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靳言又沉聲喝斥一句,“將衣裳穿好!”一邊喝斥著,靳言一邊將靈力送出去,試圖將對方的腰帶係好。可是之前在偏殿分明能“一秒脫衣”的純熟靈力,不知為何,這時候竟然十分紊亂,顫巍巍地在林澹腰間繞了一圈,也沒能把那小小一根腰帶係好。靳言也不明白,自己這般巔峰境界的修為,為何會在這麽一個笨蛋麵前亂了心緒,又怎麽能連一根腰帶也“降伏”不住。正懊惱之際,對麵那腰帶卻自行收束起來。靳言睜開眼,就見對麵修士已然重新整理好衣衫,正在一絲不苟地理袖口。靳言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下來,可胸中卻沒來由感到一陣憋悶。那憋悶的感覺,仔細琢磨一番,似乎,還是來自於某種失落的情緒?失落?他在期待什麽?靳言的麵色又沉了幾分,冷聲問:“你在做什麽?”林澹被問得有點懵他剛才從善如流,履行親衛的“本職工作”,尊上的臉色變得很差,問他在做什麽,勒令他把衣服穿好。他遵命把衣服穿好了,掌門竟然又問他在做什麽,而且,臉色看起來,竟然比剛才還差了……林澹一時迷茫了,那他到底是應該把這法衣脫了,還是穿上?見林澹捏著袖口,木頭似的杵在那一動不動,靳言這時又上前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進了,然後說:“三教大會,你隨本座一同前往。”林澹點頭,“好的,尊上。”靳言眉心幾不可見地蹙起,又說:“以親衛的身份。”林澹頓了頓,很快又點頭,“好的,尊上。”靳言的眉心擰得更緊了。感覺到對方周身的寒意又重了幾分,眼底又重新布滿陰霾,林澹愣了一下,問:“尊上,怎麽了?”靳言又往前逼近一步,在兩人胸膛都快挨著的時候,停下來,死死盯住林澹雙眼,問:“你就沒有什麽,要與本座講的?”怎麽又是這個問題?林澹實在不明白,他能對掌門說什麽?總不能把自己內心深處,最見不得人的那一份喜歡,講出口吧?正想著,對麵抬起手,掌心按在林澹胸口上,絲絲縷縷冰涼的靈力,就那麽渡入林澹體內。雖然隔著衣衫,可是林澹卻覺得那手掌仿佛直接貼在了他的皮|肉上,甚至,穿透他的皮|肉,握住了他的心髒。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心底掩藏的秘密,被對麵血淋淋地掀開了,看得一清二楚。他嚇得收斂笑容,慌張地抬手,緊緊攥住對方作亂的手腕,心髒狂跳不止,嗓音嘶啞,吐息滾燙,“尊上,你……你究竟想要我說什麽?”林澹的五指用力收攏,將對方柔軟白皙的手腕,都攥出紅痕,好像這樣,就能阻止對方將他心底深處的秘密,挖出來。可是,根本沒用。對方偏要去挖,偏要讓他的那些心思,無處遁形。靳言湊得很近,聲音輕緩地往林澹耳朵裏灌,“本座想知道,你這裏,究竟藏著對本座的什麽心思?”……他心裏究竟藏了對掌門的什麽心思?林澹被這問題嚇得臉上血色刷一下褪盡了。“咕咚”一聲,林澹的喉頭滾動,艱難地吞咽一下,張了張嘴,卻一個字吐不出。對麵這時卻變得出奇耐心,林澹不講話,他就那麽站在林澹麵前,微微仰著臉,靜靜地看著林澹的雙眼。林澹被對方盯得不自在,錯開眼,“我……”剛講了一個字,發現嗓子啞得厲害,咳了兩聲,又沒了下文。“嗯?”對麵的尾音輕輕上揚,等著林澹繼續。林澹最終抬腳,往後退了一步,和對方重新拉開距離,然後回說:“我、我沒什麽心思啊,就……做好‘親衛’的本職工作。”話音未落,一股濃重的寒意迎麵撲過來,凍得林澹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凝結了。他慌張地抬頭,重新看向麵前那張陰沉沉的臉,“尊上……”他剛喊了一句,忽而周身被一股極寒的靈力裹挾住,緊接著身體騰空而起,下一刻,他被用力摜在了涼亭入口的承重柱上。背砸在冰冷的石柱上,發出一聲悶響,林澹下意識想要弓起背,緩和一下被撞疼的肩膀,然而下一刻,靳言出現在他身前。離得太近,林澹如果彎下腰,鼻尖就能碰到對方那張冰冷的麵具了,他慌忙直起身,背重重地抵在石柱上,疼得皺了下眉。尚未回神,眼前一黑。他再次被強行打開了自己的那片尚未成熟的識海。周身縈繞著黑色煙霧的身影,就那麽直挺挺地立在識海中央,轉了一圈,視線很快鎖定在一個白色身影上。那白色身影緩步靠近過來,最終停在了離林澹的黑色身影兩步遠的地方。兩個身影相互對望了片刻,這一次,林澹成了主動的那個。他緩步走上前去,在胸膛快要碰到對方時,堪堪停下腳步,垂著眼,目光從對方沒有瞳仁的雙眼,緩緩往下,到細瘦的脖頸,再到突出的一對鎖骨,再然後……林澹抬起手,寬大的掌心放在對方凹陷的腰身上,手臂用力,將對方拉進自己懷裏來。“嗯……”白色身影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悶哼一聲,抬起手臂,撐在林澹胸膛上,手指用力捏住林澹脖頸處繃緊的肌肉。應該是不習慣黑色身影這樣主動,白色身影垂著眼,胸膛起伏著,明顯有些慌亂,但身體卻軟下來,絲毫沒有反抗,反倒是……擺出一副任由林澹予取予求的模樣。林澹被對方的反應撩撥到渾身燥熱,他用力攬住對方細瘦的身體,俯下|身,用力親吻在對方雙唇上。靳言的神識凝成的白色身影,並沒有戴帷帽或是麵具,林澹可以毫無阻礙地親吻對方的雙唇,可是,那雙唇親起來,卻像冰雪一般,冷冰冰的。這隻是神識凝出的雙唇,親吻起來,一點溫度沒有,觸感也並不像人類的皮膚……恍惚之間,林澹覺得自己好像跪在冰天雪地裏,正在親吻地上的冰雪。這讓林澹的內心,沒來由地感到煩躁。這種煩躁的感覺,一直持續到兩人的神識纏綿結束之後。林澹的神識離開那片深淵般的識海,回到那涼亭入口處,目光微垂,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那張臉和識海中並不一樣,此時變得生動,真實,蝶翼般的眼睫顫動,麵具掩蓋下,臉頰上浮現的紅暈若隱若現。那一雙紅潤的唇此時微微張開,有溫熱的氣息從雙唇中輕輕吐出。仿佛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的人,林澹意識處於混沌狀態,剛才在識海中的那股煩躁感覺,終於找到了原因他想要親吻對方的雙唇。不是神識凝成的,而是真實的唇舌。那雙唇此時就近在咫尺,親起來,應該很軟,還有一點濕潤?林澹思緒亂飛,竟然下意識地,果真俯下|身去,將自己的雙唇送上去。下一刻,他身體騰空,整個人朝後飛出去。眼前畫麵天旋地轉,尚未回神,他已經仰麵朝天,重重地砸在花圃的泥土地裏。林澹撐著手臂,重新坐起來,就見涼亭邊上,靳言居高臨下看著他,眼中透出濃重的慍怒神情。“尊上,我……”林澹開口想要解釋什麽,然而剛吐出幾個字,對麵如一道銀白的閃電般,瞬間消失在了視野中。怔怔地望著空無一人的院子,愣了許久,林澹懊惱地將臉埋進掌心他怎麽連個親衛都做不好,又開始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做那些僭越的事了…….........寒玉宮,偏殿。靳言倚在床榻上,眉眼冷如冰霜。那笨蛋,為何如此大膽!本座已經一再遷就他,如今甚至不再試圖反壓他,任由他侵入本座元神中最私密的關竅中……他竟還不滿足,還要如此僭越!靳言從不曾與任何人有過肉|體上的親密接觸,五百年來,始終如此,他習慣了。他不願意,甚至十分抗拒其他人的親近。林小犬在他的縱容下,得寸進尺,一再越過他的底線,實在放肆!這憤怒情緒,一直持續到第二天,那笨蛋修士再次出現在偏殿,隻是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來靳言床榻邊,而是在殿門外麵,狗狗祟祟地朝裏麵探出一個頭來,自以為隱蔽地暗中觀察。靳言:…….........林澹想了一晚上,覺得自己既然答應了,也做好決定了,就應該努力做一個合格的親衛。所以他第二天一早,踩上那青龍傳送陣,決定主動去偏殿,找掌門,繼續履行他身為親衛的“本職工作”。不過,這次他做了十二萬分的心理建設,一定要努力克製住衝動,不要再做僭越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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