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說。


    “我指責的那些人中,已經有兩個人把真實情況告訴了我。”“你認為布倫特少校也隱瞞了一些事?”“關於這個問題,”波洛若無其事地說,“有句老話說,英國人隻隱瞞一件事——愛情。有沒有這回事?我敢說布倫特少校不善於隱瞞。”“有時候我在想,我們是否對那一點下結論為時過早了。”“哪一點?”“認為敲詐弗拉爾斯太太的人必然是謀殺艾克羅伊德先生的兇手,這種看法是不是正確?”波洛使勁點著頭。


    “很好,實在太好了。我不知道這是否是你自己的想法。當然這是可能的,但我們必須記住一個事實,就是那封信不翼而飛了。當然,正如你所說的,信並不一定就是兇手拿的。你最先發現屍體,帕克可能趁你不注意時把信拿走了。”“是帕克拿的?”“是的,是帕克。我老是想到帕克——但並不是認為他就是謀殺艾克羅伊德的兇手——不,不是他殺的。但脅迫弗拉爾斯太太的那個神秘的惡棍很可能就是他。他可能從金帕多克的僕人口中打聽到了弗拉爾斯先生的死因。不管怎麽說,他比那些偶爾來此作客的人,比如布倫特,更有可能知道這件事。”“拿走信的人可能就是帕克,”我說,“我後來才注意到信不見了。”“是什麽時候?是布倫物和雷蒙德來房間之前還是在他們之後?”“我記不清了,”我思索著說,“我想是在他們來之前吧——不,在他們來之後。是的,我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在他們來之後。”“那麽範圍就擴大到三個人了。”波洛若有所思地說,“但帕克的可能性最大,我想做個小小的實驗來試探一下帕克。你認為怎麽樣,我的朋友,你願不願陪我一起去弗恩利?”我對他的邀請默然認可,隨後我們就出發了。波洛要求見艾克羅伊德小姐,不多久她就來了。


    “弗洛拉小姐,”波洛說,“我不得不向你透露一個秘密,到現在為止我還不能相信帕克是清白的。我想請你協助我做一個小小的試驗,來試探他一下。我想叫他把那天晚上的舉動重新表演一扁,但我們必須找個藉口——啊!有了。我可以對他說,我想弄清楚門廊裏發出的說話聲是否能在露台上聽見。好吧,勞駕你摁鈴把帕克叫來。”我按他的指示行事,不久男管家就來了,他仍跟往常一樣喜歡討好人。


    “是您摁的鈴嗎,先生?”“是的,帕克,我想做一個小小的試驗。我讓布倫特少校站在書房窗子外的露台上,我想證實一下,那天晚上站在那裏的人是否能夠聽到艾克羅伊德小姐和你在門廊裏的說話聲。我想叫你重新演示一下這個場麵。可能你還要去拿托盤或者其它什麽東西吧?”帕克出去了,我們一起來到了書房門外的門廊上。不一會兒我們就聽見大廳裏傳來了叮叮噹噹的響聲,帕克端著托盤出現在門口,托盤裏放著一根吸管、一瓶威士忌和兩隻玻璃杯。


    “等一下,”波洛舉起手叫喊著,他看上去非常興奮,“一切都必須按先後順序,就像當時的情景一樣。這是我辦案的方法。”“這是國外的習慣,先生,”帕在解放前,“人們管這種做法叫犯罪的再現,是嗎?”他顯得非常沉著,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裏等待著波洛的吩咐。


    “啊!你懂得還真不少,帕克,”波洛大聲地說,“你一定讀過這方麵的書。好吧,勞駕你一切按原樣進行。當你從外麵的大廳過來時,小姐在什麽地方?”“在這裏。”弗洛拉站在書房門外的那個位置上說。


    “完全正確,先生。”帕克說。


    “我剛把門關上。”弗洛拉接著說。


    “是的,小姐,”帕克確認了她的說法,“你的手就像現在一樣還握著門把。”“那麽開始吧,”波洛說,“給我表演一下這個小小的喜劇。”弗洛拉手握著門把站在那裏,帕克端著托盤從大廳走來。


    他剛跨進門就停下了。接著弗洛拉說:“喂,帕克,艾克羅伊德先生吩咐今晚不要去打攪他。”“我是不是這麽說的?”她低聲添了一句。


    “在我的記憶中你是這麽說,弗洛拉小姐,”帕克說,“但我記得你當時用的是‘今夜’,而不是‘今晚’。”接著他像演戲一樣提高了嗓子,“照辦,小姐。要不要跟往常一樣把門鎖上?”“好吧。”帕克退了出去,弗洛拉跟在後麵,隨後上了主樓梯。


    “就這些夠了嗎?”她回過頭來問道。


    “太好了,”波洛搓著手說,“順便問一下,帕克,你是否肯定那天晚上托盤裏確實有兩隻玻璃杯?那麽另一個杯子是給誰的?”“我每次總是拿兩隻杯子,先生,”帕克說,“還有什麽要問的嗎?”“沒有了,謝謝。”帕克退了出去,自始至終他都很嚴肅。


    波洛皺著眉頭站在大廳中央,弗洛拉又下樓回到了我們這裏。


    “這個試驗成功嗎?”她問道,“我還不太明白,你知道——”波洛對她笑了笑。


    “是否成功還不能肯定,”他說,“請你告訴我,那天晚上帕克的托盤裏是否確有兩隻杯子?”弗洛拉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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