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甬立刻從那根肥碩的雪茄身上特有的金紅色標示辨認出這是一支上等的古巴賓治雪茄。這種雪茄在出廠時會同一種特質的香柏木片放置在一起,以增加其芬芳的醇厚。


    唐甬微笑著看著黃胖子眨眨眼睛:“又是哪個軍火商孝敬你的?”


    黃胖子立刻做出了一副知我者軍長也的表情:“這些雪茄是一個波斯商人送的,現在咱們可是印度軍火市場上的大戶,加上又打了大勝仗,威名遠播,凡是想在印緬立足的軍火商哪個不來拍咱們新一軍的馬屁?”


    唐甬笑道:“隻怕是拍你一個人的馬屁吧?”


    黃胖子挺著肚子嘿嘿地笑著不話。


    唐甬接過雪茄,放在鼻子前麵嗅了一下,雪茄特有的芬芳混合著香柏木片的香氣形成一種令人沉醉的醇厚氣息。


    唐甬緩緩地傾著身子靠在椅背上,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拈著雪茄煙身,慢慢摩挲著。古巴秋日的陽光、和煦的微風、卷煙工人粗糙的掌紋都在這一刻在從他的指尖傳過來。


    唐甬全身沉浸在醇厚的芬芳中,久久不能自拔。


    看著長官全身陶醉在一支雪茄煙帶來的愉悅中,黃胖子的心裏很高興。


    事實上,這些日子負責地下軍火交易以來,黃胖子已經成了印度地下軍火市場的風雲人物,眾多皮膚黝黑雙眼冒著賊光的印度老鄉們都恭敬地稱他為“中國黃先生(mr.netg)”。現在隨著遠征軍連戰連捷,有眼光的軍火商人立刻意識到一旦中印公路開通,中國將是一個購買力巨大的潛在市場,而中國遠征軍在其中所扮演的決定性作用也是不言而喻的。


    而無疑,剛剛升任少將的中國黃已經成了眾多軍火商人的追捧交結對象。


    甚至有來自阿拉伯的商人趕到加爾各答,隻為了結識一下這位身材肥胖的中國黃先生。


    阿拉伯地區因為地理緣故,更多的武器來源是從蘇聯南部地區走私的蘇製武器。唐甬對於蘇製武器一向印象不錯,當然這和他前世喜歡玩《紅色警戒》不無關係,遊戲中蘇製武器簡單實用而且相當皮實耐造,很適合在緬甸戰場潮濕的氣候中使用,因此特意指示黃胖子可以購置一些蘇製武器,所以中國黃先生的國際影響力也開始擴展到阿拉伯半島。


    黃胖子顯然已經很享受於這種被追捧的生活,雖然他在同軍火販子們的討價還價中還是很堅持原則,多次拒絕了對方的重金和珠寶賄賂,但是對於那些雪茄煙、紅酒之類的禮品,他還是善門大開,一概笑納的。


    “做生意嘛,總要有些應酬往來。”黃胖子這樣自我解釋的。


    因此,他也經常把搜羅來的紅酒、雪茄之類的好東西孝敬給唐甬,其中固然有“飲水不忘掘井人”的報恩之意,更大的目的是把自己的這位頭上司也拉進來,就算日後因為收受禮物有什麽尾的話,自己也有個靠山。


    自從知道唐甬被任命為美援物資接收委員會印度站站長後,黃胖子就十分擔心張奇夫的“紅木貿易”會被叫停,一旦紅木貿易停止,陸戰一師的滾滾外財也就沒有了,自己自然也沒有了再在地下軍火市場上的風光。


    現在聽到唐甬表態“官鹽私鹽都要”,胖子心裏總算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其實黃胖子所不知道的是,唐甬專門派人調查過黃胖子在軍火市場上的情況,收到的報告還是令唐甬滿意的,這個胖子除了吃吃飯,收收煙酒之類的禮物外,在原則問題上還是很把持得住的,采購到的軍火設備從質量到價格都是值得稱道的。


    因此唐甬對於黃胖子收受禮物的事情決定也抱著“睜一眼閉一眼”的態度,“畢竟是在商場上,必要的應酬總是要的——隻要他能采購來價廉物美的彈藥武器就行。”


    唐甬閉著眼睛沉醉了大約一分鍾的時間,然後慢慢睜開眼,突然想起了什麽:“不知道田中新一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事實上,這些日子裏大久保堅人少佐著急上火的頭都要掉了。


    自從被轉移到同田中新一的牢房之後,大久保少佐便時常在田中麵前進行羞羞答答的勸降工作。


    考慮到帝國武士的尊嚴,大久保的勸降工作先是從“兩種人”的哲學思考開始的。在他看來,隻要田中認同了自己的人生觀,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的。


    “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活人,一種是死人——所以一切的曆史都是由活人創造的,因此活著是最重要的。”每天吃過早飯後,大久保就要對著空著的飯碗開始這樣的人生感歎。


    但是田中新一還是如同木雕泥塑一樣跪坐在地上,對於大久保的哲思不做評論。


    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大久保一直不敢直接向田中長官提出“不如向中**隊投降吧”這樣的豪言壯語。


    “真沒有想到,現在投降都這麽不容易——”大久保撓著自己完好的左耳,覺得自己真的是很不幸的。


    大久保又想到了唐甬曾經恫言勸降田中不成就要將自己活埋,心裏不禁又打了個冷戰。


    “但是無論如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他努力給自己打氣,於是又堅持不懈地向田中新一灌輸“兩種人”哲學。


    唐甬就是在這時來到監獄視察的。


    為了配合大久保的勸降工作,他特意安排曹豆子將大久保單獨提出來審問。


    可以想象在勸降毫無進展的情況下,曹豆子帶著李家馬和楊光田凶神惡煞般地將大久保拎出牢房時,大久保的內心有著怎樣巨大的惶恐。


    大久保幾乎已經認定自己這番是要被活埋沒商量了,兩隻腿也如同癱瘓了一樣軟綿綿的毫無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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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被帶進了特別審訊室,看到對麵坐著的唐甬時,大久保的心才多少安定下來一些。


    這時候反應敏銳的大久保現了兩件事情。


    第一,唐甬領章上已經有兩顆金星了。


    第二,自己的褲襠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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