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坐起身,扶著還有些脹疼的頭。


    才發覺原來自己躺臥在壁爐前的沙發上。


    看了營帳的客廳一圈,才發現哈利趴伏在沙發邊上。


    眼鏡還斜掛在鼻梁,似乎,是一直在身邊陪著自己,直到累得睡著。


    看著哈利的側臉,被鏡架壓出了紅紅的壓痕,心頭一陣酸澀。


    忍不住伸出手,柔柔地撥開了哈利的劉海,輕輕拂過閃電一般的疤痕。


    皺起了眉,思索著是否有什麽不同於惡魔之火那般,


    可以銷毀魂器,卻又能保留容器的方式。


    原以為對抗黑魔法的煉金術會有答案,卻始終找不著解方。


    深吸了口氣,嚐試回想意識裏,險些被伏地魔靈魂碎片侵占的驚險。


    以及那個守護著自己,與惡魔護環有些似是而非的咒語。


    靈光乍現,想起了第一次與格林德沃碰麵時,


    鄧不利多與他聯手在自己身畔,施展了結合護環與守護神的魔法。


    也想起六年級,斯內普讓自己見到的回憶。


    鄧不利多教授對斯內普說,他預期自己會成為最後一個魂器。


    也在那之前做了防護措施—


    “那是掌握了真正的愛之後,結合高深的黑魔法,才能施展的防護咒語。”


    “為德拉科上課時,我和格林德沃一同施展過。”


    “是這個咒語,在保護著德拉科,削弱了闖入的靈魂碎片。”


    “但這隻是我們施展的保護。”


    “要徹底毀滅她身上的碎片,需要她自己施展這個咒語。”


    雙眼泛起了光芒,輕撫著哈利額前的手指不住顫抖。


    愣愣地出神,沒發現哈利已經醒來。


    更沒發現,他牽起了自己的手,湊上唇前。


    直到哈利有些幹澀的雙唇貼上柔嫩的肌膚,


    濕熱的嗬氣搔癢了手背,才“呀”地一聲驚叫,跳了起來。


    麵紅過耳,想起身逃竄,卻被哈利使勁握著。


    帶著嬌嗔瞪了哈利一眼,發現他看著自己的雙眸赤誠。


    德拉科嘟著嘴,有些倔強地忍著害羞,回望著哈利。


    壁爐裏,爐火還是劈啪地響著。


    四目相對,仿佛彼此都能看見彼此的心思。


    第一次發現,憑眼神就能道出讓人渾身羞暖的愛惜。


    “好多了嗎?”


    直到片刻過後,哈利坐起身,溫柔地問著。


    德拉科點了點頭,猶豫片刻,才怯生生地輕輕倚上哈利。


    任他的右手梳理著自己的長發,緩緩深吸了口氣,幽幽呼喚。


    “哈利...”


    在他吻了吻自己的頭發當作響應後,


    德拉科平靜地問起讓她提心吊膽的兩個問題。


    “你爸爸媽媽是蛇佬腔嗎?”


    “還有...你有沒有體驗過...差點被它控製的感覺?”


    ——


    毫不意外地,哈利一個個的答複,隻讓德拉科心底一次次下沉。


    至少,就哈利所知道的,詹姆與莉莉都不是蛇佬腔。


    但真正讓德拉科沉默不語的,是第二個回應。


    “五年級在神秘事物司,我被那個人短暫的控製過。”


    “他要鄧不利多殺了我,隻是失敗了。”


    聽著哈利的話,德拉科愣愣地瞪大了眼。


    腦中的思緒飛快,令心頭紊亂狂跳的絕望不止。


    她是知道的。


    也許,早就隱隱猜到了,隻是不敢麵對。


    伏地魔把娜吉尼創造成活體魂器後,


    曾經成功地控製巨蛇,在魔法部執行暗殺任務。


    不久前在意識裏的爭鬥,顯然也是伏地魔試圖控製成為魂器的自己。


    如果哈利的家族裏,不曾有蛇佬腔的血統。


    如果哈利也曾經被伏地魔的意識控製…


    這隻意味著一種可能。


    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許,是十六年前謀殺哈利的瞬間,


    伏地魔把哈利做成了第七個魂器。


    是伏地魔有意為之的安排嗎?


    還是,其實出了什麽意外...?


    “德拉科?”


    直到哈利有些擔憂地呼喚,才回過神,微皺著眉,急急地問著。


    “我失去意識以後,你的疤有痛過嗎?”


    “好像沒有,怎麽了?”


    “想到什麽和那個人有關的事了嗎?”


    這一次,哈利的回答,卻讓德拉科又困惑了起來。


    原以為,伏地魔試圖控製自己失敗後,會因此憤怒非凡。


    但沒想到,哈利竟然沒有感受到半點伏地魔的情緒。


    心思因為魂器的消息煩亂不堪。


    德拉科閉上了眼,試著鎖上心境。


    “哈利...”


    下定決心,必須坦然告訴哈利,他很可能也是魂器的事實,


    但腦海裏,卻猛地又回想起,斯內普回憶中,


    他與鄧不利多教授的談話———


    “多虧德拉科,我們已經掌握所有的魂器了。”


    “剩下的,是一一摧毀他們。”


    “包含—”


    “西弗勒斯。你要說的事,不該存在在給她的記憶裏。”


    欲言又止。


    突然領悟,那個“包含”,該不會是包含哈利?


    也起了疑心,為什麽鄧不利多教授不希望自己知道這個信息?


    該不會,是不希望自己轉告哈利?


    不知怎的,想起了母親“要相信鄧不利多”的叮囑。


    才剛蘇醒的身子又有些暈眩,似乎吃不消在連番信息中忙亂思索。


    咬一咬牙,猶豫的同時,決定將秘密先埋在心底。


    現在的哈利,隻需要專注打倒伏地魔。


    況且,也許,自己已經猜到摧毀兩人身上的靈魂碎片的魔法。


    “德拉科?”


    “你好像有點恍神,要吃點休息休息一下嗎?”


    哈利擔憂的語氣傳來,德拉科搖了搖頭。


    輕聲開口,選擇了纏繞心頭的另一個話題。


    “隻是想說,我好像想到,可以消滅魂器的方法了。”


    ——


    “這麽快!是和赫敏一起發現的嗎?”


    哈利振奮地站了起來,德拉科也順勢起身,輕聲解釋起自己的猜想。


    “一直沒有真的聊過,但是五年級的時候…”


    “鄧不利多教授的課程,其實是和格林德沃一起上的。”


    “所以…魔法部那些關於鄧不利多和黑魔法的謠言是真的?”


    聽到德拉科的話,哈利稍稍皺起了眉,語氣卻很是平靜。


    “是。博克先生的紀事最後,那個東歐來的男孩就是格林德沃。”


    “是他教我用了在魔法部施放的火環咒語。”


    “來自蘇格蘭的男孩則是鄧不利多。”


    哈利繼續說著,看著德拉科臉上的笑意,踏上前,牽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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