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就在這裏,”他把一大捲紙幣從裏麵取了出來,“你們看,一百英鎊原封未動。艾克羅伊德先生昨晚更衣進餐的時當著我的麵把這些錢放進這隻盒子裏,以後當然就沒有人碰過了。”哈蒙德先生從他手中接過那捲錢數了起來,他突然抬起頭。


    “你說是一百英鎊,但這裏隻有六十英鎊。”雷蒙德傻了眼,直盯著他。


    “不可能。”他叫了起來,一個箭步竄上去,從哈蒙德手中奪過錢,大聲地數了起來。


    哈蒙德先生沒數錯,總數確實是六十英鎊。


    “但——我簡直無法理解。”秘書迷惑不角地大聲嚷著。


    波洛開始發問。


    “昨晚艾克羅伊德先生更衣就餐時,你看著他把錢放進去的嗎?你是否能肯定他沒有動用過這筆錢?”“我可以肯定他沒有動用過。他當時還說:‘我不想把這一百英鎊揣在口袋裏去吃飯,鼓囊囊的’。”“這一來事情就簡單了,”波洛說,“要麽他昨晚某個時候付出了四十英鎊,要麽就是被偷了。”“這一解釋簡單明了,”警督贊同地說,然後轉向艾克羅伊德太太,“昨晚有哪個僕人來過這裏?”“我想那個鋪床的女僕來過。”“她是誰?你對她了解嗎?”“她來這兒的時間並不長,”艾克羅伊德太太說,“但她是一個可愛的普通鄉村姑娘。”“我認為我們應該把這件事弄清楚,”警督說,“如果不是艾克羅伊德先生本人把錢付出去的話,那對解開謀殺之謎就會提供一定的線索。就你所知,其他的僕人是否可靠?““哦,我想都沒問題。““在這之前有沒有丟失過東西?”“沒有。”“有沒有人要離開這裏?”“有的,客廳女僕。”“什麽時候?”“她昨天說要離開這裏。”“向你提出的嗎?”“不,我跟僕人沒有任何關係。拉塞爾小姐處理家中所有的事務。”警督沉思了片刻,接著他一邊點頭一邊說:“我想我還是先找拉塞爾小姐談一次話,然後再去見戴爾姑娘。”波洛和我陪他來到了女管家的房間,拉塞爾小姐以她慣常的沉著鎮靜的態度接待了我們。


    埃爾西·戴爾來弗恩利大院已有五個月。她是一個可愛的姑娘,幹活利索,大家對她都很尊重。人人都可證明她絕對不會拿任何不屬於她的東西。


    “客廳女僕怎麽樣呢?”“她是一個極優秀的姑娘,非常恬靜,看上去像個富豪小姐,工作非常賣力。”“那麽她為什麽要離開呢?”警督問道。


    拉塞爾小姐噘起了嘴。


    “這件事跟我無關。我知道昨天下午艾克羅伊德先生故意找她的差錯。打掃書房是她份內的工作,我猜想可能她把書桌上的文件弄亂了,使他非常惱怒。然後她就提出辭職不幹了。這是我從她那裏聽到的,你們最好還是親自去見她一麵。


    警督同意了。那個姑娘在午餐桌上侍候過我們,當時我就注意到她了。她個子很高,捲曲的棕色頭髮緊貼後腦勺,一雙目光堅定的灰色眼睛。女管家叫喚了一聲,她就進來了,直挺挺地站在我們的桌旁,一雙灰色眼睛凝視著我們。


    “你是厄休拉·伯恩?”警督問道。


    “是的,先生。”“你要離開了,是嗎?”“是的,先生。”“為什麽呢?”“我把艾克羅伊德先生書桌上的文件搞亂了,他非常生氣。我說我還是離開的好,他就叫我盡快地走。”“你昨天晚上去過艾克羅伊德先生的臥室嗎?是去整理東西還是去做其它什麽事?”“不,先生,那是埃爾西的事,那地方我是從來不去的。”“我必須告訴你,姑娘,艾克羅伊德先生的房間裏有一大筆錢不見了。”這時她被激怒了,滿臉漲得通紅。


    “錢的事情我一無所知,如果你認為艾克羅伊德先生辭退我是因為我拿了錢,那你就氏了。”“我並沒說你拿了錢,姑娘,”警督說,“不要發這麽大脾氣嘛。”姑娘目光冷冰冰地看著他。


    “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去搜查我的東西。”她鄙夷地說:“可你什麽也找不到的。”波洛突然插話問道:“艾克羅伊德先生把你辭退了——或者說是你自己辭職不幹了,這是不是昨天下午的事?‘姑娘點了點頭。


    “你們的談話進行了多長時間?”“你說是談話嗎?”“是的,你和艾克羅伊德先生在書房裏的談話。”“我——我不太清楚。”“是二十分鍾?半個小時?”“大概是這麽長時間吧。”“沒超過這個時間?”“當然不到半個小時。”“謝謝,小姐。”我好奇地看著波洛。他把桌子上的幾件物品扶正,重新調整了一下位置。他的目光炯炯有神。


    “行了。”警督說。


    厄休拉·伯恩走後,警督轉向拉塞爾小姐。


    “她來這裏有多長時間了?有關她的人品證明信之類的東西你這裏有嗎?”拉塞爾小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走到旁邊的那張寫字檯前,打開抽屜,拿出一疊用夾子夾起的信件。她選出一封,遞給警督。


    “嗯,”他說,“看來沒什麽問題。理察·福利奧特太太,家住馬比格蘭奇。這個女人是誰?”“相當好的農村婦女。”拉塞爾小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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