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以為捂嘴我就沒瞧見。”“噗……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哈哈哈哈……”江知也終於爆發出一陣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不是,你都這把年紀了,怎麽還喜歡在這種小事上和人較勁?”“什麽叫我這把年紀了?”段澤把剝好的龍眼喂進他嘴裏,“風華正茂,配你正好。”“嗯嗯,”江知也吐了龍眼核,掰著手指算道,“當年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十六,你十八,如今過去了整整六年,你都二十四了……唔,現在是七月,陳野差兩個月才滿十八,差了六年還多,可不就是被你這老牛吃了嫩草。”“那我不吃了。”段澤用帕子擦淨手,作勢要掀開車簾子下車,“把你這株嫩草原封不動地栽回陳氏山莊去。”“哎哎,別!”江知也趕緊拽住他,“栽在流雲渡挺好的,我、我還想吃龍眼。”“自己剝。”“我……哎喲腰疼。”江知也撲倒在軟枕上,無賴道,“嘶,腰好痛,要斷了……”段澤支著下巴看他裝,眼裏笑意都快溢出來了,須臾,假裝關切道:“很疼麽?我再給你上一遍藥,把衣服解開看看。”江知也:“?”江知也警惕道:“不用了,已經好了。”“好了?那更好。”狹小的車廂內無處可躲,段澤輕易就將他抵在了車廂壁上,輕輕蹭著柔軟的嘴唇,歎息般地呢喃道,“江知也……”“等等,我還沒好……唔嗯……嗯……這是馬車、唔唔……”好在段澤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沒做什麽更過分的事情,隻是把他圈在懷裏翻來覆去地親,親得江知也都害羞了,滿臉通紅地把自己埋進了軟墊堆下麵。馬車外,傅陵遊麵無表情地往耳朵裏塞了兩團紙,狠狠一揚馬鞭:“駕!”第48章 風塵仆仆的馬車在藥廬門口停了下來。大門陳舊,漆麵脫落得斑駁,風吹日曬之下添了不少裂痕。那行“段某與狗不得入內”已經消失了,隻剩下一個隱隱約約的段字。江知也邁上台階,指尖剛碰到門環,大門就吱呀地開了。門內是薛峰,他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毛。“你可算回來了。”他道,“再不回來,老子就要殺到流雲渡去要人了。”江知也眼皮狠狠一跳,暗道不妙。他是讓薛峰在流雲渡附近找個地方等著,沒想到這廝竟然直接來了藥廬,這下可好,撞上了。……真是冤家路窄。段澤站在台階下麵,抱著劍,麵無表情地打量著薛峰。薛峰也注意到了他。一個在藥廬等著“陳野”,一個會把“陳野”帶來藥廬,顯然兩人都是知情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須臾,兩人異口同聲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你果然是知道的。”段澤盯著薛峰片刻,眼眸微斂,再看向江知也時,眼神變得幽幽起來:“他知道得比我早,是不是?”江知也:“……”不是,這火還往自己身上燒???薛峰冷笑一聲,抱住雙臂,胳膊上青筋和肌肉猛地爆起,透露著無聲的威懾,輕蔑道:“我和江神醫五年來同吃同住,交情頗深,自然要比你知道得早。”“哦。”段澤依然一眨不眨地看著江知也,輕輕地重複道,“同吃同住,交情頗深。”江知也:“…… ……”江知也汗都下來了。須臾,他幹巴巴道:“都別門口站著了,進來坐,坐。”段澤聞言,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目光在門板上反複逡巡,最後釘在那個段字上:“我也能進去麽?”“能能能,當然能。”江知也趕緊推開薛峰,低聲叮囑道,“今非昔比,你對段澤客氣些。”薛峰不滿地皺起眉,正要說話,眼神突然凝住了。如今已是六月中旬,天氣逐漸炎熱,江知也穿得不多,衣襟微微鬆開著,動作時能瞧見側頸有點點吻痕,逐漸向下,沒入鎖骨深處。薛峰神色驟然變得恐怖起來。他緩緩轉向段澤,臉上肌肉都在顫抖,後牙槽繃得生疼,硬是從牙縫裏擠出字來:“王、八、羔、子!!”隨著怒吼,他一步跨過門檻,鐵塔似的身形高高躍起,遮天蔽日,舉著大刀衝段澤當頭劈下!段澤反應極快,側身避開,長劍在手中轉了個圈,“錚”地出鞘,劍尖抵著刀身刺啦劃過,濺起一連串火星,同時長腿一甩,狠狠踹中了薛峰的腹部。薛峰捂著小腹,連退數步才站住。藥廬門前塵土飛揚,黑色長靴卻不沾半點,一襲白衣被風吹得獵獵,橫在身前的紅塵劍如秋水明亮,劍刃泛著森寒的光。初次交鋒,薛峰竟被生生壓了一頭。段澤兩指在劍身上一撫,抬眸道:“我與他兩情相悅,關你什麽事?”“兩情相悅?你這種人,隻要有利可圖,什麽鬼話都說得出來!”薛峰猛地一揮刀,“老子見得多了!”“你知道人和狗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段澤勾起唇角,笑意未曾到達眼底,深處燃燒著令人膽寒的殺意,“人會變,而瘋狗永遠隻能是瘋狗。風雲榜的排名早該換了。”薛峰掄起大刀,怒喝道:“你有本事就來拿!”兩人當當當當打成一團。“你們別打了,別打了……住手!”江知也勸了半天無果,終於發火了,狠狠一腳踹在門板上,踹得門飛出去三丈遠,“咣當”摔裂成兩半。“鬧夠了沒有!?”一瞬間,戰得正酣的兩人同時停住。江知也大步走下台階,扯住薛峰的耳朵:“你當初是怎麽答應我的?這藥廬是開著給人看病的,誰都能來,我說是客便是客,豈容你由著性子撒野趕人?!”薛峰:“……是是。”江知也又轉向段澤,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惡狠狠道:“讓你進去坐就進去坐!哪來這麽多廢話?把我家門打壞了你開心了?”段澤:“……好好。”兩人各自收起兵器,擦了擦臉,悶聲不響地跟在江知也身後進去了。傅陵遊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著進去,躊躇片刻,還是決定老老實實守著馬車。-倉庫的鑰匙保管在薛峰手裏。江知也要來鑰匙,打發他去把門修了,又把段澤安頓在了自己寢屋裏,免得兩人趁自己不在又打起來。倉庫的鎖有些生鏽了,好在還能打開。迎麵撲來一股灰塵的味道,嗆得江知也連連咳嗽。“咳咳咳……”他掩著口鼻,粗略巡視了一圈,沒找到段澤送的東西。或者說,都是些尋常物件,不像是段澤送的。他琢磨了會兒,把段澤請了過來。“還記得你送了我些什麽嗎?”江知也指了指那些遍布灰塵的雜物,“好像沒有特別值錢的東西,是不是遭賊了?”段澤看了看他,道:“江神醫。”江知也:“?”“你記不記得自己說過,不收貴重禮物?”段澤慢慢地走到一箱雜物旁邊,扒拉幾下,拎起一把黃銅藥鏟,扔給他,“喏,這裏有一個。”然後又陸陸續續翻出了搗藥杵、青瓷脈枕、針灸筒、藥漏鬥……甚至還有個煎藥用的大砂鍋。江知也:“???”難怪每回清理庫房變賣的時候,他都不曾注意到,這些東西對於藥廬來說實在是太過尋常了。江知也抱著一堆遲到的禮物不知所措:“我……”“這些都很好用,有些是買的,有些是我專門托人打造的。”段澤垂下眸子,輕輕擦了擦上麵的灰塵,“都積灰了。”江知也咬了咬唇。段澤穿過淩亂的雜物,走到許久沒開的後窗旁邊,將它支了起來。“你看那棵樹。”他指著後山,“我經常會爬到那棵樹上看你。”江知也小心地放下懷裏的那堆東西,走到窗邊眺望片刻,想象著段澤是如何一個人跑到山上去,沉默而溫柔地注視著藥廬,再沉默地離開,心跳快得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仿佛有一把渴求的火在胸中燃燒起來,燒得他口幹舌燥。“段澤。”“嗯?”“我們再做一次好不好?”江知也勾住他的脖子,舔了舔唇,直直盯著他,眸子裏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欲望和赤/裸/裸的愛意,指尖在他衣襟上輕輕劃過,挑開,“就在這間藥廬裏,我……任你予求予取。”段澤怔住了。他沒想過這輩子還能從江知也口中聽到這樣的話。須臾,倉庫裏傳出物件翻倒的聲響。“啊……不是、讓你在這種地方……唔嗯……”-薛峰在勤勤懇懇地修大門。傅陵遊坐在馬車上,專心地剝著剩下的龍眼。忽然眼前一暗。“你就是那個姓段的最信任的副手?”傅陵遊抬起頭,見是薛峰,頓時拉了臉:“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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