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這麽好的兒子卻被這賤丫頭帶壞了,沈氏怒從中來,“這丫鬟真是膽大包天,竟想爬上主子的床,飛上枝頭變鳳凰,真是想得美!來人,把人帶下去賣給人牙子!”


    青環哭著撲倒宋嘉良腳邊:“少爺,是您說有什麽事您擔著的,是您說要向夫人求情收了我的,是您說青環跟了您誰也不能欺負青環的,您一定要救救青環啊。”


    宋嘉良自身難保,癟癟嘴推開她,在沈氏的怒視下,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你可別什麽事都往我身上推,明明是你勾引我,沒人在的時候總給我拋媚眼,往我身上靠,我是被你勾的沒辦法了,才要了你的。”


    宋朝夕聽笑了,宋嘉良和宋朝顏不愧是被沈氏寵到大的,一樣的懦弱自私,出事了就把責任推給別人,她就不信那丫鬟是自己脫了宋嘉良的衣服,自己把著宋嘉良的雞兒同房的?


    沈氏卻信了,大怒:“我家良哥兒那麽乖,他好好一孩子被你勾上了床,你個賤東西!”


    青環最終哭著被拉走了。


    周圍的丫鬟們頭壓的低低的,大氣不敢喘。


    宋朝夕挑眉,“母親,這冬兒是個乖巧的,我剛回來手裏沒什麽伺候的人,想問母親討了她。”


    沈氏雖然剛氣過一場,但宋朝夕說話讓人舒坦,乖巧的時候跟宋朝顏很像,沈氏也就應了。


    青竹看著臉被打腫的冬兒也是一愣,宋朝夕把人帶進屋,讓青竹端了盆幹淨的水來了。


    冬兒很是惶恐,孫媽媽逼迫了她很多次,她抵死不從後,孫媽媽一直找機會收拾她,她原以為今天必死無疑,沒想到最後被大小姐救了,她甚至都沒見過大小姐的麵,隻是聽說大小姐剛從揚州回來。


    “小姐,您不嫌棄的話,冬兒願意為您做牛做馬。”


    宋朝夕哼了一聲:“我家有牛有馬,我讓你做牛做馬幹什麽?你跑的又沒有牛馬快。”


    冬兒有點發愣,看著傻乎乎的。


    宋朝夕捏著她肉乎乎的小圓臉,登徒子一樣,勾著唇:“你就給我做個貼身丫鬟吧?以後和青竹一起照顧我的起居。”


    冬兒臉都紅了,她就是個粗使丫鬟,如此一來便升了好幾等,一下子就從廚房調到小姐身邊來了?原以為今天要被賣給人牙子,誰知竟然因禍得福了,冬兒感激涕零,要給宋朝夕跪下了,被宋朝夕攔住。


    宋朝夕拉過她的手臂,手指虛搭在她手腕上,給冬兒把脈,過了會才道:“你先天腎氣不足,近日憂思過度,飲食勞倦,損傷脾氣,兩方原因導致你有崩漏的跡象,不過無妨,我開個方子給你,你找人去拿幾副藥,吃一段時間就能好。”


    冬兒愣愣的,有些回不過神,這位貌美心善的大小姐怎麽還看上病了呢?


    宋朝夕看她怯怯的,像一隻受傷的幼獸,膽子也忒小了點,便沒再說話,直接把藥方扔給她,讓她去抓藥了。


    她梳洗好,青竹替她放下頭發,拿了把梳子替她通發,宋朝夕閉著眼,倦倦地唔了一聲。


    “冬兒剛來,你且讓她休息幾天,她有什麽不懂的你教教她。”


    青竹見大小姐不像信不過自己,心裏的石頭總算放下了。


    她剛梳到一半,宋朝夕忽而手腕一灼,等青竹退下,她才看向手腕上上的鐲子。


    原本普通的玉鐲,竟忽然散發出陣陣霧氣,霧氣繚繞在宋朝夕周圍,視線所及山巒疊起,霧氣嫋嫋,琪花瑤草連綿不絕,宛若仙境。


    隻是絕大部分仙草都呈現灰黑色,隻有一株拇指長大小的仙草是綠色的,看似很有生氣。


    朝夕愣了愣,伸手把仙草摘下來了,她經常跟在父親後麵嚐藥,沒見過的藥草她會是想辨別一下藥草是否有毒,對那些沒毒又不認識的藥草,她便想弄清那藥草的藥性,看看能治什麽病。


    這藥草她並沒見過,但普通藥草尚且有藥性,這蓬萊仙草自然不會毫無用處吧?前世宋朝顏有了這手鐲後竟然越變越美,想來這藥草沒有毒。


    她捏了一片放入口中嚼了,味道略酸,比杏子的味道淡一些,並不難吃。


    剩下一片朝夕沒有碰它,還是放在這裏。


    過了會她想從仙境中退出來,眼前的一切陡然不見,難道這手鐲是憑著自己的神識控製的?可為什麽從前她沒有打開這手鐲的機關?而她今天是憑什麽打開的機關?為什麽隻有這株藥草是綠色,其他都是黑灰色?


    宋朝夕滿心疑惑,她想了一會,沒想出個理所然來,便收好手鐲,休息了。


    次日一早,青竹進來伺候宋朝夕更衣,光亮從槅扇透進來,宋朝夕穿一件鵝黃色杭綢肚兜,青絲半垂,正坐在床邊打哈欠。青竹看得一愣,她一直知道宋朝夕是美,長相明媚卻大氣,眸光瀲灩,也有讓人憐愛的姿態,可今天的宋朝夕似乎有些不一樣,這皮膚和麵色好似比昨日更好了,就好像渾身都被籠罩在珠光之下。


    “小姐,您今日氣色很好。”


    宋朝夕一愣,“是嗎?”


    “可不是,我們在室內皮膚會顯得暗淡,但您的皮膚好到能掐出水來了。”


    宋朝夕前世一直女扮男裝,她對這些是並不在意的,這一世怕被宋朝顏壓下去,才有意調理,但她昨夜剛吃了仙草,難免敏感些,聽了青竹這話,便仔細觀察自己,確實膚如凝脂,哪怕從前也白,卻沒有白嫩成這樣。


    從前她是普通人的白,天氣冷了,天色暗了,這皮膚都會受影響,可正如青竹所說,如今她明明深處暗處,青竹的臉色都比平常要暗不少,她不僅沒有暗,反而愈發剔透了。


    不用胭脂水粉,也有好氣色。


    難道那仙草果真有美容的功效?


    青竹進來時帶來一個消息,說是宋嘉良不知為何被沈氏關了禁閉,送去祠堂抄經反省。


    “她真的舍得罰?”


    桌上擺著一盆清水,幾罐香粉,妝奩也是打開的。


    青竹笑笑地給宋朝夕遞毛巾:“以前也罰過,不出一天就會派人送吃食進去,三少爺的體格您是知道的,每天都要吃五頓,吃少了就要發脾氣,二夫人哪裏會委屈了他?”


    宋朝夕似笑非笑,她這位弟弟可真是個人物,沈氏是她見過最會護短的,隻是這偏疼護短把宋嘉良和宋朝顏養成那般自私的性子。


    門口傳來熟悉的藥味,宋朝夕聞了聞,順著藥味找到冬兒熬藥的地方,這院子裏沒有小廚房,平常吃飯都是青竹去大廚房拎來的,冬兒便在偏僻地方搭了個簡單的青磚爐子熬藥。


    宋朝夕方才已經把手鐲中僅剩的那片藥草攆成粉末,她心裏有猜測,總要試試才會知道,見四下無人,便等藥放涼一些,把粉末倒進去。


    兩天後,宋朝夕起床時,冬兒正坐在床邊伺候,她微愣片刻,“你崩漏的毛病好了?”


    冬兒垂眸,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十分紅潤,嘴唇也比從前有血色了,她長得乖巧,臉圓眼睛也圓,不像朝夕夢中看到的那般沉穩,倒像個半大的孩子,“自從吃了大小姐開的藥就全都好了。”


    “這麽快?”宋朝夕自己開的藥自己心裏有數,像冬兒這樣的崩漏要先止血,止完血再治病,至少也得每月十貼藥吃幾月才會好,可冬兒才吃了三四貼,就全好了?這也太快了點。


    冬兒和小姐討論這種事,有些張不開口。她這毛病已經很久了,也偷偷找過大夫,可她每月那點銀錢也隻能找個不太出名的,吃了許多藥卻一直不見好,為了省錢能拖就拖,誰知這次病情嚴重惹出大禍,還好被大小姐救下了,大小姐不僅長得漂亮,醫術也好,比外麵那些大夫好多了。


    “昨天喝完藥以後腹痛就止住了,也沒再出血,今早起床精神特別好,就來伺候大小姐了。”


    宋朝夕靠在窗欞上,望向院中融融暖光,對麵石牆上邊的幾株花開得正旺,正是春日好顏色。


    手鐲開啟那日她唯一做的事就是救了冬兒,冬兒對她感激涕零,沒多久她的鐲子就有了反應,如此一來,她是不是可以認為,之所以觸發了鐲子的機關,便是因為她做了善事,得到別人的感謝。


    她越想越覺得可能,書中提到原身死後,宋朝顏搶走手鐲,便開始給慈幼局和育嬰堂捐獻銀錢和衣物,還經常去城外施粥,宋朝顏為什麽會忽然這麽好心?如果是為了開啟手鐲,得到更多藥草,那就完全說得通了。


    宋朝夕想得到更多藥草,也要多做善事,得到別人的感激?


    這倒不難,左右她是大夫,舉手之勞就可以變美,何樂而不為?


    冬兒站在一旁,默默打量大小姐,看了二小姐這麽多年,她卻覺得二小姐比大小姐差遠了,大小姐的皮膚真好,身段也無可挑剔,簡直哪哪都好,她一定要記住大小姐的恩情,以後努力報答大小姐。


    手鐲一熱,宋朝夕腦中出現蓬萊仙境,裏麵有顆灰色的藥草竟然慢慢搖動,她什麽事都沒做,怎麽藥草卻忽然有了反應?忽而,一滴露珠落在仙草上,頃刻間,灰色的仙草竟變得綠油油的,迎風晃動。這露珠是哪來的?莫非感激恩澤可轉化為露水,滋潤仙草?所以剛才是誰感激她了?是誰?宋朝夕移開視線,表情複雜地看向一旁的冬兒。


    “冬兒?”


    冬兒被大小姐叫道,慌忙回神。


    宋朝夕挑眉:“你剛才是不是在感謝我?是不是發誓要為我做牛做馬,記住我對你的恩情?”


    冬兒:“……”


    冬兒臉蹭的一下紅了,有種偷看被抓到的感覺。


    宋朝夕咬咬唇:“冬兒,以後給你布置個功課。”


    冬兒:??


    “每日都要感謝我幾句,飯前飯後,睡前睡後,吃飯出恭……要當成功課一樣,記住了嗎?”


    冬兒不知道大小姐為什麽這般奇怪,但就算大小姐不說,她也打算這麽做的,隻是出恭什麽的……冬兒耳朵尖都紅了。


    她臉圓乎乎,眼睛純淨,努力想藏起自己紅掉的耳朵尖,瑟縮地像某種幼獸,實在逗趣。


    宋朝夕心情不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有了這手鐲的幫助,她必然如有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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