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輪(winding wheel)聽到他的門鈴發出了熟悉的叮當聲,他放下工作,抬起頭來。許多工具掛在他周圍的牆上,一個小木槌,一把螺絲刀,一把細如頭發的鑿子。他不情願地把它們放下,“等一下!”當他向門外大喊時,他的聲音變得嘶啞起來,當他站起來時,他的關節好像就要從骨頭上脫落下來。雖然他知道那一天很快就會到來,但至少現在還沒有,齒輪還有多少時間?一年?兩年?


    隔壁房間響起了許多蹄步聲。當齒輪穿過大廳時,他看到大廳裏坐滿了小馬——在他的大廳裏有十幾匹小馬,他們在高大的落地式大擺鍾、掛在牆上的優雅的鬧鍾、以及他的懷表和其他小型鍾表的玻璃陳列櫃之間參觀著。其中一半的小馬來自皇家衛隊,身穿紅藍相間的製服,都帶著木製步槍,盡管沒有小馬拔出槍來,這是一家鍾表店,而不是戰場。


    其他小馬大多是仆人,每匹小馬都推著一輛小推車。


    最後進來的是國王,魯道夫(rudolph)是一匹高大的陸馬,身穿與士兵們不同的白色禮服,頭上戴著一頂薄薄的金色王冠。齒輪一看見他就趕緊向他鞠躬,齒輪的關節對他的緊張勁兒表示著抗議,“您的光臨是我的榮幸,你沒必要大老遠跑到這裏來,我本來可以送——”


    魯道夫國王抬起一隻蹄子,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他是那麽年輕,那麽充滿活力……他隻有齒輪的一半大,但齒輪明白,生活中有些事情是不公平的,“這沒有必要,鍾表匠。無論如何,我向你索要的東西是不可能送到王宮裏去的,”他指了指櫃台,“你可以免禮了。”


    齒輪急忙站起身來,跑到他的櫃台邊,盡可能地向國王靠近。守衛們看著他向國王跑去,但似乎沒有小馬感到擔心,一匹這麽老的獨角獸能造成什麽威脅呢?“我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魯道夫國王?”他把蹄子伸進玻璃櫃台下麵,把一隻精致的懷表從天鵝絨枕頭上拿起來,懷表上麵鑲著精美的寶石,這些寶石拚成了美國的國旗,“陛下,這一塊可以嗎?它由石英震動計時,您永遠也不需要給它上發條,這——”


    “你給我做的那塊表,跟我收到它的那天一樣,到現在還在滴答滴答地走著。”國王拿出一塊表,齒輪的標記還印在表蓋上,它年久失修,但依然完好無損,“不,我的老朋友,我的兒子很快就要成年了;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幫他做一塊表。”他把自己的表放了起來,“今天我來這裏還有另一個原因,我想你也許知道我為什麽要來。”他直起身子,一隻蹄子重重地踏在地上,當他這樣做的時候,每個跟來的小馬都打開了他們車上的木箱。他們每輛車上都有一種寶物,一個裝有寶石,另一個裝著金條,還有一個裝有實心鋁塊,還有各種香料。


    “我需要你提供另一種服務,我願意用這一切來交換。”


    齒輪的嘴張得大大的,他想了想他為了讓更少的小馬免於犧牲而放棄了多少東西。如果他接受了這些,這很可能會結束他的職業生涯,他的四肢還能活動,他的魔法比以前更強大了……但是,如果他老得躺在床上,成為伯爾尼(bern)最富有的小馬又有什麽用呢?“你想問問關於戰爭的事嗎?”


    國王轉向他的仆人,“出去吧,把東西留在這裏。注意大樓的封鎖,在我們談完之前,沒有小馬能進來。”小馬們都服從的跑了出去,門鈴又響了幾次,最後門關上了,一切都重回平靜,“你知道多少關於戰爭的事?”


    齒輪沒有理由撒謊,魯道夫也沒有。沒有齒輪的功勞,這匹小馬甚至不能稱王,“陛下,戰爭是否會發生是命運的安排,而您的威名將延續數千年。”


    “所以你會接受我的提議?”魯道夫湊近他,齒輪離他那麽近,幾乎可以聞到他呼吸中的啤酒味,“我需要了解條頓軍隊的計劃(teutonic army''s ns)。你這麽做,凡你所需的,我必應允,如果這些不夠……我會帶更多的來,我希望在這場戰爭開始之前就結束它,我們不能再無動於衷了,老朋友。我的子民太疲倦了,他們為我而放棄了太多。”


    齒輪轉過身,走到附近的窗戶邊,他望向伯爾尼,那古老的石質建築,滿是小馬的街道,古老的國旗飄揚在遙遠的鍾樓上,這個城市幾乎沒有意識到即將發生的戰爭。*我可以阻止這場戰爭,但是,如果我這樣做......*條頓騎士團的存在有一個重要的目的,在很早以前,他成千上萬次地見證了這一點,也對抗任何一個敵人,如果他現在違背他們的目的,將戰爭降臨在此,會發生什麽?


    “我很抱歉,”他轉身走開,看向別處,“我沒有足夠的魔力來施展星視魔法,感謝您的恩典。你看我多老了,我沒有這樣的精力了。”


    魯道夫國王注視著他的眼睛,明亮的藍眼睛以強烈的透視力仔細審視著,好像國王正在尋找著謊言的跡象。當然,沒有陸馬可以施放真語魔法,所以齒輪知道他什麽也看不見,他的控製能力與他出售的任何手表一樣完美,他沒有透露出任何驚慌的神情。


    “我明白了,”魯道夫退了回去,“你說你做了個夢?這個夢的細節和我有關嗎?”


    火焰在城市中肆虐,死去的小馬被扔進了阿勒河(注:一條瑞士中部的河),一麵黑色和黃色相間的旗幟在破碎的鍾樓上升起,“是的,”齒輪非常平靜地說著,避開了魯道夫的眼睛, “不要讓你的兒子去戰鬥,也不要把他留在這裏,把他送到你的避暑宮去,世上還有比財富更珍貴的東西。”


    魯道夫歎了口氣,“我明白了,好好享受退休後的寧靜吧,老朋友。”他離開了,他的仆人們匆匆趕到他身後,收拾著他們的禮品,魯道夫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們,齒輪回過頭來將試圖賣給國王的懷表放回櫃台裏。


    之後他還有許多事要幹——齒輪從未收過學徒,所以他不得不自己完成所有工作。那天國王親自訪問,大家都來他的店裏看熱鬧,高貴的雄駒和雌駒由士兵保護著進入了鍾表鋪,自然有幾匹闊馬奢侈的買了貴重的表,那天銷售額增加了很多,雖然齒輪沒有得到國王允諾的財富。


    夜幕降臨在了伯爾尼,忙碌了一天的齒輪終於可以休息了。他把店鋪開張的牌子轉過來,把門鎖上,然後開始給他的鍾上發條,晚上給它們上弦比早上容易得多。給它們上弦時他必須在店裏到處走動,這需要相當高超的魔法協調性。當然,他的時鍾也自帶工具,可以讓任何一種小馬給他們上弦,但齒輪再也不能使用這些工具了,他的蹄子抖得太厲害了,他已經摔壞了一隻鍾,他可不會重蹈覆轍。


    從他下班到現在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隨著許多其他商店的開放,煤氣燈的光芒在外麵亮了起來,照亮了街道。齒輪的商店在住宅區,最富有和最有影響力的小馬很少來這裏購物。許多小馬現在正穿著昂貴的西裝和禮服,匆匆前往劇院或餐廳,齒輪沒去注意他們。


    當他停下來時,齒輪正走進後麵的房間,聽到前門打開,鈴聲響了起來,他忘了鎖門嗎?他的記憶力怎麽這麽糟糕?“我很抱歉......”他轉過身來,“無論你是誰,我一個小時前就關門了......”確實如此,門口牌子“營業”的一麵朝內,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它,至少齒輪的眼睛還沒花。


    “不好意思,”站在門口的那匹小馬是一匹雌駒,她高大而優雅,穿著華貴的黃色禮服,銀色的珠寶圍繞著她精心打扮的鬃毛,衣服上露出了保養完美的石灰色翅膀,她的帽子幾乎和他最大的壁鍾一樣寬,蓋住了她的大半個頭,帽子上長長的羽毛使她的頭看起來更大。她正是那種被貧窮小馬憎恨的上流小馬,“我有急事,先生。”


    雖然齒輪無法確定,但她好像有輕微的口音,英國人?但那不太可能。據統計,隻有一位英國外交官來到了他們破碎的國家。


    “無論你是誰,門在那裏。”他用一隻疼痛的蹄子做了個蹄勢,“我明天早上八點開門,你可以在那之後來找我。”齒輪打開了門,秋天的風吹了進來,這讓他顫抖了一下,“由於忘記鎖門,我應該道歉,如果你明天再來,我將免費為你在表上刻上名字。”


    “我不能這樣做,”她的表情變得悲傷,她走的更深了,遠離著敞開的門,“我不能再等了,齒輪先生,我想你一聽到我的要求就會同意。”


    *這匹小馬真高,即使在天馬裏來說···她來自哪個國家?*“我——”齒輪想說些粗魯的話來把她趕走,但後來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他的魔法突然消失了,這對於一個依靠魔法來做任何事情的獨角獸來說是一種可怕的感覺。失去了他的懸浮力,門在秋風的力量下敞開了,鈴聲響起。它移動得如此有力,連門閂也被打開了,至少玻璃沒有被撞碎。


    “哦......”齒輪伸出一隻蹄子,摸了摸他的角。它沒有受傷,更沒有過載......並且在他的感知中,他附近的燈被打開了,房間也變亮了起來,“我知道了。”他歎了口氣,“那是什麽,......夫人?”


    “哈格德(亞曆克斯的人類名字),”那隻小馬走開了,她沒有走向門口,相反,她走到窗戶邊,關上了每個窗戶。


    齒輪隻能傻傻的站在那裏,*她來這裏是要搶劫我嗎?如果我的魔法失效了,我該怎麽對付這匹小馬?*但是如果齒輪的魔力已經不多了,他為什麽沒有頭疼?空虛的感覺在哪裏?他什麽都沒有感到,“哈格德夫人,”這次他聽起來更有力了一些,“這是我的商店,我不會以這種方式向你屈服,我得知道什麽事如此迫切,以至於你不能等一個晚上。”


    “哦,”那匹天馬拉上了百葉窗,齒輪並不介意,隻要她不打算攻擊他,而他即將要反擊。她回到櫃台邊,準確地站在白天國王所在的地方,“你知道戰爭,我懷疑你比這個城市的大多數小馬都了解的更多。”


    *虛空帶走了每一個敢於爬進我國的該死的外交官。*“如果你認為我會向你透露有關今天國王訪問的內容——”


    “不,”飛馬脫下帽子,把它放在她旁邊的櫃台上,除了......她不是天馬。她有一個比齒輪更長的角,巨大的帽子一直遮蓋著它,“我不需要魔法也知道他會做什麽。”


    齒輪的心髒狂跳起來,幾乎讓他窒息過去。他背對著她,抬起一隻虛弱的蹄子——這不是什麽“哈格德夫人”,她簡直就是地獄裏的冥王。世界上的天角獸很少,一匹在一個夏天從不結束的國家,另一匹則入侵了瑞士。“我的伊迪亞--你已經過了線......你在首都......你是來刺殺國王的,不是嗎?”


    不死的天角獸現在正站在他的店裏,她甚至在帽子下戴著那頂傻傻的皇冠,上麵的黃色寶石在煤氣燈的光線下閃閃發光。她微笑著看著齒輪,臉上帶著明顯的歡樂,“沒有這回事。”她坐了下來,“我是來買東西的,齒輪,這是隻有你能提供的東西,我必須擁有它。”


    齒輪放下他的蹄子,深吸了一口氣。這解釋了他的魔法為什麽消失了——如果是一隻普通小馬站在他的麵前,齒輪可以用修一隻手表一樣小小的魔力殺死他。但他最強大的時間魔法卻不能傷到這匹小馬——加速時間對於永恒的天角獸沒有任何作用,反抗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認為我會給你任何東西來幫助你的入侵,把你的極端政權帶到其他無名的城市,你就大錯特錯了!你也可以殺了我,但我絕不會背叛魯道夫國王。”


    天角獸的笑容有點搖搖欲墜,“我想你不會這麽評價我,齒輪。侮辱我,恨我,做你想做的事,這就是你想要的?”她站直了身體,“我想回溯時間之河,神諭,你會幫我嗎?”


    他怒視著她,“如果你想知道我所發現的力量,你也必須知道它的代價。”他舉起一隻皺巴巴的蹄子,關節腫了起來,“你覺得我多大了,伊迪亞?”


    她歎了口氣,“你才四十二歲,下周是你的生日。”


    “還差得遠呢,我……”他慢慢地說下去,當然,她是對的。*竟然還有比外交官更糟糕的小馬,你就沾沾自喜去吧,但她總是正確的,真令人惱火。*“是的,我今天當麵拒絕了魯道夫國王,我相信這將是我最後一次看見他,我覺得你拿不出比他更多的錢。”


    “我知道這些,所以我一直等到現在。也許你聽說過“生命之泉”的傳言,它對任何因魔法而死的小馬都有治療作用,它也可以賦予咒語以巨大的力量。在這種情況下,它會讓你看到你從未見過的未來,在你死前,你還可以成為神諭。”


    齒輪低聲咒罵著,“我不敢相信我所聽到的傳言,你是王權的死敵,如果我喊出你的名字,一百名士兵將在幾分鍾內趕到這裏!即使是現在,你們的軍隊也正在翻越阿爾卑斯山向這裏進軍!我為什麽要為了幫助你而死?你知道,你給不了我什麽——沒有秘密,沒有財富……”他停頓了一下,“等等,你會主動要求撤回你的士兵,這就是你來的原因嗎?為了勒索贖金而占領這個國家?”


    “不,”她臉上所有的笑容都消失了,她的背後好像凝聚著一場暴風雨,“這是全歐洲唯一允許奴隸製的國家,你知道嗎?當我的軍隊向東推進時,大多數小馬奴隸並沒有被解放,你們所謂的貴族們把他們帶到了這裏,許多奴隸是難民或者是難民的孩子。”她搖搖頭,“魯道夫卻決定擁護奴隸製。”


    “等著瞧吧,”他困惑地說,*在所有需要關心的事情中,一個如此強大的小馬怎麽會為了這種微不足道的事而開戰呢?*“魯道夫雇傭了萊茵河以東所有的雇傭兵,你的馬數連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看來他不知道檔案可以把他們團滅


    “我不是來討論這個的,”她輕蔑地在空中揮了揮蹄子,“齒輪,我一直在關注著你,你發現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新魔法,但你付出了代價,你浪費了難以計量的生命,現在你還沒有完成你的傑作就要死了。”


    她的話聽起來是對的,他最後的也是最偉大的作品永遠沒有完成的那一天了,即使他不再施放過量的魔法,他的生命也會在他完成它之前就悲慘的結束。“如果這是真的,那麽我就更沒有理由幫助你了,如果我拒絕,你會怎麽做?殺死我?”他苦澀地笑了。


    “我不會。”她一動不動,似乎並不氣餒,“如果我不需要你魔法具有的超凡的準確性,我願意用青春來換取你的幫助,但這不能達到我的目的,而且會浪費我寶貴的才能。”


    “等一下,”他打斷了她的話,“——你剛才說你能讓我重新年輕起來嗎?”


    現在輪到她笑了,“我小的時候,一隻憤怒的獨角獸讓我變小了七年,而我用了將近一千年的時間來學習這個。”


    “幫幫我,”他說,“讓我完成我的傑作,當我完成了它,我將再次變老。我可以學習你的咒語,這樣我就可以死而無憾了。”


    “對不起。”她搖搖頭,“這座城市很快就會化為灰燼,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冒險,我不能抽出精力來單獨看著你。”


    “那你就什麽也不能給我了,”他轉過身去,“殺了我或者離開,伊迪亞,我不會幫助你的。”


    她突然出現在他身邊,齒輪沒有聽到傳送的聲音,甚至沒有吹來的微風,她把一隻蹄子搭在他的肩上,齒輪沒有力氣把她推開,“你至少要聽聽我的提議吧?它可能會改變你的想法。”


    他隻是咕噥著回答,這一天過得太久了,他太累了……


    “這個咒語會殺死你的,然後呢……”她聳了聳肩,“事情可能不會像你想的那樣。”


    “你現在是想救我嗎,伊迪亞?”他鼓起勇氣站了起來,從她身邊走開,走進他店裏的後屋。當然,她也跟著進去了,她是那樣的憤怒,“你盡可以收起你那該死的偽善,我知道你是什麽人。魔法是真實的;它是可以衡量的。不管是誰給它上的發條,它都會像時鍾一樣滴答作響,你有力量,但你不是上帝。”


    “這是真的,”當齒輪穿過車間走向那張桌子時,她緊緊地站在他身邊,他那未完成的表仍然放在桌子上,“不,這不是拯救,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我可以給你點別的。為了報答你的幫助,我將給你一些建議,拿著它……”她指著手表,“我曾經和你一樣,齒輪,我徒勞地信仰著一個我一生都無法觸及的真理,一個我知道就在那裏的真理。你走了一輩子這條路,卻不知道這一點,”她指了指表,“你認為你的工作就是製造蹄表,我以為我的工作是建設國家,但我們都錯了。是建設一個國家教會了我我所需要知道的東西,如果我當時就意識到我的責任所在,我本可以更快地完成轉變,我本可以使更多小馬免遭痛苦。”


    她把聲音降低到耳語,“齒輪,我需要你的幫助才能看到未來,有什麽東西要來了,我擔心這個威脅會把文明推向崩潰的邊緣。有了你的遠見,我也許能阻止它,這個幻象會殺了你,我能感覺到。你離死亡如此之近,它縈繞在你的夢中,你的夢將會成為現實,它的出現將教會你你的責任所在。”她把一隻蹄子擱在他的工具上,把它們按住,不讓他用魔法把它們舉起來。


    “為我念這個咒語,你會得到比知道你在幫助保護地球更大的滿足感,你將得到比財富更多的東西,甚至比青春還要多。幫助我,實現你的價值,並成為它,你將不朽。地球需要更多的天角獸,而我需要更多不會變老、不會腐爛的朋友,請幫幫我。”


    車輪注視著她,傾聽著她,他從她的話中聽出了真誠。他與外交官和政客們交往太久了,所以當他聽到這句話時,他下意識的認為這是謊話,齒輪完全相信她所說的話……他堅信這一點,也想相信她,“當我……”他咳嗽著,“當我年輕的時候,我常常廉價出售我的魔法,我不明白我想要什麽,我以為小馬老得很慢……那時,我是根據小馬的問題來施展魔法的,告訴我你想看什麽,我自己會做出決定。”


    天角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海的深處有一個惡魔,它比我強大得多,他等待著時機,掠奪弱者,奴役遠離我視線的幾個村莊。當我注意到並做出反應時,他已經撤退了,我懷疑他打算占領整個地球,被他奴役的小馬不能創造,不能給予,不能進步,他們接觸的所有東西都腐爛了。到時候,他將別無選擇,隻能全力入侵,我希望看到這場戰爭什麽時候將會到來,我必須知道他要做什麽,這樣我才能抵禦它的入侵,這就是我的目的。”


    齒輪回頭看了看他未完成的表,他已經做出了決定,這塊表可能永遠不會完成了……然而,他越想,齒輪就越覺得他不在乎生死——他的一生充滿了錯誤,錯誤的判斷使他失去了大自然賜予他的大部分生命,他的魔法把一個暴君推上了王位,使他的祖國遭到了檔案的討伐。


    如果齒輪可以為保護這個國家而死,幫助保護整個世界不受這個天角獸所說的傷害,那麽……也許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浪費了也無關緊要,齒輪可以讓他生命中的的最後幾年有意義一些。


    “好,”他伸出蹄子,啪的一聲關上了工具箱,“我會幫助你的。”


    魯道夫國王第二天率兵衝進了齒輪的店鋪,士兵們破門而入,砸壞了鎖著的門,打破了幾個精致的時鍾,魯道夫國王跟在他們後麵走了進來,他的蹄子把地上的齒輪踢得七零八落,木頭鍾麵也摔得粉碎。


    真血中尉(sure blood)向他報告著,“陛下,他不在這兒!我們找遍了整棟樓……”他指了指玻璃櫥窗前的一對小馬,一匹高大優雅的天馬和她的兒子,真遺憾,一匹如此完美的雌駒已經結婚了。從她那頂飾有羽毛的帽子一直到她那精心修剪過的蹄子,她都是那麽優雅。魯道夫已經很久沒有欣賞過天馬了,就在他注視著她的時候,天馬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展開了她的翅膀。


    魯道夫幾乎沒有看正眼看她身邊的那匹小馬。他沒有完全長大,有著橘色的鬃毛和黃銅色的皮毛,他的羽毛淩亂,還戴著一頂帽子,不過他什麽也沒穿,盡管在高貴雌駒的社會階層裏,小馬穿衣服也不多見。


    魯道夫的士兵們包圍了那匹雌駒,她用翅膀把小馬遮住,好像那孩子受到了可怕的驚嚇,當他看見那間被打破的鍾表鋪時,哭得幾乎歇斯底裏。魯道夫一腳踢向另一個座鍾,把它踢倒在地,那個孩子的哭聲更大了。


    “陛下,我們要審問他們嗎?”真血向魯道夫問道,“他們可能知道鍾表匠去哪兒了。”


    “不,”魯道夫示意,“讓你的士兵給他們一點空間,我們把這個可憐的孩子嚇壞了。”魯道夫國王伸出蹄子,抬起那匹雌駒的下巴,“請原諒,小姐……”


    “我叫埃比舍爾(aebischer),”她說,臉漲得通紅,就像魯道夫喜歡的那樣。


    魯道夫國王不能擁有她,至少現在還不能,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埃比舍爾夫人,”他說,“今天早上什麽風把你吹到這家店來了?”


    她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魯道夫已經習慣了對雌駒產生這種影響,要是那該死的孩子能停止哭泣……


    “我們來買個表,”她指著店說,“我的兒子在這裏……他快要成年了,你知道的……我來給他買一個蹄表,但齒輪先生不在,這似乎很奇怪,因為我聽說齒輪先生像他的鍾一樣很準時。但他確實不在這裏,我想,也許他去咖啡館買一杯咖啡什麽的……但是他沒有回來,我們做錯什麽了嗎?”


    “不,”魯道夫立刻回答到,微微轉過身去,讓這匹雌駒看看清楚他的製服裏有什麽,她的丈夫可無法與國王抗衡!“齒輪先生,然而……他拒絕幫助我贏得這場戰爭,你知道那場戰爭吧?”他沒有等待她的回答,“無論如何,齒輪先生的財產已經被沒收,他會被我們找到的,也就是說……”他指了指玻璃陳列櫃,他的一名士兵用槍托猛擊玻璃,玻璃碎片像陣雨一樣散落開。


    “給,”魯道夫國王伸出一隻蹄子,把齒輪前一天想賣給他的懷表拿了出來,他把它遞給小馬,“請把它看作是我送你的禮物吧。”


    他的臉遮在檔案的翅膀下,不讓魯道夫看見,他像一隻小鹿一樣顫抖著。這並不是一個孩子應有的反應,毫無疑問,這匹雌駒的丈夫沒有教育好他,*我的兒子才不會這麽沒骨氣。*


    雌駒又優雅地鞠了一躬,把懷表塞進衣服口袋裏,“謝謝您,陛下,我們……真的不配得到這份禮物。”


    “胡說,”他轉身就走,“恐怕我得回去打獵了,追捕齒輪先生對我國的安全至關重要,也許下次你來宮殿和我共進晚餐?我將在我的私人餐桌上為你的丈夫和兒子預留位置。”


    那匹雌駒似乎像平常的貴族一樣,在他的好意下融化了。她討好他,求他不要這樣邀請她,但他堅持著,他花了很長時間才說服她,所以他確信,一旦他們兩馬單獨在一起,魯道夫國王會帶著他的血脈去享受他的快樂。


    他禮貌地向那匹雌駒點了點頭,她拖著小馬沿街匆匆而去,沒關係,很容易以家庭教師的名義把她找回來。


    現在,要是他能找到那個該死的鍾表匠就好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小馬寶莉:地球上最後一隻小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第二TWILIGHT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第二TWILIGHT並收藏小馬寶莉:地球上最後一隻小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