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不輕不重地捏幾下指間圓潤的小腳趾:“腿的韌性不錯。”“太年輕,才十九歲。”“太小,不具備自動分泌的機能,偏幹,容不下他三分之一,會破掉,裂開,鮮血淋漓。”“這可怎麽辦才好。”alpha憐憫地歎息一聲,圈住掌中小腿:“晚安,弟弟。”.陳子輕在生物鍾的推動下醒來,虞平舟還睡著,就在他身旁,腦袋埋在他脖子裏。他的手放在虞平舟頭發裏,指間抓著alpha的幾縷短發。而虞平舟的手……在他胸脯上麵,五指攏著。被子裏,他的腿壓在虞平舟的朝天撥起上麵。他們四肢交纏。陳子輕默默把腿拿下來,他悉悉索索地下了床,關門躲在衛生間裏,望著腿上的髒汙。他一層睡褲布料,虞平舟也有一層睡褲布料,隔著兩層呢,怎麽還能滲出來這麽一大塊。陳子輕拿紙巾擦擦,他記得alpha的這裏麵有大量信息素,那虞平舟的怎麽沒有?總不能是他又聞不到信息素了吧?陳子輕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把腿屈起來,抱著膝蓋湊了上去。“我的媽呀,我這是在幹什麽,我想知道他的信息素也不能這麽變態。”陳子輕手忙腳亂收拾了一通,刷牙洗臉,去衣帽間換裙裝。他拿出粉藍裙裝在身前比了比:“小助手,我那體驗卡能換裙子嗎,我兩身一模一樣的天天換,看膩了。”【請向你的係統提交申請】陳子輕馬上就找陸哥講他的難處:“拜托拜托。”係統:“你自行在任務世界更換裝扮,注意事項不變,規則不變。”陳子輕不敢置信,真的可以啊?而且還不是給他另外一套,是讓他在這個背景裏隨便置辦。陳子輕走到衣帽間的沙發上坐下來,他掐了下自己,痛得“嘶”一聲,不是做夢。於是他火速用電話喊醒虞平舟,叫對方吩咐下屬給他買幾身裙裝過來。虞平舟去公司沒多久,華悅君庭就來了一波人,他們陸續把一套套裙裝拿進來。陳子輕下巴都要驚掉了,他隻要穿五天,五件就行了,這幾十件,春夏秋冬的,這麽大陣仗,是想幹什麽?等那波人走後,陳子輕打給虞平舟:“哥哥,裙裝太多了,我下周就不穿了。”虞平舟道:“底下人辦事欠考慮,既然拿過去了,就先放在衣帽間裏。”“好吧。”陳子輕站在鏡子前換上一件白色裙裝,他扒開衣領瞧瞧,墊子比體驗卡自帶的要厚,都讓他鼓起來了,“那你上班吧,我上午想去……”“律師上午會過來。”陳子輕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有事打給我。”虞平舟說完,突兀地問,“穿的什麽顏色的裙子?”“純白的。”陳子輕說,“哥哥你要看看嗎,我拍了發給你。”alpha沉默幾瞬:“我要開會了,析木。”陳子輕笑嘻嘻地說:“開會又不影響你看照片。”虞平舟也笑:“哥哥開會走神了,導致公司出問題,怎麽給你買漂亮裙子?”陳子輕:“……”你別太離譜。.上午不到九點,何律師上門探案子,他知道這次跟他談的不是虞董,是能為案件做主,也是讓虞董請他的析木少爺。何律師和昨晚一樣通過驗證進門,白天光線亮堂,他發現虞董在花園放了個秋千。一襲白裙的少年人在那裏蕩秋千,裙擺在夏天的風裏搖曳,也能輕而易舉地在觀賞者的心上搖曳。他想起來,自己曾為太太打過那樣一副秋千。何律師掐掉不合時宜的回憶,拎著公文包過去,那少年從秋千上向他看來,燦爛地笑喊:“何律師上午好”“析木少爺上午好。”何律師回應。陳子輕邀請何律師進屋,客氣禮貌地給他倒水,他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毛。人有千麵,虞董的弟弟年紀雖小,性情卻難捕捉。何律師將昨晚帶過來的資料放在少年麵前:“你先看,看完了再和我說。”陳子輕看了。資料上的內容讓他震驚,原來他不是江扶水的處女座,這個叫小漁的omega死者才是。江扶水先在小漁身上用,然後才給他用。小漁第一次服用藥物的日期,是他在湖邊扇了江扶水一耳光的一個月後。而小漁的前半個療程,剛好是他跟江扶水沒聯係的那段時間。江扶水來找他,把藥給他的時候,小漁的狀況已經穩定了。這都是有詳細記錄的。資料來源於江扶水提供的實驗筆記。陳子輕悵然,死者跟他年紀相反,還都是孝培人,苦人家的孩子。別的任務世界裏,窮苦的孩子想要出人頭地,幾乎隻有讀書這條路,可在這個世界,分化那天是人生的起點,決定你這輩子走什麽路。如果分化成高級別的alpha,直接就能一飛衝天。要是高級別的omega,找個高級別的alpha,同樣一飛衝天。不找也可以,高級別的omega各個能力都會逐漸變優秀,在社會上出類拔萃,但要時刻保護好自己。對家世普通的高級omega來說,自保並不容易,一個不慎就能影響到生活跟工作,因此他們通常為了拿出更多的精力來經營世界,會挑選滿意的alpha組建家庭。標記能解決很多困擾。陳子輕把資料理了理,死者分化沒多久,即便前途未知,卻是肉眼可見的豐富多彩寬敞明亮,不會像分化前那麽灰暗逼仄。可惜了。陳子輕問道:“何律師,他們是研究員跟實驗品的關係,這不能代表什麽吧。”他拿出自身的情況:“我也不能分化,也在按照江扶水的方案和藥物治療,我想死者是自願參與實驗,抱的是死馬當活馬醫,萬一能分化的心態,而不是逼迫。”“確實是你所說的那樣,隻不過,”何律師並沒有因為和他討論的人年紀小就不重視,“委托的實驗筆記在警方手裏。他記錄的內容有對他不利的部分。”陳子輕一臉茫然:“什麽?”何律師指了指他手上的資料:“裏麵有寫。”陳子輕有種被老師點名上課不認真的感覺,他灰溜溜地重新看一遍。所謂不利的部分,是實驗一直沒效果,他情緒不好,撕扯過筆記,還有就是有幾次實驗對象不配合,他心存不滿。“警方會往他的精神狀態上麵想,死者的辯護人也會拿這一點來做文章。”何律師說,“實際上,委托人的精神狀態的確不好,他告訴我,他最近有服用這方麵的藥物。”陳子輕冷了臉:“他那是因為剛好經曆了別的事!”何律師敏銳地發覺少年的精神更不好,他若無其事道:“析木少爺不妨和我說說。”陳子輕挑挑揀揀地說了點兒,何律師獨自梳理。“他讓死者從不能分化的一級殘廢變成高級omega,實驗成功了,怎麽可能毀掉。”陳子輕自顧自地說。何律師示意少年繼續自己的猜測。“我猜他認了的原因是,這件事牽扯到他隱秘不為人知的實驗,他還沒來得及拿到足夠多的數據,實驗對象就死了,再就是這個節骨眼上被其他的事打擊緩不過來,最後一根稻草是證據確鑿,沒有勢力,孤立無援,所以他才心灰意冷,想著找個痛快,一了百了。”何律師沉思:“聽起來是合理的。”陳子輕一口咬定:“死者的腺體出現在他住處,絕對是栽贓陷害。”何律師說:“他的住處發現的腺體保存得比較完好。”陳子輕眼睛一亮:“那凶手要麽是從事醫學相關的職業,要麽是他身邊人。”何律師點頭:“熟人的可能性不小。”“會不會是他的競爭對手,知道他私下進行的實驗,我尋思這是不合規的,會被開除出研究組。”陳子輕說,“對方有備而來,要他死。眼紅嫉妒怎麽都好。”何律師:“委托人的住處沒有采集到他人闖入的指紋,隻有他自己的。”陳子輕:“這可以抹掉。”“是。”何律師說,“死者身上有他的血跡。”陳子輕滿臉懊惱:“我忘記問他受傷的事了。”“沒關係,我問了。”何律師給出答案,“他說是那晚有個人撞到了他,不知是什麽利器傷到了他的腹部,他沒怎麽處理傷勢,流的血是在跟死者說話的時候沾上去的。”陳子輕沒說話,他覺得這裏頭有點不對。江扶水究竟是跟死者以什麽姿勢說話,才能把自己腹部的血沾到對方身上……何律師說:“他提供的地段沒監控,要找到撞他的人並不容易。”陳子輕尋思,那就發動媒體,滲透各大社交平台,重金求線索。.哪知撞江扶水的人沒找到,何律師就告訴陳子輕兩個消息,一個是出現了個目擊證人。“凶手是alpha。”何律師說,“委托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