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沃爾特。”她抽泣著,“我不在乎你做了什麽,隻要你坦由告訴我。我願意相信你!……可是,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多麽奇怪,一個人可以在前一刻,表現得謙遜有禮,轉眼卻又能夠,變得如此冷漠、硬心腸。好像有什麽東西,瞬間把沃爾特·斯佩思先生包裹了起來,使得他對溫情、理性和呼喚都無動於衷。


    他結結巴巴地說:“不能……他們知道我在父親的房子裏。如果你告訴他們……絕不能夠告訴他們,瓦爾,你明白嗎?”


    “這麽說,”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的猜測是正確的,“爸爸!你成了替罪羊。”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把沃爾特·斯佩思一把推到了一邊。


    “忠誠”是個動聽的詞彙,往往出現在多愁善感的小說裏。可是,在現實生活中,常人不可能總是指望忠誠。在某些境況下,表麵現象確實令人失望,但是,它們往往是事實和本性的寫照。真實的生活往往是殘酷無情的。


    “現在,”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用冷淡的聲音說,“格魯克警官懷疑我的父親,謀殺了你的父親。你隻要說一句話,就能夠洗清楚他的嫌疑。但是,你卻不會那麽做,尤其是關係到你自己的性命的時候。”


    沃爾特·斯佩思的身子,完全停止了晃動。他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麽,但又閉上了嘴,什麽都沒有說。


    “行了,現在幫個忙。”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冷笑著說,“請你離開我的房間。”


    他並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裏斯·雅爾丹有一個可靠的不在場證明。


    “好的。”沃爾特·斯佩思低沉地回答。


    好了,現在他不會知道了——至少瓦萊莉·雅爾丹小姐不會告訴他!如果她說出裏斯·雅爾丹的不在場證明,沃爾特·斯佩思就可以輕鬆地,給自己的謊言找藉口。


    “啊,我早就知道你父親手上有王牌,我知道他沒有危險,所以,我必須想辦法保護自己!……”


    等到沃爾特·斯佩思清醒一點兒後,還可能編造出一些動聽的託辭,來解釋他的不義之舉。如果沃爾特·斯佩思打算說服別人,他就會變得巧舌如簧。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心裏很清楚,她很軟弱,很可能會向沃爾特投降。所以,她又悲痛欲絕地說:“不管你有什麽秘密,我都不金說出去的。0現在你給我出去!……”


    沃爾特·斯佩思用力地提了提衣領,似乎覺得那個布圈兒太僵硬了。然後,他猛地拉開了門,跌跌撞撞地走進了客廳,再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公寓的大門,卻忘記了拿走他的帽子。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從客廳的地板上,拾起了沃爾特的帽子,朝著沃爾特的背影,把帽子給扔出了房間。


    好了,什麽都結束了!……


    “潘克,我快餓死了。”瓦萊莉·雅爾丹小姐大聲嚷嚷著,走進了廚房裏。


    “今天吃什麽?”不過,她的眼光一閃,似乎看見了什麽,“潘克,那是什麽?”


    潘克正在把什麽東西,藏進褲子口袋裏。


    “沒有,沒什麽!……”他隨口敷衍了一句,從早餐檯旁邊的倚子上起身來,走向煤氣爐,幾個鍋盤正在爐於上,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


    “那個討厭鬼走了?”


    “潘克,你把什麽藏起來了?”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走到他的身邊,扳過他的身子,嚴厲地命令著,“給我看看。”


    “沒什麽,我已經跟你說了!……”潘克的話毫無說服力。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把手伸進了他的口袋。潘克試圖躲避,但瓦萊莉的動作很敏捷。她從口袋裏抽出了一個硬皮小本子。


    “怎麽回事,這是銀行存摺。”瓦萊莉·雅爾丹小姐迅速拿了起來,“哦,潘克,我真抱歉……”


    雅爾丹小姐突然停了下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銀行存摺上的名字是裏斯·雅爾丹。


    “爸爸把沃爾特·斯佩思的錢存了起來。”雅爾丹小姐剛剛說了一句,就又停頓了一下。“可是,不是這家銀行。潘克,這家是太平洋海岸線銀行,是斯佩思的銀行。”


    “小姑娘,別瞎摻和。”潘克低聲說道。他開始專注地,用一把長柄勺子攪著豆子,似乎豆子是否會粘在鍋上,是一件生死攸關的大事情,“別看那些玩意兒。”


    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翻開了存摺,裏麵隻有一條存款記錄,沒有打收款記錄。但是,存款的數額讓她瞪大了眼睛。天哪,這絕不可能,肯定是什麽地方弄錯了。白紙黑字顯示的金額是:五百萬美元。


    她拉住潘克的胳膊問:“你是在哪兒找到這個東西的?潘克,你快告訴我實話!……”


    “今天早上,在燊蘇斯的健身房裏。”潘克不敢看瓦萊莉·雅爾丹小姐的眼晴,“我在那裏收拾高爾夫球袋時,找到了裏斯·雅爾丹先生的摩洛哥皮袋子,存摺就藏在一個口袋裏,在一堆運動衫下麵。”


    “哦!……”瓦萊莉·雅爾丹小姐應了一聲,坐在早餐桌旁邊,用手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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