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澤沒有走,也沒有看他。阿良便會意的去看了眼玉牌。上寫著:京河西岸,酉時一刻,琉璃台。“侯府重地,下次若見你逗留,以擅闖罪論處。”阿良將玉牌放回了小廝手中:“滾。”侯爺的蹤跡,哪裏能被尋常百姓知道了。柳長澤往府裏走去,阿良跟了上去,剛要跨上門檻的時候。柳長澤說:“你不是很關心沈少卿,今日不用回來了。”侯府氣勢巍峨的大門,緩緩在阿良麵前合上。阿良有點無措的愣在原地。為什麽你不去,要我去?做奴才好難……第52章 破明引休沐無事,正逢李雲賦升遷又要遠去洛江,他身為好友,便多飲了一些。當然這是借口,沈是心裏別別扭扭發慌,早就想找個機會借酒消愁了。一杯感慨自己命運多舛,英年早逝。一杯感恩上蒼,讓他涅槃重生,因果得償。然後沈是抱過酒壺痛飲,大業未成,怎麽就成了得意門生的假白月光了。他不敢和柳長澤再有聯係了,但是他連來時的馬,府裏的家仆,腰間的令牌,那一處不是寫著柳長澤三個大字。這事鬧的……沈是看著來接他的盛意,暗恨自己當初為何沒去找宋奉安那個老冤家站隊,但這樣也就沒辦法去彌補他過去對柳長澤的誤導……沈是無力的扶著盛意的手,他知道就算再來一次,他仍然會選擇接近柳長澤,無論如何迂回,他的視線從百日宴那一眼起,便在沒有離開過小侯爺。在意他,是像呼吸一樣,不用思考的自然反應。眼下卻要躲他,避他,叫他免生妄念,和自己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況且,十多年了……他對柳長澤,一次都沒能拒絕過。沈是覺得國家大事都沒這麽難處理,他怎麽還沒醉死過去。盛意把他扶到了臥房便走了。沈是默默地褪掉了鞋襪,往被子裏鑽,還做了一個夢。夢裏是柳長澤在太傅府裏放孔明燈,身旁有個人穿的很素淨,像在祭拜他一樣。他走進看了看,發現這個人的臉和沈是的臉有八分相似,也是琥珀色的眼珠兒,而後,柳長澤露出百年難得一遇的寵溺溫柔的神色,環住了那個人的腰。孔明燈冉冉升起,昏黃色的光,像要把夜空燒出一個洞。沈是明白自己在做夢。不然他怎麽能在夜色裏看的如此分明。柳長澤心儀的人是長這個樣子的嗎?沈是鼻子酸了一下,可能是因為酒喝多了,呼吸不暢通。孔明燈太遠了,遠的被夜色吞沒了。柳長澤頭低了低,去夠那個人的額心。非禮勿視。沈是正要偏過頭。突然看見,那個人的臉變成了——沈太傅!“侯爺,不可!”沈是驚呼著從床上坐起。他震驚的喘著氣,幸好是夢,幸好是夢,他居然嚇到做這種夢,耳朵裏一片嗡嗡的響,入眼是滿室亮堂的光。“大人,做噩夢了嗎?”沈是手在額頭的虛汗上抹了一把,驚魂未定的去看向聲源。阿良正一臉緊張的看著他。阿良?沈是動了下眉頭,安靜的躺下,將被子拉到胸前,手放於肋骨下方,又閉上了眼。連環夢。忽然有雙手伸到了他後背,沈是沒睜眼,他感覺對方先是塞了塊軟枕,然後將他緩慢的扶了起來,讓他舒服的靠著。沈是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