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戴爾挑眉,帶著點疑問說:“你是說你的戰鬥力嗎,還是你的咬合力,或者是你的尾巴?”溫德爾:!!!“你們知道我有尾巴?”“就我們幾個雌侍知道,”阿布戴爾聳了聳肩。“畢竟這種聞所未聞的事情,很有可能會對你的貴族地位造成威脅,影響到對其他雌蟲的庇護,所以沒幾隻蟲知道這件事。”庇護,太好了。溫德爾劫後餘生地笑了一聲,感覺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巨石終於被這句話炸得粉碎。他不是後宮無數的渣蟲,更不是隨意玩弄生命的垃圾。這些不堪入耳的事情,都隻是為了庇護那些可能因為沒有雄主而遭到蟲族刑罰的雌蟲。說是上輩子的心魔也好,負罪感也罷,總之,他絕不能接受自己讓別人受到傷害。“那些據說被我虐待致死的雌蟲,他們在哪裏?”阿布戴爾從牆上展開了一張星際地圖,指指圖裏歐帝國周圍的小型星球:“假死後被轉移去這些荒星,跟著蔡司一起訓練了。不然,你的雌蟲數量就要趕上一支軍隊了,會引起那幫老家夥的警惕。”“所以前幾天我從懲戒所帶出來的那一批雌蟲”艾納慢吞吞地舉起手:“他們在療傷。確認加入組織後,會告訴他們真相並會選出一隻武力值最高的雌蟲作為新的雌奴填補進莊園,其他雌蟲去荒星和蔡司哥哥匯合。”溫德爾:……所以前段時間他把卡約斯放走的行為,某種程度上是好心辦了壞事,讓雌蟲失去了去往更安全地方的機會。溫德爾的麵上顯露出些微的心虛來。阿布戴爾果然提起了這件事:“不過那批雌蟲本來應該有七隻,昨天艾納去看,莊園中隻剩下五隻。你當初帶回來的是多少?”“五隻?”溫德爾發覺不對,“有一隻雌蟲是我放走的,但是另一隻失蹤的雌蟲和我無關。”這麽說,他的能力沒有退化。在宴會上的那隻雄蟲所說的逃走的雌蟲,很有可能是另一隻雌蟲,而不是卡約斯。阿布戴爾瞪大眼睛:“什麽?你還放走了一隻?”“那隻雌蟲在飛行器上進入偽暴亂期,需要雄蟲信息素安撫。我讓駕駛員把他送進沒人的房間裏,等他傷好些就讓他走了。”溫德爾誠實地說。那時他還不知道加勒德亞的糟糕名聲是刻意為之。為了不讓雌蟲陷入火海,溫德爾隻能做出了當時他認為正確的選擇。阿布戴爾急躁地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那隻雌蟲知道了多少,他察覺到你的性格變化了嗎,你還記得他的特征嗎?”溫德爾明白阿布戴爾為什麽會著急。加勒德亞裏昂目前的狀態是一步險棋。萬一被曝出去,他是貴族雄蟲也許不會受到太露骨的懲罰,但之前被他救下的雌蟲們,肯定凶多吉少。“放心,他不知道我是加勒德亞,而是以為我是一隻亞雌。”溫德爾寬慰道。“而且還有一點,我知道那隻雌蟲是誰,但你可能沒辦法把他重新帶回來。”阿布戴爾一愣:“為什麽?”“因為那隻蟲是卡約斯圖裏歐。”一片寂靜。阿布戴爾沒忍住,笑出了聲:“別開玩笑了雄主,你實話說沒記住他的身份不就得了。隻要他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們也沒必要去找他。”艾納沉默片刻,提醒道:“雄主好像是認真的。”阿布戴爾向後仰了仰頭,明顯不相信:“卡約斯怎麽會去那種地方,以他的戰力,翼鬥場能被他瞬間移平吧。”“確實是他,”溫德爾說,“今天在晚宴上我確認過了。”艾納皺起眉:“雄主,你可能不記得了,但我們之前家庭會議的時候討論過,你必須離卡約斯遠一點。”第013章 “為什麽?”溫德爾問。阿布戴爾終於意識到溫德爾是認真的,收起了笑容,驚疑不定:“因為卡約斯是舉國上下堅定的守舊派,也是守舊派最大的戰力。”“在他還不是成蟲的時候,就已經前往其他星球追殺雌蟲,毫不猶豫地將任務目標殺死。總之,他對待雌蟲的態度是守舊派最典型的觀點。”阿布戴爾陰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那就是,雌蟲永遠低於雄蟲,永遠要以雄蟲的指令為尊,雌蟲的生命屬於雄蟲,屬於帝國,維度不屬於我們自己。”溫德爾為之一振。這不就是他上輩子作為獸人的境遇嗎。作為人類取樂的玩物,永遠低人一等,如果不穿上正常人的偽裝,根本就沒有任何自由或權利可言。也是因為這樣,他一隻雄蟲才會加入雌蟲反抗組織。生活在陽光下的人,從來就不能體會寒冷,而遭受過寒冷的人,去哪裏都記得帶上保暖的衣服。沉默片刻,溫德爾打起精神,說出讓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既然卡約斯對皇室來說這麽重要,為什麽皇室讓他成為我的雌君皇室明知道我的名聲不是嗎?”阿布戴爾指出:“卡約斯的實力足夠強悍,皇室也篤定你不敢對他下太重的手。所以,我們都猜測,這應該就是一樁政治聯姻,順便敲打你。”“另外……軍部有傳聞,卡約斯的眼睛和蟲翼在某次戰役中受到了重傷,而且他快要到進入暴亂期的年齡了,身體複原能力變差,急需雄蟲信息素。”聽到這裏,溫德爾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略帶尷尬地問:“既然我和你們都沒有實質性關係,那你們的暴亂期和平時的敏/感期是怎麽度過的?”“西恩的機器可以”阿布戴爾的話說了一半,倏然停住了。空氣倏然出現了幾秒沉默。艾納:“……啊。”“西恩,就是我以加勒德亞裏昂名義帶回家的第四個雌蟲嗎?”溫德爾好奇地問。艾納和阿布戴爾對視一眼,彼此都欲言又止。“嘶,艾納,我們是不是……”阿布戴爾眼神飄移。艾納無言點頭。溫德爾不明所以:“出什麽事了嗎?”“那家夥是個瘋狂科學家,一天到晚老是泡在他那實驗室裏,以往都是雄主你拽他出來吃飯休息的。”阿布戴爾說,“這幾天……”這幾天溫德爾根本就不記得西恩是誰,肯定不會提醒他吃飯睡覺。而阿布戴爾和艾納不知道溫德爾失憶的消息,加上最近兩人都比較忙,根本沒注意到西恩不在家。溫德爾:!!!那這隻雌蟲豈不是至少有十天都在實驗室不眠不休了?!“聽我說,阿布戴爾中將特地囑咐過我,雄主已經沒救了,這次出去就靠我們維持雄主的形象了。”去往軍部實驗室大樓的路上,坐在飛行器裏,迪倫李嚴肅地對著另外三隻護衛雌蟲說道。“雄主明明看著好好的,”其中一隻金色頭發的雌蟲質疑道,“你這麽說有點過分了吧。”迪倫李高深莫測地搖搖頭:“你還是不懂。”“雄主!”迪倫李朝著坐在飛行器最後方擺弄光腦的溫德爾喊了一聲。“怎麽了,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嗎?”溫德爾抬起頭,笑眯眯地說道,聲音溫和平靜像是潺潺流水,令蟲如沐春風。卻令飛行器上的雌蟲精神一震,隨即個個麵色凝重,如臨大敵。“雄主怎麽成這樣了,艾納大人下手也太狠了吧,真把腦子打壞了?”金發雌蟲左手邊的雌蟲竊竊私語道。迪倫李嚴肅地點點頭:“差不多,總之我們這次不能指望雄主發揮平時的水平,隻能靠我們幾個自己的表演。”金發雌蟲算是幾人中資曆最老的雌蟲,點了點頭說:“這次的重點在於你和西恩大人。你是雄主明麵上新帶回家的雌蟲,而西恩大人的軍銜更高,受到的關注都比我們多。”迪倫李說:“你說的有道理,那你們一會兒注意,萬一雄主說錯什麽話,馬上給我們打掩護。”另外幾隻雌蟲也紛紛點頭。另一邊,溫德爾還不知道,自己的本性流露,正好坐實了自己在幾隻雌蟲眼中“腦子被打壞了”的形象。他還沉浸在自己其實並不是一隻蟲渣的喜悅之中。最令他感到放鬆的是,阿布戴爾和艾納,包括迪倫李等人,竟然都知道他有條豹子尾巴的事情。雖然他們隻認為這是遠古異獸基因在溫德爾身上的顯現,但這已經足以證明以前的溫德爾把這幾隻雌蟲後當做同伴。花豹是獨居動物,人類是群居動物。上輩子的溫德爾雖然是一隻花豹獸人,並且在身體機能上表露出更多花豹的基因,但他的性格卻毫無疑問地更像人類。能交付真心的同伴對他來說,是非常珍貴的存在。現在的溫德爾總算把之前的不安,以及對蟲族世界的隱隱抵觸,拋到九重雲外去,開始潛心研究蟲族文化。具體表現就是,在光網上觀看雌蟲和亞雌們連載的愛情小說。並不是所有小說他都會看,而是有特定的目標。溫德爾在加勒德亞,也就是失憶之前的他自己的光網後台,查看搜索記錄的時候,除了菜譜和家政知識,最多的訪問記錄顯示為某部小說的連載網站。這部小說講述的,是性格天真單純,偶爾會耍小脾氣的雌蟲蘭蒂和玩世不恭但勇敢忠誠的雄蟲布萊克之間,先婚後愛的純愛故事。這部小說在蟲族之間也有著很高的討論度,在雌蟲之間是一致的好評,不僅是因為兩個主角的性格非常生動,先婚後愛的情節雖然略顯老套,但一直是經久不衰的經典題材。而且,在溫德爾看來,這部小說中的三觀雖然難免向蟲族靠攏,但難能可貴的是,主角兩蟲的相處模式是少見的平等。兩個主角之間的相處雖然吵吵鬧鬧,但都建立在對對方的尊重之上。布萊克雖然是雄蟲,但他非常尊重蘭蒂的每一個選擇,並不會拿自己的身份優勢來取得對方的妥協。溫德爾看得津津有味。他現在已經完全相信加勒德亞就是失憶前的自己了。畢竟,性格可以偽裝,外貌可以是巧合,但閱讀偏好這種東西,是絕對沒辦法做的一模一樣的。“雄主,我們到了。”隨行的金發雌蟲站在溫德爾的身邊說道。無意間,他瞟到了溫德爾的光腦屏幕。在看清溫德爾在看什麽之後,金發雌蟲的臉上出現了欲言又止的複雜神情。溫德爾沒有注意到,點頭:“我這就下去。”“請稍等。”金發雌蟲比了個手勢,示意溫德爾看向飛行器舷窗外,迪倫李正在和一名穿著軍裝年紀稍大的雌蟲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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