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兒!”首長點點頭。“重要的是心靈的聲音,我的兄弟說得很對。他總是說得很有道理、很好。”


    這件事情就這樣解決了,而且在我看來,解決得很合我的心意。一個印第安女子要想做白人的妻子,首先要成為基督徒,這一點是我特別強調了的。我願“麗日”與紅種人中最好、最高貴的酋長結合,我不是為娶一個紅種妻子才到西部來的。我甚至還沒想到婚姻,我暫時把婚姻排除在我的計劃之外。


    我與“好太陽”談話的效果第二天就看出來了。他把我領到我還不曾去過的石堡二層,我們的測量儀器都存放在那兒的一個房間裏。


    “看看這些東西,檢查一下少了什麽沒有!”酋長說。


    我依言行事,發現什麽也沒缺,儀器也沒有損壞——除了有幾處很容易就能弄好的彎曲。


    “這些東西過去在我們看來是有魔力的,”他說,“因此它們被好好地保存起來了。我年輕的白人兄弟你可以把它們拿走,它們又屬於你了!”


    我想為這一慷慨之舉表示感謝,他打斷了我的話,不讓我說。


    “它們本來是你的,我們把它們拿走,是因為我們那時認為你是我們的敵人;可現在我們知道了你是我們的兄弟,所以得讓你重新得到曾經屬於你的一切,這沒什麽可謝的。你打算拿這些東西怎麽辦呢?”


    “如果我離開這兒,就帶上它們,好還給把它們交給我的人。”


    “那些人住在哪兒?”


    “在聖路易斯。”


    “我知道這個城市的名字,也知道它在哪兒。我兒子去過那兒,給我講過。這麽說你想離開我們?”


    “是的,即使不是馬上就走。”


    “很遺憾。你已經成了我們部落的戰士,我還給了你一個酋長的權力和榮譽。我們還以為你會永遠留在我們這兒,就像克雷基·佩特拉一樣。”


    “我跟他情況不同。”


    “你清楚?”


    “是的,他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這麽說,他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你,卻對你極為信任。”


    “是的,因為我們來自同一個國家。”


    “不隻是因為這個,他甚至在臨死前還同你談話。‘好太陽’聽不懂你們說的那些話,因為他不了解你們所用的語言,不過你已經把你們談的都講給我們聽了。你按照克雷基·佩特拉的意願成了溫內圖的兄弟,可又要離開他,這難道不矛盾嗎?”


    “不,兄弟不一定要總在一起,他們往往走不同的道路,因為他們有不同的使命。”


    “但他們還能再見嗎?”


    “能。你們也能再見到我,因為我的心會驅使我到你們這裏來。”


    “我很高興聽你這樣說。隻要你一來,我們這裏就會充滿歡樂。‘好太陽’聽你提到別的使命,確實很難過,難道你在我們這裏覺得不快樂嗎?”


    “我不知道,因為我到這裏的時間那麽短,不好回答這個問題。這就像一棵大樹蔭蔽之下的兩隻鳥兒——一隻鳥兒吃這樹上的果子,那麽它就呆在這兒;另一隻鳥兒卻需要別的食物,所以不能總呆在這兒,它必須得離開。”


    “你應該相信,我們願意給你所需要的一切。”


    “當然相信。但我剛才說到食物,指的並不是身體所需要的營養。”


    “是,我知道,你們白人還常說精神的食糧,我是從克雷基·佩特拉那兒知道的。在我們這兒,他得不到這種食糧,所以他有時很悲哀,雖然他不想讓我們知道。你比他來我們這兒的時候年輕,因此比起他,你可能更願意往前看。那麽你就走吧,但我們請求你以後再來。也許那時你就會改變想法,發現在我們這兒你也能感覺很好。但我很想知道,你回到白人的城市裏去以後將要做些什麽。”


    “我現在還說不出。”


    “你會繼續在修鐵路的那些人那兒幹嗎?”


    “不!”


    “做得對。你已經成了紅種人的兄弟,白人再想騙取我們的土地的時候,你不能跟他們一夥兒。你要去的那個地方,你就不能像在這兒一樣靠打獵生活了。你需要錢,溫內圖告訴我你很窮。如果我們不襲擊你們,你本來可以掙到錢的。因此我兒子請求我給你補償——你想要金子嗎?”


    說著,他用那麽銳利的目光審視著我,我得當心別說出“要”字來;他是在考驗我。


    “金子?”我說,“我的東西你們什麽也沒有拿走,所以我也沒什麽要向你們索取的。”


    這是個很謹慎的回答,既不是“要”也不是“不要”。我知道,有些印第安人知道哪兒有貴重金屬的礦點兒,但他們從來不會把這樣的地方泄露給白人。“好太陽”肯定也知道這種地方,現在他問我“你想要金子嗎”——有哪個白人會說出個幹脆的“不”字呢!我向來不看重死的財產,但我認為金子作為一種達到目的的手段具有不可爭議的價值,可阿帕奇人的首長是很難了解這種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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