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教堂的遺址上建造的。”“可是亞森·羅平怎麽知道這些細節呢?”菲耶爾先生


    問。“很簡單。通過劫走小教堂的工程了解的。”“咳!咳!博特萊先生,你未免


    誇大了……他並沒有盜走整個教堂。瞧,這些基石一塊也沒有動。”“顯然,他隻


    澆注了和竊取了具有藝術價值的部分:雕鑿和打製的石頭,小雕像,小圓柱和雕鏤


    的拱肋。他沒有動建築物的底部,所有基礎留了下來。”“因此,博特萊先生,亞


    森·羅平不可能進地下室。”德·熱斯弗爾先生這時離開他們去叫僕人,一會兒拿


    著小教堂的鑰匙回來了。他打開門,三人走進裏麵。博特萊檢查一番後說:


    “……地上的石板沒有動,這是合乎情理的。不過很容易看出,主祭壇已經換


    成了澆注出來的石膏件。通常,地下室的樓梯口開在主祭壇前麵,從它下麵穿過。”


    “您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亞森·羅平在施工時發現了地下室。”伯爵打


    發人取來一把十字鎬。博特萊揮鎬挖祭壇。石膏碎片四處橫飛。


    “真沒想到!”菲耶爾先生低聲說,“我恨不得馬上知道……”“我也是。”


    博特萊說,因為焦急不安,臉變得蒼白。他加快揮動鐵鎬。突然,一直沒有遇到抵


    抗的鎬頭碰到一塊硬東西,反彈起來,接著是一陣泥石下塌聲。


    鎬頭猛擊一塊石頭後,祭壇剩下來的部分便墮入一個空穴。博特萊擦亮一根火


    柴,伸到洞口往裏看。


    “樓梯口比我想的還要靠前,幾乎在入口的石板下。我見到了最下麵幾級。”


    “深嗎?”“有三四米……階梯很陡……有的地方缺了。”“三名警察離開崗位沒


    有多久,那些歹徒劫持了德·聖韋朗小姐,”菲耶爾先生說,“但他們似乎來不及


    把他的屍體從這個地下室裏搬出來……再說,何必搬呢?不會搬的。


    我看,他還在這裏。”僕人搬來一架梯子,博特萊把它放進洞內,反覆試了幾


    次,把它在塌落的泥土石塊上放穩,然後雙手抓牢梯子,說:“菲耶爾先生,願意


    下去嗎?”預審法官手持一支蠟燭下去了。德·熱斯弗爾伯爵緊跟其後。博特萊也


    踏上第一級。


    地下室一片漆黑,燭光在與黑暗交鋒。他借著光亮下意識地數了數台階,共十


    八級。下麵一股濃烈的腐臭撲鼻而來,他永遠都忘不了這種臭味。啊!


    這種叫人噁心的臭味……突然,一隻顫抖的手揪住他的肩膀。“怎麽?有什麽


    情況?”“博特萊……”菲耶爾先生張口結舌道。


    他怕得說不出話來。


    “嗬,預審法官先生,別緊張……”“博特萊……他在那裏……”“咹?”


    “是的……那塊大石頭,從祭壇掉下來的大石頭底下,有什麽東西……


    我推開石頭……碰到他……哦!我永遠不會忘記……”“在哪兒?”“那邊…


    …您聞到這股臭味了嗎……? 喏……瞧……”他抓緊蠟燭,照向地上的一團東西。


    “啊!”博特萊恐怖地叫起來。


    三人立即俯身細看。這具屍體半裸著,幹瘦,可怕,肌肉都腐爛發綠了,這裏


    那裏從衣服破洞裏顯露出來,顏色跟軟蠟一般。最可怕的是頭部,被剛剛落下的石


    頭砸得變了形,變得猙獰醜惡,什麽也辨認不出了。年輕人就是看到這顆頭,才發


    出驚叫的。……當他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才看清這堆爬滿蛆蟲……博特萊幾


    大步跨上梯子,回到地麵上的新鮮空氣裏。菲耶爾先生出來時,又見他雙手蒙臉,


    伏在地上。他對博特萊說:“祝賀您,博特萊。除了發現這個藏身之處,還有兩點


    讓我驗證您的推斷是正確的:首先,如您一開始指出的,德·聖韋朗小姐打中的確


    實是亞森·羅平。另外在巴黎用艾蒂安·德·沃德萊這個化名的人也確是亞森·羅


    平,因為內衣上縫著兩個字母:艾·沃。我認為證據足夠了,不是嗎……? ”伊齊


    多爾沒有動彈。


    “伯爵先生已動身去請儒埃大夫,作例行的檢驗。我認為那人死了至少一星期


    了。屍體腐爛的程度……可您好像沒有聽我說話?”“不,不,在聽。”“我說的


    這些都有不容置辯的理由。例如……”菲耶爾先生繼續作他的論證,但對方似乎並


    未顯得在認真聽。不一會兒,德·熱斯弗爾先生回來了,打斷了他的獨白。伯爵帶


    來兩封信。其中一封通知他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將於第二天到達。


    “太好了!”菲耶爾先生欣喜地叫起來,“加尼瑪爾探長也會來。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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