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次玩彈石帶時,曾想像過她在打獵;當她把獵獲的獸肉帶回山洞時,引起部落人們一陣歡欣和驚異。但她射傷一頭豪豬使她想起這種事是絕不可能發生的。非但不允許她帶回一頭殺傷的獵物·也不會讓部落人們賞識她的才能,因為她是一個女性,而家族的女性是不允許打獵的。但是,她模糊地感到,如果她殺死的是爭奪部落獵物的食肉獸,將會受到部落的賞識,即使不承認也不要緊·於是,她找到了去打獵的理由,


    她的這種思想很長時問占據她的大腦,她越想越認為獵殺食肉獸是對的,那怕是秘密進行也好,即使她未能完全克服自己的內疚感。


    她不斷地思想鬥爭,念念不忘克萊伯和伊紮告訴過她,女性觸摸武器是罪惡。但是,她想,我早巳做了遠遠超過觸摸武器的事了,難道用彈石帶打獵就更壞嗎?她看看手中拿著的彈石帶,忽然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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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見一樣東西,她的眼睛發亮,使她堅定了信心。


    “我下決心了!我決心幹下去!我將學習打獵!我將隻殺死那些食肉獸,為部落除害,”


    她做著堅決的手勢自言自語地說。她興奮得臉上發燙,激動地奔向小澗邊。


    原來她在前麵小澗邊看見一件東西,引起她的注目。這件東西看上去像是卵石,但更像海灘邊見到的軟體動物的外殼。她撿了起來。


    她想,這真是一塊奇異的卵石,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卵石。她記起克萊伯曾經告訴過她的話。一邊眼睛緊緊盯著手掌裏托著的那塊軟體動物的化石,感到心潮澎湃,有不可阻擋之勢。她的血在滴,一陣寒顫沿她的脊椎骨徐徐而下。她的膝蓋在發軟,身體顫動,不由得跌坐在地上。


    克萊伯曾經說過,當你有一項決定需要做出時,你的圖騰會幫助你。如果這是正確的決定,它會給你~個信號。克萊伯還說,這個信號可能是一件非常不尋常的東西,但是,沒有其他人能告訴你這就是信號,你要學會用你的心靈、你的思想去領會,去識別你的圖騰告訴你的信號。


    於是,艾拉端坐起來,學著克萊伯的樣子向她的圖騰祈禱。


    “偉大的穴獅之神。這是不是你給我的信號?”


    她使用定式的無聲語言向圖騰致詞,“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我作出的決定是正確的嗎?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我要去打獵沒有錯誤,即使我是一個女孩子?”


    她靜靜地坐在地上,眼睛注視著手心上的貝殼般卵石,像克萊伯那樣進入沉思。她想到她被人視為不尋常的人,因為她有穴獅做她的圖騰,可是這一點她過去從來沒有更多地想過,現在要很好地想一想。她伸手摸向披身下麵,摸到她的大腿上有四條平行爪痕的疤。為什麽穴獅之神.會選中我,做我的圖騰?這是強大的圖騰,男性的圖騰·為什麽會選中一個女孩子?這是一定有道理在內。她又想到彈石帶和她學習使用了它。為什麽正巧勃勞德把一條舊的彈石帶扔掉而讓我撿到?過去從來沒有一個婦女曾摸過彈石帶,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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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量促使我觸摸它,並把它撿起來?是不是我的圖騰要求我這樣做?我的圖騰是不是又要我去打獵?隻有男人們打獵,而我的圖騰恰正是男性的圖騰,當然我有權利打獵了。必然就是如此!我有一個強大的圖騰,圖騰要求我打獵!


    啊,偉大的穴獅之神。你給了我特異的啟示。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你要求我打獵,但是。我十分愉快地接受你給我的這個信號。"


    艾拉再次把手中奇特的卵石翻過來看看,然後取下脖子上掛的護身符,解開袋口紮緊的結,把化石放進皮袋內與一塊紅赭石在一起,重新紮緊袋口,又套在脖子上。她感到護身符的重量有明顯的差別。似乎這就是為她的決定得到圖騰的認可而增加的份量。


    她的負疚現在不存在了。她得到允許,可以打獵。因為她的圖騰允許她,即使她是一個女性,也無關緊要了。她想;我是不是很像杜爾克?杜爾克離開部落,雖然大家都說這種行動是錯誤的,但是我想他一定能找到一個遠離冰山的好地方,他會重新組成一個新的部落。他必然也有一個強大的圖騰。克萊伯說:強大的圖騰很難相處,它會嚴厲地考驗你,看你配不配以它作為圖騰。當考驗證明你配時,便賦予你好處。他還說:這就是為什麽伊紮發現我時,我幾乎要死去,而義活下來的原因。我猜想杜爾克的圖騰一定也在考驗杜爾克。是不是我的穴獅圖騰又在考驗我了?


    一場考驗可能是艱苦的,現在要看我是不是經得住考驗,證明我配以穴獅為圖騰?我怎麽能知道我正在經受考驗?我的圖騰會降臨什麽樣的艱難困苦來考驗我?


    "哦!是了。勃勞德!勃勞德就是對我的考驗!’她對自己做著手勢。沒有比整個冬季裏,麵對著勃勞德更為艱苦的了。但是,我將能經受得住,我是配有這個強大圖騰的。我的圖騰也將允許我打獵!


    當艾拉返回山洞時,她走路的神態有點不同了。這是伊紮注意到的·但說不清具體有哪些不同。總的說來,她的行動比以前大方了,神色比較安詳,不那麽緊張了。當看到勃勞德走近她時,女孩 208


    的臉色表示接受,不是退縮。隻有克萊伯注意到,她的護身符額外地膨脹起來。


    冬季來臨後。盡管勃勞德繼續無休止地差遣她,部落人看到她恢復了常態而有所寬慰。即使她疲於奔命後睏乏不堪,隻要與尤芭逗樂,笑容還是回到她的臉上,隻是她不再大聲咯咯地笑了。克萊伯猜測她從她的圖騰得到信號暗示,使她決定心甘情願地接受部落的地位,這使他放心。他也察覺到她的內心思想鬥爭。但他知道她沒有屈服於勃勞德的意誌,而是她暫時停止了戰鬥。她也學會了自我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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