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姝想了想，趁機告狀：“祖父，叔祖母的日子大部分時候過的挺舒心的，就是，嶽二叔……”看了看祖父的臉色繼續道：“寵妾滅妻，叔祖母都被他氣病了。還有啊，他投靠陳知府，卻被陳知府拿住了把柄。”
靖安候臉色不太好，勉強道：“我那位兄弟啊，一生規矩磊落，最是敬重髮妻。可惜啊，兩個兒子都不太像他。”他自己何嚐不是，四個兒子，沒一個像他，心裏嘆息，想到長孫，又有些欣慰，好在還有個茂哥兒。緩和了聲音說道：“這事祖父處理。”頓了頓，又道：“到底袍澤一場，總不能看著他往死路上走。”孫女不是多嘴的人，隻怕那嶽家二郎的行為過了些。
出了祖父的院子，又去了安和院，老夫人已經使人催了幾遍了，這會見她進來，一把將她拉進懷裏，哭道：“我的兒，可是受了苦了，你老子也是個狠心，說送你走就送你走。”
二嬸忙勸道：“母親，姝姐兒這不是回來了麽，您快看看她，出落的可是跟天仙一般的。”
老夫人先是瞪了她一眼：“什麽天仙不天仙的，她不過是長的好些罷了，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又細細打量孫女，眉眼長開，越發精緻，眼神清澈明淨，膚白若雪，心裏驕傲，這會眼裏都是笑意：“可是長大了。和我們茂哥兒越發的像了。”
林二夫人也不在意，笑道：“母親說的是，我這也是一時高興。姝姐兒，這個頭一看就是高挑的，像從前的大嫂。”
林靜姝看她一眼，一本正經的行了大禮：“祖母，祖父已經誇了我一回了，說是我最像他了。您看我這麽優秀，您可不能再傷心了，再說了，以後我可不就整日都呆在您眼皮子底下了，不定您覺的我煩呢。”
老太太笑的開懷：“那敢情好，祖母可巴不得呢。快去見見你幾個嬸嬸，還有姐妹吧。”
林靜寧和林嫻已經眼巴巴的等著說話了，神色頗為激動，等林靜姝給長輩們見過了禮，三人一溜煙的去了蘭亭閣。
林靜寧眼圈微紅：“你可總算回來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林靜姝貧嘴道：“這般好模樣，隻有你妹妹能長的出來，除非你是升官發財了才認不出我。”林靜寧比她大上一歲，這會比她稍微高一丟丟，也是個高挑的。
林靜寧一噎，傷感的情緒都去了，黑線道：“這自戀的毛病倒是真像是我妹妹。”
林嫻輕笑一聲，柔柔道：“你們湊在一處就鬧騰。”又看著林靜姝道：“歡迎回家，我和二姐姐都很想念你。”
林靜姝一人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笑著說：“我也很想你們。”又問林靜寧道：“二嬸這又是怎麽了？”祖母敲打她，她反倒提起了她娘。
提起這個林靜寧就心煩，無奈道：“她管家理事久了，難免這性情上有些張揚，唉，勸也勸了，還說我胳膊肘往外頭拐。四嬸可是祖母嫡親的兒媳婦，也沒像她那般。”
林嫻勸道：“母親隻有嘴上說的厲害，大事上還是清楚的，再說了，她管家性子硬傷一些也好施展。”
林靜寧輕哼，若非如此，她早把她娘的權利鬧沒了，還會隻是嘴上抱怨，不由說道：“也是大姐姐壓著，不然她不定怎麽忘形呢。”
林靜姝好笑：“好了，你也別抱怨了，祖母可不是吃素的。二嬸都這歲數了，你還指望她改了性子不成？三嬸是個軟糯的，四嬸又不喜歡這些瑣事，她既然喜歡就由著她吧。”
林靜寧好笑道：“別人家爭破頭的事，到了咱家，除了我娘，倒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第72章
綠嬌
林靜姝換了個話題，她問道：“京城最近有什麽新鮮事？”
說起這個，林靜寧十分有話說：“程家和張家最近鬥的厲害。”她壓低些聲音：“上次參加花會，程琳和程桐對著六妹妹十分照顧。”程琳和程桐皆是輔國公府的嫡出女兒，程琳出自長房，程桐是二房。
林靜姝若有所思，六妹妹是四叔的嫡女，姐姐身份高，她和那姐妹二人身份相當，但是不在京城，這姐妹的態度，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程家的態度：“你的意思是二皇子……？”
林嫻有些憂心忡忡：“我覺的程家沒安什麽好心。年前的時候，陛下病了一場，身體到什麽程度雖然不得而知，但是照著父親所說，性子更加多疑了些。”她含糊道：“曾經陛下屬意大皇子……，姐姐的婚事……，現下程家這麽插一手，隻怕存了對付我林家的心思。”
林靜寧點點頭：“張晚晴如今名聲正盛，隻是她不單和程家姐妹淡淡的，和李家姐妹也不若小時候那般親密，當然比一般還是要好上一些。現在和我們關係倒是都還不錯。”
林靜姝輕聲道：“我聽說程桐的名聲也極盛？”
林嫻輕咳一聲，忍著笑意道：“恩，她被譽為京城第一美人。”她就知道三姐姐要問這個。餘光看到容光懾人的蘭芝丫頭，心裏感慨，也就三姐姐敢在身邊放這樣貌美的丫頭，再看看紅梅，紅秀，紅葉三個，也是各有千秋，都是少見的美人。
林靜姝繼續問：“是哪種類型的，美艷型的，還是清雅型的？”
林靜寧咽下一口點心，將剩下的小半塊，放到自己麵前的碟子裏，慢悠悠道：“都不是，一副仙氣飄飄馬上要出家的樣子。”
林靜姝幸災樂禍道：“你在她手上吃虧了？”不然依著林靜寧的性子豈會說的這麽難聽。
林靜寧瞪了她一眼：“說什麽呢，我這麽伶牙俐齒怎麽會吃虧。不信你問四妹妹。”那女人慣愛裝模作樣，真是和她說不清。
林嫻捂嘴一笑，說道：“二姐姐和她拌嘴，被平王世子聽去了。”話音一落，她臉色一僵，小心翼翼的看了林靜姝一眼。就連林靜寧也緊張了起來。
平王世子和陸榕玩的極好。林靜姝抿了抿嘴，勉強道：“算了，都這麽久了，也沒什麽不能提的，成國公請封世子了沒有？”
林靜寧嘆了一口氣：“沒有，陸老夫人當時命在旦夕，足足養了大半年才好，她老人家不同意。”但是大家也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世子之位早晚是陸柏的。畢竟他已經是成國公府這一代唯一的少爺。
林靜姝自然不信陸榕死了，隻是當時有另一批人馬在，姐姐不好有什麽動作，過後再去查，已經幹幹淨淨。
見她心情不好，林嫻轉移話題：“三姐姐，你畫的煙霞湖景色真好。我把它繡成了屏風就放在我房間裏。”
林靜姝順著她的意思說：“我從嘉興帶了好些玩意回來，回頭使人送到你們院子裏。”姐妹三人說話見，繼母身邊的采青過來傳話：“三小姐，夫人這會醒著呢。”回府之時，她使人往熙和堂傳了話，說是等小張氏醒來再過去見人。
林靜姝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收拾一下就去看太太。”
林靜寧姐妹二人告辭，林靜姝換了衣裳，帶著丫頭去了小張氏那裏。采青跟在後頭，思緒翻飛，夫人從前的心腹隻剩下她和鄭嬤嬤。三小姐離家四年，出落的這般美麗又優雅，夫人卻一副……，心中嘆息，若是當初，夫人養了三小姐，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林靜姝看著侯府的景色，還是她離開前的樣子，到了熙和堂，卻敏銳的察覺到有些破敗，不是布置，而是氣息，走進去，鄭嬤嬤淡淡的一張臉，行了個禮，道：“三小姐，夫人在裏邊等著您呢。”
小張氏坐在床上，厚厚的被子蓋在身上，看的出臉上上了妝容，隻是依舊看的出蒼老憔悴，瞧見她進來，死死地盯著她看，床的不遠處一盆花開的正好，細細聞還能聞道淡淡的香氣，林靜姝眼神一閃，上前一步，微笑著道：“太太。”看到你過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小張氏捂住心口的位置，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來，鄭氏上前驚慌道：“小姐，您不要激動。”她輕輕給張氏拍後背。
林靜姝不動如山，眼神都沒變，既沒有悲憫也沒有痛快，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聲音也是淡淡的：“嬤嬤，你叫錯了，太太是我們林家婦，你該稱呼她為夫人。這次念你心憂主子，若有下次，那就換個懂規矩的來伺候。”
小張氏聽她如此，忍住咳嗽：“三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風，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太太？”雖是疾言厲色，隻是因為聲音虛弱，沒有那麽大的震懾力。、林靜姝眼皮子都不抬，隻說道：“嬤嬤也是這麽覺的？”
鄭嬤嬤跪下來：“是老奴不好，老奴一時嘴誤。以後定不會如此。”
小張氏笑容蒼涼：“好好，瞧著我不中用了，一個個的都能騎到我頭上來了。”她劇烈的喘息著。臉色更差了幾分。
鄭氏顧不得旁的，忙倒了杯水，餵給她，等她漸漸平靜下了，這才退到一邊不再說話，張氏臉色潮紅，輕聲道：“嬤嬤先出去，我和三小姐單獨說幾句話。”
見鄭嬤嬤帶著屋裏的丫頭出去，林靜姝對蘭芝擺擺手，小張氏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諷刺道：“倒是和你那個短命的娘長的更像些。”
林靜姝笑容更盛了些，一張臉生機勃勃，嬌花一般美麗，她道：“不，我像父親也像母親，結合了兩人所有的優點，所以父親自小喜愛我。”哼，激怒她，誰不會？見張氏臉色沒變，加了一句：“太太這規矩上怕是生疏了些，在我娘麵前您不過是個妾罷了，這麽以下犯上，我倒是要懷疑張家老太太不會教女兒。外人要是知道了，隻怕也會懷疑張家的家教，若是連累到了皇後娘娘那就不好了。”
小張氏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看著她，壓下向上翻湧的氣血，慢慢道：“在外頭這幾年，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
“太太過獎了。”林靜姝平靜道。
小張氏竭力平靜了下情緒，她問：“三小姐，我自問待你們不錯，你為何對我有那麽大的敵意？”她從小就不喜歡她。
林靜姝心裏一痛，為何有敵意？哈哈，她問她為何有敵意，臉色沉下來，她問：“你為何非要嫁給父親不可？”
小張氏嘲諷道：“不是我也是別人，難道你僅僅是因為我占了你母親的位置？可是那位置本來就是我的。是她搶走了你父親，是她毀了我的人生。”說到後來，她有些歇斯底裏。
靖安候臉色不太好，勉強道：“我那位兄弟啊，一生規矩磊落，最是敬重髮妻。可惜啊，兩個兒子都不太像他。”他自己何嚐不是，四個兒子，沒一個像他，心裏嘆息，想到長孫，又有些欣慰，好在還有個茂哥兒。緩和了聲音說道：“這事祖父處理。”頓了頓，又道：“到底袍澤一場，總不能看著他往死路上走。”孫女不是多嘴的人，隻怕那嶽家二郎的行為過了些。
出了祖父的院子，又去了安和院，老夫人已經使人催了幾遍了，這會見她進來，一把將她拉進懷裏，哭道：“我的兒，可是受了苦了，你老子也是個狠心，說送你走就送你走。”
二嬸忙勸道：“母親，姝姐兒這不是回來了麽，您快看看她，出落的可是跟天仙一般的。”
老夫人先是瞪了她一眼：“什麽天仙不天仙的，她不過是長的好些罷了，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又細細打量孫女，眉眼長開，越發精緻，眼神清澈明淨，膚白若雪，心裏驕傲，這會眼裏都是笑意：“可是長大了。和我們茂哥兒越發的像了。”
林二夫人也不在意，笑道：“母親說的是，我這也是一時高興。姝姐兒，這個頭一看就是高挑的，像從前的大嫂。”
林靜姝看她一眼，一本正經的行了大禮：“祖母，祖父已經誇了我一回了，說是我最像他了。您看我這麽優秀，您可不能再傷心了，再說了，以後我可不就整日都呆在您眼皮子底下了，不定您覺的我煩呢。”
老太太笑的開懷：“那敢情好，祖母可巴不得呢。快去見見你幾個嬸嬸，還有姐妹吧。”
林靜寧和林嫻已經眼巴巴的等著說話了，神色頗為激動，等林靜姝給長輩們見過了禮，三人一溜煙的去了蘭亭閣。
林靜寧眼圈微紅：“你可總算回來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林靜姝貧嘴道：“這般好模樣，隻有你妹妹能長的出來，除非你是升官發財了才認不出我。”林靜寧比她大上一歲，這會比她稍微高一丟丟，也是個高挑的。
林靜寧一噎，傷感的情緒都去了，黑線道：“這自戀的毛病倒是真像是我妹妹。”
林嫻輕笑一聲，柔柔道：“你們湊在一處就鬧騰。”又看著林靜姝道：“歡迎回家，我和二姐姐都很想念你。”
林靜姝一人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笑著說：“我也很想你們。”又問林靜寧道：“二嬸這又是怎麽了？”祖母敲打她，她反倒提起了她娘。
提起這個林靜寧就心煩，無奈道：“她管家理事久了，難免這性情上有些張揚，唉，勸也勸了，還說我胳膊肘往外頭拐。四嬸可是祖母嫡親的兒媳婦，也沒像她那般。”
林嫻勸道：“母親隻有嘴上說的厲害，大事上還是清楚的，再說了，她管家性子硬傷一些也好施展。”
林靜寧輕哼，若非如此，她早把她娘的權利鬧沒了，還會隻是嘴上抱怨，不由說道：“也是大姐姐壓著，不然她不定怎麽忘形呢。”
林靜姝好笑：“好了，你也別抱怨了，祖母可不是吃素的。二嬸都這歲數了，你還指望她改了性子不成？三嬸是個軟糯的，四嬸又不喜歡這些瑣事，她既然喜歡就由著她吧。”
林靜寧好笑道：“別人家爭破頭的事，到了咱家，除了我娘，倒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第72章
綠嬌
林靜姝換了個話題，她問道：“京城最近有什麽新鮮事？”
說起這個，林靜寧十分有話說：“程家和張家最近鬥的厲害。”她壓低些聲音：“上次參加花會，程琳和程桐對著六妹妹十分照顧。”程琳和程桐皆是輔國公府的嫡出女兒，程琳出自長房，程桐是二房。
林靜姝若有所思，六妹妹是四叔的嫡女，姐姐身份高，她和那姐妹二人身份相當，但是不在京城，這姐妹的態度，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程家的態度：“你的意思是二皇子……？”
林嫻有些憂心忡忡：“我覺的程家沒安什麽好心。年前的時候，陛下病了一場，身體到什麽程度雖然不得而知，但是照著父親所說，性子更加多疑了些。”她含糊道：“曾經陛下屬意大皇子……，姐姐的婚事……，現下程家這麽插一手，隻怕存了對付我林家的心思。”
林靜寧點點頭：“張晚晴如今名聲正盛，隻是她不單和程家姐妹淡淡的，和李家姐妹也不若小時候那般親密，當然比一般還是要好上一些。現在和我們關係倒是都還不錯。”
林靜姝輕聲道：“我聽說程桐的名聲也極盛？”
林嫻輕咳一聲，忍著笑意道：“恩，她被譽為京城第一美人。”她就知道三姐姐要問這個。餘光看到容光懾人的蘭芝丫頭，心裏感慨，也就三姐姐敢在身邊放這樣貌美的丫頭，再看看紅梅，紅秀，紅葉三個，也是各有千秋，都是少見的美人。
林靜姝繼續問：“是哪種類型的，美艷型的，還是清雅型的？”
林靜寧咽下一口點心，將剩下的小半塊，放到自己麵前的碟子裏，慢悠悠道：“都不是，一副仙氣飄飄馬上要出家的樣子。”
林靜姝幸災樂禍道：“你在她手上吃虧了？”不然依著林靜寧的性子豈會說的這麽難聽。
林靜寧瞪了她一眼：“說什麽呢，我這麽伶牙俐齒怎麽會吃虧。不信你問四妹妹。”那女人慣愛裝模作樣，真是和她說不清。
林嫻捂嘴一笑，說道：“二姐姐和她拌嘴，被平王世子聽去了。”話音一落，她臉色一僵，小心翼翼的看了林靜姝一眼。就連林靜寧也緊張了起來。
平王世子和陸榕玩的極好。林靜姝抿了抿嘴，勉強道：“算了，都這麽久了，也沒什麽不能提的，成國公請封世子了沒有？”
林靜寧嘆了一口氣：“沒有，陸老夫人當時命在旦夕，足足養了大半年才好，她老人家不同意。”但是大家也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世子之位早晚是陸柏的。畢竟他已經是成國公府這一代唯一的少爺。
林靜姝自然不信陸榕死了，隻是當時有另一批人馬在，姐姐不好有什麽動作，過後再去查，已經幹幹淨淨。
見她心情不好，林嫻轉移話題：“三姐姐，你畫的煙霞湖景色真好。我把它繡成了屏風就放在我房間裏。”
林靜姝順著她的意思說：“我從嘉興帶了好些玩意回來，回頭使人送到你們院子裏。”姐妹三人說話見，繼母身邊的采青過來傳話：“三小姐，夫人這會醒著呢。”回府之時，她使人往熙和堂傳了話，說是等小張氏醒來再過去見人。
林靜姝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收拾一下就去看太太。”
林靜寧姐妹二人告辭，林靜姝換了衣裳，帶著丫頭去了小張氏那裏。采青跟在後頭，思緒翻飛，夫人從前的心腹隻剩下她和鄭嬤嬤。三小姐離家四年，出落的這般美麗又優雅，夫人卻一副……，心中嘆息，若是當初，夫人養了三小姐，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林靜姝看著侯府的景色，還是她離開前的樣子，到了熙和堂，卻敏銳的察覺到有些破敗，不是布置，而是氣息，走進去，鄭嬤嬤淡淡的一張臉，行了個禮，道：“三小姐，夫人在裏邊等著您呢。”
小張氏坐在床上，厚厚的被子蓋在身上，看的出臉上上了妝容，隻是依舊看的出蒼老憔悴，瞧見她進來，死死地盯著她看，床的不遠處一盆花開的正好，細細聞還能聞道淡淡的香氣，林靜姝眼神一閃，上前一步，微笑著道：“太太。”看到你過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小張氏捂住心口的位置，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來，鄭氏上前驚慌道：“小姐，您不要激動。”她輕輕給張氏拍後背。
林靜姝不動如山，眼神都沒變，既沒有悲憫也沒有痛快，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聲音也是淡淡的：“嬤嬤，你叫錯了，太太是我們林家婦，你該稱呼她為夫人。這次念你心憂主子，若有下次，那就換個懂規矩的來伺候。”
小張氏聽她如此，忍住咳嗽：“三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風，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太太？”雖是疾言厲色，隻是因為聲音虛弱，沒有那麽大的震懾力。、林靜姝眼皮子都不抬，隻說道：“嬤嬤也是這麽覺的？”
鄭嬤嬤跪下來：“是老奴不好，老奴一時嘴誤。以後定不會如此。”
小張氏笑容蒼涼：“好好，瞧著我不中用了，一個個的都能騎到我頭上來了。”她劇烈的喘息著。臉色更差了幾分。
鄭氏顧不得旁的，忙倒了杯水，餵給她，等她漸漸平靜下了，這才退到一邊不再說話，張氏臉色潮紅，輕聲道：“嬤嬤先出去，我和三小姐單獨說幾句話。”
見鄭嬤嬤帶著屋裏的丫頭出去，林靜姝對蘭芝擺擺手，小張氏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諷刺道：“倒是和你那個短命的娘長的更像些。”
林靜姝笑容更盛了些，一張臉生機勃勃，嬌花一般美麗，她道：“不，我像父親也像母親，結合了兩人所有的優點，所以父親自小喜愛我。”哼，激怒她，誰不會？見張氏臉色沒變，加了一句：“太太這規矩上怕是生疏了些，在我娘麵前您不過是個妾罷了，這麽以下犯上，我倒是要懷疑張家老太太不會教女兒。外人要是知道了，隻怕也會懷疑張家的家教，若是連累到了皇後娘娘那就不好了。”
小張氏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看著她，壓下向上翻湧的氣血，慢慢道：“在外頭這幾年，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
“太太過獎了。”林靜姝平靜道。
小張氏竭力平靜了下情緒，她問：“三小姐，我自問待你們不錯，你為何對我有那麽大的敵意？”她從小就不喜歡她。
林靜姝心裏一痛，為何有敵意？哈哈，她問她為何有敵意，臉色沉下來，她問：“你為何非要嫁給父親不可？”
小張氏嘲諷道：“不是我也是別人，難道你僅僅是因為我占了你母親的位置？可是那位置本來就是我的。是她搶走了你父親，是她毀了我的人生。”說到後來，她有些歇斯底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