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不假思索:“為什麽?”虞平舟凝視他,沒言語,隻是笑了笑。陳子輕的後心滲出汗熱,上一世這副身體的主人不是陳子輕,是宋析木。虞平舟知道他不是宋析木了。陳子輕把放在被子上的手伸向虞平舟:“哥哥,我無條件沒原則的相信江扶水不是殺人犯,我那麽想要他來到我身邊和我為伍,我更是直言少了他不行,你怎麽看我啊?”虞平舟握住他的手:“這個部分有損哥哥的心髒功能,影響心髒的使用年限,就不討論了好嗎。”陳子輕的心跳有點快,臉也發紅,可他的情感剛活躍起來之際,眼皮卻開始打架,撐不住了。他甚至都來不及確認虞平舟在警局把他抱起來的時候,手上是不是有電流就沒了意識。虞平舟摩挲幾下掌中的白皙手指,放回被子上麵,他起身,帶上門出去。不多時,何律師進門,站在會客廳裏:“虞董。”虞平舟問道:“怎麽樣?”“委托人的態度兩極反轉。”何律師如實相告,“他非常配合。”虞平舟在沙發上坐下來,眼神示意他也坐,他不卑不亢地坐在對麵。會客廳裏響著何律師公式化的陳述:“據之前的法律援助透露,委托人起初是絕望等死的,隻求一切快點結束,好讓自己解脫。”“協助我的心理師和他聊過一次,初步判斷他是自毀型。”“完美主義。”“不接納身為beta,擁有缺陷的自己。”“通常這類人有強烈的求死欲望,同樣也有強烈的對生的渴望,隻是被某種應激性的創傷吞沒了,有可能會在某一時刻跳出來。”何律師自我總結:“顯然,在析木少爺的調動下,委托人的求生欲望已經占位最大,不會再被求死欲左右。”在場的唯一一個聽客沒有發表看法。何律師鬆扯幾下領帶,這起案件要是涉及經濟相關,虞氏就會派出自己的律師團。那是王牌律師團,別的領域也熟悉,沒有不擅長的。但虞氏卻專門請了他。足以證明,虞氏對這起案件的重視。案件掀起的輿論太大,他作為辯護律師,不可避免地被卷入進去接受大眾的編排和指點。外界認為他公正,良心,還是為錢辦事,他都無所謂,這僅僅是他的職責和義務所在,在合法秩序下正當行事,盡最大努力揭露真相。何律師打開公文包,將裏麵的幾份資料拿出來:“虞董,這是委托人提供的線索,他跟omega死者認識,二人有醫學上的關聯。”虞平舟粗略地遊覽了資料。“目前警方那邊已經根據omega死者的人際社交網查到了這上麵,”何律師說,“必然要展開一番調查,我們是不是要有個準備?”虞平舟將資料放在一旁:“明天上午我這邊給你思路。”何律師敏銳地捕捉到一個信息,現在不能給,是虞董不在這件事上承擔主要把控作用。“好的,那我先回去了。”何律師不多留。虞平舟溫聲:“慢走。”何律師第一次跟虞氏的掌權者接觸,和傳聞一樣,是個隨和平穩的大人物。可猛獸大多都不長牙五爪。.何律師走後不久,楚未年過來了。他頭頂那片金色綠油油的。“雖然你有交代,警局那邊還是有聲音進到了老太太的耳朵裏,是她一老友的學生透露的。”楚未年坐在酒櫃前的桌邊喝酒:“楚家準孫媳去年為了周家大少爺在醫院要死要活,今年為了章老跟沈家家主的學生在警局要死要活,平舟,我這臉真沒地方擱了。”虞平舟把腕表扣戴回去:“本性難移,他就是這性子,改不掉的,你指望他改,不如早點取消婚約降低損失。”楚未年沉默下來。虞平舟陪他喝了會酒,聽他說:“我去看看析木。”明顯是在避開婚約話題,不願意走到那一步。虞平舟拎著酒杯晃了下,酒液在杯壁蕩出很深的痕跡,他將剩下的酒飲盡,去了二樓。那空酒杯孤零零地立在桌上,杯腳有幾道細微的裂痕。楚未年前腳進房間,好友後腳就進來了,他隻摸了下小未婚妻的臉。“平舟,你弟弟怎麽睡得這麽沉?”楚未年撩床上人的劉海,從他腦門一路撫摸下來,停在他下巴上麵。虞平舟說:“給他吃了藥。”楚未年並沒有多意外,他聽來的小未婚妻在警局的壯舉,多半是精神受刺激了,不吃藥哪能如此安穩:“他吃藥的時候沒察覺?”虞平舟去將窗簾拉開:“無色無味。”楚未年捏了捏床上少年的鼻子:“你哥救了你一把,我在氣頭上,讓你避開了,等你明天醒來,我那股氣已經消了。”好友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未年,上次你在我的辦公室和我說過綠帽話題,當時我就表過態,真的發生了那種事,隻能是你反省自己哪裏沒做好,是你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都由你擔責。”虞平舟徐徐道:“你做不來,這段婚約就是捆綁你的繩索。”楚未年聽著好友的提議,他側回頭,挑起眉毛笑:“那我也說過,我對你弟弟動了情,我怎麽舍得取消婚約,讓你們虞家給他定新的未婚夫。”“再者說,婚約是老太太一手操辦,你信不信,我前一秒提出取消婚約,下一秒老人家就能兩腿一蹬。”楚未年以半開玩笑的方式,講出他對至親隨時都有可能撒手而去的不安。虞平舟搖搖頭:“你們這段婚姻的雜質太多。”“老太太把析木當我的福星。”楚未年把少年的手鏈跟項鏈解下來,“我有個什麽事,老太太就要怪到他頭上,所以我盡量確保人身安全。”虞平舟讓他別把兩條鏈子弄壞:“析木很喜歡,穿裙子的時候必須戴著。”“老虞,你真是,我以前怎麽就沒覺得你有成為弟控的潛力。”楚未年將鏈子扔在床頭,“我跟你弟弟能不能順利完婚,要你協助。”虞平舟為難道:“我能做什麽,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楚未年啞口無言。“未年,你要有個準備,析木在那年輕人最困難的時候伸出了手,這是救贖。份量很重。”虞平舟提醒道,“他跟那年輕人之間是前世今生,這層關係遠超過隻當作玩伴的周衍明。”楚未年問什麽前世,什麽今生,聽完就冷了臉。“你不能接受包容,就趁早勒住自己的情感。”虞平舟給出勸告與警醒,“別等到將來後悔了,做出傷害他的行為。”楚未年岔開話題:“我一直有安排人留意文君,那beta上周去找他,兩人的師生關係大概率是崩了。這跟析木脫不了幹係。”“是不是還有其他原因?”楚未年掃了眼沒反應的好友,“平舟,我知道你也有安排人留意文君,你也不信前世的他被送走了,事情就結束了。”虞平舟半晌道:“靜觀其變。”楚未年抿唇,他易感期將近,出門回家必打抑製劑,此刻看著眼皮底下的小未婚妻,卻明顯感覺抑製劑的效果在減退。焦躁,煩悶,抓心撓肺的渴望。楚未年隔著被子,重重握住少年的小腿:“我今晚留下來。”哪知老太太摔了,一個電話打過來,楚未年隻能回去。房子裏沒了多餘的人。虞平舟把闖入者在床邊坐過留下的褶皺撫掉:“招了幾個,攤子越鋪越大,你搶過來了,拿回來了,接下來要怎麽善後?”“人不是機器,不能設置好你想要的安全數據,總會超出安全數值,已經超出安全數值。”“你該給自己找個能壓住局麵,情緒又能自控的依靠,要快點了,弟弟。”“關於你的前世,我並不在乎。”“我前世對你好不好,取決你的性格。”“但總歸比不過今生。”虞平舟把少年被撩過的劉海理好,他的指腹沿著少年被撫摸過的地方一一摩挲,擦掉原來的痕跡,覆上新的。忽地想到什麽,虞平舟的眉梢輕動:“析木,起來,你安全褲沒換。”吃過藥的少年起不來,換不了衣服。虞平舟在他耳邊吐息:“貼身的,不換會有細菌。”做兄長的給弟弟科普知識:“細菌可能會讓你發癢,起疹子,過敏,感染,引起前列腺炎症,還會有異味。”陳子輕的眼瞼微顫,吵死了,就讓我被細菌殺死行不行。他想說話,意識卻更加沉重,昏昏沉沉的迎來深度睡眠。少年呼吸均勻,睡得很香。虞平舟麵露思慮:“叫不醒你,隻能由我給你換了。”.虞董給弟弟換安全褲,床邊放著幹淨的安全褲和強效抑製劑。周圍是阻隔噴霧的清涼。安全褲被他慢慢剝出少年渾圓的小屁股,細白的腿,再從柔軟秀氣的腳上拿下來。穿了一天,最柔軟的布料上有分泌物。不多,隻有硬幣大小。虞平舟將髒了的安全褲放在……他掃視一圈,沒找到適合放安全褲的位置,最後隻能將它疊起來,收進西褲口袋。而後,他把幹淨的安全褲穿過少年的左右兩隻腳,勾著褲腰邊沿往上拉動。拉到少年腿根部位時,動作一頓。沒清理,會把幹淨的弄髒。虞平舟彎腰,兩指揉上少年軟嫩的耳垂:“析木,你還是要洗個澡。”少年猶如一個任人擺布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