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有些不解,但也沒有拒絕,衝著葛母拱了拱手道,


    “嶽母大人,小婿去屋外走走。”


    剛一起身,便聽葛沛凝又連忙喊住了李牧,


    “夫君。”


    “嗯?”李牧回頭。


    “不準偷聽!”葛沛凝叮囑道。


    李牧好笑的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他當然不會偷聽人家母女倆的體己話。


    這次來葛府,讓李牧意識到了一件事。


    葛沛凝與身邊其他女子不同,她有家族,便不能無名無分的跟在自己身邊。


    李牧也不舍得。


    他之前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唯一難辦的趙楚依,也已經和燕王達成了協議。


    尤其之前葛奶奶的反應,更是給李牧提了個醒。


    他並不想讓葛沛凝為難,更不想因為這種狗血的些事,導致兩人不得不分開。


    先前葛母將他誤認為原主時,那一臉的希冀,李牧是看到了的。


    生怕葛母來一句,‘小凝要嫁,也得嫁給王爺的親子。’


    那李牧就不能不讓她繼續當這個植物人了。


    好在操作得當,眼前這關算是過去了。


    身影一閃便越上了屋頂,在周身布置下隱匿的真氣後,開始觀察起了府中其餘人的一舉一動。


    ......


    屋中,葛母疑惑的看著葛沛凝,等待著她開口。


    葛沛凝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口中的話還未出,眼淚便落了下來。


    “怎麽了,可知青衣欺負你了?”葛母輕撫著葛沛凝的頭發,佯怒道,


    “還是他像那些富家公子一樣,整日流連青樓畫舫,冷落了你,你與娘說,娘來教訓他。”


    “不,不是……”葛沛凝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似是生怕葛母誤會。


    她還記得,上次去丘州那一葉舫,還是她強迫了李牧去的。


    “夫君,夫君向來不去那種煙花之地。”葛沛凝小聲嘀咕。


    聞言,葛母便更加疑惑,皺眉道,“究竟是何事,與你們成婚有關?”


    葛沛凝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思索良久,咬了咬牙道,


    “娘親可還記得王家……”


    旋即,葛沛凝將她當初,假意嫁入王家,幾乎毒殺了王家全族的事情,告知了葛母。


    葛母的臉色先是一變,隨即溫柔的撫去葛沛凝臉上的淚水,歎氣道,


    “你這孩子,你父親若知你用這種方式為他報仇……罷了,都是娘親不好,這些年苦了你了。”


    葛沛凝用力搖著頭,語氣堅定道,“凝兒不後悔。”


    葛母心疼的看著自家閨女,猶豫著說道,


    “你是怕,青衣會嫌棄你孀居的身份…娘親看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沒有,夫君從未……從未嫌棄過凝兒。”葛沛凝說著,聲音卻越來越小,顯然自己也沒什麽底氣。


    當初剛認識李牧時,李牧可是避她如蛇蠍。


    後來兩人在幻境中,糊裏糊塗的成了親,雖然李牧從未說過什麽,但這卻成為了她的心結。


    今日,終於可以向自己母親傾訴。


    葛沛凝挑挑揀揀的將二人成親的經過,講給了葛母。


    旋即,葛母更是為之動容,不由感歎道,


    “這孩子,竟願為你舍棄性命,小凝,你不該不信他。”


    這件事,連李牧都不知道。


    葛沛凝也從未與她提及。


    其實她早就知道,是她先入的三樓,李牧是為了救他,才隨後跟了進去。


    這也正是讓葛沛凝愧疚的地方。


    明明是李牧不惜性命去尋她,李牧卻從未因此說過哪怕隻言片語。


    甚至有意讓她以為,是她去尋的李牧。


    “小凝,青衣如此對你,你更不該對他有猜忌才對,何況你還……”


    葛母語重心長的說著,旋即表情一僵,驚呼道,


    “小凝,你那天生的媚骨……”


    “嗯~”葛沛凝羞澀點頭,“也是夫君替我想的辦法。”


    一時間,葛母都不知說些什麽好,如此好的郎君,你還有什麽好扭捏的,這是在和為娘顯擺?


    凡爾賽?


    葛母正想板下臉,假意訓斥兩句,旋即似是想到了什麽,眉尖頓時一凝,自言自語道,


    “青衣是世子,未來便是王爺,莫說你還頂著孀居的身份,就算沒有,這世子妃的人選,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嗯,嗯,嗯!”葛沛凝連連點頭,暗道自家娘親終於說到點子上了,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夫君與我說過,世子妃應當是當朝的雲和公主。”


    “雲和公主?”葛母凝眉想了想,似乎沒什麽印象。


    旋即握住葛沛凝的手,語重心長道,


    “小凝,此事並非青衣可以做主,迎娶公主涉及朝政,想來也是王爺要陛下放心的無奈之舉,我雖沒與你講過這些,但你自小就聰慧,應當明白其中的道理。”


    “既然你二人兩情相悅,那孩子帶你也好,你不該……”


    “不是的娘親,凝兒隻要能留在夫君身邊,就心滿意足了…是奶奶!”


    葛沛凝抿唇,當即將之前,葛奶奶為難李牧的事說了出來。


    原本葛沛凝是沒有這麽生氣的,然而這間接讓李牧昏迷了小半個月,她自是生出了些許怨懟。


    在她看來,李牧就是太在乎她了,才會氣急攻心。


    與其餘人相比,她本就有些自卑,更是覺得對李牧有虧欠。


    因為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差點害了李牧的性命,她都不知該如何麵對李牧,如何麵對其她姐妹。


    葛母一聽,一掌便拍在了床頭上,口中憤憤道,


    “這件事的確是母親大人的不是,她又不是不知你的情況,難不成她還想拆散你二人?”


    “小凝,這事你無需操心,為娘替你做主!這般的好男兒她還挑挑揀揀,難不成她能給你尋來天上的神仙不成!”


    聞言,葛沛凝掩口失笑,一來,是為自己娘親通情達理而高興,至少不會因為這些事再讓李牧為難。


    再來,若是她娘親知道,如今都城裏的夫人小姐,都稱李牧為謫仙人,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


    屋頂上。


    李牧自是不會想到,他處心積慮的事情,他親愛的凝兒姐已經幫她搞定了。


    “九兒,你是說,這陣法是依托星象布置的?”


    李牧一邊觀察著府內下人是否有可疑的舉動,一邊問道。


    “看著像,這種簡陋的陣法,本姑娘哪會清楚。”


    君九齡語氣傲嬌,這會兒功夫,李牧一直在陪她聊天,讓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難道是陰陽家?”李牧皺眉沉思,他能想到的,就是那位國師鄒行。


    據說他便是以星象占卜,除此之外,李牧聯想不到更多。


    “看來又到了求助小姨的時候了。”李牧很有自知之明,哪怕現在自己腦子比之前靈光多了,這大白腿該抱還是得抱。


    “夫君。”這時,屋中傳來葛沛凝用真氣包裹著的聲音。


    李牧知道,這娘倆應該是聊完了,身影一閃便出現在了屋中。


    “這些年,來看望過我的人不少,但我覺得,能做出這種事的,應該是三長老。”


    屋中,葛母已經起身,側坐在床邊,看到李牧出現便直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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