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胡文霆一行穿過蘇州城的時候,雖然沒有大張旗鼓的打出旗號,但是一支擁有數百號衣甲整齊人員的隊伍,在蘇州城的大街小巷中行進了那麽長的一段時間,還是引起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


    最先得到消息的,當屬蘇州織造署的織造太監,好巧不巧的,正好這名負責蘇州織造署的太監王繼嗣又是王承恩一係的人,在來蘇州擔任織造太監之前,他在京城也是同胡文霆見過幾次麵的。


    當然了,對於胡文霆在朱由檢那裏的受寵程度,以及他同自己的靠山王承恩之間的密切關係,也是有所耳聞目睹的。


    因此,王繼嗣在聽到手下人員的相關描述之後,就猜想到這幫人很有可能就是來自北邊的胡文霆一行。


    前麵我們就曾經說過,隨著蘇州市民逐漸被當地的一些士紳所控製,時不時的組織起一場所謂的工人運動,使得蘇州織造署以及織造太監們的權勢大受影響,很多時候都不得不小心的夾起尾巴做人,而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要風得風、要雨就得雨了。


    於是,王繼嗣在得知很有可能是胡文霆這尊大神已經來到蘇州之後,頓時就來了精神,心想,那位爺可是手中掌握著兵權的,而且行事也比較乖張,不像時下有些人那麽瞻前顧後的。


    如果自己能借著王承恩的這層關係,和他攀上交情,然後再能得到他的些許幫助的話,說不定自己在蘇州的日子又會重新變得好過起來。


    想到這些之後,王繼嗣就連忙手下的一幫人開始準備禮物,決定借借著這個機會,攀上胡文霆這棵大樹。


    正當王繼嗣把手下的一幫人支使得一片忙亂的時候,一名前麵負責出去打探消息的手下人員又向王繼嗣提供了一個重要信息,他告訴王繼嗣說:“小的還一件事情要向總管稟報,據小的所觀察到的情況,那位爺好像還帶著一名女眷,而且那名女眷的地位似乎並不低,看那位爺對她說話的時候,一直都是和顏悅色的,非常寵愛的樣子。


    小的建議總管在準備禮物的時候,是不是可以從那位爺所攜帶的女眷身上著手?”


    王繼嗣在聽了那名手下人員的稟報之後,不由得笑罵了一句:“臭小子,這麽重要的消息,怎麽到現在才說,讓咱家先前白忙活了那麽久。不過你的這個建議確實不錯,先前的那點小錯,咱家就不同你計較了,而且事後,咱家還要好好的獎賞你一番,希望你今後能更加盡心的為咱家辦事。”


    那人在向王繼嗣連聲道謝之後,連忙又幫著王繼嗣一起安排人翻箱倒櫃的開始找起一些珍藏的絲綢製品來。


    又是一番忙活之後,王繼嗣帶著滿滿一車禮物,然後又帶上一大批隨從,前呼後擁的出了蘇州織造署衙門,一路打聽著,追尋胡文霆行進的方向而去。


    而胡文霆一行首先去的地方,就是邢沅父母墳墓所在的地點,經過一番尋訪之後,總算找到那處地方。


    由於長年無人打理的緣故,邢沅父母的墳墓如今已經掩沒在一片雜草之中,在經曆了多年的風吹雨淋之後,墳頭也差不多變成了一個小土包。


    再這麽下去的話,相信要不了多久之後,這兩座墳墓就會變成一塊和平地無異的地方了。


    在見到這種淒涼的景象之後,邢沅頓時淚如雨下,邊哭邊嘴裏念叨著女兒不孝,讓父母在死後的住所也落了一個無人看顧的慘境。


    胡文霆在柔聲安慰了邢沅幾句之後,就把手一揮,馬上就有數十人從背上取下隨身攜帶的工兵鏟,上前圍著那兩座墳墓開始清理起周邊的雜草來。


    在把周圍一圈的雜草都清理完畢之後,又開始往往墳頭培土,然後又用手中的工兵鏟仔細的把新培上的土給拍實。


    俗話說,人多力量大,在數十人的一番忙活之下,很快邢沅父母的兩座墳墓就再度變得煥然一新。


    邢沅看了之後,也重新破涕為笑,然後就悄悄的來到胡文霆身旁,摟住了他的一隻胳膊之後,紅著臉低聲對他說道:“公子,對我來說,所期望得到的聘禮莫過於讓我父母的在天之靈得到安息了,如今公子您已經貼心的為我做完了這一切,那麽從此刻開始,我就算是您已經下過聘的女人了,您可不能再出爾反爾了。”


    胡文霆聽到邢沅說的這番話之後,也是心中一蕩,於是就抽出被邢沅摟著的那隻胳膊,然後用雙手輕輕的捧起邢沅那因為害羞而泛紅的臉,把自己的目光直對著她說道:“邢姑娘,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我如果再進行推辭的話,就顯得我有些不識好歹了,行,我現在就明確答複你,從此刻開始,你就是我的夫人了,不過正式的儀式還要等到我回去向其他兩位夫人通過氣之後,才能舉辦。”


    隨後,胡文霆放開了捧著邢沅的雙手,而邢沅則含羞朝胡文霆點了點頭。胡文霆又接著認真的對邢沅說道:“邢姑娘,還有一件事我要事先向你說明一下,事實上,你也已經大致知道我與常人是有些不同的。


    在這裏,我要提前告訴你一聲,雖然不知道上天是出於什麽目的而給了我一些特別的能力,但是我也在擔心它有可能在忽然之間又把我這個人給收走了,因此,你要對此有個心理準備,要準備好麵對未來一些不可控情況的出現。”


    邢沅聽了之後,也是愣了好一會,因為她還根本沒想過胡文霆所說的這些情況會出現,但隨即她就帶著一臉堅定的表情回答道:“哪怕是隻能跟公子待在一起很短的一段的時間,那也是值得我一生回味的。如果公子您真被上天給收走了,那麽我就出家去,以後就一直守著清燈古佛,天天為在天上的公子您祈禱。直到我自己也離開這個人世,然後繼續去天上陪著公子您。”


    當聽到從邢沅口中說出了出家這兩個字之後,胡文霆馬上就想到她在原來的曆史上,最終也是選擇了出家這條路,然後就是伴著清燈古佛度過餘生的。


    於是胡文霆不由得又是一陣無奈的苦笑,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怎麽繞來繞去的,就是躲不過出家這一關呢?”


    正當邢沅被胡文霆自言自語的幾句話弄得一頭霧水,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厲聲的喝聲:“來人止步!”硬生生的把邢沅已經到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


    不一會之後,就有一名手下人員小跑過來向胡文霆稟報道:“報告大將軍,有一位自稱是蘇州織造總管太監,名字叫做王繼嗣的人,帶著一幫人說是想拜見大將軍您,他還說自己是京城王承恩王公公的幹兒子。”


    當胡文霆聽到蘇州織造這四個字後,心裏莫名的動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但一時之間又沒能完全想明白,隨後,他又聽到王承恩這停個熟悉的名字。


    於是,胡文霆就暫時放下了要繼續去探尋心中那個曾經在腦子中閃現了一下那個念頭的想法,而是轉而微笑著對那名過來通報的人員說道:“哦,那就是自己人了,你回去把他請過來吧,注意,對他的態度要客氣一點。”


    那名通報人員在大聲回答了一聲“是”之後,又匆匆的小跑著往回去了。


    不一會之後,就見一名身著太監服飾,年齡大約在三十多歲的人,在幾名胡文霆手下的人員的陪同下,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胡文霆這邊走來。


    胡文霆見了之後,就麵帶微笑的迎了過去,邊走邊朝來人說道:“不好意思啊,讓公公這麽辛苦的跑到這種地方來找我。”


    在聽到胡文霆的話之後,王繼嗣連忙遠遠的就停下來先朝胡文霆行了一個禮,然後邊走邊說道:“奴婢蘇州織造王繼嗣,聽聞大將軍來到蘇州之後,特意趕來拜見,並希望能為大將軍效一些犬馬之勞。”


    說話間,胡文霆和王繼嗣就走到麵對麵的距離,王繼嗣又再次恭敬的向胡文霆行禮問候,胡文霆朝他擺了擺手之後,微笑著對他說道:“剛才聽我的衛兵說,您是我王叔的幹兒子,那我們就應該是自己人了,而且從年齡來論,我還應該尊稱你一聲兄長才是,你那用得著在我麵前講究那麽多禮數呢。”


    看到胡文霆竟然對自己如此的親和之後,王繼嗣感動得差點流下了眼淚,他哽咽著對胡文霆說道:“大將軍能在百忙之中親自召見奴婢,就已經是讓奴婢感激不盡了,哪裏還敢不知深淺的再同大將軍進行稱兄道弟呢。”


    胡文霆又是朝王繼嗣擺了擺手,接著說道:“哎,既然我王叔已經收你為幹兒子,想必也曾對你說過我的一些事情,我這個人最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你如果真想和我長期交往的話,平時就不要再講究那麽多禮節了。


    如果一直那樣禮來禮往的話,會讓我感到很不自在的,說話肯定也就做不到很爽快了。到頭來,對你對我都不是很好,不是嗎?


    其它的我們還可以慢慢的商量,但是奴婢這個自稱,你得馬上改掉,直接用你平時的自稱就是了,因為我非常不喜歡奴婢這個稱呼。”


    說這番話的時候,胡文霆身上又顯現出了一絲霸氣,讓王繼嗣感到絲毫不敢拒絕他的提議,於是他就磕磕巴巴的回答道:“在、在下一切聽從大將軍的吩咐。”


    胡文霆這才恢複了笑臉,對王繼嗣說道:“這才對嘛?對了,王總管此次前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要找我嗎?”


    正當王繼嗣準備回胡文霆話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卻發現邢沅正好走到了胡文霆的身邊站定,然後還發現胡文霆身旁的幾名親兵,都恭敬的挺了挺身子。


    於是,王繼嗣就假思索的先朝邢沅施了一禮,口中說道:“在下蘇州織造王繼嗣見過大將軍夫人!”


    邢沅也按照時下的禮節,朝王繼嗣還了一個萬福禮,弄得王繼嗣又是一番謙遜之後。才繼續向胡文霆稟報了自己的來意,說自己已經在蘇州待了一段時間,人頭方麵相對比較熟悉,希望能為大將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胡文霆此時也正為一些瑣事犯愁呢,在聽到王繼嗣的話之後,又同邢沅低聲商量了一番之後,就把在附近安排住處以及重新買回邢沅家原先祖宅等事務都交給了王繼嗣。


    而王繼嗣在聽到胡文霆吩咐下來的事情之後,臉上表現得無比的興奮,隨即就開始分派手下的人員分頭去處理相關事宜。


    然後,胡文霆就讓手下的親兵拿出幾張小馬紮,同王繼嗣坐下來東一句西一句的閑聊起來。


    當然,期間也免不了要聊起蘇州織造署目前的經營情況,王繼嗣就趁機在胡文霆麵前訴起了苦,說目前很多紡織生意都被當地的一些大戶給把控了,蘇州織造署的運行已經大不如以前了,經常會缺一些必要的原材料。


    自己來到蘇州之後,成天都在籌劃著該如何才能不負萬歲爺的囑托,順利完成向京城輸送一批優質絲織品的任務。


    聽完王繼嗣的一些相關介紹之後,胡文霆腦子中最初曾經閃現過一下的那個念頭,開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對啊,自己完全可以借助蘇州織造署這塊招牌,往蘇州的紡織行業裏插上一腿,憑借自己超越當代數百年的經營理念,完全可以實現對蘇州紡織行業的全麵整合,把一些不合拍的人給清除出去,最終,把蘇州紡織行業給變成國有資產占大頭的真正利國利民的一項好產業。


    由於,蘇州紡織行業涉及到方方麵麵的關係,裏麵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王繼嗣的說到其中一些人或事的時候,都不得不含糊其詞,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在兩人的聊天當中,時間過得很快,當王繼嗣手下的人回來稟報住處已經安排妥當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的又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在胡文霆一行在王繼嗣手下人員的引領下,往不遠處的一座大宅子走去的時候,王繼嗣邊走邊向胡文霆介紹了一下這處住宅的情況。


    這處住宅是蘇州城內一個紡織大戶的別院,平時他自己不怎麽過來居住,一般都是在舉辦什麽大型聚會的時候,才會用一下這個地方。


    不過這處宅子,平時都安排了一些下人員常駐這裏進行打理和維護的,因此,環境和衛生方麵都是不用擔心的。


    接著,王繼嗣的話開始有些支吾起來,再胡文霆的幾次催促下,王繼嗣才說出了其中的緣由,原來這處別院占用了邢沅家祖宅的地盤,因此,要恢複邢沅家的祖宅變得有些困難了,因為這處宅子的主人也一個不簡單的人物,在蘇州府官場上有著深厚的人脈關係。


    對此,胡文霆當時隻是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沒有再繼續往下深究,而在他心裏卻已經隱約有一個插手蘇州官場的切入點,因為根據他在後世多年為官的經驗,就算是在後世那種法製比較健全的情況下,想要在其中找出一些手續上的漏洞,都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更何況是在大明這種地方鄉紳享有很多特權,所謂的法製也還隻是停留在紙麵上的社會環境下呢。


    在來到別院進行完安頓工作之後,胡文霆就把王繼嗣叫到了自己的房間,對他進行了一番仔細交待,讓他悄悄的派人查一下,這處住宅在當時辦理房契時的一些情況,看看都有哪些不合規矩的地方,然後就是深入調查一下,這處宅子的主人背後到底都有哪些比較硬的關係。


    王繼嗣也不是一名官場小白,在聽了胡文霆吩咐自己辦的幾件事情之後,很快就想到胡文霆這是要對這家人下手了,不由得對胡文霆充滿了敬佩。


    他在心裏想著,沒想到這胡文霆的膽子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這初來乍到的,就敢直接拿當地一名擁有相當勢力的鄉紳開刀。


    胡文霆也從王繼嗣臉上的表情當中,讀出了他內心的想法,於是就微笑著對他說道:“王總管啊,想要真正的在蘇州這地方立足下來,不使出點霹靂手段來,這些地頭蛇們是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省斤兩的,他們會以為自己就是這蘇州城的主人,因此,我們不出手給他們來點狠的,他們還會得寸進尺的進一步擠壓我們的生存空間。


    嘿嘿,你放心好了,他們嘴皮子再厲害,碰上我這麽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也是狗咬王八,無處下嘴的。


    他們要是跟我來橫的,那就更好了,我正好讓我手下的這些人在這蘇州城練習一下殺人的技術。”


    說到這裏的時候,胡文霆身上就隱現了一層殺氣,讓王繼嗣看了之後,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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