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一樣的疼痛,讓他更清醒的意識到了自己的現狀。他忽然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已經愛上了這個青年,但是這個青年,卻並不像錢程戲謔的那樣,對自己有什麽欲望。寧響的眼睛裏是純然一片的信賴和依戀,至於那些更深的欲望,丁點都沒有。他就是被這雙眼睛吸引才泥足深陷,可陷進去以後才發現,原來就是個誤會。江城徽微微苦笑了一下。“我還好,”他啞著聲音回答,“就是頭有點疼。”“醫生說你營養不良,又淋了大雨,所以很可能會發燒,”寧響坐在江城徽的旁邊,輕輕說道:“不用擔心,我會一直守著你的。”他的眼睛圓溜溜的,就像是一隻特別忠誠,而且尤其擅長看家護院的小狗崽。隻可惜,除此以外,什麽都沒有。江城徽的心還是一陣一陣的疼,但也許是疼痛太過,他都有些麻木了。他依然露出一點笑:“嗯,謝謝你,不過我一個人也沒什麽關係,你還是回去休息吧。”他以為寧響什麽都不知道,試圖強裝出什麽都沒發生的模樣。江城徽從小就是一個頑強的孩子他也沒有軟弱的資格。但是,寧響其實什麽都知道。他看著江城徽臉上用力扯出來的笑,心裏反而更難受了。他對江城徽本來隻是一心一意抱大腿,但是經過今天這件事情,那點同病相憐的心有戚戚焉,讓他感覺自己和江城徽的距離好像一下子就被拉進了。這個人不再是他之前簡單想要攀附的,上輩子甚至還有過齟齬的粗大腿。他渴望看到這個人一步步從泥濘裏走出來,走到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高處,就像他夢裏看到的那樣。他也想要登上這人的戰車,不再是簡單的躺車,而是也站在高處。就算他沒有江城徽的才能,但是他有對未來的了解啊!更重要的,他正和未來最頂尖的成功人士站在一起。寧響忍不住對著江城徽露出了一個更加狗腿的笑容。江城徽卻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的笑容,眼睛就向另一邊轉了過去。莫非老大覺得自己狗腿得忒不要臉了?寧響馬上反思,並迅速的調整了笑容的弧度。先不說其他,論起討喜賣乖,他絕對是專業的!寧響沒有聽江城徽的話回去,而是固執的留了下來。隻是中途打了個電話,讓錢程送些必要的證件和洗漱用品過來。錢程今天真的過得稀裏糊塗的,然後就接到了寧響從醫院打來的電話。他心裏一緊,還好跑到醫院才知道,老大就是身體太虛弱,所以暈過去了。雖然覺得這種林妹妹一樣的病法不太符合老大光輝燦爛的形象,錢程還是明智的什麽都沒有說。他覺得,病房裏的氣氛有點不對頭。老大臉上的表情太假,寧響的表情又太狗腿。總覺得好像剛才有個人表白失敗被拒絕了。但是,他竟然一時想不明白,表白失敗的究竟是哪一個。算了算了,他一隻單身狗,就不需要思考這種高深的問題了。錢程把東西送過來,非常機敏又虛偽的問候了幾句,就甩手走了。他決定把空間和時間全都留給這對氣氛古怪的狗男男,自己還是不要礙眼了。競爭對手跑了,寧響偷偷一樂,轉頭問江城徽:“你現在餓了吧?想吃點什麽?”江城徽搖搖頭,表示沒有胃口。寧響伸手一摸他的額頭,發現江城徽發燒了,而且熱得燙手。他忙不迭叫來了剛才那個護士,給江城徽量了體溫:41c。小護士也嚇了一跳,去請醫生,不一會退燒藥就開好了,她又給江城徽打針上吊水,一番兵荒馬亂以後,江城徽的溫度才稍微降下去。小姑娘又量了一次體溫,看溫度已經退到了38°才鬆了一口氣,剛抬頭想說什麽,忽然臉一紅,呐呐的說不出來話了。這個人醒來的時候,看起來比剛才還要好看。她又飛快的問了江城徽幾個問題,然後用力的盯著江城徽的名字看了一眼,才扭頭,不好意思的跑了。隻可惜,房間裏兩個大男人都沒有敏銳體察到小姑娘的心思,江城徽依然在發呆,寧響呢,正在一心一意的研究外賣。據說發燒的人要喝粥,但是剛才的醫生又說江城徽有點營養不良,要多補充蛋白質。寧響劃拉著屏幕猶豫了半天,最終白粥和皮蛋瘦肉粥各點了一份,又點了兩個水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