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將軍他那邊怎麽樣了,待會要是被破開城門就麻煩了。”城內有許多手無寸鐵的百姓,真打進來很容易誤傷到他們。宋玉竹手下麻利的幫他縫好傷口道:“放心,他肯定會及時趕過來。”馬震威不再說話,靠在牆邊休息,一夜沒合眼加上失血過多,讓他有些頭暈目眩。正當他迷糊的時候,突然被一聲巨響驚醒。“我操,這什麽聲音?!”宋玉竹趕緊回到城牆上,見盛軍正在用衝車攻城!三十多個人同時推著衝車撞擊城門,劇烈的撞擊讓城樓都跟著顫抖。城樓上的士兵在拚命射箭,奈何他們身上頂著盾牌,弓箭根本射不進去!古舊的城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如果這麽撞下去,很快城內就會被破開!城中百姓也有聽到這聲音的人,他們有的抱著親人祈禱,有的痛哭流涕,還有些男人拿起家中的斧子榔頭守在家門口。這些人經曆了上一次的攻城後的劫難,不敢再把希望寄托在守城的士兵身上。如果要死,那也要保護好妻兒,堂堂正正的站著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趙驍帶領士兵終於趕到了!他們騎著馬從盛軍身後突然出現,像一張大網將盛軍圍困在裏麵,慢慢收攏。楊元震驚怒道:“怎麽回事?不是說他們去了晉州嗎?!”“完了完了,肯定是中計了!”楊元起一邊罵娘,一邊收拾東西叫人護送自己離開。見楊元震還愣著,趕忙道:“老五,你也趕緊跑吧!晚了就來不及了!”“我走了他們怎麽辦?”那可是他這些年的心血!還有葛將軍,自己不能扔下他們不管!“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楊元起沒他那麽有良心,當初徐州城都能棄城逃跑,現在更是顧不得太多,坐上馬車便朝北邊逃去。他逃跑是專業的,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失敗朝那邊跑,手下幫他找了一條隱蔽的小路,可以直接去上京。軍師張梨麵色鐵青,他也沒預料到對方居然會埋伏在身後。如今腹背受敵大勢已去,隻有一個辦法能保全軍隊,就是攻進徐州城!隻要進了城,清理完城內的敵人,再防守城外的人,他們還有可能活下來。“攻城,快點攻城!”葛洪濤大喊著讓士兵撞擊城門,他自己回頭望了眼遠處奔來的士兵,為首那人騎著一匹黝黑的駿馬,手裏拎著一把長刀,如同殺神一般,揮手之間帶走一個士兵的性命。冷汗順著額頭滴進眼睛裏,葛洪濤連忙騎馬奔向楊元震:“王爺,我讓人護送你離開!”“你呢?”“我不能走,我走軍心就散了,我得留下來繼續攻城!”“那我也不走!”楊元震算是這十幾個皇子裏,為數不多的有情有義之輩。葛洪濤來不及感動,眼看著對麵就已經把大軍包圍住,唯獨留下西北角……看來對方也不是等閑之輩。若是將他們圍困死了,士兵們背水一戰興許還能反敗為勝。如今留下這一線生機,士兵必然抱著逃命的想法,朝西北湧去,一時間亂作一團。“王爺,您還是走吧!我讓副將護送您離開!”葛洪濤大喊一聲,等了半天也不見副將過來,爬上馬四處張望,見副將早他媽死得死,跑得跑……“哐哐哐!”城內敲起戰鼓,雪花伴著鼓點簌簌落下,戰爭終於到了最後關頭。杜衝率領剩餘的士兵打開城門,瘋狂的發起了第二次衝擊。趙驍這邊聽見鼓聲士氣大振!士兵們大吼著衝向敵軍,承天軍終於在這一刻匯合成功,將敵人的戰場分割成了兩部分。趙驍更是一人單槍匹馬,將對方的主將挑下馬。此時天已經微微亮了起來,灰色的天空籠罩著一層陰霾,今天的徐州依舊有雪。寒風如刀子一般割在臉上,宋玉竹握著拳咳得彎下了腰。柳燕子連忙詢問:“公子,您沒事吧?”宋玉竹擺擺手:“無事,老毛病了。”天氣異常的冷,今早他看地圖上的天氣預報,徐州未來三日依舊在持續降溫,用不了多久氣溫就會降至零下二十度。這對一個中南部地區的城市來說,絕對是個嚴酷的考驗。徐冰道:“公子,您先回去休息吧,這場戰役馬上就要勝了。”宋玉竹沒硬撐,他確實難受的厲害。吹了一夜的冷風,即便身上穿的厚實,從頭到腳也都是涼的。宋全和林大勇扶著他下了城樓,坐著馬車匆匆回到了樓外樓。酒樓裏,湘玉也一夜沒睡,見宋玉竹回來了,連忙迎上去問:“公子怎麽樣了?”“應當沒事了。”湘玉拍著胸口道:“可嚇死我了,昨夜聽見咚咚的撞擊聲,嚇得我腿都軟了,還以為城又破了。”宋全跑去後廚端來一碗薑湯,孫茂提前熬了一鍋,就等著他們回來喝驅寒。宋玉竹捏著鼻子一口氣喝完,胃裏熱乎起來,額頭上發出一絲汗。宋全幫他捏了捏後背說:“公子,您先去休息吧,等趙大人回來我再叫你。”宋玉竹搖頭,這會讓他睡也睡不安穩,不看到人完完整整的回來,這顆心放不下。林大勇拎了一筐炭進來,填進爐子裏,火苗蹭的旺了起來,爐子都燒出紅光。一直等到午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門被推開,趙驍帶著一身風雪走了進來。“好家夥,還是咱們這真暖和啊!”屋裏的人全都站起來,激動的朝他圍了過去,宋玉竹拉著他的胳膊上下打量:“受傷沒有?”趙驍摘掉兜鍪,擦了把臉上的血道:“沒有。”他穿著重甲,輕易受不了傷,若受傷估計也是救不回來的重傷。“城外怎麽樣了?”“幸不辱命,殲敵五千七百人,活捉一萬三千人,其中有敵方的主將和七王楊元震。剩下的人跑了……”宋玉竹懸著的心終於歸位,“好!好!其他人怎麽還沒回來?”“他們還在打掃戰場,咱們的人也死了不少。”“先把傷兵安置好,戰死的士兵一定要做好後續的撫恤,明日再處理伏兵的事宜!”這麽些俘兵眼下一時半刻也找不到地方安置,隻能先綁住手腳關在兵營裏。“嗯。”趙驍點了點頭,轉身又走進了風雪中。宋玉竹看著他的背影腦海裏想起一句話:“勝,不妄喜,敗,不遑餒,胸有激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也!”1這一戰讓趙驍徹底蛻變,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將軍!*這場戰役實屬慘烈,兩方死傷的士兵多達七八千餘人!鮮血把城外這塊土地染成了紅褐色。離老遠都能聞到那股濃濃的血腥味。死了這麽多人,光是處理屍骸都是個大問題!不能就地掩埋,眼下天氣寒冷埋土裏無事。等到明年春暖花開,野獸就會循著味道把地刨開,這些屍體也會跟著一起腐爛,散發出的惡臭都能熏死人,更別說還有各種各樣的細菌,會引發瘟疫。宋玉竹決定直接把屍體拖到郊野燒了,雖然這個時代還不流行火葬,但這是最安全的處理方式。死去的將士,記錄好名牌,每人一百兩撫恤銀,務必送到至親手中。其餘的士兵該嘉獎嘉獎,該升遷升遷。他們把腦袋拴在褲腰帶裏跟著自己打江山,萬萬不能虧待了。宋玉竹還特地派柳燕子在徐州城周邊的村落裏,買來幾百頭生豬生羊,晚上在軍營裏殺豬宰羊,升起巨大的篝火,來慶祝這場勝利!這是承天軍的第一仗,開門紅給大家提了不少士氣。等處理完這些事已經是三日後,楊元震讓看守的士兵傳話,想要見宋玉竹一麵。第36章 砍樹其實宋玉竹也挺想見他一麵,畢竟楊元震能留在最後,沒跟著四王一起跑了,也算是個有膽識的漢子。兩人在樓中樓見麵,為了防止楊元震逃跑,負責看守的士兵,將他手腳上都鎖上了沉重的鐵鏈,每走一步都嘩啦作響。七王楊元震跟楊元慶同歲,隻比他大了兩個月。他個子不算高,身體也不如楊元慶強壯,不過仔細看,兄弟二人的相貌還是有一點相似之處。乍一見麵,楊元震目瞪口呆問道:“你……你就是他們口中的竹公子?”“正是在下,七王請坐吧。”楊元震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依舊不敢相信麵前這個身材瘦小,年紀輕輕的男子就是占領了徐州城的新主人。“你們莫不是在騙我?”宋玉竹反問道:“你還有什麽值得我們騙的?有什麽事趕緊說罷,我還有許多事要忙,隻給你一刻鍾時間。”楊元震猶豫了一下道:“貿然帶兵攻打徐州是我夜郎自大,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隻要你放了我們,從今以後我將再不管徐州的事。”宋玉竹支著下巴,臉上帶著笑意:“繼續說。”楊元震清了清嗓子:“我想你們也不想跟朝廷為敵吧。”“等我回到東州會向我二哥上奏,到時候把徐州封給你,也好名正言順的當個王爺。”“哈哈哈哈哈……“宋玉竹被他的話逗笑了。“你笑什麽?”楊元震不解,畢竟他已經把誠意擺出來了,這些還不夠嗎?宋玉竹捂著肚子道:“你,你是哪來的自信,我們不敢跟朝廷作對?”“造反可是要誅九族的?”宋玉竹擦了下眼角笑出的眼淚:“楊元慶我們都敢殺,還怕誅九族?”楊元震這才猛地清醒過來,他們要的不僅僅是徐州,而是整個大盛的江山……“既然無事就讓人送他回去吧。”宋玉竹喊了一聲,門外負責看守他的士兵連忙進來,拖著楊元震往外走。“你們這是大逆不道!是要處淩遲的!”宋玉竹讓人趕緊把他帶走,他可沒空跟他閑聊,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那一萬多名俘兵還扣留在軍營裏,每日吃喝拉撒得花費不少銀子,宋玉竹不是活菩薩,白白養著這些不忠於自己的士兵。下午乘坐馬車來到軍營,見士兵們正在整理兵器和鎧甲,這些軍備物資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從對麵繳來的。白一舟看見他,離老遠便跑了過來。“竹公子!”宋玉竹問:“在軍營裏怎麽樣?”趙驍提拔他做了校尉,雖然官職不高,但重在曆練,畢竟他剛到軍中,也不太會領兵打仗。白一舟呲著牙笑道:“挺好的!結識了許多朋友!”兩人並肩便大營走去。宋玉竹邊走邊問:“傷兵多嗎?都怎麽樣了?”“不算多,重傷的基本都沒能下戰場,活下來的也大多被救治好了。”“戰俘被關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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