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的發言進一步發展了小池的主張:“從福岡郵局提取定期存款的時間是3月17日。不可能在本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把存款單和印章取走。從這個情況也可以判斷犯罪時間在3月17日下半夜。即使這個時間山本在福岡,不可能跑到東京作案。而且根據調查,知道他的妻子與田宮分手以後很快就離開飯店,到羽田機場乘坐上午的飛機回福岡,也不可能去池袋作案。但是,根據他們提出的證據的不正常狀況,盡管無法確定,但還是可以把犯罪時間限定在3月17日下半夜。”


    “不過,我還有一點不理解。”那須瞪著圓圓的眼珠說。


    “什麽地方?”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那須臉上。他說:“如果是山本夫婦事先策劃的偽證,犯罪時間不確定的話就不好辦。就是說,如果不讓警方更早地發現屍體,通過解剖確定死後的時間不會出現太大的誤差,那麽整整一個晚上拉著證人到處轉,而且讓證人打電話的一切行為就失去作用。如果山本是犯人的話,為什麽要故意推遲讓警察發現屍體的時間?”


    “也許山本以為警方發現得會更早一些吧。”


    “可是,衣箱先用寬膠帶貼住縫隙,又套上塑料布和被罩,做得相當仔細。不過,對犯人來說,屍體太早被發現,對他不利。存款取不出來,首先是沒有逃跑的時間。”


    “犯人逃跑的時侯,房門沒有上鎖。即使他想鎖門,大概在慌亂之中一時找不到鑰匙吧。因此,為了掩蓋,他就把屍體裝進衣箱裏。”有人根據那須的發言進行推測。


    “鑰匙放的地方其實並不難找,衣櫃抽屜裏麵和三麵鏡上麵。犯人搜尋財物的時侯,肯定會看見鑰匙。可是他根本就沒動鑰匙。他既然能夠把屍體包捆得那麽嚴嚴實實,我認為他肯定鎖上了門。”


    “會不會是殺人以後感覺恐懼害怕呢?不論是多麽殘醅的冷血殺手,在殺人以後都有恐懼的感覺,或者犯人以為房門的鎖是自動鎖。”


    “的確可以感覺到犯人出現驚恐害怕情緒的矛盾。既然策劃那麽周到細緻的偽證活動,為什麽還要把屍體包裹得嚴嚴實實,推遲被發現的時間呢?如果把屍體包裹得嚴嚴實實是為了推遲被發現的時間,為什麽不鎖門呢?當瀨高夫婦和三尾推門的時候,又是什麽人從裏麵把房門鎖上的呢?如果山本是犯人,那麽他的不在現場的證據肯定存在著騙局,這又是什麽呢?未解之謎還很多。搜查工作的確取得很大進展,希望大家繼續努力,爭取盡快破案。”


    那須總結髮言後,會議結束。


    第11章 神秘的手絹


    1


    “頭頭現在還忘不了阿茶,到處尋找她哩。頭頭要是願意的話,女人還不是由他隨便挑呀,可是他的眼裏就阿茶一個人。”


    阿杉,就是杉村綠努著嘴唇說。三尾在美蒂莎和她見過幾次以後,才終於知道她的真名。她對澤井弘隻看中鬆下久子似乎很不以為然。


    “現在還在尋找嗎?”


    “是啊。每隔3天必定要去一次與她分手的那個地方。”


    “沒有任何線索嗎?”


    “這不知道算不算線索,在那兒的草叢裏發現一塊手絹,手絹上寫著字,像是留言。”


    “留言?這麽說,是阿茶自己離開頭頭的啊。”


    “那塊手絹不是阿茶的,字也不是阿茶寫的。”


    “那是誰的?”


    “這我不知道。頭頭認為那是綁架阿茶的犯人的東西。”


    “犯人?不是還沒有確定阿茶是被人綁架的嗎?”


    “失蹤這麽長時間,沒有和頭頭聯繫,肯定是綁架。”


    “那塊手絹送到警察那裏檢驗了嗎?”


    “才不會那麽做哩。頭頭好像要親自尋找犯人。他說不久肯定有人提出要贖金,到時侯把犯人抓住。”


    “可是,都已經一年半多了,還沒有人提出要贖金,不覺得奇怪嗎?”


    “那肯定是犯人覺得時間還沒到。而且手絹上還沾著一點血跡,頭頭非常擔心。”


    “要是這樣的話,更應該送給警察檢驗啊。”


    “你對頭頭說啊。和我說管什麽用?”


    “你怎麽這麽冷?手絹上寫什麽字?”


    “你去問頭頭。他也隻給我看一眼,看不明白。好像寫著什麽下雨開花。阿茶絕對不會那樣裝腔作勢地留言。”


    “下雨開花……這算什麽留言啊?”


    這時,阿杉下巴一揚,說:“瞧,頭頭來了。有興趣的話,你去問他。”


    三尾回頭一看,一群剃光頭的年輕人走過來。澤井弘依然用毫無表情的目光看著三尾。


    “好像還沒有找著吧。”頭頭說。


    “越找心裏越煩。”


    “發現一具別人的屍體,連滾珠貞吉都被懷疑吧。”澤井大概從阿杉那裏聽到事情的發展經過。


    “我一直等著你,打算匯報情況,可是你總沒來。”


    “不要說匯報,我不是那種身份的人。怎麽樣?你的戀人是在哪裏失蹤的?”


    “我聽杉村說,好像你也在找人……”


    “這個多嘴多舌的傢夥!什麽都往外說……”


    “如果沒有什麽不方便的話,能讓我看一看那塊手絹嗎?”


    “你感興趣啊?”


    “我們的處境很相似。”


    “嗯,看樣子你有點學問,也許知道上麵寫的什麽意思。”澤井弘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絹。這是一塊粉紅印花薄緞手絹,其實更像頭巾。上麵用水筆寫著這樣幾句話。


    老友離我亦遠去


    恍若陌生悲舊容


    春來……雨三月櫻


    四月虎杖花映紅


    五月爭看……艷


    窗外夕陽……雲


    有的字已經模糊,無法辨認,但勉強還能看出以上的詩句。手絹的角上有一點汙漬,不知道是血跡還是別的東西。


    “知道是什麽意思嗎?”澤井看著三尾。


    “好像手頭沒有紙張,暫時抄寫在手絹上……”


    “抄寫的是什麽內容?”


    “這是前一個時代的人寫的文章。用的是老文字,現在沒有人使用這種舊假名拚寫。”


    “不愧是有學問的人。可是,什麽意思呢?”


    “大概是哀嘆老朋友一旦離別,就變得如同陌生人一樣。就是說,去者日漸疏。”


    “哦,去者日漸疏……這麽說,還是阿茶的留言囉?”


    “但是,這不是阿茶的字吧?”


    “她寫不了這麽漂亮的文章,她這個人,除了課本,打生下來就沒看過別的書。”


    “這麽說,是別人扔掉的嗎?”


    “不過,就像你說的,是抄別人的文章。去者日漸疏,我不喜歡這句話。我一直也覺得大概是這個意思。而且,這塊手絹和噴槍筒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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