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不記得到達那裏的確切時間,但是他們應該知道。我乘坐的是有軌電車。我想我應該是三點左右到的。火車晚了一刻鍾,它總是這樣。”


    “它晚了將近二十分鍾,”塞爾比小姐嚴厲地說,“我們對此非常氣憤。它耽誤了我們與凱薩琳見麵的時間。”


    “當地火車總是晚點。”溫西說,“這是規律,這樣警衛和駕駛員每一站都可以走出來到站長的花園裏稱讚一番。你知道鐵路雜誌裏麵那些園藝競賽,他們就是這樣做的。警衛在柯克岡佐或迪伊橋下車,手裏拿著捲尺測量葫蘆的大小後說道:‘兩英尺四英寸——沒錯,麥吉奧赫先生。在達爾比蒂有一個比你們的要大兩英寸。這裏,喬治,過來看看這裏。’然後火車司機漫步過來,說:‘哦……唔。你應該給它施一些液體肥料和蜘蛛抱蛋〔8〕營養液。’然後他們又回到達爾比蒂,告訴那裏的人柯克岡佐的葫蘆比他們的小。這並不好笑,我知道他們就是這麽幹的。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在十二坪的小車站停這麽長時間,到底在幹什麽?”


    “你們應該感到羞恥,”安德森小姐說,“我們在討論可憐的坎貝爾先生,你們卻在這裏胡言亂語。”


    “他明天就要被安葬了,是嗎?”喬克·格雷厄姆忽然毫不得體地問道,“在門城。有人去嗎?我沒有婚禮禮服。”


    “哦,親愛的,”鮑勃說,“不要這麽說,我想我們必須去,如果我們不去會很奇怪。另外,我們必須對死去的人表示尊敬。隻要有時間我們肯定會去。”


    “鮑勃,你不能穿著那些可怕的斜紋軟呢衣服去。”塞爾比小姐說。


    “為什麽不能?”鮑勃回答,“我無論穿格子布西服,還是散發著樟腦丸味的雙排扣禮服,都會感到同樣的傷心。我就穿著平常穿的工作服——係一條黑帶子,自然一點。我戴著大禮帽你們不介意吧?”


    “爸爸,你簡直太可怕了。”安德森小姐說。


    “天哪!”溫西說,“我希望本特記得訂購一個花圈。我希望他已經做了,他記得一切事情。你要代表俱樂部送一個嗎,斯特羅恩?”


    “哦,是的,”斯特羅恩說,“我們經過討論,一致認為送一個是正確的。”


    “坎貝爾的麻煩就是,”“五個差點”先生的發表意見,“他的球打得太糟了。一桿就能鏟到球座上,那笨拙的近距離擊球能讓他輸得一塌糊塗。”


    他發表了腦海中構思已久的批評之後,又退回角落,不再吭聲。


    “他今年夏天是不是在倫敦有一場個人展?”弗格森提起新的話題。


    “我希望他的姐姐能完成他的遺願。”醫生說,“我想應該會取得巨大的成功。”


    “我不知道醫生這樣說是什麽意思。”小安德森說,“那個姐姐長得怎樣,有人見過嗎?”


    “她昨天來過這裏。”安德森夫人說,“是個很安靜、很漂亮的女孩,我喜歡她。”


    “她怎麽想這件事情?”


    “好吧,喬克,她能怎麽想?她看起來非常傷心,如你所想。”


    “我想是因為不知道兇手是誰,是不是?”溫西說。


    “不——我猜是因為她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弟弟了。她在愛丁堡結了婚,嫁給一個工程師,盡管她沒有說很多,但我想兩個男人相處得不好。”


    “這可真夠讓人討厭和難以理解的,”安德森夫人說,“我希望所謂的謀殺最後證明不過是胡亂猜測,我實在不能相信我們這裏的某個人是兇手。我想警察們隻不過是為了引人注意,或許它隻是個意外。”


    醫生張開嘴,但受到溫西的目光暗示,又立刻閉上了。溫西認為肯定是牛頓-斯圖爾特的同事們說漏了嘴。他急忙引出新的話題,希望能傳達警告,說不定還會有意外的收穫。


    “很有可能,”溫西說,“這要看坎貝爾周二實際在米諾奇逗留了多長時間。我們知道——至少,弗格森知道——他大約是七點半出發,走了二十七英裏,也就是說他大約八點半到八點四十五分之間到達那裏,他畫那幅畫要多長時間呢?”


    “從畫草稿開始嗎?”


    “我們就是不能確定這一點。假設他是從一張空白畫布開始的吧。”


    “很可能是他的做法,”斯特羅恩說,“他周日向我展示過他的初稿,但是周一他沒有去。”


    “這些我們都知道。”弗格森說。


    “確實,我們都知道。”


    “很好,然後呢?”溫西問。


    “我們沒有看到那幅畫,”鮑勃說,“我們怎麽判斷?”


    “聽我說,”溫西說道,“我知道我們怎樣才能得到一個大體概念,假設你們每個人麵前都有這麽大的一個畫板和一張簡單勾勒的炭筆畫——你們能夠盡可能地臨摹出坎貝爾的風格嗎?我會拿著秒表測試,最後取你們整體速度的中間值,用這種方式可以估算一下。”


    “重建犯罪現場嗎?”小安德森大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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