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之事,沒有比自己親手殺死自己心愛的女人更讓人痛絕,無窮無盡的痛苦,已將他折磨的遍體鱗傷。


    萬籟寂靜之時,懷中女子也睡得很香甜,這三年來她都未曾睡得如此安穩過,不過這一睡,卻是永遠永遠!


    風停了剩塵埃飄落,夢走了有誰來擾我,仰天望天,放聲長吼:“我秦歌究竟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上天要對我如此的殘忍。”


    質問之聲回蕩四野,空寂寥寥,無人應答,唯有青蓮山間,滿山孤墳,隨風呼呼吹響,像是在低聲安慰著孤立群山間的男子一般,滿山孤墳,憑空卷起一陣清爽和風,吹在這個男子的臉上,像是雙手拂過他的臉龐,撫慰著他那顆已是傷痕累累的心。


    抱起渾身冰冷的女子,禦空飛過,飛梭在閃耀群星下,筆直朝著百花穀中的邪王殿而去。


    百花穀的夜晚,異常的寒冷,今夜注定無眠,邪王輾轉反側難以將息,方才突然一陣莫名的心痛,令得他痙攣,方才的一場噩夢已是令得他冷汗涔涔。


    緩步慢行於綻放的群芳之中,呼吸著百花的芬芳,愁結的心緩緩平靜了下來。


    這時,他忽然看到湛藍蒼穹上,一個男子懷中抱著一個女子,正朝著這邊飛來,他剛剛放下的心,此刻已是猛地提了起來,呼吸也急促了起來,身子微微顫抖,無邊的恐懼從他心頭湧起,這一刻他後悔了,後悔不該來到殿外,如果不出來,就不會看到這一幕了。


    以他的目力,高天之上禦劍而來的男子他能夠看得一清二楚,就連男子懷中那女子的麵容也看得是纖毫畢現,心中驚恐,呼吸都有些困難了,縱然他貴為邪派第一人,經曆過的大風大浪無數,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但是在此刻,卻是心神大亂。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都是在做夢。”就算明知道這一幕無可避免,這一切都是真的,就算他邪王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血氣男兒,此刻卻也是失魂落魄般怔怔的看著飛落而下的秦歌。


    “月兒!”邪王口中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來,輕輕的走了過去,生怕打擾了月兒的美夢,不過他卻是不知,就算他再大聲,那明麗的少女也是聽不見了。


    “月兒就是月靈,她的死因為我。“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抱著少女走入邪王殿,在那許久未曾有人住過的香閨停了下來,將她緩緩的放在床上。


    邪王帶著一絲希望,將邪王殿神醫烏樸請了過來,烏樸來此,見到已是氣息全無的林月兒,老淚縱橫,見得這從小被自己視若孫女的少女,他的痛苦,不下於二人。


    烏樸麵帶淒色,枯槁雙手綻放出碧綠色的光華,帶著無窮的生機,一齊湧入林月兒體內,頃刻間,碧光大作,碧綠色光芒像是春蠶織繭一般,將林月兒包裹在其中,碧綠色的光輝在她體內不斷流轉,引發她體內無限生機。


    邪王將秦歌叫過一旁,詢問這一切緣由,待聽秦歌說完,臉色鐵青,大怒道:“我一向與世無爭,是何人竟要如此毒害我的女兒。”


    秦歌沉聲說道:“這一切都是由我而起,對不起,都是我。”


    邪王側目看了他一眼,說道:“月靈所做之事,人神共憤,這事你也不必自責,我想月兒也不會怪你,但是你必須將這首惡揪出來,將他碎屍萬段。”


    談話間,烏樸忽然口噴鮮血,氣喘籲籲的跌倒在地,臉色慘白,道:“月兒體內生機被邪兵吞噬,傷得奇重,不過魂魄還在。”


    烏樸皺眉說道:“月兒體內的三魂七魄倒是保存完好,隻是生機全無,她有無名老僧所贈玉佩護身,性命無憂,但是卻會成為活死人。”


    失魂落魄的兩人湧起一絲希望,齊聲道:“可有什麽方法將月兒救醒?”


    烏樸臉色緊了一緊,躊躇片刻,說道:“我這有一張上古藥方,記載這上古時期三大靈藥之一的回魂神丹,這神丹具有起死回生之效,神奇無比。”


    兩人同時驚聲道:“先生此話當真?”


    烏樸臉色卻露出絕望之色,說道:“這回魂神丹需要的靈藥眾多,更是中土少有,不過這些靈藥在東勝神州卻是可以尋得到,但東勝神州萬裏之遙,凶險異常。”


    第六十五章紫彤


    東勝神州,遠距中土十萬八千裏,位於昆侖仙界最東端,常人難以達到。關於東勝神州的傳說,秦歌早有耳聞,相傳東勝神州乃是一個強者輩出之地,也是山精鬼怪的寶地。


    以秦歌之修為,在東勝神州這個強者輩出的地方,也隻屬一流高手,東勝神州天靈地寶無數,但也充滿著危機,接過烏樸手中的藥方,所需靈藥無不是天靈地寶,珍貴異常,單是那萬年靈芝王,已是稀世奇藥,更遑論其他那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奇珍異草了。


    事關林月兒生死,但是聽得東勝神州之傳聞,邪王也是神色凝重,沉聲說道:“不成,這東勝神州太過凶險,秦歌你還是不要去為妙,救治月兒之事,還待我另想它法。”


    秦歌神色異常決絕,道:“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將月兒救醒的。”


    邪王正欲勸說,烏樸卻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邪王臉色微變,爾後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的話,我就不阻攔了。”


    烏樸將藥方交予秦歌手中,說道:“秦兄弟,此去凶險,萬事皆要小心了。”


    爾後,守護了林月兒半日時間,清晨便追著朝陽而去,在去東勝神州之前,秦歌卻是先要去忘憂穀,去見一見陸雲萱與李無憂之女。


    忘憂穀外,百花爭豔,潺潺流水叮咚作響,一條條玉帶般的小溪綿延西去,泛起粼粼波光,甚是亮麗。穀內四季如春,洋溢著一股春日的朝氣,聞著百花的香味,都令人覺得心曠神怡。


    置身其中,秦歌心弦稍緩,心生倦意,忽而覺得想在此地長眠,最好永不再醒,不過這個念頭一閃即逝,穿過潺潺溪水,眼前便出現一座綠竹環繞的四合小院。


    來到四合院前,聽得院中傳來一個女孩兒清脆的笑語,這女孩兒笑的極歡,口中不斷叫道:“少羽哥哥,抱抱。”


    秦歌微微錯愕,在門前駐足,往裏看去,正巧看見荊少羽正在與一個三四歲的少女在打鬧著,看荊少羽那溺愛神情,顯是對眼前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兒很是疼愛。


    小女孩兒頭紮兩隻小辮子,滿臉稚氣的臉上因奔跑的過快,而顯得有些潮紅,彤紅的臉蛋像是個蘋果似的,讓人忍不住要親上一口,小女孩兒抓不到前方的荊少羽,頓時撅起嘴巴,臉蛋兒粉嘟嘟的,眼中淚珠泫然欲滴,驕聲道:“少羽哥哥好壞,彤彤不陪你玩了。”


    荊少羽嬉笑著回過頭,將臉湊在她麵前,嘿嘿笑道:“彤彤乖,少羽叔叔不跑啦。”


    聽得荊少羽這般說來,女孩兒俏麗的臉上雨過天晴,綻放出如花的笑靨,粉嘟嘟的小嘴吧嗒一聲親在荊少羽額頭,嘻嘻笑道:“少羽哥哥真好。”


    荊少羽佯裝惱怒道:“彤彤,你得叫我叔叔,不許叫哥哥。”


    小彤彤卻撅嘴不依,瓊鼻微聳,撲閃著如繁星般的明眸,好奇地問道:“為什麽呀,彤彤就喜歡叫你叫哥哥,娘說了,荊哥哥和秦哥哥都是彤彤最親最親的人,我娘還說了呢,荊哥哥、秦哥哥都是好人。”


    小紫彤歪著腦袋,疑惑地道:“叔叔和哥哥有差別嗎,好像沒有呀。”


    荊少羽苦笑一聲,也不爭辯,抱起小紫彤,說道:“你秦哥哥如果不出差錯,今天定會來看你的,我們去外麵等他好嗎?”


    這時,秦歌從門外走了進來,輕聲說道:“不用等了,我已經來了。”


    小紫彤見秦歌從門外走來,掙紮出脫離荊少羽的懷抱,歡快地叫道:“秦哥哥!”歡呼雀躍,一身火紅色的衣裳隨著她奔跑,像是一團火焰般,撲入秦歌懷中。


    秦歌對這個未曾謀麵,卻又極為鍾愛的女孩兒憐愛大起,抱起她,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說道:“小彤彤真乖,叔叔很高興有你這麽個怪寶貝。”


    卻不料,小紫彤卻不高興地說道:“你是我的秦哥哥,不是叔叔!”


    秦歌與荊少羽對望一眼,卻也是滿臉疑惑,不知為何這女孩兒如此堅持叫自己兩人作哥哥,遂出言說道:“彤彤,我與你娘親是師姐弟,你當然得叫我們叔叔啦。”


    小紫彤忙搖頭,小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尖聲說道:“娘親說了,彤彤長大了不能嫁給自己的叔叔,我要嫁給你們,當然不能叫你們叔叔的。”


    秦歌、荊少羽二人同時啞然無聲,半晌才哭笑不得道:“好啦,彤彤喜歡叫我們哥哥,就叫哥哥吧。”


    他們二人卻不知,小女孩兒自打懂事以來,便經常聽起娘親說他們二人之事,每日這小女孩兒最喜歡聽的故事,便是這兩個青蓮宗僅剩的兩個弟子之間的趣事,聽得久了,這天真爛漫的女孩兒在無形之中對兩人生起一種異常的情愫來,當然這並非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種血脈相連的骨肉親情。


    在這還不知情為何物的女孩兒眼裏,聽得娘親說過,喜歡一個人就應該與他在一起,嫁給他,這句話小女孩兒已是銘記在心,是以才說出以上這番天真爛漫的話來,弄得兩人好不尷尬。


    一陣尷尬之後,他們已是回到院中,秦歌為二人做了一頓飯,正當兩人舉筷欲食之時,小紫彤眨著眼睛,好奇地說道:“娘親說過,秦哥哥最喜歡吃饅頭,為什麽秦哥哥你不做饅頭吃呀,彤彤也想吃呢。”


    秦歌苦笑一聲,沒想到自家師姐竟然將這趣事也告訴了小紫彤,想起已是鴻飛冥冥的師姐,心中堵塞,看著眼前這個粉雕玉琢般的小紫彤,更是憐意大起,暗暗說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讓小紫彤快快樂樂成長,一定要替師姐照顧好她。”


    兩人也都壓抑著心內的傷痛,不想將這份痛苦加於這個快樂的小精靈身上,一頓晚飯在小紫彤的快樂心情渲染下,吃的很是香甜,到了晚間,月華如輪,滿頭繁星閃爍,三人並排坐在屋前的竹床上,仰望著點點繁星,格外出神。


    兩日未見爹娘回來,小紫彤一張小臉上滿是擔憂,對著荊少羽說道:“少羽哥哥,爹爹和娘親怎麽還不回來,小彤彤想他們了。”


    秦、荊二人無言以對,隻有謊言道:“你爹爹與娘親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他們走的時候將你交給我們照顧了,讓你與我們在一起生活。”


    小紫彤“哦”了一聲,抬頭問道:“是不是爹爹與娘親不要彤彤了?”


    兩人看著一臉苦悶,眼中淚珠晶瑩的女孩兒,鼻尖酸澀,蹲下來安慰道:“彤彤這麽乖,你爹爹與娘親怎麽會不要你了,他們隻是去了很遠的地方,等彤彤長大了,他們自然就會回來的。”


    小紫彤忽而破涕為笑,開心地道:“真的嗎,你們不要騙我哦。”


    兩人失聲,見這少女開心的模樣,皆是黯然低頭,緩緩說道:“隻要小彤彤快快長大,你爹娘一定會回來的。”


    小紫彤得到兩人的肯定,那顆童真的心再次雀躍起來,蹦蹦跳跳的圍在兩人周圍,舉著小手,在兩人身前比劃著,旋即麵色有些苦悶,舉著小手在兩人的腰間比量著,滿臉苦悶道:“什麽時候我才能夠長大呀。”


    月落星沉,天地間一片昏暗,小紫彤已是睡的格外香甜,睡夢中還不時的笑著,像是想起了什麽趣事一般。


    秦歌、荊少羽二人並未睡去,過得片刻後,荊少羽對著秦歌說道:“彤彤今後就由你照顧吧。”


    秦歌微微一愣,說道:“我不允。”


    荊少羽自是知道他所擔心的是什麽,怒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們修行之人本就是逆天行事,何來天命一說,自己的命運得自己掌握。”


    第六十六章托付


    對於小紫彤之事,兩人已是起了爭執,秦歌因自己那虛無縹緲的天煞孤星命格而深深自擾,荊少羽不知為何也是異常堅決。


    兩人爭執不下,荊少羽忽而麵色一沉,說道:“無論如何,你都得將小紫彤撫養成人,這是我對你最大的期望,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秦歌瞬間懵然,聽荊少羽此話,像是臨終遺言,頓了片刻,失聲說道:“你到底怎麽了?”


    荊少羽神色黯然,說道:“我時日已經不多,必須得回到九黎古戰場接受魔神洗禮,不然性命不保。”荊少羽得到魔神精元,這其中另有一段隱情,能夠得到魔神精元,乃是荊少羽與九黎古戰場之主戰神有過交易,許他一身道行,但是他必須在將俗事辦完之後,一定要回到九黎古戰場,以招神之法,複活九黎古戰場之中隕落的神靈。


    這一去,生死未卜,荊少羽說完之後,深深望了小紫彤一眼,微笑道:“能夠在臨別之際,與你們相聚,我已是心滿意足了。”


    轉身離去,消失在蒼茫碧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秦歌也不能阻止荊少羽,唯有心中暗暗祈禱,希望他能夠平安歸來。


    看著熟睡中的小女孩兒,他臉上浮現出一絲慈色,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讓這女孩兒受到任何波折,任何的委屈,因為這是他唯一的親人,是一直從小對他關懷備至的陸師姐的女兒。


    漸漸地,天邊露出一絲魚肚白,天地陡然大亮,鮮紅的日頭冉冉從山頭升起,灑下淡紅色光芒,朝霞流舞,迤邐橫空,在天際之上形成一道美麗的彩帶。


    早已醒過來的小紫彤,縮在秦歌懷中,抬頭對著秦歌說道:“秦哥哥,少羽哥哥哪去啦,是不是他不喜歡彤彤啦。”


    霞光噴薄,天地一片緋紅,霞光照在小紫彤的臉上,更顯得可愛,秦歌看著小女孩兒可愛的表情,心中陰霾也淡了許多,輕輕的刮了一下女孩兒晶瑩剔透的鼻子,微笑道:“怎麽會呢,你少羽哥哥最喜歡彤彤了,不過他現在有事,已經回去了,今後會再來看你的。”


    聽得秦歌這般說來,小女孩兒心頭的疑慮也是頓減,趴在秦歌腿上,張望著四周,眼睛定格在不遠處的草叢中,說道:“哥哥,那個是忘憂草,娘親說,如果一個人覺得痛苦了、難受了,吃一棵忘憂草便能夠解憂了。”


    秦歌笑道:“那是草,怎麽能夠吃呢,我又不是牛。”


    小紫彤忙不迭的搖頭,說道:“不是的,哥哥不是牛,是好人。”說完,光著腳丫子,蹦蹦跳跳的跑到草叢中,摘了兩棵忘憂草,將其中一棵放在秦歌嘴邊,說道:“哥哥,你一定是有心事,我看到你愁眉苦臉的,彤彤也好難過,你吃一棵忘憂草吧,那樣什麽煩惱都沒了。”


    秦歌看著滿懷希望的小紫彤,心中暗暗驚訝,她小小年紀,心思卻如此敏銳,竟然能夠看得出自己心中壓抑的傷感,看著她那張滿是關懷的小臉,張開嘴,一口將忘憂草吞入口中。


    沒曾想,這忘憂草入口竟然酸澀無比,劇烈的酸味令得他口齒發麻,不由得齜牙咧嘴了起來。


    小紫彤掩嘴偷笑,極是快慰。


    “好啊,彤彤你竟然騙我。”


    小紫彤趕緊穿起鞋子,像是個蝴蝶般,在花叢中飛舞,頭上兩個小辮子一甩一甩的,跑的飛快。


    午後,秦歌準備了一番,便將小紫彤帶走,離開這生養之地,小紫彤歡快的臉上也是有些難過,踟躕之際,口中反複問道:“哥哥,要是我們走了,爹爹和娘親來這裏找不到我們怎麽辦呀?”


    秦歌心中暗暗說道:“你爹爹與娘親再也回不來了。”搖了搖頭,強自微笑道:“不會的,我已經和你娘親說好了,等她在這裏找不到你的時候,一定會去我那裏找你的。”


    小紫彤重重的點了點頭,對他的話深信不疑,正當秦歌欲離開之時,小紫彤突然驚叫一聲,道:“哎呀,哥哥等等我,我忘了拿東西啦。”


    小紫彤掙脫被牽著的小手,蹦蹦跳跳的往裏屋走去,不多時從屋中拿出兩個木雕來,秦歌凝目望去,卻見得這兩個木雕雕刻的正是自己與荊少羽二人。


    小紫彤小心翼翼的將木雕捧在手中,兩隻小手塞的滿滿的,看著哥哥不解的看著手中的木雕,她也難得露出一絲害羞之色,扭捏著說道:“這是爹爹雕的。”


    秦歌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這小丫頭定是聽陸師姐將起自己與荊少羽在青蓮宗的往事聽得多了,心中生出崇拜之意,將兩人當做她的偶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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