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執梳眨眨眼,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她敷衍地點點頭,催促他快點起床吃飯。


    或許是在孤兒院那種地方呆的久了,第一次來這如此舒適的環境,川洵磨磨蹭蹭的,竟然是不想起來。


    “你再不起床,我下次進來還不敲門。”


    真不愧是宋執梳,每次都能準確而致命得把控住對方的命門。


    陽光傾灑,惹得塵埃都靚麗,在半空飄動而搖曳,牽連出來一串如蝴蝶的蹁躚生姿。


    宋執梳托著下巴,看著川洵小口小口地吃飯。不算太雅觀,可能昨天吃了那麽多魷魚串實在是感動地食不下咽。但是不像是從小到大沒受過教育的野孩子。


    長的雖然瘦,但是養一養估計也就圓潤起來了,那時候,一定是個小帥哥!


    “一會兒吃完我帶你去找學校。”宋執梳不由分說地開口,說完就把頭埋下去,點開了微信,在為數不多的聯係人裏麵易如反掌地找到了荀舛。


    小宋今天一定沒忘事:荀舛,別逃課。


    川洵還是覺得別扭,在看到宋執梳隻不過是告知他一句以後就更不舒服了,他癟嘴問道:“姐姐,我不想去,能不能不去啊?”


    看看,昨天大氣都不敢喘,今天就姐姐姐姐的。


    “不行,”宋執梳見荀舛遲遲不應,也不指望對方能回自己的信息了:“上學很重要,和你未來的前程息息相關,不能馬虎。”


    川洵有些動搖,他咬唇,正準備咬咬牙答應,就聽見宋執梳嗓色微涼:“如果你不去上學,你就很難有一個好前程。這樣把你帶出去,多丟人了。”


    川洵:……………


    他們兩個吃過早飯已經是早上七點多鍾的事情了,宋執梳從穿過來之後很難有時間好好看看這個新世界。說起來和上個世界沒什麽兩樣,除了可可愛愛的鶴緘變成了一個大傻逼。


    宋執梳冷嗤一聲,才帶著川洵東找西找。


    她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從小到大都在荀家二老的保護下隨著自己的心意舒展開枝條,於月夜獨酌,於烈日沉歌,如今也算是長成了一棵娟秀而涼靜的連心樹。現在突然要帶著一個小孩兒去找一所學校上,實在是有些困難。


    不行,不能在小破孩兒麵前暴露。


    宋執梳佯裝輕車熟路地帶著川洵左拐右拐,不禁讓小孩兒慌了神。他扯了扯宋執梳的衣袖,不太確定道:“姐姐,我們沒走錯吧?我們是要去學校不是監獄吧?”


    為什麽走的路越來越辟涼?


    宋執梳:……白團子,很明顯麽?


    [………]白團子看著離所有小學都十萬八千裏的深城,不得不捂麵,啞聲道[恭喜你了,執兒……]


    宋執梳麵上一喜


    [你成功走到了離所有幼兒園都在5公裏以外的擀麵皮店前。]


    “………”


    為什麽,為什麽這次就是高興不起來。


    她心裏有些慌,卻還是故作鎮定:“沒有,我就是想來這裏吃個飯。”


    “可是我們剛剛才吃過……”


    川洵這句話一出來,明顯感覺到少女清冷的麵孔有了絲裂痕。


    “我有三個胃。”


    她淡淡地嗬出一句話就拉著川洵進了店。


    “……”你腦子都長胃上了吧你。


    進去之後,宋執梳才方覺不對。


    她不知道怎麽帶著川洵七拐八拐,雖然這裏是閱國的首都,但是也最為魚目混雜,胡作非為的富家子弟也不在少數————


    就像現在她麵前的三桌子人一樣,


    算了,先委屈委屈剩下的兩個胃吧。


    宋執梳拉著川洵就想轉身,可那邊的二流子率先管不住嘴,吹了聲響亮而輕佻的口哨。


    “美女,不過來坐會兒?”


    紅毛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她的眼睛,覺得可真是好看。


    雖然宋執梳整個人看起來高不可攀,恍若皚皚雪山上盛密的一株雪蓮,生於孑然奶色卻又勝過冰上西湖。可那雙眼睛卻是情意漸濃的漂亮,眼尾的一顆小紅痣生生鐫刻出來了朵朵盛放在百丈高尺山上的曳麗玫瑰。


    在肥沃黑土上靜力的玫瑰花,有人隻是觀賞卻忌憚於摘,可這雪山上綻放的驚豔風光,


    可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窺探一把。


    紅毛發呆的這段時間,宋執梳已經蹙眉跨出了門檻,她往手下瞥了一眼,拉著川洵就想跑。


    “站著。”紅毛顯然是這裏麵的大哥大,他這話一放,原本就隻待勃發的十幾號人蹭蹭蹭地站起來一大片,大有不讓宋執梳走的意思。


    她深深望了一眼在裏麵蜷著不敢出聲的老板娘,寒聲道:“各位富家少爺可真是好大的威風。”


    她是不清楚這誰都是誰,對於宋執梳來說,把每個人都記在腦子裏實在是難比登天,不過還是能看出來應該是些富家子弟,她以為這樣,這二流子最起碼會收斂些,誰知道越發的放肆。


    “呦,還知道呢?”紅毛靠近,嘴裏嘔出來些話:“要不要去哥哥家坐坐?哥哥家裏床軟的很。”


    似乎是意有所指。


    川洵感覺到了拉著自己的手開始極其劇烈地顫抖,眸色晦暗。


    宋執梳不會罵人,說過最長的話恐怕也是昨天晚上和荀舛對峙的了。她生來便是川流中澄澈而細碎的魚鱗光,容不得一點汙垢。因此,再尖刺的玻璃也刺不了她半分。


    可這不一樣


    她在這種情況下完全沒有辦法發揮自己演講主持上的水平


    因為從未經曆。


    她隻能一退再退,想要逃離。


    “別跑啊,”他邪笑著,眼底的青黑上浮現開欲望:“我保證,你跟著哥哥會很舒服……”


    這話聽起來惡心得很,卻把旁邊的一群男生都惹開了淫\/穢刺耳的笑。


    雪蓮本堅硬難撼的根尾搖動


    連帶著玫瑰的刺紮得眼眶猩紅。


    “哭了?”紅毛見宋執梳咬緊牙關,眼周紅了一圈,更覺得心癢,這麽就想伸手摸她的臉。


    可咋破的風猛地灌了進來,將這天地吹得萬物難生,將如此躍火的初夏撕開了猙獰而難縫的裂口。


    同將火燭燃進了咽管


    塞得人涕泗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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