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快點離去吧。”


    “快速離開這個古城,奔赴龍虎山天師府,當麵向老天師稟告此地的情況。”


    “至於劍先師弟和寶玉道友,先別跟他們碰麵,以他們的實力,謹慎一點的話,想來是沒有多大的危險。”


    “起碼逃命是沒有問題的。”


    張福德說完,環視周圍,征求大家的意見。


    張清燭自己當然談不上意見不意見的,隻能聽別人講,索性他也就不去思索這個問題,最後是啥就是啥吧。


    他倒是饒有興致地觀察起各位道人的意見和表情變化。


    “福德師兄,難道不見一麵嗎?”


    “張劍先和張寶玉,很可能是為了找我們而來到此地的。”


    “張劍先不說,張寶玉就肯定是為了張美玉來到這個地方的,如果我們連一聲招呼都不打,那不是很好吧?”


    “還不是個禮節的問題,要是他們找不到我們就絕不肯離開,那就害了他們深陷此地,最終不就是害了他們?”


    張壽鹿道人的言辭,尚還算不得激烈,但是口吻卻很是堅決,而且說的理由,好像也很有道理。


    聽到這個理由,張福善道人點了點頭,頗為讚同,但是卻麵有難色,張清燭估計就是不願意跟張寶玉碰麵,張福善道人疑是與張寶玉有一些瓜葛,看前邊所說的,貌似不是私人恩怨,而且是龍虎山天師吩咐下來的公務,這其實還好,但又有很不好辦的一麵。


    還好就是,因為不是私怨,所以雙方關係沒有緊張到一定要你死我活,很容易就可以大事化小。


    但不好辦的也是這一麵,私人恩怨還有可能雙方私自諒解了,而公務嘛,那是不可能化解得了。


    而看現在的情形,估計是一見麵就要開打了,而依各自的性情和內心的驕傲,可能不容易善了,有不少的可能到最後會演變成生死相向。


    張清燭猜測張福善對此的想法,倒不是不敢打,也不是不敢生死相向,隻是,這樣的事,不管從什麽角度,都是一件很蠢的事。


    這樣的蠢事,當然是誰都想避免,張寶玉是沒有辦法,職責所在,難以回避,而張福善道人這邊,倒是有著不少的主動權。


    當然,是躲著走的主動權,要是真的碰麵了,那也不容許自己退縮了。


    張清燭搖頭,覺得這個事,也確實是比較難搞,沒有好的辦法。


    張福善前輩可以退一步,但是也很難一退再退了。


    一旦碰麵,反而更要強硬,不會再讓步了,就像遇見張壽鹿道人時那樣,聽說壽鹿道人想要較量,立馬應戰,沒有絲毫的猶豫。


    唉,也是難搞!


    “師兄,你的意見呢?”


    張福德道人也是麵有難色,張壽鹿的話,是有道理的,還不小呢,但是他感覺自己身上所背負的,要更加重大,絕對不能有所閃失。


    絕對要將黃土泥小石磨祭壇安全送到龍虎山天師府,最好是由他當麵交給到老天師的手中。


    這樣是最保險!


    所以,他不想再耽擱時間,哪怕是耽誤一刻鍾,遲則生變!


    張福善道人再度浮現出猶豫的臉色,一時難以有決斷,張福德道人見此情景,唯有一聲歎息,確實是不好辦呐……


    “師兄,我們就此分兵兩路,如何?”


    “師弟我要快速返回龍虎山,你和壽鹿師弟還有張統領一起去尋找劍先師弟和劍先師弟。”


    “如何?”


    “對了,小道士和貧道一起返回龍虎山,這裏還是太危險了,不適合一個小道士冒險。”


    對於最後一點,大家當然沒有意見,張清燭自己自然更是讚成和歡喜,但是對於分成兩路,就此分道揚鑣了,還是有些不同看法,當然主要是擔心。


    畢竟即便是回程,也並不輕鬆,要跨過小半個古城,這個過場中,遭遇到危險的幾率並不小。


    “這不是很好吧,福德師兄,你身上肩負重任,事關重大,就你和小道士兩個,不太安全,還有福善師兄留在古城之內,也不是很好辦。”


    張壽鹿說出了自己的憂慮,不是很讚成,但從他的語氣,他更加強調的,是後半部分,如果,張寶玉一見麵就要跟張福善打起來,從他的立場上,他是什麽也不能做的。


    他當然不想看到龍虎山道人自相殘殺!


    這樣的事,太愚蠢了,而且,就本質而言,根本是無所謂的,雖然張福善師兄做的實在是大錯特錯,但事已至此,處罰也已經做出了,還不輕,再相互殺伐,還是太蠢了,


    當然,如果不說要出手擊殺張福善道人這個選項的話,那以張壽鹿自己的本性,又感覺所做的懲罰,雖說不輕,但又明顯是不夠的,遠遠不夠。


    雷法,畢竟事關重大,是龍虎山的根本,絕對的秘密。


    張福德搖搖頭,看向自己的師兄,等待著他的表態,張福善道人也在此時看向自己的師弟,緩緩搖了搖頭,又再快速點了一下頭,說道:


    “師弟,你和小道士離開吧,最好速度快點。”


    “貧道留在此地。”


    “貧道想,寶玉道友想來也不會在此地與貧道過不去。”


    張福德略一點頭,轉過臉去,看向懸浮在半空的小戰車。嘴上情不自禁地說道:


    “張統領,要是遇上寶玉道友,還請你……”


    說到這裏,張福德道人竟一時說不下去,自己師兄估計也很難接受得了自己去為他說這樣話,一想到這裏,一時間感到有些意興闌珊……


    在略一低頭沉吟後,張福德道人便對著其他的道人逐一點頭致意,隨後拉起張清燭向著外邊走去,而張清燭立刻忙不迭地也向著其他兩位道人和半空中的小馬車點頭致意。


    這就算是告別了!


    張福德道人頭也不回地向著外邊走去,身法飛快,在張清燭的感知中,好像也就幾步路的功夫,腳步輕輕抬起又再輕輕放下,就已經走出了好遠的一段距離,再回首的時候,張壽鹿和張福善道人兩個身影,已經變成了兩個小小的黑點,而他們身旁的青銅古戰車,則已經完全不可見了。


    “前輩,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張清燭這個話剛一說出口,就意識到其中的愚蠢了,這還要多嘴問上一句?肯定是盡快找到那座進來的城門樓,盡快離去。


    “是要找到返回的路嗎?”


    “找到城門樓?”


    張清燭意識到自己問話的多餘後,立馬趕緊彌補,自問自答。


    “嗯……”


    “沒錯,是這樣……”


    “但是,在這之前,要先找到一個人。”


    嗯?


    張清燭感到詫異,立馬想到是鎮宅獸。


    哦……還要跟鎮宅獸打聲招呼啊……嗯?


    張清燭突然意識到,可能要去打一聲招呼的,不一定就是鎮宅獸,還有可能是那個老和尚。


    至於他們龍虎山一行的道人跟鎮宅獸有言在先,要幫他解除束縛,但是就福德道人此時表現出來的急切,這個承諾由張壽鹿和張福善道人來兌現似乎是更加合理的安排。


    而張福德道人似乎相比之鎮宅獸,似乎對於老和尚有著更加大的在意,而且,張清燭記得,有一段時間是張福德道人與龍虎山的獨處,張清燭似乎還記得,鎮宅獸罵罵咧咧地述說,張福德似乎有意隱瞞什麽,而將它驅逐出去與龍虎山單獨對談了一段時間。


    在那段不算短的時間裏,他們到底交談了什麽?


    從事後雙方的表現來說——嗯,是福德道人的表現,至於身處古宅內部的老和尚,看不清楚,談不上觀察得了……


    單就福德道人的表現來說,可以說一切正常,感覺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但是呢,還是那一句話,人家早就是老江湖了,單從麵容上,就能讓人感覺到端倪,那人家也白混了這麽些年。


    “前輩,您是要去找鎮宅獸嗎?”


    張清燭大著膽子問了一句,聲音前所未有地弱勢,生怕會被察覺到什麽。


    “不是,我們等一下再去找鎮宅獸。”


    “現在我們要找的,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誰?


    這一下,張清燭倒是不怎麽敢問了,就怕問出什麽個忌諱和隱秘。


    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張清燭好不容易才再活了一次,可不想在這種他自以為無關要緊的事情無端端地丟掉性命。


    當然,這隻是出於一種防範心理,實際上,並不會真的會將他殺人滅口。


    張清燭隻是不想去探聽什麽驚天秘密而已,那種秘密,當然有著吸引人好奇的天然屬性,但是相應的,危險性也確實是太大了點。


    太大了啊!


    還是不招惹為妙!


    不過呢……


    張清燭轉念一想,又察覺到有問題存在,現在福德道人帶著他一起走,一路見什麽人,有著什麽樣的秘密,根本就瞞不過他,或許就根本沒想著瞞他。


    唉,這下是想不攪合其中也不行啊……


    “前輩,我們先見誰?”


    見躲不過,張清燭也就幹脆大大方方問出心中的疑問,瞞著,感覺更不好,給人的感覺不老實,不是一個小娃娃的秉性。


    “嗬嗬……”


    “你剛才也聽說過。”


    “小惡魔張焉耆……”


    “嗯,他還有一個道號,被人叫做黑貓道長。”


    張福德一邊說,一邊臉上浮現出些許的笑意。


    呃?


    小惡魔張焉耆?


    黑貓道長?


    張清燭眨著純淨的大眼睛,說不出的懵懂與無辜,當然了,還有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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