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事務長說,“又是墨水!……難道說兇手特意把一瓶墨水帶到死者的房間裏去的?”


    “看起來是這樣。”


    “而且換走了那封信?”


    “很顯然。”


    “但是為什麽,”事務長並不指望回答地問道,“為什麽是墨水?”


    “要我說,”拉斯洛普整好領帶,去取外套,“我現在隻想吃點東西。但是,如果你們問我,我得說這個案子確實詭異,聽起來就像尼克·卡特(譯註:smith最早在紐約周刊上發表的通俗偵探小說的主角)大偵探的故事。首先是血拇指印,現在又冒出一疊文件。如果再深入挖掘,沒準還能挖出裝著印第安箭毒的針管……這還真提醒我了,你最好讓船醫做個常規的屍體解剖,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屍檢。沒錯,我知道死因是喉嚨被割斷了!但是,萬一對方在法庭上突然提出這麽個事兒來,會打你個措手不及,作為一個律師我不得不提醒你們,還是事先防備的好。咱們還握有其他情況嗎?”


    “是的,”麥克斯答道,然後開始講述瓦萊麗·查佛德小姐的驚險經歷。


    “大眾情人哪!”拉斯洛普吹了聲口哨,“你真會討女人們歡心,不是嗎?”


    “還好不是對這個女人。”


    馬休斯中校帶著滿臉的懷疑和不定。“就這麽點小事?”他顯然指的是瓦萊麗·查佛德的故事,“你該不會認為她能……”他做了個割斷喉嚨的動作。


    “我也不知道。”麥克斯承認,“也許能,也許不能。我注意到她身上並沒有血跡,我猜兇手身上應該沾了不少血。”


    “等等!”拉斯洛普抱怨道,“我希望這件案子不會是那種兇手裸體作案,所以衣服上沒有血跡的案例,比如古爾瓦澤案、波登案或者瓦萊士案。”他扳著手指數著,“每件案子都有人提出這種主張,但沒有任何證據支持。所有這些案子表明,有時候兇手並不像人們通常想的那樣渾身上下都是血。”


    “馬休斯先生並沒說查佛德小姐光著身子到處亂跑。”事務長指出。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眯起來,“老天啊!那會是怎樣的一幅畫麵啊,對吧?”


    “格裏斯沃爾德先生!”


    “對不起,長官。不過——”他無視船長皺起的眉頭,繼續表達著無聊的喜悅之情,“你記得那個南斯拉夫女伯爵在神父做六點彌撒的時候一絲不掛地走進大廳嗎。當然,我並不認為查佛德小姐也會這樣。”


    “格裏斯沃爾德先生,”船長壓抑著咆哮的衝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還是別說這個了。問題不在於兇手穿了什麽或者沒穿什麽,問題在於,兩個如假包換的拇指指紋是怎麽該死地被一個鬼魂留在了犯罪現場!或者說,被一個壓根兒就不在這船上的傢夥!被……”


    馬休斯中校舉起自己的拇指作示範,然後又無力的垂下雙臂。


    “我還是不敢相信!”他補充道,“這不可能。問題是,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如果我是你,我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幹嗎。”


    “嗯?”


    “我會把這事交給亨利·梅裏威爾爵士去處理,”拉斯洛普答道,“我並沒有見過他,但聽說他擅於解開不可能的謎團。”


    麥克斯注視著拉斯洛普平靜的麵孔。


    “亨利·梅裏威爾爵士?”麥克斯喊道,他覺得這個世界仿佛越發瘋狂了。“七八年前我住弗裏特大街的時候認識他。但是,他現在少說也在兩千英裏之外,他……”


    “不對,他就在這兒,”拉斯洛普胸有成竹的說,“他就住在中校旁邊的房間。”


    “老h.m.在這個船上?”


    拉斯洛普露出驚訝之色。“你哥哥沒告訴你嗎?哦,他顯然沒有說。他就是第九名旅客。我不明白他們幹嗎把這事兒弄得神神秘秘的,直到要求提取船上每名乘客的指紋時,船長才不得不介紹他。”


    “老h.m.!老天啊,他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他現在在哪兒?”


    馬休斯中校看看表。


    “快到晚飯時間了,我猜他這會兒在理髮店刮鬍子。我告訴過他這時候那裏沒什麽人。”船長忍不住陰陰地笑了笑,“麥克斯,你說你跟他熟,對嗎?”


    “他曾經在一周裏兩次把我踢出他的辦公室。”


    “那你就上去看看他。他不肯聽我的,我遇到過的最難搞的傢夥,”馬休斯中校搖著頭,“告訴他整件事,看看他有什麽主意。我非常有興趣聽聽他對這件事的看法。”


    9


    “哼,”一個憤怒的聲音吼道。“我靠,你就不能機靈點兒。我知道我的腦袋跟尤利烏斯·愷撒一樣禿,但我不需要任何生髮劑!我要的是刮臉。刮——臉。那才是我想要的。看在伊索的份上,你能否別再討論生髮劑,接著幹你的活?”


    “非常好的東西呀,先生,”理髮師介紹說。“它會使鬍鬚長得很棒,一定會的。對了,我的叔叔——親叔叔,是這麽說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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