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俞漸離有些猶豫。“隨便跳,我接得住。”紀硯白在這方麵給人的安全感很足,俞漸離並未遲疑,直接跳了下去,接著被紀硯白輕鬆地雙手接住,接著放在了地麵上。這時陸懷剛在其他人的幫助下爬上牆頭,嘴還不閑著:“紀硯白,我願意踩你鞋,你怎麽不問我?”紀硯白回答得沒有感情:“我不想給你踩。”陸懷騎在牆頭上鬆了一口氣,顯然爬得也是十分狼狽。他看著其他人都跳了下去,才對他們問:“你們能接住我嗎?”另外一個人回答:“隻能說試試看。”陸懷狠下心來,縱身一躍,之前回答的那人沒接住,最後是他即將狗啃地的瞬間,被紀硯白拎住了衣領,讓他不至於受傷,卻也勒得他險些翻白眼。確定他身體穩住了,紀硯白鬆開了手,讓他躺在了地麵上。陸懷:“……”此刻的他竟然不知道該不該跟紀硯白道謝。他們都沒來過崇玄學,進來之後也不知道該如何走。紀硯白聽力好,指了一個方向後道:“那邊較為喧鬧。”陸懷掐著腰,有些遲疑:“我們該如何走才能不被發現?”俞漸離對所有人招手:“跟我走吧。”陸懷不由得驚訝:“你來過這裏?”俞漸離一邊領路,一邊回答:“我剛才坐在牆頭的時候,大致看了一下這裏所有屋舍的房簷,能夠分析出建築的位置。很多建築位置都是有講究的,整體布局就很好猜測了。“再看樹木的分布,能夠知道哪個部分是叢林,我們從樹下過去即可。樹木空缺有三處空地,應該就有馬場的位置,既然聲音在那個方向,我就知道該如何過去了。”陸懷聽得一知半解的,隻能感歎:“果然是術業有專攻。”紀硯白也跟著低聲說了一句:“還挺厲害的。”俞漸離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幸好他們的院牆修得高,不然都看不全。”俞漸離帶著他們繞了一段路,還真的越來越靠近馬球場,越靠近,越確定就是馬奔跑的聲音。陸懷越來越佩服了:“紀硯白的耳朵,加上俞漸離的眼睛,真是絕了!”他們終於靠近了馬球場,還特意蹲下身尋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了最合適偷看的位置。六個人聚在一起,等待馬球比賽的開始。場地裏熱身的都是崇玄學的,崇文館的還沒有上場。他們不過看了一刻鍾的時間,紀硯白便低聲說了一句:“我們應該是被發現了。”其他人都四顧去看,並沒有發現任何人。明知言卻猜到了:“太子的貼身護衛都是高手,為了保護太子都會巡查附近,會發現我們也正常。”陸懷突然表情嚴肅,認真地看向紀硯白:“你能滅口嗎?至少讓他們幾個比賽前不能匯報。”“那護衛的實力不是我一招半式能製服的。”紀硯白回答道,“而且隻要出手,就會引來其他的護衛,十幾個人一起和我過招的話……估計會引來更多人。”陸懷氣得咬牙:“可惡!”俞漸離身材纖細,蹲下也是小小的一團,還不忘對紀硯白道:“好厲害,十幾個人都能對抗一二?”“如果不顧及他們生死的話,應該敵得過。”紀硯白認真地分析起來,“不過他是太子的人,我還要收斂著出手,多少會限製我的能力。”“哇!”俞漸離眼睛都亮了起來,這就是書中戰鬥力天花板的自信!他們竊竊私語的功夫,太子已經帶人來了。看到他們幾個人之後太子沒有責怪,卻很是頭疼地問:“小舅舅,你怎麽也和他們一起胡鬧了?”“隨便來看看。”紀硯白站起身來,回答得坦然。太子又看向明知言:“你居然也來了?”明知言隻能規矩地行禮,同時回答:“既然參加了,就要想辦法贏,就算是不擇手段。”“你真是……”太子無可奈何地歎氣,隨後對他們招了招手,“來都來了,就來我這邊看吧。”陸懷歡天喜地地跳了起來:“太子哥哥你可真好。”“還好呢?剛才是誰想滅口我的人?”太子也沒真的怪他,畢竟陸懷是什麽性子他也知道。“哎呀!”陸懷清哪裏能承認,隻能說道,“哪能真的動手啊,我就是為難紀硯白呢。”太子並未輕易地放過他:“一會兒讓你哥收拾你。”他們幾個跟著太子上了太子休息的看台。有了太子的庇護,陸懷更加肆無忌憚了,到了圍欄邊坦蕩地朝馬場看。“嘿!”馬場裏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招呼了一聲後道,“我看錯了嗎?陸家那小子進崇文館了?”“他能進個屁的崇文館,八成是跟著他哥混進來的。”另外一人也看到了陸懷,跟著停下馬朝那邊看過去。陸懷很是囂張,畢竟是太子讓他進來的,在看台那裏蹦蹦跳跳的,氣得這幾個人恨不得騎馬過去啐他一口。“今兒要是不罵他,小爺道心得毀!”馮光棲騎著馬便朝著看台那邊衝了過去。他剛剛停下馬,朝上看去要罵一句,卻聽到一個溫柔的男聲說:“他額頭寬廣,唇肉飽滿,眉心高起,麵相著實不錯。尤其是你看,他額見半月,很有可能是前世或者今生有著大修為。”“啊?這都能看出來?”回答的聲音明顯是陸懷的。“嗯,額見半月,宿世師姑。論修道的話,這種麵相都是極其合適的。”那人是奔著罵陸懷來的,畢竟他們曾經對罵過一個時辰不分輸贏,最後還是他用瞎話嚇唬陸懷,陸懷怕了才結束。結果剛過來,就聽到了這樣的對話,不由得大笑出聲:“這位道友有些道行啊,不知師承何派?”俞漸離探出頭來看向他,道:“沒有,我就是覺得……你看著很厲害”他看麵相還是跟呂君期學的,平日裏並不會多看旁人。隻是馮光棲長得著實像年輕的林正英,瞧著就厲害,他才忍不住評價了一番。馮光棲聽著俞漸離的評價很是開心,還跟俞漸離抱拳示意,自我介紹:“小道馮光棲,敢問道友姓名?”“你……”俞漸離愣了一瞬間。原著裏陸家落難,那時他們的處境與俞家沒落時一般,無人敢插手拯救。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道家的人,給陸懷指了一條明路,應該也是損耗了不少元氣才算出來的方法,還真就救了陸家。隻是家落已成定局,最後能救了他們的性命已是非常不易了。這個唯一願意出手相助的道士就叫馮光棲。俞漸離立即斷定,他是友軍,是個好人,於是對他微笑著說道:“我叫俞漸離,是陸懷的好朋友。”馮光棲嘟囔:“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和這孽障做朋友……”陸懷怒吼:“閉嘴吧你!”第45章 戰術陸懷還在跟馮光棲對峙, 就聽到了一聲冷笑,熟悉的聲音和語調,讓他瞬間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陸懷清在他斜後方雙手環胸, 冷笑了一聲道:“陸懷,你逃學都逃到我麵前來了,我若是不管你, 是不是顯得我不疼你?”“並不是。”陸懷瞬間站好,人都顯得規矩了不少。隻是不敢直視自己的哥哥而已。陸懷清又看了看俞漸離和明知言等人, 最後對俞漸離道:“我還當他和你做朋友,可以讓他收斂一些, 沒想到反而是他把你帶壞了, 我倒是有些自責了。”俞漸離的回答讓陸懷清非常意外:“這關乎團體榮耀,舍小我, 得大我, 逃一次學沒什麽的。”這個正義凜然的逃學理由,竟然讓陸懷清都卡殼了半晌, 最後竟被逗笑了。這俞漸離奇奇怪怪的, 還挺可愛的。也難怪明知言跟他關係好,他還能跟陸懷結交,果然是這兩個人都會感興趣的性格。他這邊比賽即將開始, 他隻能去穿戴自己的裝備。正在整理綁帶的時候,明知言到了他的身邊,一如既往地神態清冷,看著人的時候眼神無溫。他抬頭看了看,意識到此刻隻有他和明知言二人在一處。俞漸離拽著陸懷在一旁, 位置很是巧妙,不會顯得他們二人是單獨在一起, 卻聽不到他們說話。加上他對明知言的了解,他猜測明知言這次逃學可能是衝著自己來的。“怎麽?”陸懷清的動作不停,幹脆地問道。“我並不想立即與太子的關係密切起來。”明知言突然這般說道,讓陸懷清一陣不解。“嗬,我倒是聽不懂了。”陸懷清還在微笑,卻已經有些不解了。“我曾覺得你是聰明人,可你現在……”“直接說吧,我要上場了,話多了太子會注意到。”“林聽和朱鳴亦你可以查一查。”明知言說完,便重新回到了俞漸離的身邊。對聰明的人,甚至不需要太多言語。當然,之前的幾句廢話是明知言確實想數落陸懷清幾句。陸懷清整理綁帶的動作不停,表情甚至沒有產生半點變化,隻是常年掛著的笑意淡了幾分。再次走向太子的時候,他又恢複了從前的模樣,隻是臨上場故作嚴肅地回頭道:“陸懷,在國子監領完罰後回府,我們再聊聊。”這時太子還在幫陸懷說話:“你也莫要太責怪他,他一貫貪玩。”陸懷清沒再看俞漸離他們一群人,而是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太子身上:“規矩還是要有的,免得他以後惹了更大的禍事。”“我倒是覺得他有趣。”“那我偷偷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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