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 你有這些銀子還做什麽生意! 裴駰笑道:“相交未深,這番提起確實冒昧了。” 喬遠望著那個精巧的自鳴鍾動搖了,天知道天天看日頭等鼓樓報時有多費勁,他現在都沒掌握這項技能! 裴駰接著又道:“喬小哥兒出方子,我和阿黎出人力和店麵,利潤我們四六分如何?” 喬遠想了想,覺得這兩個豪門貴公子應該也犯不著騙他,真要是想要方子,拿勢力逼著他,他一個平民老百姓也得乖乖交出來。退一步來說,就算以後利潤分成黃了,這不還有個自鳴鍾嘛,那兩個貴公子總不能在這小縣城上也開鋪子吧! 裴駰與喬遠又商量了一番,簽訂契約這事便定了,到時由他們選派些可靠手巧的人過來跟著喬遠學習。 褚黎賊開心,拉著喬遠道:“以後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了!” 喬遠:“......”第38章 三人相談甚歡,越聊越投契,直到明晨來報:“主君,老爺來了。” 褚黎瞬間八卦起來,張著腦袋就往外瞅,“我還沒見過阿遠的夫君呢!” 裴駰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褚黎撇撇嘴坐回原位。 喬遠不在意這些事,笑道:“我下樓同他說兩句話,你若想看,便同我一起下樓吧。” 褚黎瞬間嘚瑟起來,但是到底是要避嫌的,他便躲在樓梯處偷偷地瞧喬遠的夫君。 俞大猛一見喬遠,便關切地問:“累不累?” “你怎麽穿著單衣就出來了!”風吹的這麽涼,喬遠穿著夾襖都覺得凍人,俞大猛這家夥居然穿著薄薄的單衣就出來了,也不怕得了風寒! 俞大猛咧嘴笑了,“幹活熱了,我就脫了,出來的時候忘記了。” 喬遠佯瞪他一眼,心上人就在眼前,喬遠早已經忘記了褚黎是跟著他一道下來的,他掏出帕子給俞大猛擦了擦臉上蹭的煤灰,“明天你和我一起抹雪花膏,臉上都起皮了。” 俞大猛脫口而出道:“男人哪能抹那個。” 我不是男人嗎?喬遠氣地擰了他一把,“你要是變醜了,我可就不要你了,你看著辦吧!” 俞大猛憨笑兩聲,抓著喬遠的手討饒,“我抹,我抹。” 他複又拿出圖紙問了喬遠幾個他製作過程中發現的問題。 褚黎實在不好意思看下去這小兩口黏黏糊糊的互動,小臉紅撲撲地要往包間跑。 樓梯嘎嘎作響,俞大猛發現了褚黎,盯著他看了一會,眉頭逐漸皺起。 喬遠奇道:“你盯著他看做什麽?” 俞大猛回過神來道:“我覺得他有點眼熟。” 喬遠輕哼一聲,“我還覺得張文生眼熟呢!” 那可不行! 俞大猛緊張地抓著小夫郎的手,磕磕巴巴地解釋,“我說的是真的,但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瞧著他這般如臨大敵的模樣,喬遠不由失笑,伸手戳了戳俞大猛腦門,“你個大傻子!” ...... 樓上包間,裴駰見褚黎灰溜溜地回來,忍著笑意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怎的了?” 褚黎吭哧老半天,才道:“夫妻之間竟是這樣相處的嗎?” 裴駰自己的婚姻不順遂,無法回答他,隻道:“阿佑來信說,今年要在盛京過年。” “真的嗎?”褚黎瞬間來了精神,可想到裴佑那個王八蛋都不給他寫信道歉,又蔫了下去,“他都不跟我說。” 裴駰抿著嘴笑道:“不是你跟他吵架的時候說,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的嗎?” 褚黎憤怒了,“我...我那是氣話!” 裴駰笑了笑,突想到了自己的夫君,心又沉了下去。 喬遠回來後,褚黎和裴駰兩個人都覺得他春光滿麵的。裴駰不愛打聽別人私事,便隻字不提。褚黎好奇,但他到底還是個未嫁人的小哥兒,不好意思問。 三人又略說了一會兒,裴駰和褚黎告辭,喬遠隻收了那座自鳴鍾,其他禮品都讓他又帶回去。 褚黎有點不高興,“你都不喜歡嗎?” “喜歡啊。”喬遠樂了,認真解釋道:“但是都太貴重了,我隻拿我應拿的。” 褚黎還想再說什麽,被裴駰製止了。 喬遠笑道:“下次來,你要是帶份吃的來,我肯定收!” 褚黎又喜笑顏開了起來,“那我下次給你帶來客樓的酸梅釀來,可好喝了!” 喬遠樂了,很想摸他的頭,這破孩子,太可愛了! 而另一邊,徐秀花喬瑩瑩母女去了丁燕荷家。 丁李氏見她們上門眉頭皺了皺,但喬廣誌在碼頭做管事,喬瑩瑩還和張文生訂了親,她即使心裏不喜徐秀花,麵上也是熱情招待的。 徐秀花誇了一會丁燕荷,丁李氏臉色這才好了起來,也笑著誇了喬瑩瑩幾句。 丁燕荷最近和喬瑩瑩正熱絡著,忙拉著喬瑩瑩去她房裏說悄悄話。 喬瑩瑩一坐下就開始歎氣,丁燕荷忙問:“怎麽了?” 喬瑩瑩道:“文生哥科舉在即,去學堂有好一陣子了,我好長時間沒見到他了。” 丁燕荷聞言想起再也不可能和她有交集的俞大猛,心裏難受,寬慰她道:“你至少還有盼頭。” “你也有盼頭呀。”喬瑩瑩回道。 丁燕荷麵有羞色,“我...我怎還有盼頭?他都成親了,我上次見他竟肯蹲下幫他夫郎撣鞋麵,該是恩愛甚篤的。” 喬瑩瑩歎了口氣,“就這,我堂弟還見天的說俞三不夠體貼呢!還嫌俞三是鐵匠,整天髒兮兮的。” 丁燕荷疑惑,“你家和你堂弟不是......” 喬瑩瑩立刻道:“那都是外麵傳的,一家人誰還不拌個嘴,但到底還是一家人啊!” 丁燕荷想想也是,喬遠到底也是由喬瑩瑩的父母拉扯大的。轉念她又生氣,“他怎可如此說大猛哥哥!” 喬瑩瑩笑了笑,“我偷偷告訴你個事兒,你可別外傳哈!” 丁燕荷點了點頭,喬瑩瑩接著小聲道:“俞家當時會聘我堂弟不過是為著我二叔救過俞大伯的恩情,俞三根本沒看上我堂弟!他中意的是女子!” 丁燕荷聽到這個,心裏微微有點高興。 喬瑩瑩接著道:“我堂弟身體不好,大夫說是不能生養。他最近就琢磨著與其到時候俞三自己納妾,還不如讓我娘幫著參謀個溫柔和順好相處的女子。” “所以啊,我說你也有盼頭了!”喬瑩瑩揶揄道。 丁燕荷倏地明白過來徐秀花今日上門是為著何事了,羞的低下了頭,臉紅的不行。 丁李氏聽徐秀花說了來意,臉上不高興,“我女兒怎麽能去俞家做妾!” “做平妻也是行的啊!”徐秀花道:“大嫂子,俞家的條件可不是我吹的,現在在城裏有兩個鋪子呢!遠哥兒孝敬他奶奶,天天都給他奶奶送肉吃,咱村裏誰家能天天這個吃法!” 丁李氏有點意動,俞家又打井又在村裏收購東西的,可見是賺了大錢的。雖然燕荷嫁過去是做平妻,但以後生下兒子,在俞家還能和遠哥兒地位一樣了? 徐秀花見狀,再添一把火道:“咱當娘的不都是想讓女兒嫁的好?以後也好幫襯著兄弟不是。” 丁李氏點點頭,局促地笑了下,“那這事......” 徐秀花樂地拍了拍丁李氏的手,“大嫂子,你自管放心。這事不要你操心,我找媒人在中間說和。咱們燕荷長得又好,脾氣也好,這事啊,一定能成!” 她就不信了,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主動送上門,俞老三還能不動心?第39章 褚黎的速度委實夠快,昨天剛商議成了生意,今個兒就把人送來了。 喬遠笑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會答應。” 褚黎扯了扯喬遠袖子討饒。 此行一共送來了六人,兩男四女。虧的鋪子後廚擴的夠大,不然都轉悠不開。 這些人被調教的很好,個個都低眉順眼的,十分有規矩,連帶著明旭明晨都緊張了起來。 鋪子一時格外的卷。 於是,喬遠終於充分地體會到了做甩手掌櫃是什麽感受,一上午除了動嘴皮子幾乎什麽也沒幹。 他這般輕鬆愜意,便也想把俞大猛解救出來。 喬遠歸攏了一下自己的現有資產,約莫有二百兩銀子,且鋪子每日還有四兩多的進賬,他便想為鐵鋪也添置一人,專門掄大錘。 魚喬記這邊順便也再添一人,和褚黎送來的人一並教了,以便他日後為鋪子上架新品。 有了上次的經驗,喬遠這次也算是輕車熟路,最終選中了一對夫夫。 漢子叫邢五,夫郎叫鄭辛。這兩人原就是普通農戶,有一親戚在當地榮耀一時後來卻犯了殺頭的大罪,這兩人沒跟著沾光卻遭了連坐,被削籍為奴了,都是很老實本分的人。 喬遠將人送到鐵鋪時,俞老爹和俞大猛正在試驗新做出的爐子。新爐子點上之後,火旺起來廂房裏甚是暖和,煙都通過管道排到外麵去,屋裏也不嗆人。 俞老爹一下就覺得這事成了,喜道:“這個取暖好。” 一旁眼觀的邢五也是這麽覺得,他要是手裏有銀子,也願意買一個,這可比火盆好多了,整個房裏都暖和,還不嗆人。 煤炭價格貴,一般人家都是拖到天極冷了,才願意生爐子。眼下怎麽也還得有二十多天的準備時間,而且得到明年二月才能暖和起來。 俞老爹有了上次擦絲器的經驗,當即拍板,先多趕製一些再賣。 喬遠沒什麽意見,隻跟俞大猛商量著盡快將做蜂窩煤的工具製出來。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這天收工回家便見林翠芬滿臉喜悅。 喬遠奇道:“娘,什麽事這麽高興?” “你大哥來信說你秋哥有孕了!” 鄰村的王秀才曾是俞老大的同窗,現也在府城求學,他家中有事,從府城回家,俞老大便托他捎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