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們知道,我就是遇到魔鬼也不會害怕的,可是我怕這個外國人。對付他,隻能用刀子或者警棍,今天就要這麽辦。”


    “你是不是有把握上了彈藥?”馬納赫·巴爾沙問。


    “我多裝了一倍的彈藥。你們想想,我是在離他四隻腳遠的地方扣扳機的!”


    “哼!我要是哪怕有一次機會開一槍就好了!我想試試看。”


    “不要冒險!你已經輸了,因為子彈回彈到了你身上。你們要是照我的建議,在他們抬著本尼西去茅屋的路上襲擊那些無賴,就好了!那樣,我們是有把握戰勝他們的。”


    “穆巴拉克禁止這麽做。”


    “這是他的愚蠢。”


    “是的。可是誰能料到,事情會弄成這樣!把那些狗崽子關在裏麵餓得鬼哭狼嚎,這本來是個了不起的主意。可是,魔鬼對他們進行特殊保護。但願魔鬼會把他們交給我們處理。”


    “屠夫被從背後穿透蓋板的子彈擊斃,另一個人則斷了腿,這真是不可思議!這個可憐的人死得慘。”


    “他死並不足惜。”巴魯德·阿馬薩特粗暴地說,“他早就礙著我的事,使得我們不斷受幹擾。用不著為他說傷心話。因此,當你們把他抬進茅屋的時候,我給他加了一槍托。”


    可怕!這個看守對救過他的命的人下了毒手!這樣,他的罪行會得到報應的。這四條惡棍是真正的魔鬼。


    “好吧,我們趁早下決心!”山多爾說,“我們進攻茅屋!”


    “不,”馬納赫·巴爾沙反對,“現在那兒太亮。那些無賴會看見我們,我們就會失敗,因為他們可以開槍,而我們的子彈卻不能傷害他們。我們必須在黑暗中,在他們沒有來得及看明白是怎麽回事的情況下,製服他們。四槍托或四刀子就把他們了結。”


    “我同意。在哪兒?”


    “在森林裏。”


    “不。這不是一次可靠的攻擊。最好在森林的盡頭與灌木林中間。即使光線不強,有星光就可以看清向哪兒攻擊。我們的敵人會走他們的來路,因為別的路他們不認識。我們不會遇不到他們的。最好是在灌木林的盡頭等他們。”


    “好!”比巴爾同意,從他的聲音聽得出,他的嘴和鼻子受傷了。“我們是四個人,他們也是四個人,一對一。你們拿轎夫和小個子,那個本尼西理所當然地歸我。他把我的臉打傷了,我也必須打傷他的臉。”


    “他是坐在轎子裏麵,因為他不能走路。你怎麽接近他?在你把門打開之前,你身上已經有他的手槍子彈了。”


    “你認為,我會讓自己在轎子前麵呆很久?那個小間完全是木頭做的。我會快刀斬亂麻,用我的警棍一下子把轎子敲個粉碎,這一棍肯定會打中那個傢夥,再不需要第二棍了。”


    “萬一不成功呢?”


    “不可能不成功,一定成功!”


    “還是想想會出現的情況吧!過去,我們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以為,一定會成功,可是這些受到魔鬼保護的人總是幸運地逃脫了。所以,要把所有的情況都考慮進去。我們可能受到幹擾。怎麽樣?”


    “可不是!要是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從什幹屈出發就好了。”


    “肯定是明天。他們會認為我們做事性急,所以會尾隨我們。”


    “好吧,我們就執行我們上午討論過的計劃:我們把我們的蘇耶夫派去糾纏他們,他會把他們送到我們的刀口上。他是我所認識的同盟者中最狡猾的,而且非常熟悉這兒至普裏斯倫這一帶地區,就像我了解我的腰帶一樣。我們可以把這件事交給他。”


    “那我建議現在就動身。我們不知道,敵人什麽時候離開茅屋。如果他們比我們早離開,就費勁了。”


    我不能等得太久,於是便往後爬,一直退到懸崖邊,再從那兒往回走。可是,我還得停留在適當的地方隱藏起來,以確信舒特的這些人真的消失了。然後,我站起來走路,一隻手支撐在懸崖上,一瘸一拐地走。左膝蓋要費很大力氣才能彎曲。不過,我還是可以完全用右腳走。我放棄模仿蛙嗚的方法,因為我很快又要出現在火光中。我直身起來,同伴們看見我了。


    “下來!”我命令。


    他們下來了,我累得不行,不得不坐下來。


    “我們要檢查兩名死者,”哈勒夫認為,“他們身上也許帶著有用的東西。”


    “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屠夫,”我提醒說,“他與我們無關。行政長官可能做些使他喜歡的事。但是穆巴拉克身上的東西,我們都帶上。”


    這個老頭身上帶有一把刀子和兩支手槍。他的武器放在茅屋頂上,我們不要。但是,小個子從他口袋裏掏出兩個裝得滿滿的大錢包。


    “太好了!”他叫喊著,“本尼西,想想看,內芭卡是多麽幸運,店主許屈呂和編筐人阿比德是多麽高興!有了這些錢,我們可以消除許多憂慮,並為我們打開安拉天國的大門。”


    “把它收起來!你要當我們的施捨司庫,親愛的哈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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