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琉玥便得意不起來了,但又不肯示弱,片刻方逞強道:“熱地莊子原便是這樣,又不是我的錯!況真當天氣熱到了一定程度時,在哪裏不是熱?區別不過是哪裏熱得多一些,哪裏熱得少一些罷了……”說話間,也不知是說話激動了些,還是離莊子越來越近,隻覺越發的熱了,因抓起一旁的鸞鳥團花高麗鬆扇,便胡亂的扇了起來。


    傅城恆見了,便坐到她身側,接過扇子不疾不徐的給她扇了起來,一邊扇,一邊還低笑道:“既然這麽熱,不如,把衣衫脫了吧?橫豎車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一語未了,已被孔琉玥微紅著臉啐道,“呸,越發沒臉沒皮了,也不怕外麵跟車的人聽見了笑話兒你?你皮厚不怕,我可怕!”說著,已快速走到了對麵去坐下。


    傅城恆立刻跟了過去,為怕她再躲開,還長臂一伸,將她攬住了,才繼續低笑道:“連孔聖人都說‘食色性也’,且跟車的護院們都離得遠遠兒的,你怕什麽?難道是怕我笑話你?你隻放心吧,我不會笑話你的,要不,我先脫了你再脫?”一邊說,一邊果真用另一隻手,解起衣襟上的青金石領扣來。


    孔琉玥好氣又好笑,更怕他真將衣衫給脫了,以他一貫的厚臉子,十有八九還真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因忙抓了他的手,沒好氣道:“說話間莊子就該到了,讓孩子們瞧見你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兒,成何體統?”


    “那你答應我今晚上……”傅城恆順勢反握住她的手,湊到她耳邊低語起來。


    孔琉玥才聽他說到一半,已是紅透了臉,想推開他吧,又覺得渾身都發軟,沒有力氣,偏他還不停的在她耳邊吹氣,大手更是緩緩滑過她的腰肢,大有她不答應,就繼續往下滑的趨勢,沒奈何,她隻得半推半就,幾不可聞的應了一聲:“嗯。”


    卻沒料到自己都應了他的話,一樣“在劫難逃”,被傅城恆抱著狠狠上下其手了一回,才氣喘籲籲的放開,語帶懊惱的道:“怎麽今兒個這天黑得這樣慢!”


    孔琉玥就抿嘴而笑,故意裝作聽不懂他的話,往車窗外張望了一回,“沒覺得啊,我倒是覺得今兒個時間過得比往日快多了!”


    換來傅城恆的咬牙切齒:“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


    夫妻兩個又看了一回沿途的景色,耍了幾回合花槍,便到了莊口。


    還是跟上次一樣,早有珊瑚爹並高順昌,領著十來個小管事侯在莊口迎接了。


    待見過禮後,一群人便簇擁著孔琉玥他們的車隊,逕自往莊院行去,一直到進了莊院的大門後,才由孔琉玥隔著車窗吩咐早已自後麵馬車下了車,上前待命的梁媽媽等,命大家都先散了。


    馬車繼續前行,逕自行至正院門口才停下。


    早有吳媽媽領著眾丫頭婆子迎在門口了,一瞧得傅城恆孔琉玥和孩子們下車,忙齊齊矮身行禮,其中一個熟悉的清脆聲音還叫道:“奴婢們早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盼著侯爺和夫人並三位小主子了,今兒個可算是盼來了……”不是別個,卻是藍琴。


    隻是話沒說完,已被孔琉玥身後的白書嗔道:“好個糊塗丫頭,還叫‘侯爺’呢,如今該改口叫‘國公爺’了!”


    藍琴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先看了孔琉玥一眼,又怯怯的看了被她扶著的傅城恆一眼,然後上前屈膝給傅城恆賠禮:“奴婢一時口誤,還請國公爺恕罪!”


    見傅城恆麵無表情的不說話, 孔琉玥知道他其實隻是不慣與丫頭們打交道,而並非是生氣了,因忙笑向藍琴道:“我都是花了好幾日時間,方改過口來的,你一時口誤,也是情有可原,快起來吧,不必拘束了!”


    藍琴忙又看了傅城恆一眼,見他仍是什麽都沒說,方站起身來,快速行至孔琉玥身後,與白書珊瑚幾個一道,近身服侍起來。


    被簇擁著進得正房,待小丫鬟上了茶來後,吳媽媽便上前屈膝稟道:“屋子已經提前灑掃歸置過了,國公爺和夫人看有什麽需要添補的地方,奴婢這就去辦。”


    早有梁媽媽領著白書幾個去內室四下裏看了一遍,出來後邊笑向孔琉玥道:“屋子收拾得極幹淨,隻需要換上咱們帶來的被褥即可。”


    孔琉玥點點頭,命梁媽媽幾個領著初華姐弟三個並他們各自的人回房歸置箱籠後,見四下裏沒人了,方關切的上前問傅城恆道:“你的腿還好吧?”他雖恢復得好,雙腿畢竟不能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然血絡就有再次不暢的危險,今兒個卻一坐馬車便是大半日,故她有此一問。


    傅城恆笑著反問:“你覺得我的樣子像是不好的嗎?連華醫正都說我恢復神速,出乎他意料之外,你就隻管放心吧!”


    孔琉玥想了想,也是,他要是不舒服,一路上還會那般刻未暫停的“發情”嗎?也就放下心來,笑著商量他,“我明兒要見一下莊子上的管事們,後兒要坐了車沿著莊子四下裏逛逛去,隻怕抽不出多的時間陪你,要不,我讓人給你歸置間書房出來,你也好打發時間?”


    傅城恆聞言,搖頭道:“你忘記我答應過要教初姐兒姐弟騎馬了?你隻管忙你的去,我領著他們姐弟騎馬即可。”雖然很想一直陪著她,卻也知道她此番來莊子上,除過散淡之外,還有正事要辦,自是不願誤了她的正事。


    不想孔琉玥一聽他這話卻急了,“我早想著學騎馬了,不行不行,你且等我兩日,等我把這些瑣事都處理完了,到時候一塊兒教我和孩子們,好不好?”她早對電視上那些騎著馬一副威風凜凜樣子的俠女們羨慕得不行了,這也還罷了,最重要的是,韓青瑤早會騎馬了,還不止一次的跟她說,騎著馬馳騁的感覺實在妙不可言,害她心癢癢得不行,如今好容易得了學騎馬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


    隻是話音還未落下,已被傅城恆斷然拒絕了:“不行,你身體弱,騎馬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旁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獨這件事不成!”


    氣得孔琉玥半死,“連初姐兒潔姐兒兩個小丫頭都可以學,我一個大人為什麽不可以?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難道還不知道?你就讓我學嘛!還是你其實根本就是浪得虛名,教不下我,所以不敢讓我跟你學?……好傅城恆,好夫君,你就讓我學嘛,我保證不會傷著自己的,好不好嘛?”


    又是發狠激將又是撒嬌賣萌的軟硬兼施了半天,還簽訂了某些“不平等條約”後,總算說得傅城恆勉強點了頭。


    隻不過一背轉身,他的嘴角便高高翹了起來,可惜孔琉玥並未瞧見罷了。


    大家梳洗規整了一番,天便漸次黑了下來。


    因天氣炎熱,孔琉玥索性命人將晚飯擺在了院裏的桂花樹下,一邊吃飯,一邊還可以納涼。


    晚飯乍一看很不起眼,但孔琉玥和三個孩子因已有上次的經歷,知道這些飯菜賣相雖不怎樣,吃起來卻絕對比那些所謂的山珍海味美味許多,於是你幫我夾這個,我幫你夾那個,都吃得十分歡快。


    看得傅城恆也跟著食慾大增起來,竟覺得這頓飯乃是自己回來後這麽久以來,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


    一時飯畢,白書珊瑚領著小丫鬟將杯盤碗筷碟撤了去,藍琴珊瑚則領著小丫鬟,用填白瓷盤捧了一大盤用井水湃過的西瓜、李子、梨子之類的時令水果來。


    孔琉玥便領著孩子們吃起來,“飯後就是要多吃水果,身體才能更健康,不過,也不能吃太多,尤其是這等被井水湃過的,不然肚子受了涼氣,不是鬧著玩的……”


    月光下的她,帶著幾分吳儂口音的聲音嬌軟甜糯,精緻到極致的眉眼則始終噙著笑意,如一株在夜間悄然綻放的曇花,淨白無暇,洋溢著盛放的愉悅。


    傅城恆隻覺自己的心跳得厲害,瞬間便升起一股強烈的將孔琉玥即刻抱回房間好好疼愛的衝動。


    趁孩子們吃水果正吃得專注,傅城恆傾身湊到孔琉玥耳邊,借夜色的掩護,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夜了,該歇息了……”聲音暗沉而嘶啞,雙眸更是明亮得灼人。


    孔琉玥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又是羞澀又是好笑,掐了他的手一下,幾不可聞的道:“孩子們還在呢,你收斂一點!”


    傅城恆就一下子收回了手,在孔琉玥方要鬆一口氣,覺得孺子還算可教也之時,已語帶威嚴的開了口:“好了,今兒個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就早些回房歇息吧,待明後日休息好了,大後日為父的再帶你們學騎馬去!”


    三個孩子乍一聽他說要讓他們回房歇息時,還麵露不舍,明顯想再跟父母多待一會兒,及至到聽他說大後日要帶他們學騎馬去後,立刻化不舍為喜笑顏開,齊齊應了一句:“那兒子(女兒)就先回房了,請爹爹和母親也早些歇息!”便歡快的被各自的奶娘丫頭簇擁著回房去了。


    待三個孩子的背影方一消失在夜幕中,傅城恆便急急拉著孔琉玥要回房去。


    孔琉玥想著這可是在院子裏,丫鬟們也都還在,大衛尷尬,因下意識四下裏掃了一圈,卻見眾人早不知何時散了個幹幹淨淨,鬆氣之餘,不由越發尷尬,眾丫鬟一定是瞧出了什麽,所以才會這般知趣的,這簡直比開口讓她們退下還要糟糕……念頭閃過,她已忍不住抓起傅城恆握著她的手,一口咬在了上麵,片刻方鬆開,沒好氣嗔道:“你是想讓我明兒都沒臉出門見人是不?”


    換來傅城恆煞有介事的點頭,“你才知道?”


    孔琉玥就無語了,想了想,又不甘心,索性低下頭,一口咬在了他肌肉賁起的手臂上,也因此而露出了烏鴉鴉青絲夏,如凝脂般的一截脖子來。


    傅城恆的心猛地一動,就想起了她那身欺霜賽雪,膩白如瓷的肌膚來……不知道在月光下……會是怎樣一番旖旎風光?隻怕就是一尊玉美人吧……


    心念電轉之間,他已伸臂猛地將孔琉玥打橫抱起來,快速走進了屋裏去,好在還沒忘記勾腿將門給關上。


    很快,正屋就傳來孔琉玥的嬌嗔:“哎呀,我才做的新衣衫,不能給我撕壞了……噝,你屬狗的嗎?就不能輕一點……”


    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徹底沒了聲息,但很快,又再次響起了,“不行不行,我做不來……真做不來……”


    “怎麽不行了?你看,這不是好好兒的……呼,你放鬆一點……”傅城恆的聲音聽起來則透著痛苦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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