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正堂那層層疊疊足有兩米高的巨型麵塑就更驚人了,層層疊疊的綴著各式壽桃,其中還夾雜著金元寶、福袋、葫蘆、福祿壽喜的字樣,最頂上則是踩著雲彩捧著壽桃的麻姑仙子,實在是妙極。  每個前來拜壽的人都要讚歎驚奇一番,坐於正堂的呂老太太喜的合不攏嘴。  當天更有消息稱:凡是去呂府門前說兩句吉祥話的,都可領花饃一份,呂府門前一時熱鬧非凡。  魚喬記也名聲大噪,這兩日便收到了幾個貴客的訂單,如此魚喬記的花饃生意才算上了正軌。  喬遠因此手上多了一大筆資金,手頭寬裕了,喬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盤下了魚喬記的鋪子,總計二百兩。  那房牙子看他的眼神全是崇拜,一個小哥兒,竟短短時間內就掙了這麽些銀子!  假以時日,那還了得,隻怕雲水縣城日後又要多一個富貴老爺!  眼下,喬遠總算清閑了,便騰出手來倒騰蜂窩煤的事情。他跟著爺爺奶奶住在鄉下的時候,天冷有自製過蜂窩煤,是用煤粉、黃泥、木屑和水混合而成。  這些都不難得,和好煤灰後,便用俞大猛做的蜂窩煤機壓在煤灰堆上,按實後取出。  林翠芬奇道:“這怎麽還都是窟窿?”  “娘,有窟窿才能充分燃燒。不然就跟煤炭似的,外麵燒了一層,芯還一點沒著。”喬遠解釋,“不過現在也還不能燒,還濕著,得見太陽晾幹才行。”  俞善文俞善武躍躍欲試,很想自己上手體驗一下,這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喬遠偷懶,隨手把蜂窩煤機遞給這哥倆搗騰,並道:“我們用十斤煤粉,大概能做出三十塊蜂窩煤。黏土和木屑這些雖說不值錢,但要大規模製作蜂窩煤的話,黏土要請村裏人挖,木屑要從木匠那裏大量的賣,都是成本。”  現在煤炭的價格是每百斤一兩三錢,加上其他成本,平攤下來每個蜂窩煤成本約合五分多。喬遠打算定價為八分錢一塊,若是一次性買的多再酌情贈送一部分,讓更多的人家都能用得起。  “趁著現在還能見著太陽,土還好挖,我們多製一些。”一戶一天差不多要燒八塊左右,一冬下來消耗量也是不少。  這生意若是鋪開,必是要放在村裏。一來村裏原料黏土獲取方便,二來地方也大鋪的開。  喬遠計劃著不如現在就把隔壁的宅基地買下來,反正來年他必是要蓋新房的,現在買下先搭個簡單的棚子,正好方便做蜂窩煤的生意。  俞老爹和林翠芬都沒什麽意見,他們現在已經習慣於聽從喬遠的話,至於俞大猛,更是唯喬遠的命令是從。  飯後,喬遠拎著幾包點心和俞大猛一道去了村長家。  宅基地很便宜,一處才隻要一兩銀子,喬遠直接要了三處,這樣以後要是想擴建也不愁。  隻村長愣了愣,這是要蓋個多大的房子!  現今俞家還沒有耕地,喬遠順道問了問耕地的事。  村長道:“我之前一直替你們留意著,隻是太平歲月的,還真沒有過不下去賣地的。”  喬遠略跟俞大猛商量了一下,打算若是明年開春還尋不到合適的,就買幾畝荒地自行開墾,這樣地都是連在一起的也好打理。  月色稍濃,天氣冷,路上已沒什麽人了。  兩人手牽著手,說著小話,慢慢悠悠的回家去,突被人攔住了去路。第41章   來人正是丁燕荷,她氣勢洶洶的,活像是來問罪的,喬遠挑了挑眉。  俞大猛上前一步擋在喬遠身前,虎目圓睜地回瞪過去,一下子把喬遠逗笑了。  俞大猛回頭看了喬遠一眼,似是在說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笑?  喬遠趕忙投降,忍著笑把俞大猛拉自己身後去,絕不讓眼前的人再多看這大傻子一眼。  “丁姑娘有什麽事?”  丁燕荷剛剛被俞大猛瞪了一眼,氣勢早已沒有來時那麽足,這會說話磕磕絆絆的,“你...你既然嫌棄大猛哥哥,為什麽還不讓他娶平妻?”  大猛哥哥?  喬遠十分不爽地看了一眼俞大猛,俞大猛恨不能立證清白,當即瞪大了眼睛,著急道:“俺不納妾的!”  丁燕荷氣急敗壞,口無遮攔地道:“大猛哥哥,他心裏根本就沒有你!你忘了他新婚夜上吊的事情了嗎?”  俞大猛避嫌看向遠處,冷冷地回答她:“不管俺夫郎喜不喜歡俺,俺都中意他。”  嗯,這種不用自己出力就ko對手的事情確實是蠻爽的。  但喬遠並不想讓別人誤會他和俞大猛的感情,“之前的事情我在村裏已經解釋過了,就不特意向丁姑娘解釋了。不過你說我心裏沒有我夫君這件事,我必須得澄清一下。”  喬遠望著俞大猛,笑意盈盈的,“我很喜歡他。”  俞大猛臉倏地紅了。  他夫妻二人含情脈脈的,丁燕荷更覺氣急敗壞,更難聽的話剛要說出口就被喬遠截斷了,“丁姑娘,請自重!”  “我原本覺得你年紀尚小,不想與你計較。現在,既然你找上門來了,我們就說個清楚。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不管是我們俞家,還是我夫君或者我,都沒有丁點兒要納你為妾的意思,不知道你從哪裏聽到的風聲?”  丁燕荷身形一滯,她這幾日沉浸在被拒婚的羞辱之中,昏了頭腦。經喬遠一提醒方覺這事從頭到尾隻徐秀花出麵了,俞家人根本就沒表露過這意思。  “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喬遠知道她大概率是被喬瑩瑩慫恿的,“我大伯家自幼苛待我,還霸占了我的家產,我與他們並不合。即便真有意思,也不會請他們出麵。”  “而且,與人做妾有什麽好?”  “是平妻!”丁燕荷強調。  喬遠笑了,“那不過是個好聽的名頭,平妻與妾何異?丁姑娘何必自欺欺人。”  丁燕荷臉色漲的通紅,被人這般直白的指出,她覺得羞恥萬分。  喬遠不欲與她多費口舌,“倘若我夫君真生了心思。”  “我沒有!”喬遠話還沒說完,就被俞大猛高聲打斷了,喬遠負氣地掐了他一下,接著道:“不用丁姑娘多費心思,我自把他踹了。”  “俺沒有!”俞大猛緊張的再次強調。  喬遠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拉著人走了。徒留丁燕荷在原地淩亂,原來竟是大猛哥哥離了喬遠不行嗎?他何德何能!  丁燕荷失魂落魄的回了家,她從縣城裏做工回來的哥哥丁大瞧見不對勁,便問了一嘴,“小妹怎麽了?”  丁李氏沒好氣地說:“還不是那喬家的徐秀花!”  “之前說他侄子想給俞三抬個平妻,我想著俞家條件不錯,燕荷又對俞三有意思,便應了她,誰知媒婆上門竟被俞家給拒了!”  丁李氏本想去找徐秀花算賬,但冷靜一想,這事鬧大了影響燕荷的名聲,便忍了下來。不過,好在喬家隔天就鬧出了小鳳仙的事,丁李氏可出了一口惡氣。  “糊塗!”丁大氣憤不已,“娘,小妹不懂事,你怎麽也跟著她胡鬧?俞三夫郎跟徐秀花根本不合,難道您還看不出來嗎?”  丁李氏有些心虛,她當然能看出來,但她以為姑娘家主動,俞三那邊白得的好事,不會拒了的。  “俞三的夫郎何等厲害?在縣城裏開鋪子,都能與員外老爺做生意,我們幹什麽要去得罪他?”  丁燕荷聞言方有了點精神氣,但她眼裏一片迷茫。  丁大接著道:“自喬家小哥兒嫁到俞家,俞家的日子越來越好,就連他家那鐵鋪出的新奇玩意兒也有喬家小哥兒的一份功勞!”  原來喬遠這般厲害嗎?  丁燕荷好不容易散去的羞恥感再次湧上心頭,她拿什麽去跟喬遠爭?  而喬遠此時此刻正在生氣,“大猛哥哥,叫的可真夠親熱的。是不是從小叫到大的?”  俞大猛嘴張了張,不知道怎麽辯解,因為確實好像是這樣的,別人的嘴他管不著,也沒注意過這回事兒。  他這一沉默,喬遠便知自己猜對了,頓時醋意更甚,哼道:“那你是不是還叫她燕荷妹妹?”  “我沒有!”俞大猛瞪大了眼睛,認真反省了自己一番,他也就小的時候叫過名字吧。  “過來!”喬遠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哼哼唧唧的命令俞大猛。  俞大猛得令過去就被喬遠撲了個滿懷,“以後不許和她說話!”  “嗯!”俞大猛非常同意的點點頭,他可不想夫郎再生氣了。  他這般態度,哄好了喬遠。喬遠一下把他撲倒,嬉鬧道:“給我摸摸。”  ......  蜂窩煤的試驗很成功,喬遠當即決定把孟北從碼頭調走專門負責做蜂窩煤,孟北欣然同意,他在煎餅攤上壓根幫不上忙。  “這事辛苦,孟大哥你的月錢每月再漲五百文,孟大嫂就按孟大哥原先的月錢發,如何?”  “這太多了!”喬遠給的月錢本就比市麵上的高,李秀梅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喬遠之所以給他們這麽高的月錢,自然也有是自家親戚想幫襯一把的緣故,但孟氏兩口子委實是實心,經常在鋪子裏幫忙,喬遠覺得這錢花的值。“天越來越冷了,上工不易,孟大哥還要每日來回趕路,這錢值得。”  孟氏夫妻不再推脫,心裏暗想日後辦事更加實心才是。  蜂窩煤需求量大,少不了要在村裏雇人,優先的自然是和俞家走的近的人家。  像是吳家、錢家、趙家、張家都有人受雇,這次一共雇了七個人,三人負責按壓蜂窩煤,四人負責將煤炭壓為粉渣和煤灰,每日工錢五十文。  仙河村不受雇的也有的忙,因為俞家還收黏土,去山上挖一筐就能換兩文錢,完全無本的生意,一時家家戶戶都動了起來。  喬遠與俞老爹商議在下月十五大集的時候,開始爐子和蜂窩煤的售賣。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一件事必須解決。  那就是拿回原主應得的家產!再搞掉喬廣誌的差事!  這天,喬遠在自家設宴請了村長和仙河村幾個宗族的族長。  眾人都知他如今地位非同尋常,隻是一下子把他們這群老家夥聚集起來,這些人有點摸不著頭腦,“遠哥兒,你請我們來是為了何事?”  喬遠打算盡快解決喬家的事情,因此也不拐彎抹角,有話就直接說了,“村長和幾位長輩想必素日裏都有耳聞我和我大伯家的事情。”  這事不是什麽秘密,都鬧了好幾次了,隻他們說到底都不算喬家的正經長輩,並不好從中說和。  “我嫁人後原不想計較這些事的,但他們三番兩次上門找我麻煩,近來我又得知他能謀上碼頭的差事,還是得了我爹的便宜,前塵往事聯係在一起,心中實難平複,所以我決計拿回我爹當年的家產!”  他這一言驚世駭俗,眾人都有些震驚。  還不待幾人說什麽,喬遠扔下了重磅炸彈:“這份家產我會折銀捐給村裏,建一所束脩極低的蒙學,給我爹娘積累功德!”  不止如此,未來他還會施粥、開義診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為原主一家積累功德,祈求他們來世安康。  “遠哥兒,你說的可是真的?”這等惠及子孫的好事,幾位族老都有些激動。  村裏人若想念書都要去縣城裏的學堂,束脩貴不說,距離也遠,一來一回就要一個多時辰,非常不方便。  若是仙河村有了自己的學堂那就不一樣了,娃娃們就在眼皮子低下念書不說,仙河村在這四裏八鄉的地位恐怕也不一樣了。  喬遠點了點頭,“不僅如此,後續若有費用,我也可以承擔。但隻一條,我希望村長和幾位族老能出麵,幫我拿回我爹娘的家產。”  學堂的誘惑實在讓人心動,權衡之下,周氏的族長站出來了,“那便由老夫牽頭表個態,這事我等定然辦成。”  在這封建社會,村裏宗族勢力說話還是很好使的。且說破天去,大褚律法也是明文規定小哥兒可以繼承家產的,喬廣誌愛惜名聲,還顧忌他在碼頭的差事,喬遠有把握他最後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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