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高度肯定長著無數密密交錯在一起的枝叉,由於沒有縫隙,陽光甚至不能從中透進來。即使是小茅屋的屋頂也不會如此不透光。這就是為什麽大樹下如此幽暗的原因。


    他們3個人這天夜裏宿營的地方和以往很不相同。這裏再也沒有那些擋在路上的交錯纏繞的荊刺叢和紮人的“斯茲布斯”植物了。


    這裏的草叢幾乎與地麵相平,反芻動物根本不可能在這裏吃草。我們不妨將這裏想像成一片既無雨水澆灌又無溪水滋潤的草地。


    間距20到30法尺的大樹好像一座巨大建築物的支柱,樹冠聽覆蓋的麵積約有數千平方米。


    這裏有非洲產的假挪威槭,樹幹由無數根莖杆組成;有樹身勻稱、樹根巨大、高於其他大樹的邦巴克斯樹,有非常容易辨認的猴麵包樹,其根部形狀宛若南瓜,樹身周長約為20到30米,枝叉呈垂柳狀;還有樹身有分叉的“杜恩”棕櫚樹;樹幹上有許多突起的“德爾布”棕櫚樹;吉貝樹的樹心是空的,宛如一個個岩洞,甚至可以容納一個人倦縮在裏麵;桃花心木的樹幹直徑為1.5米,人們可以將它掏空作成15到18米長、載重量為3到4噸的小船;另外還有巨大的龍血樹和羊蹄甲,這種羊蹄甲在其他地區隻是一種普通的豆科灌木,而這裏長的卻是這個家族中的擎天巨人。大家可以想像一下,這些高達幾百法尺的大樹頂端該是如何一番勃勃生機的景象啊!


    一個小時過去了,卡米不停地注意著各個方向,用目光搜尋著那道作為嚮導的亮光……為什麽他不再跟隨這位陌生的嚮導了呢?……不錯,他的直覺和他所觀察到的現象告訴他:他們一直在可東走。可是,烏班吉河並不在這個方向,這不是回去的道路……那麽,這道奇怪的亮光要把他們帶到什麽地方呢?……


    既然亮光不再出現,那該怎麽辦呢?……離開此地嗎?……去哪兒呢?……留在這兒嗎?……在路上吃點東西嗎?……他們又飢又渴……


    “不過,”約翰·科特說,“我們不得不走,我思量著咱們是不是馬上就出發……”


    “朝哪個方向走呢?……”馬克斯·於貝爾問。


    這正是問題所在,怎樣才能找到出路呢?……


    “不管怎樣,”約翰·科特不耐煩地繼續說,“據我所知,我們的腳可沒長在這裏!……在這些大樹之間行走還是有可能的,而且天氣還沒暗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走吧!……”卡米下了命令。


    3個人在半公裏見方的土地上偵察了一番。踩在他們腳下的這片土地仍是荊棘全無,仍然鋪著那塊幹燥的“地毯”,就好像地麵上方有一個既擋雨又遮光的屋頂一樣。四周都是相同的樹木,但是他們隻能看到最低處的那些樹枝。他們也一直都聽到那種好像來自頭頂上方的亂鬧鬧的喧器聲,但他們一直都搞不清這種聲音到底源自何處。


    森林的這片地區真的是荒無人煙嗎?……不是,卡米好幾次都相信自己看到了樹枝間晃動的影子。難道這是幻覺嗎?……也許他想得太多了。最後,在徒勞地尋找了半個小時之後,他和他的同伴們在一棵羊蹄甲樹下坐了下來。


    他們的眼睛已經開始習慣這裏的黑暗。不過,現在這裏不像剛才那樣黑了。由於有太陽,樹下顯得稍微亮些。他們已經可以辨認出20步距離以內的景物了。


    此時,卡米低聲說了一句:


    “那邊有動靜……”


    “是一隻動物還是一個人?……”約翰·科特看看那邊問道。


    “可能是個孩子,”卡米說,“因為他的身材很小……”


    “肯定是隻猴子!”馬克斯·於貝爾說。


    他們3個原地不動,屏住呼息,唯恐驚嚇到這隻4手動物。要是能把它抓住就好了——雖然馬克斯·於貝爾和約翰·科特很噁心猴子的毛皮……是啊,他們沒有火,可怎麽將它烤著吃啊?……


    它向這邊走近,一點兒也沒表現出驚訝的樣子。它用兩條後腿走路,然後停在了幾步以外。當約翰·科特和馬克斯·於貝爾認出它竟然是朗加救起的那個奇怪的小傢夥時,他們是多麽驚訝啊!……


    他們交談起來!


    “它……是它……”


    “沒錯……”


    “可是,既然這個小傢夥在這兒,為什麽沒看見朗加?……”“你們確信沒有搞錯嗎?……”卡米問。


    “絕對沒錯,”約翰·科特肯定地說,“不過,我們還要好好看看!”


    約翰·科特從兜裏拿出那枚曾經掛在小傢夥脖子上的徽章。他提著飾帶搖動徽章,就好像為了吸引小孩的人通常做的那樣。


    小傢夥一看到這枚徽章便一下子跳了起來。它現在病好了!3天不見,它恢復了健康,同時也重新變得靈活了。它撲向約翰·科特,顯然,它是想要回自己的東西。


    卡米抓住了它,這一回小傢夥可沒說“恩高拉”,它清晰地說出了下麵這幾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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