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得不到糖的孩童,哭的每一聲都是抓心撓肺的疼。虞書遠捂住耳朵不聽他說任何話,絕代無雙的麵容此刻崩成了一條隨時會斷裂的弦。孟洋突然覺得沒意思。他是最懂虞書遠的人,最知道怎麽去傷害這個人,也最知道虞書遠是否真心假意。他想起那日虞書遠救了他後,那幅如現在這般失控的模樣,以及用盡全力攥在他胸口的五指。虞書遠當時說了什麽,“你隻能死在我手裏。”他又是怎麽回的?“好,依你。”孟洋一直抓著沒鬆開的芭蕉葉落在了地上。虞書遠被他的癡纏逼得往節節後退,半幅玉足踩上了葉肉飽滿的芭蕉葉,踩得枝脈離析,汁液肆流。也染濕了虞書遠白淨的足。孟洋忽然意識到,那個頤指氣使叫他抓穩芭蕉葉,不要淋的傷口感染,白浪費了她藥材的人,再也回不來了。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他得到了,卻也永遠失去了。他想起琉璃台上,柳長澤對他說的一句“會,但不可為。”他像似想明白了什麽,眼神恢複了往日的精明,然後吻在虞書遠的唇上,語氣纏綿親昵的說:“對不起。”“我以後不這樣了。”他又說了一遍對不起,說害了你很久。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封休書,他這次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隻有不甘心的咬在虞書遠唇上:“你最想要這個是不是?”“我給你。”虞書遠看到休書的那一刻,腦袋一片空白,她居然不覺得解脫,反而心口空蕩蕩的,空的她止不住顫抖,手上舊傷似乎活了過來,又被整齊的割斷了一樣。孟洋捉著她捂在耳朵的手,慢慢的拉了下來,然後鄭重其事的說:“收好了。”“虞書遠,今夜之後,我們就不是夫妻了。”“你和我,再無半點關係。”孟洋身上的雨水全落在了虞書遠身上,她白色的內襯被浸的透明誘惑。孟洋覺得自己從來沒有正常過,今日想正常一次也有點困難。他的手貼上了虞書遠的腰,然後將人壓進了床榻裏,他身上很濕,卻恨不得將更濕一些,弄髒她的被子,衣服,以及她。“你開心嗎?”孟洋捂住她的唇,顯然是不想聽她回答的。離開我,你開心嗎?覺得解脫嗎?孟洋咬在她光潔的脖頸上,目中有痛、有苦、有恨、亦有求而不得的愛。虞書遠眼睫的都哭濕了。孟洋想,虞書遠哭起來好聽多了。可惜再也不是他的了。這樣的想法又讓他失了理智,他將虞書遠拖下了床,抵在她從前親手畫的同人高的瓷瓶上,那冰冷的紋理,精致的花枝,貼在虞書遠的皮膚上,像舉世無雙的珍寶。虞書遠瘋狂掙紮起來,那是徐青君親手燒的瓷,她聲嘶力竭的呐喊,卻被孟洋再一次封住了口。這一夜好漫長,也好混亂,貼在瓷片上的肌膚越來越滾燙,沾染的雨水、淚水變得潮濕和粘膩,緊接著瓷瓶被碰倒,碎了一地。像是被打破的夢境。孟洋確實壞的離譜。可能是覺得自己也被打碎了吧。他在虞書遠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烙印,雖然留不了幾天就散了,很委屈,又舍不得真的傷她。於是他壞心眼的,在虞書遠最崩潰的一瞬間,喊了聲,“姐姐。”又說了句,“姐姐,我愛你。”然後把休書撕了,灑在她身上。虞書遠氣極暈了過去。孟洋一夜未眠,看了她許久,然後磨了新墨。他邊寫便想,虞書遠睡著的時候可真乖,連他做了什麽都不知道。孟洋在她床頭留了張字條,自己收拾了屋內的狼藉,然後提著兩壺好酒去刑部。他的人脈確實很廣,又或者說把柄真的很多,出入何處都像是無人之地。靜坐牢中的沈是聽到了腳步聲,這聲音不大熟悉,沈是想不出是誰,他抬眸望去,怔在原地。他沒想過會在牢裏見到孟洋。從來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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