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下意識的橫擋,李道陵竟然趁此機會,從雙劍縫隙之中脫逃而出。秦歌再欲追趕,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大喝:“師弟,這個賊子交給我,殺父之仇應當由我自己來報。”


    不遠處,荊少羽怒發飛揚,冷峻的臉上含著森然殺意,手中長生刀更是碧光大盛。


    秦歌點了點頭,道:“師兄,我陪你一起去。”


    兩人飛行速度極快,瞬間便追上了逃竄不息的李道陵,受到秦歌一擊,他已是遭到重創,見秦歌與荊少羽追來,臉色變得慘白,鼓舞真元,將五把仙劍化作一道劍盾,重重護在周身。


    荊少羽見得眼前殺父仇人,雙眼殺氣大作,大喝道:“李道陵,還我父親命來。”帶著無盡的悲憤,帶著無盡的悔恨,長生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碧綠光芒,像是一條綠龍,縱橫夭矯,向著李道陵怒撲而去。


    “荊師弟,手下留情。”漫天的碧光之中,一道玄青光芒衝天,迎上了這條怒龍般的刀氣,淩厲無鑄,直接破開這道衝天飛來的玄青光芒。


    鮮血迸灑,兩個人影從天上落了下來,待漫天碧光散盡,秦歌見得方才那道衝來的玄青光芒竟然是李無憂。


    李無憂被刀氣劈中,胸腹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鮮血汩汩湧出,顯然是有死無生,荊少羽看著這一幕,為之失神,雙手也不斷的顫抖著,道:“我不是有意的。”


    正此時,天邊一個華美婦人淒然道:“無憂!”


    秦歌、荊少羽二人失聲,緩緩道:“陸……師姐。”


    已為他人婦的陸雲萱,少了些許出塵之意,眉間多了一絲婦人風情,此刻她伏在李無憂身上,哽咽無聲,隻是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美眸怔怔的看著他,不曾轉開。


    荊少羽低著頭,看著已經五髒六腑盡碎的李無憂,沉默許久,才低聲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李無憂道:“父債子還,天經地義,還請兩位師弟放過我父親,給他一條活路。”


    第六十三章戰月靈


    風吹過,滿山樹葉沙沙作響,一片廢墟的上清宮,萬籟寂靜,毫無聲息,唯有彼此的呼吸之聲悠遠綿長。


    性命垂危的李無憂緩緩轉過頭,對著一臉死灰的李道陵輕輕說道:“我欠你的已經還了,還希望你好自為之。”聲音漸弱,渺渺散去,而後一切都歸於虛無。


    “生死相隨,不離不棄,你對我說過的。”陸雲萱唇邊含笑,看著躺在自己懷中那個日夜相對的男子,此刻的他是多麽的安詳,整整三年,都未曾見過他睡的如此香甜。


    “黃泉路上,你一個人會寂寞的,我陪你吧。”這個蕙質蘭心的女子淡然笑了一聲,轉過頭,對著秦歌與荊少羽說道:“師弟,能夠見到你們真好,今後你們一定要好好活著。”


    說完,她臉色逐漸地變白,嫻靜的臉上頃刻間毫無血色,不過她卻並未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隻是靜靜地看著懷中與她曾經山盟海誓過的愛人,曾一起泛舟湖上,不聞外事的丈夫。


    往事如風,在她眼前飛閃而過,青蓮宗內,那個憨厚的師弟,那個頑劣卻又與自己最為親密的師弟,兩張稚嫩的臉龐緩緩與眼前兩人重疊。


    芊芊玉手抬起,撫過兩人的臉龐,輕輕道:“師弟,我好累,想睡了。青雲山外,忘憂穀,我與無憂的孩兒紫彤還請你們代為照拂了。”


    “師姐。”哽咽無聲,荊少羽這個剛強的男兒,終是落淚滾滾,看著眼神漸漸渙散的至親,心如刀絞般的難受,無盡的悔意充塞胸腔,卻又抒發不出來,唯有咽入腹中。


    零落白花飄絮,如雪花飛舞,清冷孤寂的青蓮山上,又矗立起了兩座新墳,時隔三年,青蓮宗弟子已是再次聚首,隻不過這一次聚首卻已是天人永隔。


    霜花飛絮,嫋嫋青煙如霧,林立的墳頭棲息著幾隻孤鴉,泣血哀鳴,更是增添了無限的傷感。


    嫋嫋青煙旁,秦歌、荊少羽跪在林立的墳頭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氣氛低沉,兩人並無話說,緬懷著過往的一切,那美好的回憶像是一幅幅瑰麗的畫卷,在他們腦海之中閃掠而過。


    長歌當哭,訴不盡心中的悲傷,濁酒一壺,話不盡滿腔的苦楚,愴然淚下。


    神思遠馳,悔恨入腸,淡淡說道:“我一向都不信命運,曾有一位高僧說過,我乃是天煞孤星命格,我卻偏偏不信,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的命格克了他們。”


    荊少羽收斂悲痛神色,冷聲道:“宵小之言而已,何必當真。”


    秦歌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從今往後,我與你恩斷義絕。”話語決絕,毫不留有任何轉圜之地。


    荊少羽眉頭微蹙,道:“一世人,兩兄弟,你是我荊少羽的師弟,這一輩子都是,你休想脫掉幹係。”


    秦歌頓了一頓,說道:“我與月靈之仇,不需你插手,你還是離開吧,去忘憂穀等我,若我死了,紫彤就由你照顧了。”


    荊少羽見他神色堅決,並不阻攔,沉聲說道:“我也知勸不了你,但月靈幕後之人神通廣大,你要格外小心了。”


    秦歌點了點頭,說道:“我自會小心。”


    一日時間眨眼即逝,如今已是到了夜半三更,萬籟無聲,孤寂飄渺的青蓮峰映照著天際清冷孤月,分外的淒涼。月光如水,斜斜照下,將屹立於山巔的人影拉的老長。


    與月靈一戰即將開始,秦歌心中雖無把握,但卻並不懼死,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時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有太多太多的憾事未完成,上清派首惡已誅殺,除了月靈之外,他再也無憾事。


    迎著如水的月光,秦歌將誅仙劍與青蓮劍祭了出來,慘白的月光下,誅仙劍與青蓮劍閃爍著森森白光,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悲傷,不斷嗡嗡低鳴。


    夜半三更,慘月斜掛,將蒼翠的群山鍍上了一層如水銀般的光華,皚皚月光下,秦歌閉目深思,心境緩緩平複,波瀾不驚,將所有的雜念與悲傷都拋棄,讓自己的狀態恢複至最佳。


    烏雲遮月,天地一片黑暗,墨黑的夜晚之中,一道彎月似的光芒劃破天際,向著青蓮山飄忽而來。


    濃重的夜色之中,月靈像是幽靈般的出現在秦歌身前,不過她並未趁機偷襲,因為道行到了他們這般田地,任何的偷襲都是無用。


    無論何時,月靈都是那般的神秘,不帶任何的感情,仿佛那襲黑衣之中藏著一個冰冷無情的靈魂,如行屍走肉一般,永遠隻聽出幕後之人操控。


    濃重的夜色格外滲人,不知何時寒露星點,打在皮膚上,沁涼入骨,卻又使得秦歌生起一絲快慰,誅仙劍橫斜於頭頂,青蓮劍握於手中,凝氣成兵神通施展出來,劍氣陡爆。


    天府籠罩四方,方圓十裏都被籠罩了進去,辰星點點,熠熠生輝,與天府外的濃墨夜色截然不同,月靈被籠罩在天府中,並沒有用力掙脫,而是祭出月晶輪,緩緩向秦歌走來。


    “我好像認識你。”月靈頓了一下,仔細的打量了秦歌一眼,腦海中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湧來,但仔細思索,卻毫無頭緒,一切有關眼前之人的記憶都已經被塵封。


    秦歌看著緩緩在她身旁流轉的月晶輪,說道:“你不配用月晶輪,她是月兒的。”


    “嗯?”黑衣包裹著的月靈輕嗯一聲,等了片刻後,說道:“是嗎?這月晶輪原來月兒的,不過月兒是誰?我好像很熟悉。”


    秦歌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道:“你殺的人太多了,肯定記不得了,月兒這名字你不配提起,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


    月靈嬌軀輕顫,寒聲說道:“你找死。”月晶輪如一道彎月夭矯橫空,在天府之中帶起一串璀璨的星光,將天府之中的星辰絞作一團,化作一道圓錐形的厲芒,朝著秦歌旋舞衝撞。


    秦歌嚴陣以待,當這道圓錐形的厲芒擊來之時,他已是祭出誅仙劍,解封其中的怨氣,化作一隻張合著血盆大口的巨獸,將激射而來的厲芒張口吞下。


    絢爛光芒迸炸開來,飛花碎玉般的激射,橫空流舞而過的氣芒,像是一顆顆耀目的流星雨,從天府之中衝出,虛空閃耀著瑰麗的光華。


    “嗆。”青蓮劍劍氣吞吐,嗆然龍吟之聲從劍中傳出,數十丈長的劍氣陡然激爆,伴隨著陣陣風雷悶響,碧藍色劍氣衝天怒舞,天地皆碧。


    “拿命來。”秦歌腳踏星辰圖,北鬥七星次第大亮,身形已是在七星之間忽隱忽現,青蓮、誅仙二劍劍氣如虹,光芒滾舞,四周高聳陡峭岩壁被劍氣激蕩,嗤嗤幾聲,崩裂開來。


    月林也是被秦歌強悍姿態震懾住了,不敢駕馭月晶輪強攻,而是回旋在漫天劍氣之中,尋找合適的機會,給予秦歌毀滅性的打擊。


    當密集的劍氣停頓下來之後,月靈借此機會,將月晶輪祭出,破空飛舞,萬道銀光怒綻,密集如雨的銀光似星河倒傾,激蕩狂舞,朝著秦歌鋪天蓋地籠罩怒射。


    兩把神劍分立兩旁,秦歌口中大喝佛家真言,一道虛空之門轟壓而下,將大片銀光震散,在鋪天蓋地般的銀光之中,開出一條道來。


    怒撲而上,雙劍狂舞如輪,璀璨劍芒噴薄怒射,撕開周圍大片銀光,聚合在一起,形成一柄巨大的光劍,迅若奔雷,怒斬而下。


    五彩神光綻爆,化作五色劍氣,與巨大光劍對撞,隻見得漫天流光溢彩,瑰麗壯闊。


    獵獵狂風作響,與滔滔氣浪附和,宛如卷起驚濤駭浪,秦歌身處於氣浪之中,長發狂舞,手把神劍劍芒衝天,端的是天神下凡,俊逸無比。月靈從氣浪之中衝天而起,月晶輪中爆發出五道色彩斑斕的光芒,幻化作五把神兵,組成一個五行劍陣,向著秦歌轟壓下去。


    這五行劍陣完全是由五行靈氣幻化,威力倍增,比起李道陵以五行神石鑄造出來的仙劍所布下的五行劍陣更為厲害,五把光劍浩蕩出莫大的威壓。


    麵對殺將而來的五行劍陣,秦歌毫不避讓,念力一動,手中青蓮劍化作一麵古樸盾牌,光芒大作,將五行劍陣給擋了回去。


    與此同時,誅仙劍忙勢如閃電,滾舞奔騰,驀地激撞在月晶輪之上,“叮當”一聲,炫光衝天炸射,山搖地動,月靈隻覺眼前一花,什麽也看不見了,心下大驚,立即施出五把光劍,籠罩在周身。


    封推了


    終於熬到封推了,這也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封推,寫書至今已經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了,對於我這個撲街了兩年的寫手來說,有太多太多的感慨,本來不想寫封推感言的,想了許久,也免不了俗,就來個吧。


    封推感言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麽,煽情嗎?對不起,我還真煽不出來,嗬嗬。當然很多寫手會說自己寫書會如何如何的辛苦,什麽職業病之類的,類似情況我也確實有過,不過既然我選擇了碼字,我就得接受,接受這份孤獨,接受這份寂寞與苦痛的煎熬。


    從小學時候開始,我就接觸了文學,記得小時候,初次捧著戊戟先生的傳奇係列時,看得很入迷,看書十幾年,還好視力未曾下降,這也算是一件幸事。


    看的書多了,自然就想寫,所以很多在高中時代就有寫過一些散文或者筆記之類的,真正開始寫網文是在大學畢業,差不多兩年的時間,寫了很多,但無一例外的撲街了。


    每個人都有個文學夢,希望自己寫的東西能夠讓人看到,讓人認可,好在我的文得到了一部分讀者的認可,這是我最高興的一件事。


    地藏曲可以說是我的心血,兩年時間的厚積薄發,雖然我沒有樹下野狐之才,也無管平潮飄逸出塵之筆,寫不出與他們作品相媲美的大作,但是在我心中卻一直有個夢想,夢想自己能夠寫出一篇瑰麗壯闊的文章,能夠將自己所想的一一展現在大家麵前。


    寫書三個月以來,吃的苦也很多,想起前段時間白天上班,晚上寫書寫到淩晨兩點的時候,真是苦樂同在,現在我已經辭職了,在家安心的寫,為的就是希望能夠為大家呈現出我心中最完美的地藏。


    說到此處,我也就不再說下去了,省得各位嫌我嘮叨,今天要爆發了,存稿不多,得準備明天的爆發,嗬嗬。


    另外,希望看過《地藏曲》的朋友能夠多多支持,沒收藏的還請收藏個,收藏了的話,若是覺得好,請投上一票吧,一個紅票對我來說也是一個鼓勵,當然我不會求打賞,因為大家賺錢不容易,賺錢之苦,我深有體會,但是紅票不需要錢,還請手上有的能夠投上一張,諸位覺得可好?


    第六十四章生死兩茫茫


    ——————晚上還有一章,那就是12000字爆發了,不求別的,隻求收藏,另外謝謝各位,紅票榜終於登上首頁了,非常感謝。


    大戰起,無邊氣浪衝舞,將高天之上密布的烏雲都吹散,露出黛藍夜空,繁星飛瀉,迤邐破空,漫天激閃的星辰像是一雙雙眼睛,看著場中不死不休的兩人。


    把神劍,戰意濃,無邊的殺意從秦歌體內迸發出來,形成一條白色的雲帶,飄忽流舞,滾滾殺氣之下,體內那枚高僧所贈與的玉佩,哢嚓一聲脆響,迸裂兩半。


    玉佩中,一道妖豔的紅光一閃即沒,驀然間,秦歌隻覺一直滂沱的殺意衝入腦海,雙目陡然赤紅如血,迸射出兩道血光,殺念一起,誅仙劍仿佛是被無邊的殺意刺激,血光大作,劍中的怨氣噴薄而出,凝聚在劍身,形成一道血河般的巨大光劍。


    巨大光劍當空怒舞,勢若奔雷般,閃電橫斬,刺目的血光迸爆,無邊的殺意席卷,刮起一陣猛烈狂風,吹天拂地,狂風獵獵,隨著劍氣奔騰,怒嘯衝去,將月靈略顯單薄的身子吹得搖搖欲墜。


    身處於劍氣鎖定的範圍之中,月靈逃也無處可逃,舞動被狂風吹的呼呼作響的衣袖,真元陡然灌入月晶輪之中,綻放出五彩光華,形成一把把五彩光劍,劍指九霄,迎著當空斬來的巨大光劍劈去。


    “轟隆隆。”劍光相擊,綻放出萬道光芒,天地間在這一瞬間變得光怪陸離,璀璨的光華已將天際爍閃的繁星都掩蓋了過去,一陣刺目光芒消逝之後,誅仙劍破空擊斬,隱隱帶著悶雷迸爆之聲。


    “嘩啦”一聲,一陣撕錦裂帛的聲音傳出,一瞬間天地皆靜,這微弱的裂帛之聲此刻卻是異常的響亮,異常的清脆,誅仙劍當空怒斬而下,爆舞的劍氣朝著月靈兜頭怒劈。


    衣衫碎,一張木然無表情的麵具哢嚓碎裂,迎著清冷月光,露出一張嬌美的容顏,這張容顏慘白如紙,那雙如一汪秋水般的明眸也在這時恢複清明。


    “月兒。”輕喚一聲,怔怔的看著眼前那如蝴蝶般隕落的月靈,哽咽失聲,全身頓覺無力,手中劍芒吞吐的誅仙劍也叮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恰此時,繁星點點的高天之上,流星點點,慢慢的匯聚成雨,璀璨的流星雨劃空,天空之上瑰麗萬狀。


    秦歌緊緊地抱住懷中氣息奄奄的女子,用盡了體內的所有力氣,就這樣抱著她,生怕她就此離去。


    “月兒。”輕輕呼喚,懷中那已恢複神智的少女,眨著一雙明眸,緩緩的伸出手,撫在他鬢角那一縷隨風飛揚的白發上,疼惜道:“呆子,你受苦了。”


    絲縷白發飛揚,拂過臉龐,微覺癢意。滿頭星鬥,迤邐東去,一顆顆閃爍著耀眼的光芒,良辰美景之下,兩人彼此相擁,不管任何事。


    這一刻,秦歌忽然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什麽血海深仇,什麽修道成仙,這一切都還不及擁著心愛的女子,共同欣賞這美景,哪怕這美景隻有一瞬間,哪怕懷中女子會在下一刻死去。


    繁華落盡,一切都歸於平靜,黛藍夜空下,蒼翠青山間,萬籟皆靜,誰又能想到,方才這靜謐的山間,經曆過怎樣的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呢,誰又知道,他心愛的女子竟然會死在他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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