路與濃將他推開,“事情處理完了就走吧,我不想待在這裏。”


    齊靖州笑笑,“再等我一會兒就好。”他剛才都進了會議室了,聽見秘書匯報樓下的事情,中途跑下去了,就怕路與濃出個什麽意外。現在將人帶上來,他放心了,會議卻還沒開。


    齊靖州去了會議室,毫不設防地讓路與濃待在他的辦公室裏,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她動他的東西。


    齊靖州還沒從林阿漫那裏拿到他想要的東西,這個路與濃幾乎可以確定,所以她現在並不需要為那方子費工夫,隻等著齊靖州得手了,她再想辦法。但是好不容易有這麽個單獨待在齊靖州辦公室的機會,總不能就這麽浪費,也許可以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呢?運氣好的話,能發現和齊靖州隱藏身份有關的東西也不一定。


    在行動之前,路與濃先警惕地檢查了一番,沒發現監控設備,才放心地走到了齊靖州的辦公桌麵前。


    才翻了一會兒,忽然就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皺了皺眉,路與濃迅速將翻過的文件恢複原樣,然後聲音毫無異樣地道:“請進。”


    出乎意料的,進來的是柯瑞婕。


    路與濃一挑眉,“柯影後?有事?”


    柯瑞婕神色有些複雜,她本來是來找齊靖州的,在門口的時候,被楊秘書告知,齊靖州開會去了。她沒想到,齊靖州竟然放心讓路與濃一個人待在他的辦公室。他就這麽信任她嗎?


    “我來找齊總。”柯瑞婕一點不拘謹,徑自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路與濃神色淡淡,“他不在。”


    柯瑞婕微笑,“所以我等他。”她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路與濃,不再掩飾對路與濃的不屑和厭惡,“把席緒寧連累到這個地步,你好像一點也不愧疚?他把你當朋友,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被你將他當成和齊總之間感情的催化劑了吧?”


    路與濃眉頭微蹙,不就是半個多月沒出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路君君和柯瑞婕說的她都聽不懂?


    路與濃想著。或許得將路昊麟一幹人等,以及席緒寧的號碼從黑名單裏拖出來了。


    “你不會真要說自己不知道席緒寧怎麽了吧?”看見路與濃神色變化,柯瑞婕嗤笑,“席緒寧出國都半個月了,聽說劇組那邊環境不太好,席緒寧過得更是悲慘。其實按照他如今這咖位,要不是有人故意整他,他哪用得著受那種苦啊?想必你沒少用他來刺激齊總吧?”


    聽柯瑞婕這意思,席緒寧現在不過不是很好,並且還是齊靖州幹的?


    路與濃直接在齊靖州的椅子上坐下,淡淡地道:“我和席緒寧如何。和你並沒有什麽關係,柯影後似乎很喜歡管閑事?是吃飽了沒事幹?要不要我在齊總麵前提一提,讓你去陪一陪席緒寧?”


    柯瑞婕麵色一黑,冷笑一聲,不說話了。她往後一靠,從包裏拿出指甲油,自顧自地往指甲上擺弄,仿佛路與濃不存在一樣。


    指甲油的味道刺鼻,路與濃每次聞著都會感到頭暈惡心。她緊緊地皺起眉頭,“柯影後,齊靖州不在,要找他稍後再來吧。”趕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柯瑞婕眼皮一撩,“我以前也不是沒有在這裏等過齊總,齊總他都沒說什麽,路小姐似乎——”


    “楊秘書!”路與濃揚聲喊道。


    外邊隨時待命的楊秘書立即就推門走了進來,“三少夫人。”他是齊靖州親信,喊的稱呼也比公司裏其他人要親近許多。


    路與濃直接衝著柯瑞婕一揚下巴,“將柯影後請出去。”


    楊秘書不著痕跡地遲疑了一瞬,走向柯瑞婕。


    柯瑞婕沉著臉,“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路與濃,你什麽意思?!我自認和你無仇無怨。你為什麽要一再地讓我沒臉?!”


    “讓你沒臉?柯小姐,你原來有這種東西嗎?”路與濃仰頭看她,氣勢卻完全強過柯瑞婕,“無仇無怨?半個小時前才發生的事情,就這麽忘了?”


    柯瑞婕拳頭捏得泛白,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誰敢把我趕出去!”說著,又坐了回去。


    路與濃幾乎要笑出來,這女人未免太將自己當回事了!


    楊秘書也暗自腹誹,他直接走到柯瑞婕麵前,道:“柯小姐,請別讓我為難。”


    柯瑞婕不可置信地瞪著楊秘書,壓根沒想到楊秘書竟然真敢聽路與濃的這吩咐!她是公司一姐!平日裏齊靖州都對她多有縱容,楊秘書竟然敢將她從這裏趕出去?!


    楊秘書臉上掛著無懈可擊的微笑,並沒有多做解釋。他就一給人打工的,當然得聽老板的——老板不在,老板娘說的不也一樣?要是以前,他或許還會猶豫一下要不要聽路與濃吩咐,但是作為boss親信,他知道的總比外麵的人多,如果不出意外,前一陣子還是掛名的總裁夫人,大概要真成為公司的女主人了。


    柯瑞婕胸口劇烈起伏著,就在她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齊靖州忽然來了,他察覺辦公室裏氣氛不太對,“怎麽回事?”


    柯瑞婕臉色驀地一變,扯出個有些苦澀的笑容,轉身叫他:“齊總。”


    路與濃還坐在齊靖州的位置上,一副事不關己的看戲樣子,任誰來評判,都會認為她在仗勢欺人,柯瑞婕受委屈了。


    “出去吧。”齊靖州對楊秘書揮了揮手,也沒有要追究事實真相的意思。


    楊秘書走了,柯瑞婕暗道不妙,齊靖州這態度,怎麽看都不像是站她這一邊的啊!她就不明白了,她在公司地位這麽高,齊靖州怎麽能為了一個路與濃,對她這麽絕呢?


    齊靖州走到路與濃麵前,一把拽住她手腕。


    柯瑞婕蹙起的眉頭稍稍一鬆,暗自幸災樂禍。齊靖州的椅子,是那麽好做的?她現在都還記得,當初有個女人憑著齊靖州對她態度好,開玩笑似的坐到了那張椅子上,齊靖州當時沒說什麽,之後卻直接撤掉了原本為那女人製定的造星計劃。像齊靖州這類身處高位的人,大概都有多疑的毛病,路與濃坐的可不僅僅隻是一把椅子。


    柯瑞婕不著痕跡地挑了挑嘴角,齊靖州這是要把人扔開?路與濃這報應來得也真夠快的。


    然而她才這樣想著,就見齊靖州一把將路與濃拽了起來,自己坐在了椅子上,然後直接將路與濃拉到懷裏,坐到了他腿上。


    路與濃被齊靖州這一係列動作弄得有些懵,下意識掙紮。卻被抱得更緊。齊靖州蹭了蹭她頸側,“剛才發生什麽事了?”


    路與濃不自在地別過腦袋,就看見柯瑞婕神色變幻堪稱精彩。她有些疑惑,這女人剛才是腦補了些什麽?


    “這個你可以問柯小姐。”路與濃淡淡地說。


    柯瑞婕迅速調整臉色,恢複平常那溫柔知禮的樣子,對齊靖州道:“是這樣的,齊總,我能不能……”她抬著眸子,眼巴巴地望著齊靖州,輕輕咬了咬唇,“能不能為小焦求個情?她其實也沒有做錯什麽,隻是性子直率了一些,說話也不懂得委婉。我先為她的無禮向齊總道個歉,齊總能不能不要和她計較?您可能不知道,小焦來公司,也已經幾年了,她資質不差,就是因為這性格的原因,一直到現在都沒混出頭,我本來是想指導一下她的……”


    將那個小焦有多不得誌、有多無辜說了一通,柯瑞婕望向路與濃:“小焦是個有夢想的女孩子,打拚了幾年。即使沒什麽成就,但她一直沒有放棄。最近我給她找了個試鏡,眼見著她就要出頭了,她的未來不能毀在這裏。與濃你能不能原諒她,給她一個機會?”


    路與濃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你跟我說做什麽?那個小焦擠兌我,我可還沒有對她進行任何報複。她的未來要被毀掉了,難道不是因為她自己嘴賤,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嗎?”她直接指了指齊靖州。


    齊靖州抓住她手指,放在嘴邊親吻,寵溺笑道:“對。那個小焦是因為在我麵前出言不遜,才會被我要求離開公司的,和你沒什麽關係。”


    柯瑞婕暗自掐了掐掌心。


    手指被親吻,癢癢的,麻麻的,感覺很怪異,身上甚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路與濃想將手指抽回來,沒能成功,差點沒能維持住臉上的平靜。跟柯瑞婕說話,語氣都多了幾分不耐:“她也是個成年人了,難道不知道社會就是這麽殘酷的嗎?自己做錯了事。就要自己承擔後果,讓別人來體諒她原諒她,算是怎麽回事?”


    “不錯,既然有膽子說,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齊靖州無條件地附和,一副路與濃說什麽都對的樣子。


    柯瑞婕不甘,小焦的未來和她沒什麽關係,她也不關心,但是當時在場的人那麽多,誰都知道小焦是因為為她出頭,才會惹來禍事,要是她沒能為小焦解決麻煩,那些人要怎麽說她?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甚至她之前曾多次在外麵“不小心透露”過,她和齊靖州私人關係很好,這次要是求情沒能成功,恐怕外麵那些人就要傳她失寵的流言了!到時候沒了和齊靖州的“很好的私人關係”當後盾,肯定會失去很多機遇!


    她還想說什麽,齊靖州就道:“我辭退那個小焦,並不隻是因為她惹怒我這個原因。在會議上我曾多次強調,公司藝人的品性要著重把關,那幾次會議,作為公司領頭的一姐,你同樣也在,我想你沒忘記我說過什麽。這個小焦,不是一個合格的藝人——她的性格並不能當作她失敗的理由,若她當真有才華,不會被經紀人埋沒到現在。你和她關係好,可以私下裏幫幫她,但是我不會改口讓她回公司了。”


    一對上齊靖州的眼睛,仿佛心思全被窺破,柯瑞婕連忙移開視線。


    將柯瑞婕打發走,齊靖州扳過路與濃的腦袋,吻了吻她的臉頰。“事情處理完了,我們可以走了。”


    路與濃從他懷裏掙紮著坐起來,直接就往外麵走,“那走吧。”


    齊靖州無奈,“等我收拾一下,那麽急做什麽。”


    路與濃頭都沒回,直接出去了。齊靖州起身,想要將之前翻過的文件歸類,視線落在一遝文件上時,動作頓了一下。


    他眼中閃過晦暗的光,須臾之後。喉嚨中發出低笑,“你想要找什麽呢……”


    ……


    坐在齊靖州的車裏,路與濃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去哪裏?”


    齊靖州低沉地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你要問我席緒寧去哪裏了。”


    路與濃微微握了握手,“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


    “你不是不想見他嗎?我也不願意看見他騷擾你,就讓他到國外去冷靜一下。算一算,再過些日子就要回來了。”


    沒等路與濃開口,他說:“有想去的地方嗎?沒有的話,我們還是回家好了。”望了路與濃一眼,齊靖州補充說:“想去哪裏都可以,隻要跟你在一處,我就沒意見。”


    路與濃避開他視線,正想開口,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一接通,就聽見那邊嶽盈書帶著哭音道:“濃濃,你快來,雲羅他……”


    聽見路雲羅名字,路與濃立即就繃緊了身體,連忙打斷問道:“你們在哪裏?”


    嶽盈書抽抽噎噎地說:“在家……路家。”


    路與濃轉頭對齊靖州說:“去路家。”嶽盈書哭哭啼啼的,根本說不清路雲羅怎麽了,路與濃急得不行。嶽盈書不是在家裏待得好好的嗎?怎麽又跑到路家去了?她還當汪雅貝和路昊麟都還能維持以前那副虛偽的和善麵孔?


    隻要一想到她兒子出現在那兩個人麵前,如今還出了事,路與濃就恨不得飛過去。


    “別急。”齊靖州看出路與濃的焦急和擔憂,安撫道,“這裏離路家不遠,我們很快就能到了。你媽媽也不是什麽都做不了的小孩子,雲羅不會有什麽事的。”


    卻不知他這安慰讓路與濃更不安了——嶽盈書雖然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但和小孩子還真沒多大區別,應急能力基本為零。要是真遇上事,根本不能指望她!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硬生生被齊靖州二十分鍾就衝到了。路與濃一下車,就急急忙忙往路家跑。齊靖州不放心她,停好車後連忙追上去。


    一進門,路與濃就聽見了嶽盈書的哭聲,以及路君君聲嘶力竭的嘶吼:“……我的孩子沒爸爸疼,憑什麽她的孩子能過得好好的!”


    在看見嶽盈書抱在懷裏一臉青紫的小小身影的瞬間,路與濃險些站不住。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從剛才那幾句話來推測,這事和路君君脫不了幹係!


    路與濃怒極,衝上去就狠狠扇了路君君一巴掌!


    “啊——”


    路君君倒在地上,路與濃仍不解氣,撲上去就打。


    旁邊的路昊麟和汪雅貝連忙上來拉。


    路與濃發了狂,幾乎沒了理智。見路君君疼得滿頭是汗,汪雅貝心疼得不得了。借著拉架的姿勢,抬手就要往路與濃身上打。


    齊靖州進門來,一看見這場景,眼神驀地一冷,衝上去抓住汪雅貝手腕,就狠狠將人摔了出去。


    客廳裏亂作一團。


    齊靖州抱著路與濃的腰,將人禁錮在懷裏,勸道:“別衝動,先看看雲羅,待會兒我幫你出氣!”


    路與濃如夢初醒,連忙去看嶽盈書懷裏的路雲羅,“他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嶽盈書哭道:“君君……君君把雲羅推到浴缸裏去了……”


    “怎麽不叫醫生?!”齊靖州沉著臉,望向路昊麟。


    路昊麟對上齊靖州懾人的目光,嚇得後退了兩步,道:“這……我是打算要送去醫院的,但是盈書她不放手。”其實是路君君一直攔著,撒著潑不準任何人往醫院打電話,也不讓往醫院送,才會一直拖到現在。


    “來了來了!”門口突然傳來氣喘籲籲的聲音,接著就見白大褂都還沒來得及脫下的周梁提著箱子跑了進來,他問齊靖州:“孩子在哪呢?”


    齊靖州剛才在車上時就已經預料到事情不妙,萬幸他為以防萬一。給周梁發了消息,不然就靠路昊麟,路雲羅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第60章 讓她走!


    周梁不是兒科的醫生,但是這種情況還能應付,給路雲羅檢查了一遍之後,對齊靖州說:“被凍著了,但沒多大事。”


    路與濃這才鬆開了繃緊的神經,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一身的冷汗。


    齊靖州示意周梁抱著孩子到一邊去,摸著路與濃的腦袋,輕聲安慰道:“沒事了,雲羅沒事,不要擔心。”


    放下心來,就該問正事了,“怎麽回事?”


    齊靖州一開口,路君君高漲的氣焰頓時熄了下去,眼神有些驚懼地往後縮了縮。汪雅貝見狀,連忙擋到女兒麵前。


    “這都是誤會。”在齊靖州來之前,從嶽盈書口中得知路雲羅不是齊靖州的孩子,路昊麟怒到了極致,覺得路家的臉都被路與濃給丟光了。在某一瞬間,他甚至有過那個孩子就這麽沒了也好的想法——路雲羅的存在簡直就是汙點!誰知道齊靖州心裏到底在不在意?要是有一天,齊靖州用這個孩子作為借口向路家發難,他還有什麽活路?


    現在齊靖州一副要為路與濃出頭的樣子,路昊麟心裏有些恐慌,但是他總不能當真把路君君推出去。路君君現在這樣子,已經夠慘了,更何況她之所以落到這個境地,和路與濃還有著莫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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