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貝卡·托馬斯博士(dr. reba thomas)盯著她蹄子裏的這本書,她已經把這本書讀了十幾遍了。


    *電能的產生和利用要比許多小馬以為的容易很多,在事件發生之前,近95%的電力是通過運動和電磁學定律發出的,這些定律的基本原理是:電子穿過與其自身垂直的磁場,從而在導體中產生電流,反之亦然。因此,垂直於銅線圈的永磁體與線圈之間的相對運動可以用於產生電力,旋轉附著磁體的轉子,或者通過快速改變線圈中的電流方向,產生使永磁體旋轉的動力(並使它所附著的轉子旋轉發電)。


    但是,存儲電能又是另一回事,我預計我重啟這個社會至少需要足夠的電能。在本文前麵提出的發電機設計中,利用下降的水來發電將是效率最高的方法,隻需將轉子與磁鐵相連接,示例圖如下(文中並沒有圖)。請記住,永磁體可以用電磁鐵代替,如前所述。*


    麗貝卡仔細檢查了這些圖表,將她的蹄子慢慢地移到頁麵上,並將它們與自己新的設計進行比較,她為自己建造出的東西而感到自豪,她的屋子主要是用椰子,竹子和草皮捆綁在一起做成的。


    她的屋子用上了她在島上所能找到的任何東西:屋頂由棕櫚葉製成,地上鋪著平坦的方形泥磚,還有一個洞穴被用來儲存她收集的水果,避免這些水果在太陽的熱量下腐敗,或者被其他動物偷走。屋子邊上有一個帶刺的竹籬笆,以保護她免受掠食者的侵擾,並阻止島上的當地小馬來打擾她。她的衣服也是用草編的,寬闊的草帽,還有紮蹄的草裙,這些都是她自己做的。


    但是有一些例外,有一艘事件後沉沒的船,被麗貝卡拖到了海灘上,並用堅固的尼龍繩綁在了大樹上。在桅杆上還有幾麵旗,聯合國那明亮的藍色旗幟位於桅杆頂端,還有一麵美國國旗在它下麵,各種政府識別的標記印在船身上,船身在陽光下曬了幾個月,略微有些發白。


    在麗貝卡的屋子裏擺著幾個堅固的黑色防水板條箱,她用當地居民稱之為魔法的東西把它們從船上拆下來,搬到了屋裏。麗貝卡不喜歡這個名字——因為顯然是某個叫“檔案”的小馬給它們命的名,她覺得檔案在命名這些事物時做了一些糟糕的選擇。魔法,小馬,獨角獸......難道她是從童話書裏找來這些東西的名字的嗎?


    擺在麗貝卡麵前的那本書很可能是她能活到現在的唯一原因,它大概有兩英寸厚,由一個塑料盒子包裹著,當盒子關緊的時候,它可以把水擋在外麵。


    “我希望這就是你所希望的,檔案。”麗貝卡對書說,好像它可以聽到她說話。除了這個明顯不是人類的身體,這本書是她從事件中“回歸”時得到的新物品,除了那個作者,托馬斯博士還能與誰交談?


    “好吧,這裏沒有什麽問題......”麗貝卡最後一次檢查了發電機。她改變了附近的一條小溪的流向,讓這條小溪直接流入大海,水流沿著發電機水輪向下流動,麗貝卡所要做的就是把木塞子拉開,讓水流過這裏。她從任何她能得到銅的地方收集它們,大部分銅都來自船的舷外發動機,反正這艘船也不能再開了。


    麗貝卡拉動了連著塞子的繩子,看著水從渦輪裏湧出來,水從某些地方滲了出來,當然,這是正常的,但大部分水都流過了渦輪,它做到了,發電機轉子開始旋轉起來。


    她的發電機上的直流接口處亮起了一個微弱的綠色led燈,這是她幾個月來見過的唯一光源,又過了幾秒鍾,充電指示燈亮了。


    麗貝卡高興地跳了起來,它成功了!


    麗貝卡在電池組的拋光鐵質外殼表麵上發現了她的倒影,一隻粉紅色和黃色的小馬也在上下跳躍著,發出一種很小孩子氣的聲音,就好像六十年代原子彈剛剛試爆成功時的研究人員。


    托馬斯博士不再覺得自己已經六十多歲了,她的關節不再疼痛,早上醒來也不再困難,她莫名其妙的改變好像讓她變得年輕了許多,當然,她已經在檔案的“人類生存指南”上找到了答案。


    麗貝卡回頭看了一眼她,大聲的清了清她的喉嚨,仿佛做了一件令人尷尬的事,“好吧,這在意料之中。短波通訊應該會在夜幕降臨時準備完畢,如果我得到了救援,我會親自感謝你們的。”


    當然她沒有回答。這本書上記錄著十幾種不同的法術,無論麗貝卡有什麽問題,她總能在這本看起來並不厚的書上找到答案,一本神奇的防水書,當她遭遇海難時跟著她出現在了岸邊。


    但這是一本書,而已。


    麗貝卡用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一絲動靜,麗貝卡轉過身來看著她。


    像所有當地小馬一樣,站在那裏的小馬沒有像她那樣的角,也沒有穿衣服,她的深色皮毛上用白色染料染上了條紋,這種圖案明顯是宗教的標識。


    “好好待在外麵,”麗貝卡說,盡管她發現這很難對她產生什麽作用。


    像往常一樣,小馬似乎並不理解她的話。麗貝卡從沒見過任何一個本地小馬說出任何話,他們可能不會說話,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隻會發出簡單的聲音,以應對發生的十幾種不同的情況。


    小雌馬無視了她的命令,用鼻子抬起有尖刺的籬笆門,進入了麗貝卡的領地。


    麗貝卡匆匆趕過去,給了這匹小雌駒她最笨拙,最失望的臉色,希望她能明白些什麽,“你能不碰任何東西嗎,皮普(pip)?”她說得很慢,很清楚,“我不想你那怪胎一樣的力量弄壞我的發電機,有人會發現我,我將離開這個該死的島嶼,然後你就可以在我的營地裏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了。”


    小雌駒隻是在她身邊吱吱作響,然後繼續在她的營地裏蹦跳,她通常不會壞事,隻是讓麗貝卡見到她後感到沮喪。但小雌駒好像並不了解自己的破壞力,她就是檔案的書中所謂的“陸馬”,這意味著除了她有一個愚蠢的名字外,她還有力量打破骨頭和彎曲鋼鐵。


    當麗貝卡確定了這匹小雌駒不會毀掉她的營地後,她走向了沙灘上的船,跳到了甲板上,她發現了幾套裝著攝像機的潛水裝備,它們在陰暗的房間裏慢慢的生著鏽,各種測量設備和樣品的密封箱仍懸掛在浮筒裏,和她記憶中的位置一樣。


    一個覆蓋著反光條的亮橙色的箱子進入了麗貝卡的視線,麗貝卡用她的魔法舉起它,轉身回到岸邊——這是緊急裝備,專為這種情況而設計的(好吧,也許拯救世界末日中的小馬並不是它的設計目的),她不想冒著被當地居民追殺的風險去向他們要燧石或其他的點火工具。


    麗貝卡的“寵物”現在坐在發電機的一側,敬畏的看著它旋轉著,偶爾她會伸出蹄子,把它戳進水流中。水花四處飛濺,落在沙灘上,然後她又再次退縮回去。


    麗貝卡忽略了她,在備用電池旁邊,已經有另一個狀態指示燈亮了起來,顯示目前已經有10%的電量,也許這已經夠打一個電話了?


    麗貝卡可無法抗拒這種誘惑,她打開那個巨大的短波通訊裝置,用她的魔法舉起天線,把它掛在附近一棵樹的樹枝上。在這種情況下,這是她能找到的信號最好的地方,她將“點煙器”式的直流插頭插入了備用電池,然後打開了電源。


    顯示器開始出現了反應,她聽到了令人愉悅的靜電聲,麗貝卡開始掃描附近的可用頻率,尋找任何活動的跡象。


    麗貝卡拒絕相信她沒有聽到任何人的回答,正如那本書中所稱的那樣,難民們拒絕相信“人類社會多次崩潰,增長的人口和技術的持續發展產生了不可避免的衝突。”這並非因為她不能相信,而是因為人類的記憶使她無法相信。


    她的信仰得到了回報,當她調試頻率時,一個聲音打破了靜電聲,沒有什麽比這更好了,它說是英語!


    好吧,這聲音不太對勁,這個聲音的語調好像在唱歌,“現在是今晚的天氣,沿著茂宜島東部的研究前哨所預計將於晚上11:45左右迎來春潮——”


    麗貝卡的心開始砰砰作響,她做了幾次深呼吸,然後按下了發射按鈕,“呼救,呼救!這裏是麗貝卡·托馬斯博士(dr. reba thomas),黨衛號(ss interloper)的船長和唯一幸存的船員。我被困在拉奈島附近的海灣,請求立即提供支援。”


    麗貝卡再次按下了發射器按鈕,結束了呼救,她的仍然呼吸沉重,小雌駒不再盯著發電機,徘徊在麗貝卡的身邊,看起來很擔心她,她把頭歪向一邊,安慰的撫摸著麗貝卡的前腿。


    “這很好......”她說。 “我隻是......這可能會發生嗎?”


    天氣預報台完全陷入了沉默,麗貝卡好像聽到了錄音棚裏的一些動靜,聲音就像有人在水中嬉戲。幾秒鍾後,一個不同的聲音出現了,他們還在唱歌,但換了一個音調,一個令人惱火的曲調。


    “托馬斯博士,能不能別說套話,我無法準確的理解你的話。”


    “這是怎麽了......”麗貝卡又長歎了一口氣,然後又按下了按鈕,“無論你是誰,我現在被困在一個滿是野蠻人的島上,我本來應該去研究珊瑚礁...我的同事都遇難了,上帝......請幫助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耳機裏隻有更多靜電的聲音......“托馬斯博士,我們保留這個頻率給官方通訊,請切換到......”


    麗貝卡照辦了,不久他們就換了一個頻率繼續談話,“你應該知道,我沒有太多時間和你聊天。我的電池快沒電了,很快就要天黑了,請幫幫我。”


    “你離科達淺水研究基地隻有二十英裏……你能遊那麽遠嗎?”


    “不可能!”她喊道,*建議我遊過20英裏的公海?他們是認真的嗎?*“我想過要修好我的船,駛向毛伊島,但我一個人不能駕駛這艘船,我的船員都死了……”


    “不是毛伊島!”那個聲音回答道,“(雜音)……我一直在和救援隊聯係,在那個海灣堅持住,他們會在48小時內到達。你覺得你能堅持那麽久嗎?”


    麗貝卡感到一陣輕鬆,“天哪,我花了六個月的時間才把收音機修好,在這個滿是野蠻人和怪物的島上……”


    “我的艾琳娜,真的嗎?”說話的人聽起來不再生她的氣了,“在那裏上呆六個月?你肯定是個生存專家,再堅持一會兒,救援馬上——”


    收音機關機了,“低電流”的led燈持續閃爍著,讓麗貝卡沮喪的想豎個中指,她的蹄子卻不聽使喚。


    “呃,沒關係,”她坐在了地上,把檔案的生存指南用她的魔法拿起來,“我成功了,你這個了不起的混蛋,通訊器還能工作。外麵還有人類存在,他們兩天後來救我。”


    那匹小雌駒對她的小島文明被稱為“野蠻人”似乎沒有反應。的確,麗貝卡太高興了,她鬆了一口氣,麗貝卡指著收音機,發出幾乎可以稱為是高興的聲音。


    “是啊,那是……”麗貝卡慢慢地說,“反正你也聽不懂我的話。”她轉過身去,打量著她的營地,再過兩天,她就自由了。


    第二天早上,麗貝卡收拾好行李,從船上和她的營地裏拿走了所有她所需要的東西,並挑選了兩個最完整的箱子來裝這些東西。她不再像往常那樣忙著收集水果了,麗貝卡滿足她的幹糧和鹹菜。她給自己的電池組充電,給所有能充電的東西充上了電,包括所有高清相機,這本來是她在研究珊瑚礁時用的。


    她甚至穿過了整片雨林來到了島上最遠的角落,她的船員們就葬在那裏。那裏沒有紀念碑——麗貝卡不信教,她對此靈魂沒有抱有任何幻想,但她還記得這個地方,因為一塊不尋常的巨石標記出了卡洛斯(carlos)墜亡的地方。


    麗貝卡沒能再次捕捉到無線電信號,於是她聽了一些天氣預報,但它們似乎比以前的還要糟糕,幾乎淹沒在了靜電聲中。麗貝卡把收音機放在她的行李上麵,一直開著,麗貝卡幾乎一直在聽它發出的任何聲音。


    她甚至穿好了自己還是人類時縫製的漂亮衣服,這些衣服是她從一條緊身褲和一件長袖薄襯衫改造而成的,她可不會隻穿一件蘆葦編織的裙子回到文明世界。


    深夜時分,兩天幾乎快要過去了,收音機又響了起來,這次的聲音又大又清楚。就像以前的歌唱聲一樣清晰,盡管中間夾雜著一種咯咯的聲音,這是麗貝卡的一個疑惑的地方。


    “這裏是赤道淺水救援隊的八重奏( octet for equatorial shallow-water rescue)。我已經到了琥珀灣(hulopoe bay,正式地名為拉奈島),但是我看不見你。托馬斯博士,能聽到嗎?”說話的人顯然是男性,但是和麗貝卡之前聽到的小馬聲音一樣,他的語調好像在唱歌。


    麗貝卡轉過身,望著海灣。橘黃色的太陽在海麵上反射出溫暖的光,這裏的能見度非常好,足以看到遠處的卡荷拉維(kaho ''we),但沒有船的蹤跡。


    麗貝卡又急匆匆地跑回到收音機前,把沙子攪了一地,“八重奏,這裏是托馬斯博士!我在岸邊等你!我的船上有一根二十英尺長的桅杆,你沒看見嗎?”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啊,我看見你了,我本該從聲音上猜出來的。對於一位失事的科學家來說,這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營地,但這仍然不能解釋你為什麽不遊走……難道不是後奏(coda)派你來的嗎?”


    “你在哪裏?”麗貝卡困惑地問,“我沒看見救援船。”


    “船隻容易沉沒,”合唱回應道,“我在海灣邊上停了一輛獨眼巨人(cyclops,希臘神話中西西裏島的巨人 ),總部指示說,‘如果你必須幹掉島上所有的野蠻人才能繼續你的研究,我就把你帶回後奏那去。’”


    “我還是沒看見你……”麗貝卡皺著眉頭望著海灣,眯著眼睛尋找這個‘獨眼巨人’的影子,但是她什麽也找不到,“我不確定我是否會稱這裏為荒地,不過,我想念拉奈市,這家餐廳的泡菜薯條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棒的東西了。”


    “夫人,我不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麽,但我奉命把你安全地送回家,我看到你有陸地測量設備的箱子,需要我幫忙搬嗎?它們看起來很重。”


    “嗯。”麗貝卡的聲音裏流露出一點惱怒,“請幫幫我,也許你能告訴我獨眼巨人在哪裏。”


    “等一下,我還在路上。”


    麗貝卡拔掉了備用電池的電線,然後把收音機和存檔指南都扔進了打開的箱子裏。她用魔法把結實的箱子合上,用回收的尼龍繩把它們捆起來,以便攜帶,然後坐下來等待著。


    她繼續注視著水麵,警惕著突然出現的小船或皮艇,這可能是他們的位置。但麗貝卡什麽也沒看見,水麵上隻有夕陽的壯觀倒影。*他們不可能在說謊,對吧?他們難道覺得我沒有什麽價值,然後丟下我走了?但他們為什麽要撒謊呢?我又不能對他們做什麽。*麗貝卡除了書上教她的簡單的懸浮魔法外,幾乎不會其他任何魔法,她的空閑時間都用來在這裏生存下去,躲避當地人的探測,抵抗自己越來越嚴重的抑鬱症。


    水麵開始波動,海裏冒出了一個濕漉漉的東西,弄得麗貝卡不知所措,她幾乎要尖叫著跑開了,但她克製住了,與其說是出於好奇,不如說是因為她渴望被拯救。


    似乎是一隻海洋生物爬上了陸地,它的身上覆蓋著閃閃發光的藍色鱗片,而不是皮毛,它隻有兩條腿,他的身體呈流線型,好像是一條尾巴,尾巴上還有……麗貝卡不知道叫它什麽好。


    當它浮出水麵時,水好像留在了它的身上,包裹著它的整個身體,就像水在它身上結了冰。唯一的例外是後腿,它是由水形成的,形狀和前腿一樣,這匹“小馬”的四肢似乎無法協調的運動——它走路時先移動半邊身體,然後再移動另一半,好像一隻笨拙的鴨子。


    那家夥徑直朝麗貝卡走了過來,它那綠色的大眼睛看上去好像有些疲憊。它背上背著一個濕漉漉的背包,背包底部有個排水孔,水正從排水孔中流出來。


    “跟我來,塔克博士。”他用一種唱腔說到,好像他是一個舞台上的音樂劇主角,“你的幸存令人印象深刻,但生活在土地上的時代已經結束了。很多小馬都很想知道你是怎麽在陸地上幸存下來的,我們不應該讓他們久等。把衣服脫了,跟我一起遊回去吧。”


    麗貝卡向後退了一步,“呃…”


    “這沒有你想象的這麽遠。”小馬伸出“手”,用一隻前腿勾住麗貝卡的前蹄,把她拉向海灘。他的肉摸起來軟綿綿的,濕漉漉的,就像她解剖過的所有海洋生物一樣,但他的“手”也確實有著不同尋常的力量,“基克洛普斯(獨眼巨人)離這裏還不到五百米,如果你是在擔心查裏布迪斯……”


    麗貝卡瞪大了眼睛,把她的蹄子從他的手裏掙出來。她突然明白了許多東西,這種動物是海馬,他們的名字出現在了檔案的書裏,小馬對他們的了解很少,也很少談論他們的社會,但是……麗貝卡就偏偏遇上了海馬。為什麽他們對她能在陸地上存活如此驚訝?為什麽收音機裏的聲音總是聽起來好像悶在水裏?為什麽他們會讓她遊上二十英裏到廣闊的海洋裏去呢?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不認為我是你以為的那種小馬。”


    他停了下來,皺著眉頭,他的語調現在聽起來很古怪,“你不是塔克博士嗎?被組織派來研究這片土地?”他指著麗貝卡精心搭建的營地,發電機還在旋轉,雖然電流無處可去。“這玩意不可能是由不會唱歌的、隻會在泥地裏打滾的原始小馬造出來的。”他指著船說,“鋁和碳纖維也不可能是由那些連鐵都煉不出的小馬製造的。”然而,就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似乎是在試圖說服自己,營救麗貝卡的小馬的全部自信都消失了,“你在說我們的語言!這不可能,地麵上的小馬可不會這樣。”他使勁拉了拉脖子上的項鏈,“是魔法嗎?但它們不會持續那麽久,到底是什麽讓你在岸上呆了那麽久?”


    “我……不太明白你所說的,”麗貝卡回答,“但是我一直生活在岸上,因為我不能在水裏呼吸。我不是海馬,我是獨角獸,一名難民,在事件發生時離開了地球。我是麗貝卡·托馬斯博士,當我和同事們在海洋上為氣候委員會研究海水酸化對珊瑚礁生物多樣性的影響時……事件發生了,現在沒有了化石燃料,珊瑚礁礁看起來光彩照人,比我以前在照片上看到的都要好得多,無論如何……”


    那匹小馬,現在已經開始後退,幾乎就要回到水裏去了,“你是個野蠻人,”他叫道,“或者……是個難民……”他搖了搖頭,“不管怎樣,我先把她帶回到後奏那去吧。”他用蹄子在背包裏四處尋找著什麽,一秒鍾後,他拿出了一條項鏈。幾乎和他戴的那條一模一樣,不過貝殼上的一些彩色碎片鑲嵌在不同的位置。麗貝卡那神奇的魔法感知力使她一眼就看出項鏈非同尋常。


    八重奏把它遞給麗貝卡,仿佛在獻上一件珍貴的寶物。“戴上這個,跟我來,在我改變主意之前。”


    “嗯……”麗貝卡在海馬和項鏈之間瞥了一眼,現在不需要她的博士學位麗貝卡也能猜到這個項鏈會把她變成海馬。


    “你要我跟你一起去……”她壓低了聲音,“海底?為什麽?”


    “你應該和我一起去海底的,”他用唱腔回答道,“你是個新來的,你不明白。小姐,陸地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了。陸地上沒有歌聲,沒有歡笑,被暴君統治著。我們的兄弟姐妹們都走了,他們現在在海洋裏無憂無慮。如果你呆在這裏,你會將你的一生浪費在這平凡的泥地裏。”


    麗貝卡沒有見過暴君,然而,她已經厭倦了這個島。她的同事們在島上自殺了,當地人甚至不會說話,她最喜歡的餐館也沒有了。也許她想留在陸地上……書裏的檔案似乎對未來的前景非常樂觀。


    “好,”麗貝卡最後看了一眼小島,然後伸蹄去拿項鏈,“我已經厭倦了拉奈島,但如果你想帶我去海底,你還得幫我帶上這些東西。”麗貝卡指了指她用防水板條箱裝著的行李。


    “很好!”小馬回答著,彎下腰去,朝著最近的行李箱走去,“下水之前先戴上它,唯一比你腮裏進了沙子更糟糕的事隻有……嗯,在一個全是野蠻人的島上住了六個月。”


    麗貝卡轉身離開營地,默默地向皮普和他們的村莊揮蹄告別。總的來說,她在這裏的生活很好,原住民們也不會因為麗貝卡的離開而損失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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