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予恩還要踹,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予恩,你在做什麽。莊予恩心煩意亂,第一次沒及時回他爸,也是第一次覺得他爸的信息來得不是時候。他回頭去找莊惘雲,發現人不在原地,氣息一下就粗沉了起來。三五秒的時間內,莊予恩的腦子裏塞滿了老男人遭遇不測的各種可能。同性戀多得很,這群體大部分都亂,莊惘雲那年紀跟氣質,再加上清冷白皙的五官皮囊和幹淨眼神,很容易被喜好漂亮大叔的那一類人盯上。莊予恩感覺到了幹溺,他喘息困難心跳吃力,口鼻都不順暢。當他在角落找到人的那一刻,他都沒想起來打電話,一心隻跑過去,將人拎起來,從上到下摸了個遍。“爸,你來這兒怎麽不叫我?”莊予恩聲音都啞了。陳子輕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我叫你了,你踹人沒聽到。”莊予恩粗喘著靠在他身上:“我沒聽到你就不管我了?你上前拉我一下,我不就跟你過來了,我又不可能念戰。”陳子輕被他靠得站不住,踉踉蹌蹌的:“予恩,爸爸受傷了。”莊予恩瞬間站直:“哪傷了,我看看。”“騙你的。”陳子輕說。莊予恩:“……”口袋裏的手機又開始震動,還是他爸發的信息,問他在做什麽。一模一樣的問題,一個字都沒改動。莊予恩把手機按掉。陳子輕忽然問:“誰的信息?”莊予恩可以說是哥們,話到嘴邊卻說:“不認識的人,發錯了。”陳子輕伸手:“拿給我看看。”莊予恩在他手心打了下:“我已經刪了。”陳子輕心裏跟明鏡一樣,行,你爸發的是吧,我明兒就叫周今休把你號碼的通訊記錄調出來給我。.角落裏有避風的效果,還有一小推積雪散發著幽幽的銀光。莊予恩踢雪,他把雪踢得亂七八糟,絕不可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爸,如果有天你發現我騙你,是原則上的事,”莊予恩的語氣裏聽不出真實情緒,“你還會不會要我?”陳子輕毫不遲疑:“不會。”莊予恩愣住了。陳子輕抓住要發神經捏他臉的手,接起電話說:“今休,你怎麽回事,我發你信息你這麽半天都……”那頭傳來陌生的粗噶話聲:“七爺,您的秘書在我們手上,想要他活命就得按照我們說的辦。”陳子輕說:“撕票吧。”“對了,你們撕完了如果有時間,麻煩把他的左手寄給我,是整隻,別切零碎,我想放起來收藏。”他平平靜靜地補充:“還有睫毛,一根根的拔下來黏在膠帶上保存好,我也是要收藏的。”綁匪三觀受衝擊地“臥槽”了聲:“你們有錢人果然變態!”陳子輕瞟發癲值的變化:“你把手機給我的人。”那邊的電流聲持續了會,響起周今休略帶疲憊的聲音:“七爺。”陳子輕沒注意到莊予恩老實了,也沒發現他扣住了自己的手指,滿腦子隻有不知道是真出事還是假出事的周今休:“哪路人幹的?別跟我說你一點眉目都沒有。”“是你三哥。”周今休說,“他要把我送到那珠寶總監的床上,隻不過中途碰到了另一夥人截胡,這夥人圖錢。”陳子輕打聽道:“他們開價多少?”周今休透露數目:“八千萬。”陳子輕“哦”了聲:“你安心去吧,明年的今天七爺我會買最粗的香燒給你。”第267章 我開始準備發大顛了“他們在發摩斯密碼!”“靠,都他媽的傻逼,不但照著他的意思把手機給秘書,還讓他們聊這麽久!”“周秘書,麻煩把手機交出來,別逼我們動手。”陳子輕一顆心不由得懸起來:“今休你沒事吧,今休?我剛才說撕票還有讓你安心去都是假的,我怎麽可能讓你自生自滅,我會救你出來的,你先把手機還給他們,盡量別讓自己吃虧。”“七爺,我這邊,”陳子輕聽到了周今休的悶哼。一陣疑似棍棒重擊皮肉骨骼的混亂聲響後,通話戛然而止。陳子輕打過去,那頭已經聯係不上了。摩斯密碼都出來了,綁匪智商不高的樣子,他們真的有能耐綁走周今休讓他陷入困境?聽那動靜,周今休還被打了。陳子輕想象不出他在髒亂的地方挨拳腳,臉上身上掛彩狼狽不堪的畫麵。總覺得違和。陳子輕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想,比起周今休被打,他更能接受對方打人。雖然無緣無故打人是不對的。陳子輕心不在焉地走出角落,冷冽的風頓時就撲上來,像在扇他的臉,他很沒逼格地縮起肩膀。原主這身份,冬天衣帽間沒羽絨服,清一色全是正裝,陳子輕不行啊,他就感覺天寒地凍的天氣還是裹著蓬蓬的外套暖和。陳子輕垂頭看褲子,這也不是加厚的棉褲,而是西褲,腿肚子都是冰的。他迎著刀子似的風往回走。快走到街頭都沒想起來自己漏了什麽。直到陳子輕走到車那邊,聽司機說:“七爺,小少爺沒跟您一塊兒回來?”他才驟然一個激靈,啊喲,把小兔崽子漏掉了。陳子輕坐進車裏,他給莊予恩打電話,提示已關機,喲,還來脾氣了。“你去找……“陳子輕吩咐司機的話聲停了停,莊予恩很有可能就在角落裏,那地兒他不好形容,司機浪費時間去找,會影響他回去安排救周今休的事情。陳子輕隻好原路返回,他在途中盤算自己手上能用到的主要資源,發覺隻有四個叛徒的時候心都涼了。嚴隙跟莊矣人在莊園,他們一個是保鏢,一個是管家,能查到周今休的定位嗎?隻怕是要通過背後的主子查。他們主子怎麽會幫他們查這個呢……除非是有利可圖。次要資源是原主的爺爺和莊易軍,實在不行就找爺爺。222是他的底牌,無路可走了再用。陳子輕焦慮地穿過小街,他瞧見少年站在角落裏,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周身縈繞著狂犬病瘋狗症初期的氣息。“予恩,你這孩子怎麽不跟著我回去,還在這裏幹什麽。”陳子輕先聲奪人。莊予恩眼眸垂落:“你都不想一下?”陳子輕:???莊予恩眼周肌肉輕顫著隱忍什麽情緒:“你說你不會要我。”陳子輕在心裏吐槽,這都八百年前的事了怎麽還沒翻篇,什麽毛病。他把手放進大衣口袋,強調地說:“寶貝,原則性的欺騙,爸爸不可能還要你。”少年沒有一丁點心聲,這對他的性格來說極其反常,他似乎是在無人知曉的時候長成至混入社會的樣子,心思深不可測起來。陳子輕摸不清此時的莊予恩,但這不影響他賺顛值。他用狐疑的語氣說:“哭了?”莊予恩一言不發。陳子輕前傾點湊近,歪著腦袋從下往上看他:“真的哭了?多大的人了還哭,丟不丟人。”莊予恩竟然還沒在心中叫罵。陳子輕忽然意識到危險,他在強烈的防護欲之下後退,卻沒來得及,一隻手已經快他一步將他拽進更深的角落,把他摜在石牆上麵。疼痛襲來,陳子輕叫出了聲:“莊予恩!你弄疼我了!”莊予恩第一感知是不知所措,接著是懊悔,之後才是破罐子破摔的較勁,他眼眶充血,眼角泛嘲:“棄養是犯法的!”音量更大,更高,怒吼一般。幾秒後又是委屈可憐的低喃:“棄養是犯法的。”陳子輕掙了掙,沒掙出莊予恩的壓製,他把自己掙累了,呼吸有點喘:“你已經滿十八歲了。”莊予恩嗓音悶悶的:“可你說我不管多少歲,在你眼裏都是小孩。”陳子輕說:“那是哄你玩的。”【逗我玩?】陳子輕暗自放鬆了點,麵前這家夥終於有心聲了,是他熟悉的小白眼狼了。【行,逗我玩,以前是我逗你,現在你逗我,行。】陳子輕握住抓著他肩膀的手,拍拍說:“予恩,我們快回去吧,爸爸接電話那會兒你就在邊上,也知道我的秘書出事了,不能再耽擱下去。”【你的秘書?】【周今休那麽髒你也要,你是有多空虛寂寞,這麽饑不擇食。】莊予恩正在心裏亂七八糟的鄙夷,小腿突然被踹了下,他懵了:“你踹我?”“我好好的站著,沒說話也沒做別的事,你為什麽踹我?就因為我沒和你一樣擔心你秘書的安危?”少年傷心透頂:“爸,你偏心。”“是,我偏心,我那秘書生死未卜,我上了車還要過來找你,司機就在車邊我不用,我親自回來找,我多閑,這麽冷的天風吹得我很舒服,我找到你,和你在這裏說話說到現在,你來一句我偏心,你真是我的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