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球上有數十億的人口。


    每天都有無數人出生,每天也有無數人死去。各個人口報告中一切關於出生與死亡的數據全部是估算的,沒有人可以直白的知道一個新生命的誕生,也沒有人可以精準的預測一個生命的消亡。


    哦,當然,這句話也不是十分正確,因為,還是有人知道另外一個人具體的死亡時間與地點,還有方式,那個人就是凶手。


    隻是,凶手善於偽裝,他也善於隱藏自己的秘密。


    於是,有些人的消亡就好像謎團一樣,真相永遠無法大白於天下。


    我們的世界就是由各種各樣的謎團組成。


    在這些謎團中,fitzgerald van duyn(菲茨傑拉德·範杜因)的死亡就顯得不那麽引人矚目了。


    他的未婚妻在3個月之前就回了歐洲,他的父親最近對於自己的逃稅案疲於應付,而無暇顧及其他,當所有人都感覺,小範杜因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警察在他的位於緬因州的一所巨大的莊園中發現了他的屍體。


    菲茨傑拉德·範杜因的屋子裏麵有一個小冰箱,裏麵裝滿了名貴的香檳酒。而他就坐在沙發上,手中是一把手槍,胸口有一個血洞,他麵前的茶幾上擺放著一個香檳瓶子,裏麵還有一些酒水,雖然已經不再冒著氣泡,不過依舊沒有腐壞。


    法醫沒有經過屍體解剖,麵對這樣的場景,經驗豐富的專業法醫一眼就可以估算出菲茨傑拉德·範杜因的死亡時間,不超過3天。


    菲茨傑拉德·範杜因死了,死於吞槍自盡。原因是他欠了銀行很多錢,很多很多錢。


    由於前一階段他投資失敗,折損了很多錢,他的父親收回了他在範杜因家族內部的投資的權力,並且也收回了所有一切由於他姓範杜因而獲得的特權,隻留給他一些固定的家族信托基金。


    範杜因的未婚妻與他貌合神離,家族幾乎把他完全隔離,他走投無路,人在絕望之中容易思維混亂,於是他購買了一種異常複雜的金融衍生品。這種金融衍生品風險極高,同時,回報也極大,運氣好的話,他在一個星期之內就可以東山再起,可惜,他的運氣不好。


    這些投資不但把他手中的僅有的財富抽幹,同時,也使他背負了巨額的債務。菲茨傑拉德·範杜因無力償還,他的家族不為他買單,沒有人為他買單,他隻有自己結束生命。


    範杜因家族是豪族,早已經晉升成為’看不見的隱形貴族’,幾個世紀以來,他們都處在公眾視線之外。這樣的家族發生一切事情都不喜歡大張旗鼓,於是,在警察確認死亡原因是自殺之後,範杜因家族就把菲茨傑拉德·範杜因的屍體領走,封入黑色的木棺當中,運回歐洲老家的家族墓園進行安葬,同時,他們解除了與吉尼薇拉公爵小姐的婚約。


    我再次看到公爵小姐是在報紙上,她從意大利回來,依然是上東區的社交貴族。她塗抹著豔麗的紅唇,身著黑色的名貴禮服,佩戴收藏級別的珠寶,麵對鏡頭,高傲猶如童話中的黑色天鵝。


    而對比她,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原本底子不錯的皮膚上出現了一些小斑點。


    已經懷孕7個月了,肚子大的像一個皮球。所幸,身體與四肢幾乎沒有胖起來,隻是肚子,很圓,似乎我這段時間我所吃的好東西都跑到肚子中這個小家夥的身上去了。


    我拿著報紙上的吉尼薇拉公爵小姐的照片,又對照著自己鏡子中的臉,忽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鬱悶,看樣子,人懷孕之後情緒會向一種完全無法控製的方向去波動。


    勳世奉從露台上走進來,幾乎占著整麵牆壁的玻璃落地窗被打開,他又拉開了厚重的絲絨簾幕,讓外麵盛夏的極致美景與香氣充盈在我們的臥房裏麵。


    “alice,你拿著報紙比劃來比劃去,在做什麽?”


    “我臉上長斑了。”


    勳世奉疑惑我為什麽這麽緊張臉皮上的小斑,他說,“你臉那麽好看,長一點斑也沒有關係吧。”


    “……”


    呃,男人啊,果然是粗心的動物。


    我又看了一眼報紙,“我在看吉尼薇拉公爵小姐,她依然還是這麽美麗。arthur,你說,你之前一直date的女人都是公爵小姐這樣的藍血美人,男人對女人的品味是不會改變的,會不會有一天,你一覺起來發現我在你眼前是多麽的礙眼,你還是喜歡吉尼薇拉公爵小姐還有如同摩納哥的grace kelly王妃一般的美人,就重新回到藍血美人的懷抱了。”


    “不會。”


    他的回答很簡短,並且沒有絲毫的猶豫。


    我扭頭看著他,他則已經坐到沙發上,麵朝著敞開的巨大露台,開始看報紙。


    我等待他下一步的回答,而他似乎忘記了一般。


    我,“為什麽不會?”


    過了一會兒,勳世奉才說,“我不迷戀那種類型的女人,隻是感覺與她們交往很安全。”


    “安全?”


    “是,安全。”勳世奉翻動報紙,貌似不在意的說,“她們一出生就擁有家族頭銜,有巨額遺產,於是她們相對於一般的女人要安全很多,不容易被收買。”


    我,“啊?家族頭銜與巨額遺產就可以保證人的這樣誠實善良的品格嗎?”


    “不是。”勳世奉又翻過一頁報紙,“而是,收買她們的成本非常高,一般人是不會有這樣的實力的,於是,她們被收買的成本極高,這樣,就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她們被收買的可能性是很低的,不過,這也不是絕對的。”


    勳世奉合上報紙。


    敞開的臥房門外,有腳步聲,3秒鍾之後,max大叔準時出現。


    “少爺,斯特凡·拉維特先生打過電話來,他想要見您。”


    “我沒有時間。”勳世奉拒絕。


    max大叔看了我一眼,勳世奉衝著他點了一下頭,示意他可以說出來,max大叔才說,“他說,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他同意我們的要求。”


    作為康斯坦丁的前ceo的斯特凡·拉維特是一個極聰明的人,雖然很年輕,但是曾經是整個華爾街的golden boy,市場追捧的對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曾經也是康斯坦丁的王者,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個昂貴的扯線木偶,但是目前地球上任何一個君主立憲製的國家的王室都不是這樣一個角色嗎?作為這樣一種身份,他依舊得到了尊重,隻是,他自己太不滿足。


    他離開康斯坦丁之後,就被整個金融街遺棄了。


    斯特凡·拉維特再也無法找到一份像樣的工作,他買不到房產,因為沒有一家地產經紀想要同他做生意。他也無法投資,這到不是別人對他的為難,事實上,整個華爾街還是很期待他金錢入市的,不碰任何的股票與期指,還有各種令人眼花繚亂的金融衍生品是他自己的決定,畢竟菲茨傑拉德·範杜因前車之鑒。他離開曼哈頓,想要重新過一種他想象中的田園般的平靜生活,但是發現,之前的人生就好像有人用烙鐵刻在他生命中一樣。他再也無法像進入康斯坦丁之前那麽單純,在藍天碧野下,坐在野馬汽車上,吃著薯條漢堡,喝著可口可樂,那些生活都過去了,已經消逝不再了。


    斯特凡·拉維特,也許注定就是屬於金融街的,無論成敗生死。


    這個時候,勳世奉想要同他做一個交易,畢竟曾經是康斯坦丁的前ceo,再落魄,也不能像一個初來紐約的弗吉尼亞的窮小子一樣,每天騎著自行車為這個城市的其他人送郵包。勳世奉提議,如果他可以承擔最近fbi對康斯坦丁一項指控(關於操縱市場,康斯坦丁一項不缺乏這方麵的指控,幾乎是要多少有多少),安分的在聯邦監獄中住10年,斯特凡·拉維特將會得到一份支票,a big one !


    這是一個關於倫理道德的選擇題:如果要你去蹲監獄,給你多少錢合適?十萬,百萬,千萬,一個億?每個人的價格是不一樣的,顯然,斯特凡·拉維特找到了合適自己的價格,他同意做這個交易。


    “知道了。”


    勳世奉點頭,似乎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他端起來放在桌麵上的藍山,慢慢喝了起來。


    max大叔離開。


    我拿著梳子開始梳理頭發,很長,厚重,每次梳理都需要很長時間。


    “arthur,我想把頭發剪短一些。現在還有時間打理,以後寶寶出生之後,這麽長的頭發很難收拾,並且,生寶寶之後都會掉頭發,剪短一些也養護一下頭發,省的掉太多養不回來,以後成為一個禿頭。”


    我還在梳頭發,這樣的發量需要分三撥慢慢梳理,我拿著放在右邊的一邊仔細通著,披散在後背上的頭發被男人的手指撩了起來。發絲波動,被他的手指一點一點撥弄著,我感覺自己連著那些頭發的頭皮開始酥麻。


    勳世奉有些困惑,“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你真的會掉頭發嗎?”


    我點頭,“真的。我現在開始吃芝麻了,可是,再多的芝麻也補充不回來啊。頭發太長了。”


    勳世奉極認真的想了想,“你頭發這麽多,掉一些,也沒有太多的關係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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