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能在這裏上學,俺高興還來不及呢,哪能挑三揀四。”宋玉竹笑著點點頭,看來他們還真是喜歡這裏。“恁還吃不?”學子端著小壇子問。宋玉竹搖頭:“吃飽了,謝謝你的鹹菜。”“恁客氣。”學子揣起鹹菜端著碗離開了。三人把碗裏的麵吃幹淨後出了食堂,又在校園裏轉了幾圈,看見有人製作了幾個紙鳶在操場上放飛。春風徐徐,嫩柳如絲,天高雲淡,黑色的燕子,棕色的老鷹,彩色的蝴蝶,各種模樣的紙鳶翱翔在天空中自由飛翔。黑刀情不自禁的感歎一句:“這裏真好……”白秀小聲嘟囔:“呆子。”卻頭一次沒反駁他。這裏沒有朝堂上的勾心鬥角,也沒有江湖上的恩怨紛爭,走在其中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這才是大學校園該有的樣子。宋玉竹看了一會道:“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宮了。”*回宮後,宋玉竹下旨將師範學院的院長和副院長免職,罰了半年俸祿。重新任命秦鳳圖為正院長,禮部侍郎劉景山為副院長。雖然沒重罰田馮二人,但這兩人失去聖心,官路也就到此為止了。忙碌的一整天宋玉竹有些疲憊,靠在矮塌上打了個盹。半睡半醒間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陣打鬥聲,一開始他以為是黑刀白秀在打鬧。過了一會宋玉竹覺得不對勁,就算他們再沒規矩也不可能在自己休息時打架。宋玉竹睜開眼睛,見黑刀正在跟一個陌生人在門口打鬥,那人不是黑刀的對手,很快便落得下風。宋玉竹大喊:“留活口!”“哎!”黑刀收住刀勢,轉劈為砍,那人竟用一條胳膊為代價擋住他的刀刃,趁機逃跑了!黑刀要追,宋玉竹怕是調虎離山之計連忙攔住:“別追,來人有刺客!”很快宮中的侍衛趕來,大家沿著地上的血跡追了到了宮牆邊,血跡到這裏就沒了。三丈高的宮牆,竟然擋不住此人的去路……第120章 陳香兒“快走!”男人扯掉臉上黑布,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白的嚇人。“怎麽受了這麽重的傷?”男人憤怒的低吼:“你沒告訴我黑刀白秀在宮中!”車上的人驚愕道:“黑刀白秀是誰?”男人一邊止血一邊道:“嘶……一對雌雄雙煞,功夫了得,我不是他們的對手。”“怪不得他沒有在宮中加派人手,錯過這次咱們恐怕沒有機會了。”“我也沒辦法,為此我丟了一條胳膊!”“好好好,別激動先去療傷。”馬車駛到城西,走進一條胡同裏,兩人下車警惕的查看後麵,見沒有人跟蹤鑽進了院子。*侍衛順著圍牆追出去時,外麵已經沒了殺手的蹤跡。宮牆外是一處荒地,地上有車轍的痕跡,看來有人接應把受傷的人帶走了。宋玉竹命人兵馬司全城搜查,凡是右臂受傷者一律押入大理寺候審!白秀聞訊匆匆從後宮趕過來,拍著胸口道:“嚇死我了,陛下您沒受傷吧?”“沒事。”宋玉竹支著下巴,一隻手輕叩著桌麵,臉上沒什麽表情。這次刺殺宋玉竹倒沒有害怕,反而更加好奇,究竟是誰要對自己動手。白秀道:“奇怪,這人為何選在白天來刺殺您,而不是晚上?”宋玉竹道:“上次有人擅自闖入朕的寢宮,朕便下令寢宮周圍不得有外人出入,想來是晚上不好動手,所以才選擇白天。”“怪不得……那他們為何不選擇在宮外行刺?”“出宮是朕臨時決定的,他們大概沒來得及傳消息出去。”黑刀道:“看來宮裏有他們的奸細。”白秀走到黑刀身邊,撞了他一下:“呆子,剛才的刺客是男是女,多大年紀,功夫怎麽樣?”“應該是個男的,年紀不算大,功夫不怎麽樣,要不是陛下留活口,我一刀就把他劈了。不過輕功不錯,跟柳燕子有的一拚。”白秀捏著帕子思考,江湖上她認識的人輕功好的不少,但能跟柳燕子相提並論的卻寥寥無幾。“平陽王鈺,徽州采如絲,還有中州的邱仙人輕功都不錯,不過他們一個失蹤多年,其他兩人一個是女子,另一個快六十歲了,都不符合你說的特征。”宋玉竹道:“等柳燕子來了再說吧。”*沒過多柳燕子便入了宮,這些日子他一直在調查那個自殺的小太監,終於查到了些眉目。小秋子原名叫張秋,老家是中州武平縣人,前些年中州起義,他父母叔伯都死在了沈從武的手中,隻剩下一個妹妹相依為命。後來他帶著妹妹來到上京投奔遠房親戚,結果卻被拒之門外,不得已才淨身入了宮。剛入宮時他隻是雜事房的小太監,因為腿腳勤快嘴也甜,很快就調入內宮當值,後來得了李得海的青眼收做幹兒子。“屬下查到他的妹妹名叫張香,現在改名叫陳香兒,在天香樓做伶人。”“為了不打草驚蛇,臣派了幾個人潛入天香樓悄悄盯著她,如果小秋子是被人指使的,那人肯定還會聯係她。”宋玉竹點點頭:“你做的很好。”等兩人說完正事,白秀忍不住道:“柳燕子,陛下今天遇刺了。”柳燕子一驚:“可有受傷?”宋玉竹道:“沒有受傷,刺客武功一般,還被黑刀傷了一條胳膊。”白秀道:“不過他輕功非凡,宮牆都攔不住他,你見多識廣,不知道認不認識這樣的人。”柳燕子想了想:“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個人,此人與我師出同門,綽號叫白鷹,他輕功了得,但身上的功夫就差了點。前朝時一直給官府賣命,後來盛朝滅亡就沒了他的音訊。”看來隻能先從天香樓裏的陳香兒入手,不知能不能在這裏釣到一條大魚。宋玉竹打算去見見這個叫陳香兒的女孩。為了避免走漏風聲,他讓柳燕子換上自己的衣服假裝回寢宮休息,自己則換了一身內侍的衣服,帶著同樣偽裝的黑刀白秀出了宮。*夜晚華燈初上,正陽大街上熱鬧非凡。從前年開始,上京便沒了宵禁,淩晨大街上都有賣吃食的小攤販。這個時辰人更多,男女老少吃完飯出來逛街遛彎,一串串燈籠將街道照的通明,仿佛白日一般。三人來到天香樓門口,離老遠就聽見樓裏傳來的絲竹和歡笑聲。宋玉竹還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出宮時換衣服匆忙,什麽沒帶錢:“你們口袋裏裝著銀子嗎?”“奴家這裏有。”白秀摸出十兩銀子遞給他。三人一進門,就有身穿輕薄的女妓迎上來招呼他們。宋玉竹被她們身上的香氣熏的直打噴嚏,紅著臉不停的往後退。一個身穿青衣,身材豐腴的女妓捂嘴調笑道:“小公子是頭一次來吧?真可愛。”“算,算是吧。”青衣女子的湊到他身邊,攀附在他肩膀道:“咱們天香樓是找樂子的地方,您想喝酒,聽曲,還是幹點別的?”“聽…聽曲。”宋玉竹尷尬的捏著她的袖子,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挪開。“奴家給您唱一曲吧~”女人拉著他的手就要往裏走。“你倆看夠了沒有!”“咳,放開我們家少爺!”黑刀憋著笑攔住青衣女子。青衣女子被他凶惡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鬆開宋玉竹。白秀道:“你們這是不是有個叫陳香兒的伶人,我們想找她。”“真不湊巧,香兒今日身體不舒服,不見客。”宋玉竹往她手裏塞了一塊銀子道:“就找她問幾句話,並不會打擾她休息。”十兩銀子握在手心沉甸甸的,青衣女子猶豫片刻道:“那隨我來吧。”說著便帶三人朝後院走去。天香樓分為前後兩個院子,前樓是飲酒作樂的地方,裝修的十分講究,後院則是這些姑娘們休息的地方,隻有一排不太起眼的小房子,想來她們在這裏生活並不好。平日這裏不接待客人,青衣女子收了錢才把人帶過來的。“前麵那間屋子就是香兒的房間,屋裏亮著燈,人應該在裏麵。”“多謝。”宋玉竹放輕腳步走到門口,剛要抬手敲門裏麵突然傳來說話的聲音。“奴家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快了……再等等。”“這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呆了,你看看我的胳膊和大腿,昨日給人彈琵琶的時候,被喝酒的客人掐的,他還要摸我胸……”女孩說著嗚咽著哭了起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再等等,我定會把你贖出來。”“上次您托奴家的事,奴家已經辦了,不知道哥哥那邊如何了。原本每月初三哥哥都會來見我,這個月突然沒來,奴家怕他在宮中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女人還沒說完,屋裏突然傳來一陣掙紮的響動。宋玉竹眼皮一跳,大喊:“不好!他要殺人滅口!”黑刀白秀踹開們衝了進去,見一個男子正拿繩子勒住了陳香兒的脖子,打算把她勒死。他沒想到門外居然有人,嚇了一跳,立馬鬆開手往外跑。然而他哪裏跑的出去,沒用上三招就被白秀卸掉雙臂,踹斷雙腿,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為了防止他自殺,黑刀還打掉了他的牙齒,嘴裏塞了布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