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溫西說,“但這個問題還是要問。為什麽你不擔心?被遺棄的自行車——危險的老礦井——拿著繩索和吊鉤四處尋找的警察——空蕩蕩的椅子——空落落的家——隻有坐在那裏紡織的夫人。這一切看起來就是一個謎團。”


    “我已經說過,”法倫夫人回答,“我認為關於礦井和謀殺的故事是十分荒謬的。我沒必要為警察那些愚蠢的想法負責任,而且我討厭對我個人私事好奇的人。那些警察我可以原諒,但是你,溫西勳爵,我不明白這關你什麽事。”


    “沒什麽。”溫西興奮地說,“隻要你能告訴我事實,我或許可以平息這場騷亂。”


    “什麽事實?”


    “比如,你可以告訴我,”溫西說,“那封信是從哪裏來的?”


    突然停下的右手打亂了原本的工作。紡線飛離拇指和其他手指的控製緊緊纏繞到了紡錘上。法倫夫人發出一聲惱怒的驚呼,停下紡輪,將繞緊的紡線重新鬆開。


    “請原諒,”當工作恢復正常的時候,她放輕控製的力度,重新轉起輪子,接著說,“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那封信是從哪裏來的?”


    “什麽信?”


    “周四你丈夫寫給你的信。”


    “如果,”法倫夫人說,“警察已經調查了我的通信往來,他們或許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信息——除非,當然,他們也不喜歡這樣幹涉別人的私生活。”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短促而憤怒。


    “啊,”溫西回答,“事實上,他們忽略了這個最簡單的防範。但是因為你承認這封信的存在——”


    “我沒有承認過這樣的事情。”


    “好吧。”溫西說,“你不是個撒謊天才,法倫夫人。直到周四,你一直在為你的丈夫擔驚受怕。周五你想假裝擔心,但是沒有做到。今天早上當我暗示你接到一封來自丈夫的信,你得出結論警察調查過自己的通信往來,因此可以確定你接到一封信。為什麽要否認?”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確實,為什麽?我隻要等一兩天,就可以從蘇格蘭場那裏得到答案。”


    “蘇格蘭場跟它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法倫夫人,你肯定知道你丈夫是——或許是坎貝爾案件的重要人證?”


    “為什麽?”


    “啊,你知道,他離開這裏到處尋找坎貝爾,還有人聽到他在門城尋找坎貝爾。知道他是否遇到了坎貝爾將會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不是嗎?”


    “彼得·溫西勳爵!”法倫夫人停下紡線,轉過臉憤恨地看著溫西,“你曾經想過自己是多麽卑鄙的人嗎?在科爾庫布裏郡,大家都把你當朋友,每個人都對你很友善,而你的回報就是作為警察的間諜進入你朋友的房間。有什麽事比一個男人威逼誘騙一個女人背叛自己的丈夫還卑鄙嗎?你這是陷妻子於不義。”


    “法倫夫人,”溫西站起來,臉色蒼白地說,“如果你認為這是關於背叛的問題,那麽我請求你原諒。那封信和你剛才所說的話我都不會告訴警察。但是現在我隻說一句——這次是作為警告——他們已經從倫敦給所有的郵局打電話了,而且從今天開始你的通信將會被嚴密監視。告訴你這些,我也泄露了警察的秘密,讓自己成為一個謀殺案的幫凶。但是——”


    “你怎麽敢……”


    “坦率跟你說,”溫西避重就輕地回答她的問題,“我不認為這些話會帶來危險,否則我會更小心些。”


    “你試圖讓我相信我丈夫是兇手?”


    “如果我必須回答這個問題的話,那麽——我想你曾經就是這麽認為的。我不確定你現在是否還這樣認為。但是我想如果你認為他是無辜的話,那麽他越早回來作陳述,對自己和大家就越好。”


    他拿起帽子,轉身要走。當他的手剛剛碰到門閂的時候,她大喊了一聲。


    “溫西勳爵!”


    “在說話之前請你先考慮清楚。”他迅速說。


    “你——你真的是誤會了。我相信我丈夫是無辜的。隻是有其他的原因……”


    他看著她。


    “哈!”他說,“我真是個傻子。你想要保護的隻是自尊心。”他輕輕走回房間,將帽子放回桌子上,“我親愛的法倫夫人,如果我說所有的男人——不管是最好的還是最壞的——都有鬧別扭和心情不好的時候,你會相信嗎?這沒什麽。他們隻是需要理解和——如果我可以說的話——別人的回應。”


    “我已經準備,”吉爾達·法倫說,“原諒——”


    “永遠不要這麽做。”溫西說。“原諒是不可饒恕的罪過。最好是大吵一架——但是,”他沉思著加了一句,“這也取決於那個傢夥的脾氣。”


    “我不會跟他吵架的。”法倫夫人說。


    “不會。”溫西說,“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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