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空間裏沒有上下之分,亞曆克斯不知道她正落向何處。她隻能任由著自己旋轉,這令人惡心的旋轉似乎永遠不會結束。


    它還是結束了,她在空中飛行了一段距離,然後在地麵上翻滾著,顛簸著停了下來。她呻吟著,輪流活動著兩隻翅膀以確保它們沒有被折斷。還好沒有。


    然後她直了直身子,努力坐了起來,掃去臉上的塵土。


    這座城市很大,它高聳的摩天大樓與現代小馬建造的小型建築相比又大又廣。這一邊的“血門”仍是一個垂直的正方形,大小與她剛離開的那個池子完全相同,由堅固的金屬鑄造而成,上麵鐫刻著標記。它裏麵除了天空之外什麽也沒有,不過似乎有幾滴鮮血從洞口滲出,然後落到地上蒸發了。


    亞曆克斯爬了起來,試了試她的每一隻蹄子,然後再完全站起來,所幸她沒有受傷。在站起來之後,她可以更好地環顧四周。


    那是一座人類的城市。摩天大樓雖然高聳,但是它們已經成了廢墟。玻璃板沒了,暴露在外的金屬明顯被腐蝕了,許多完整的窗戶被塗上一層薄薄的……什麽東西。她周圍的地麵,從前繁華的街道,滿是渣土,隻能看到微微的道路或人行道的痕跡。


    沒有汽車,也沒有生鏽的船體。建築本身也隻剩下腐朽的長滿了綠色植物的外殼。有些在重壓下搖搖欲墜,而在這附近更多的樓房已經倒塌了。


    即使如此,這個地方也比她想象的更好地抵禦了時間的侵蝕。她死後沒過一年,許多郊區和小城鎮就已經被大自然徹底抹去了。也有些城市仍舊留存著人類的痕跡——如東京、倫敦或羅馬。


    “這座城市為什麽還能屹立不倒?”在僅僅看了三天星星的情況下,她仍然不知道這是哪一年,但她猜想這大概過去了至少幾十年。天堂隕石坑反應堆的金屬腐蝕成一堆被毀壞的零件就得要至少那麽長時間,而很有可能這其中絕大部分時間它們都在水下。


    不過她沒有繼續站在原地深思,因為有誰一直在她肩膀上戳來戳去。是那隻叫密原速躍的母鹿。她也跟來了。”我們在哪裏?”


    亞曆克斯沿著嚴重風蝕過的街道走了幾步,來到了一個路標前。那些字母早已褪去,但標誌上的結構很熟悉。”大城市,許多摩天大樓,熟悉的植物……我猜我們在紐約。”


    “我們不該進入這樣的廢墟。如果我們褻瀆了他們的墳墓,獵人們會報仇的。”她一直來回跳躍——這並不是焦慮小馬的表現,但是她表現得很明顯,她能夠理解。


    幸好他們可以用另一種語言來交流——亞曆克斯第一個咒語的效果在傳送的時候失效了。空間傳輸非常狂暴,精法帶來的微弱聯結被扯斷了。


    “你在說什麽獵人?”亞曆克斯不得不問——鹿不可能指……


    母鹿離得很近,將頭低到離亞曆克斯的耳朵不到幾英寸的地方。”沒有人確切知道。我們隻知道他們比天貓更壞,比法師之族(magebloods,和前文的“被遺棄者”一樣,指前世界的人類們變成的小馬)更壞,他們要壞得多。他們——體格巨大,魔力強大以至於他們幾乎看不到我們。但如果他們看見了的話,他們會殺了我們。即使是你,法師之族。”


    “人類,”亞曆克斯補充道。“這個詞指人類。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類都消失了。你本不應該知道他們的。你的物種在人類存在的時候還沒有智能……”


    那隻鹿隻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地盯著,”人類?”


    “沒啥。”亞曆克斯試著擦掉外套上的一些汙漬,然後沿著一個方向小跑起來。母鹿很輕鬆就跟上去了,她一步的步長是亞曆克斯的一倍。”看,密原速躍……你的名字太拗口了。我可以隻稱呼你疾步(stride)?或者是……草地(grass)?”


    “疾步吧。草地是用來吃的,我不喜歡這名字,聽起來像是我要被吃了。”她的眼睛向它們周圍掃視著,從早已倒塌的建築看向曆經歲月仍舊巍峨挺立睥睨群雄的建築。“我希望這條路是對的,法師之族。這裏可能不歡迎我們。”


    “亞曆克斯。我叫亞曆克斯。而且這個地方並不……“她伸出蹄子,拍了拍母鹿的肩膀,希望這樣能夠讓她安心。”沒人在乎你是否在這裏。你可能隻是感覺到人類還活在這些地方的時候祖先們留下的某種本能。”


    “你怎麽能確定?”疾步停了下來,把蹄子放在她的肩上。”我從沒見過,但是…那是有傳說的!可怕的傳說!”


    “我終於能聽到一些我樂於聽到的的話了。”亞曆克斯想。但她接著說,“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回想著,直到想起一本關於北美野生動物的書。“你的十五代前吧,也許二十代前。”


    疾步搖著頭,“即使是法師之族也活不了那麽久!我見過老的,你看起來不超過20歲!也許你已經大到可以做我的母親,但絕對做不了原始部族的母親!”


    “這就是真的。和我一起呆足夠長的時間,你就會知道了。我用兩條腿走路,住在這樣的城市,吃著肉……”


    母鹿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退到了她夠不到的地方。”這就是你為什麽可以殺死天貓的原因!但是…你為什麽不殺了我們剩下的人?你讓我的親人活著,甚至想讓我和他們一起逃走!”


    “我不再是人了,疾步。”她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不管怎樣,那些人都去哪了?他們周圍被毀壞的街道空無一人,周圍全都是植物和瓦礫,她們看不見遠處。”但即使是在那時,我也不喜歡打獵。我唯一一次見到你們鹿群是在我去野營的時候。我從不傷害任何鹿。”


    “我想即使我們找到了一些人類,他們也不會像舊時一樣對待你了。他們不會殺生來製造衣服、建立社會或者學習古老的人類語言。“亞曆克斯再次站起來,大步從她身邊走過。”聽著,我不知道怎麽送你回去。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自己走回去。但我絕不離開。”


    亞曆克斯沒走多遠,又停了下來,觀察著在落葉和其他垃圾中露出一半的蒼白的東西。


    “你為什麽要來這裏?”


    亞曆克斯擦去樹葉,用力把下麵的那東西拉了出來。那是一個小馬頭骨的上半部分。在它附近還散落著幾塊骨頭,顯然這是一套完整的骨架。“我們要阻止更多的小馬變成這樣。我們要把這裏變成一個繁榮的城市,這樣小馬在冬天不會挨餓。最終我們可以強大到摧毀政府,殺死利用智能生物來補充魔法的那群統治者。隻要我能找到雅典娜……”她把頭骨放回落葉裏,兩隻蹄子在地上擦著。


    “很抱歉我們來遲了,朋友。不管你是誰。冬天前我一定會派人厚葬你的。我保證。”


    “這位母親之王瘋了,”疾步在她身後咕噥道。“她以為她和那群獵人是一對的,還跟死者說著話。”


    “你仍然相信我在和她講話?我不知道怎麽才能讓解決方法更容易。”


    “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她的力量,”疾步平靜地說。“就在當你看到他們對虹間七色做了什麽時。一些法師之族愁著,哭著,或者看向別處。你在戰鬥。”


    “行吧,現在看看我的眼睛,疾步。”她伸出蹄子摸了摸旁邊的母鹿。“你不必和我在一起。但是既然你呆在我身邊,如果你幫助我,對我忠誠,我就會教你用如何從零開始建立一個社會。當這結束之後,你就可以帶著這些知識回到你的親屬身邊,讓他們強大起來。下次有人試圖綁架和殺害你時,你就可以和朋友一起與之戰鬥。”


    疾步沉默地盯著她看了很久。亞曆克斯隻聽見風和遠處樹葉的沙沙聲。然後疾步點了點頭,”你說得像是這已經成為事實了。我想與你一起期待這個未來。”


    這座城市的大部分地區與傳送門周圍的區域相似:一些建築完好無損,也有一些倒塌了,但沒有任何有效救援的跡象。當這裏還有小馬定居點時,這座城市就已被徹底洗劫一空。亞曆克斯按照她記憶中的路線,前往中央公園。她上次來這的時候,他們就在那裏蓋房子,除了住在那裏之外,還把城市裏有用的資源全部洗劫一空。


    她睜大眼睛尋找著能夠讓這座城市保存這麽久的跡象。事實上,有些摩天大樓還沒有建成,她不止一次經過一條變成了河流的街道,還有一些建築物受到嚴重損毀的區域。盡管如此,整件事還是不太對。“一個城市不應該還剩下這麽多遺址。有一兩個建築留下已經是很幸運的了,也許隻剩下一座座石頭教堂。但絕不是大多數房屋。


    他們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現在天色越來越暗。對亞曆克斯來說,夜幕降臨不再顯得那麽可怕,因為她的視力隨著周圍的光線的減弱變得更好而不是更壞。不過,她的同伴對外出感到越來越不安。她已經看見了狼的痕跡,而且不知道周圍還會藏著什麽。


    亞曆克斯挑選了一座她見到過的最完整的建築:那是一棟高大的公寓樓,大部分玻璃窗都沒有被損壞。


    但內部並非如此,她對這座城市被洗劫一空的記憶也沒有錯。經過了幾個世紀的清理和侵蝕意味著這座建築留給她們的隻是很少的東西。沒有地毯的痕跡,這就像是一個鋼鐵和水泥外殼,房間大小不一,偶爾還有一堆腐爛的碎石。樓梯完好無損,爬上去時大樓沒有搖晃,她覺得這足夠了。


    沒有門,他們沿著地板找了一個後麵的房間,把一些腐爛的物件堆在門口,直到門口被塞滿了。在這過夜挺壓抑的,但還好這至少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明天我要教你如何找到更好的食物,”當亞曆克斯脫下衣服,用背包做了個枕頭時,疾步說道。鹿睡在附近,比本地的小馬更不注意私人空間。亞曆克斯在此刻感受到了溫暖。”你就像小鹿一樣,把綠色的東西統統放進嘴裏。難怪你長不大。”


    亞曆克斯皺起了眉,她有苦說不出。“我們有辦法放牧嗎?我們不是在吃垃圾嗎?那幾乎沒有能量,隻是為了活著。我們很快就能開始耕種,但我們必須找到——”


    疾步瞪了她一眼,使她啞口無言。“就像法師之族一樣!也許在嚴冬我們會絕望,但在樹葉變色之前不會這樣!我明天就教你那些。你不能用滿腹青草和枯葉來建造任何東西。”


    她不安地睡著了。她沒有進行夢中旅行。她仍然想找到雅典娜,但是現在開始幫助那些被流放到“無名之城”的人這件事似乎更為緊迫。也許她會找到足夠的擁有技術的小馬來聯係人工智能。如果她能得到足夠強的信號,手機甚至都可以做到。


    她聽到大廳裏有動靜,像是被布蒙住的輕微的蹄子聲。有人想偷襲他們。亞曆克斯睜開一隻眼睛,一動不動,但她看見他們設置在另一頭的的臨時路障開始倒塌,這幾乎是無聲的。


    亞曆克斯更加安靜地站了起來,她相信她可以隱藏在黑暗之中。她貼在一堵牆上,呆在一個任何偷襲者都很難看到她的地方。她環顧四周,調用著她的感官。這座城市的小馬以前是人類,這是真的嗎?


    這個應該是。她一直等到他把路障拆完了,或者差不多拆完,然後才爬到瓦礫堆上。同時提高了嗓門,大聲喊叫著,聲音在房間裏回蕩著。”羅伯特·米勒,沒必要偷襲我們。你可以直接進來。”


    有個金屬物當啷一聲掉在了水泥地板上。她看到了,那是一把刀,一把看上去很結實的,沒有任何腐蝕的,事件前的樣式的刀。


    羅伯特是一匹體格結實,皮毛黝黑的陸馬。他的鬃毛是淺棕色的,眼睛有點激動。像大多數小馬一樣,他的夜視能力也很差,當他開口時,他隻是朝著她所在的大致方向看去。”不管你是誰……不要試圖打架。我可以把動物分成兩半。我以前真做過。”


    檔案館走到了側麵,呆在了窗戶正下方,被月光照得清清楚楚。”那是因為你種族的天賦,羅伯特。你已經成為一匹陸馬,力量是你的主要能力之一。這不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但意義重大。”


    “我不想傷害你。”他摸索著拿刀,把一隻蹄子放在了刀柄上,但拿不起來。他似乎也不願意彎腰叼起來,這會使他變得非常脆弱。


    疾步睜大了眼睛,看著牆邊他們對話的景象,但主要在盯著羅伯特。“我可以做什麽嗎?”


    “什麽都不用,”亞曆克斯用她的語言回答到。“我們的第一個新兵來了。”


    “但看起來他是來吃我們的。”


    “安靜!”陸馬一蹄跺在了水泥地上,水在壓力下很輕易就開裂了。“說人話!如果你有什麽非分之想,我就殺了你!”


    “但你不會。”檔案館慢慢地走向他,“你騙不了我,孩子。你不是殺手。你現在可能已經當上律師了……你是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2011級的學生,對嗎?你是一個大三學生,在——”


    “閉嘴!”他又喊叫起來,看上去幾乎失去理智,“你什麽都不知道!全世界都死了!每個人都死了!”


    “但羅伯特沒有死,”她說,“你恨自己為了生存所做的一切。”她現在離得很近,幾乎一下就能碰到他。檔案的身體像繃直的繩子一樣緊,隻要有一絲不對,她就逃走。一匹情緒激動的小馬會像打碎玻璃一樣把她摔碎,但他必須先打到她。


    “我不怪你,孩子。你隻能這麽做。但你可以冷靜一下。”


    那匹小馬現在在發抖,他的眼睛在她和刀子之間快速瞟著,但他一動不動。”快——快停下來……不管你在做什麽……”


    她把一隻蹄子放在他的肩上,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她現在非常脆弱,很容易被接近。成功或失敗已經由不得她來選了。”讓我告訴你一個更好的方法。你在這座城市裏跑來跑去,半饑半飽,被一些你看不見的東西獵殺,不知道下一頓飯在哪裏吃,也不知道下一個睡覺的地方……但在這一切之下,我仍然能看到你是誰。羅伯特你想當律師,這樣就能幫助人們,也可以確保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我可以幫你成全兩者。”


    肌肉發達的陸馬像陽光下的黃油一樣疲軟了下來。他哭了,亞曆克斯用盡全力抱著他。事實上,她幾乎看不了他來到城裏以後的生活,她隻能看到他作為人時的生活。但她看見他外套上的傷疤,看見他突出的瘦削的肋骨,聽到他聲音中的顫動,一切都不言自明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我不明白,”疾步說道,此時麵前的小馬虛弱地顫抖著,危險已經過去了。“他甚至沒有試圖傷害你。這究竟是什麽法術?”


    “一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法術,”亞曆克斯回答道,“它叫做真相。”


    親愛的日記,


    我在“無名之城”找到了我的第一個難民同胞。順便說一句,這裏肯定是紐約。我以前見過一些這樣的建築,但現在我看不到任何標誌性的地標。對於這個城市如何在過去的時間裏如此完整,我找不到一個簡單的答案。即使是最幸運的摩天大樓過了這麽久也應該碎裂成灰,對吧?好吧,如果我能知道這是哪一年的話。


    疾步這頭荷蘭鹿(這比她的真名叫起來容易多了),比難民知道的還多。


    嗯,這匹陸馬的名字叫羅伯特。顯然他從去年冬天開始就在這座城裏。雖然我對他提供給我的信息的真實性有點懷疑,但他還是能告訴我一些有關這個城市的情況。我將盡可能去親自驗證其中的內容。


    他猜想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幾千匹小馬被困在這裏。他不知道大部分人在這裏呆了多久,這消息並不令人開心。


    這裏沒有什麽能夠加入的定居點,也沒有城市或城鎮。大多數小馬靠放牧生存,根據一些在草紙上的的計算,如果整個曼哈頓島大部分還是城市的話,我覺得放牧不可能持續整個冬天。小馬的皮毛很有幫助,但這個嬌嫩的物種不可能做好。


    沒有小馬建造房屋,大多數隻是在廢墟中苟活,躲避著掠奪者。有很多像他這樣的小馬,有著幾到幾百個偷竊團夥,他們總是阻止著更文明的東西形成。


    羅伯特對和我們一起建設這個城市感到極度緊張,因為他害怕一旦消息傳開說我們有值得搶奪的東西,人們就會來殺了我們並奪走它。現在,我也認同了他的恐懼。


    幾千匹小馬將是一個可觀的開始。如果我們能達到一定的成熟度,這個城市的金屬和玻璃是非常有用的恢複的原材料。我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多的建築幸存下來……但它們真的保存下來了,也許更有價值的搜尋工作也都做過了。也許我們可以從建築電線、管道或整個機器上取出銅!


    我沒有看到任何機器運轉的跡象。汽車也和生鏽的土堆差不多了。沒有看起來完好無損的路燈,在我檢查過的幾棟建築物中也沒有任何與能用的科技產品類似的東西。


    當想到如果我能和雅典娜說話我能做更多的時候,我就感到丟臉。我會再試一次與艾薩克交流。告訴他一個他醒來之後還會記住的信息很棘手,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明天我會讓羅伯特去保護疾步,她則去尋找可食用的植物作為我們的食物儲備。如果我們非常走運的話,我們會找到可以種植的東西。當陸馬被教導正確使用魔法之後,他們可以用他們的魔法養活許多其他的小馬。豐富的食物是我們穩定的第一步。


    當他們搜索的時候,我會試圖找到一隻獨角獸。如果有小馬能夠給我的咒語充能,就幾乎沒有什麽是我們完不成的了。如果我們希望克服對我們不利的局麵,我們就需要魔法。


    還有一個好消息:被流放在這裏的難民可能正在慢慢失去理智,他們可能正在挨餓,但沒有人教他們使用他們的力量。我們將比犯罪分子有明顯的優勢。他們可能看到我們所做的,知道他們也可以這麽做,但他們之中沒有老師。


    我今天承諾了一些難以完成的事情。但我不想成為一個騙子。


    第二天的更新:


    我想確定我記這些事時各自的日期,但是如果沒有用於參考和比較的特定時間體係,就很難做到。按日計怎麽樣?在城市的第二天是成功的,盡管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首先,食物。疾步和羅伯特收集了各種食用植物。那頭鹿真的足智多謀。她發現了好幾種不同種類的漿果,還有一些野生蘿卜和幾十種小麥漿果。如果有土豆和甜菜就更好了,但考慮到我們的現狀,我們有這些就知足了。


    在搜查過程中,他們顯然遇到了其他的小馬,但羅伯特把他們嚇跑了。我很高興那沒有變成戰鬥。疾步的忠誠讓我放心,但羅伯特的忠誠並不能。如果他卷入戰鬥的話,我敢肯定他會逃跑,再也回不到我們的身邊。他作為陸馬的天賦對我夢想中的建造實在很必要。


    這裏的小馬是我見過的最孤獨、最空虛的生物。今天我還真遇到幾個,他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好像看不見我似的。當我解釋我想要在這裏建立一個鎮並邀請他們加入時,有些人笑了。沒有小馬比羅伯特更容易接近。他們非常冷酷無情,非常殘破空虛——我想知道他們是否在城裏住得太久了。我可能會讓他們回心轉意,但是……肯定不是用現在的空頭支票。


    就這樣,我的搜索並沒有什麽結果。我找到一隻天馬,她不肯說話,但她聽著我說,而且她願意跟著我回來。實際上,自從我找到她之後,她就沒有離開過我的身邊。她隻是一隻小雌駒,可能有十一或十二歲。上一次我發現的被遺棄的孩子是一個幻形靈皇後,她躲在一棟樓的頂層。南希(nancy)和瑞利差不多大,但她已經撐不住了。她看起來很糟糕,我隻能想象她究竟經曆了什麽。


    但她在這裏很安全。我給她洗了個澡,現在她幹淨了許多,安逸地休息著。也許這是她很久以來第一次這麽安逸。


    明天我們將遷移到一個更穩定的地方——一個更小的,更完整的建築,這樣我們更容易防禦,而且最好能在我們可以開始種植的地方。我們可能需要從屋頂花園或其他容易保護的地方開始重新建造城市。


    對於是什麽能讓這個城市經曆了這麽長時間依舊完整,有一個跡象:這裏有魔法。它微弱地彌漫在周圍,以至於我第一天錯過了它,我也不是獨角獸。隨著處在魔法中的時間越來越久,它變得更加明顯。不同於把我們帶到這裏的血門,它並不邪惡,但除此之外,我並不知道它是什麽。它需要獨角獸的感覺,而我沒有。


    我把大量注意力集中在了羅伯特身上——我不能讓他放棄我們。我認為疾步帶他找到許多可食用的植物的經曆和隨後的那場盛宴,比我能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更能贏得他的忠誠。很少有什麽話比填飽肚子更具有說服力。


    ——孤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小馬寶莉:地球上最後一隻小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第二TWILIGHT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第二TWILIGHT並收藏小馬寶莉:地球上最後一隻小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