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立了監視哨的兩周間,頻繁來往的有四男三女,其中除多渡津治平和李秀蘭又來了以外,其他三男二女的身份,更加重了偵察總部的疑心。


    經跟蹤小組的跟蹤調查,這三名男人是:


    山口恆市 東洋開發銀行審查部長


    田淵友達郎 日本漁業金融金庫理事


    中上政誌 同上


    兩名女人是:


    阪石時枝 女招待


    大山正枝 女招待


    中上政誌從一九六七年開始,曾連續三年任農務省山林廳長官;大山正枝是南韓人,原名趙王麗,今年四月同大山勇結婚。


    這裏,又出現了金融部門的男人和南韓的女性。兩名女人都很年輕,從她們的工作,便可以很容易地推測出這些男女的暖昧關係。


    “莫非是在米原豐子家賣淫?”


    “這些女人都是高級妓女。”


    “從人數上看,還少一個女人。不過,大山正枝來了兩次。”


    “恐怕是和南韓女人偽裝結婚,取得簽證後,讓她們當高級妓女。”


    “男人們多半是與金融界有關的大人物,從這點分折,很可能是有誰為他們提供這些女人。”


    “是誰提供的呢?”


    “是帝都觀光公司吧!”


    “帝都觀光公司和東洋開發銀行、日本漁業金融金庫、農林貨幣金庫有什麽聯繫?”


    “這些都不清楚,可是叫人十分懷疑。”


    偵察工作會議的氣氛很熱烈。流浪漢被殺,大人物出乎意料地陸續登場,雖然現階段還不知道他們與殺人案件是否有關,但不能忽視他們出入這個淫穢之地的事實。


    對這些外來的登場人物秘密地進行了偵察,六月七日那一天(即青田所說三人在米原豐子家目睹殺人情景的那天)的去向,都有著落,肯定都沒有在殺人現場。


    究竟是誰被殺身死?三個人目擊的被害人是誰?


    這時,太田刑警提出一個設想:


    “青田說他們看見被害人是個女性。果真這樣,被害人是不是來自南韓的高級妓女?”


    “為什麽要殺死南朝群來的妓女?”那須警長把寬宏的目光投向太田。


    “不清楚。不過,如果能從南韓找來女人,甚至偽裝結婚,強迫賣淫,可以設想幕後該有多麽大的地下組織在活動。假如被害人過多地知道不利於這個組織的情況,或者是採取了類似威脅這個集團的行動的話,不就足以釀成被害的因素了嗎?”


    “有道理。”那須的雙眼閃出光芒。


    “如果人不知鬼不覺地殺掉外國女人,再把屍體隱藏在什麽地方,又沒有家屬尋找,恐怕很難露餡。況且來自異國他鄉賣身的女人,在她自己的國家也不會說出真情實話,而要編造適當的藉口的。”


    “很有可能!”那須的目光愈發銳利。


    最近,報紙連篇累牘地發表文章,揭發走私集團以留學和好職業為誘餌,從東南亞一些國家誘騙年輕女人來日本,強迫她們在京濱一帶的土耳其浴池1服務。這個人身買賣集團,也是一個秘密販運毒品、槍枝的集團。它的根據地設在曼穀和香港,下設供應組和運輸組。走私集團與日本的暴力集團沆瀣一氣,運輸組運來的興奮劑和手槍,由暴力集團銷售。他們看到東南亞一些國家,有很多少女向往日本,就陰謀通過各種途徑,把她們運到日本,訓練成高級賣淫婦。在東南亞一貧如洗的姑娘,販運到日本後也會被視作寶貝,賣出好價錢。


    註:流氓暴力集團以浴池為掩護,強迫婦女在浴池的單間賣淫。這種浴池稱為土耳其浴池。


    這個走私集團的成員,用甜言蜜語誘惑招待員、公司職員和學生中的年輕女性,撒下諸如“到日本去有好工作”、“可以當演員,名利雙收”、“半工半讀”的誘餌。然後付給她們一筆服裝費和飛機票,計劃到日本後,再把這些姑娘送到因販運毒品而掛鉤的暴力集團所經營的土耳其浴池或酒吧,強迫她們賣淫。


    一到日本,他們便搶走了姑娘們的護照,使她們寸步難行,不得不俯首聽命。可是,在這批受騙的女性中,有一名少女趁監視人不備,逃了出來,跑到就近的派出所,這起國際販賣婦女的陰謀就這樣敗露於世了。一般情況下,對這些女人多半都要注射麻藥,以便隨意作踐。據說這名少女是在被注射麻藥之前,感到事情蹊蹺,伺機脫逃的。


    這樣的女人被害,隻要不發現屍體,就查不明真相。


    那須警長立即向緝毒科和保安科發出通知,同時與處理這一販賣婦女集團案件的神奈川縣警察局防犯科和大阪府警察局保安科取得眹係。可是所有的回答都是“現在尚未發現有人被殺”。給泰國和香港的護照簽發局發出照會,回答也是出國的女性與從走私集團手中救出的女性數目相符。


    幽靈牧場


    1


    偵破工作在著眼於國際販賣人口集團的同時,開始追查李秀蘭和趙王麗的戶籍上的丈夫田代行雄和大山勇的去向。兩人都沒有和“妻子”在同一臥室,鄰居們也斷定他們沒有和“妻子”同居。此外,一個饒有興味的事實是,田代和大山的原籍,同屬於群馬縣吾妻鎮嬬戀村。


    “和兩名南韓女性結婚的人都是同鄉,這意味著什麽?”


    “而且,幾乎都是同一時間結婚。”


    刑警們沒有放過這些一致的疑點,不相信事情會這樣偶然,認為他們的婚事很有可能是一場騙局。但是這兩名同鄉為什麽要選擇同一時間,都和南鮮朝女人結婚?外事科認為,這是為了延長這兩名南韓女性在日本的居住期限而偽裝結婚。從南韓到日本,入境手續十分嚴格。以官妓身份應邀來日,受藝人待遇,也隻能滯留四個月。可是倘若和日本的男性結婚,至少可以居住三年。在三年期滿後還可以繼續申請,實際上能夠長期居住下去。


    雖然是偽裝結婚,田代和大山在法律上都具有完備的結婚手續,都向嬬戀村村公所提交了結婚申請單。因此,不撤消這個申請(即離婚),他們就不能再與其它女性結婚。這樣,如果他們隻是為了延長這兩個南韓女人在日本的居住時間,而借出自己的戶籍,自然要因此而承受到相應的損失。如果隻是單純出借戶籍,不是同鄉也完全可以,可見這兩人是有著某種共同的利害關係。鑑於兩人下落不明,隻能到他們的家鄉調查。


    配合作戰的外事科,也認為這種偽裝的婚姻是補充妓女來源的新的途徑,決定插手協同偵破。流浪漢被害案件所泛起的漣漪,越發朝意想不到的方向擴散。


    到嬬戀村出差的任務,仍然由太田和下田承擔。


    從地圖上看, 嬬戀村位於群馬縣的西北端,與長野縣縣界接壤。交通方麵,可以乘國營鐵路吾妻線到萬座鹿澤口下車。事先通過電話聯繫,得知田代和大山的老家就在吾妻線終點站不遠的大前附近。


    “是淺間山的北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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