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論直男做背景板的可行性 作者:晴雪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許綏之在小世界的角色通常都是早逝的,即使不是,也和這兩個詞無緣,他想象不到那會是什麽感覺,於是說:“我不知道,不過如果以後有機會,也會想嚐試一下吧。”不知道之後會不會有這樣的小世界。阿克琉斯就說:“我知道了,雄主。”許綏之一時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突然說:“阿克琉斯,我已經結婚了。”阿克琉斯的嘴角馬上就撇下來了,瞄了眼許綏之的臉色,才問:“雄主喜歡他麽?”他很後悔那天沒有盡快殺了霍諾德。許綏之笑笑,說道:“我不喜歡他,但是我有自己沒完成的責任。”他轉過頭去,看著霞光滿天的天空,和他在帝國看見的夕陽很像,仿佛穿過這片雲層,就能看見帝國的首都星,“你知道的,我最終還是要回去的。”阿克琉斯說:“我知道的,雄主。”我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是雄主,最令我難過的不是你要鬆開被我握著的手,而是我感覺到你的手在我的手中並不舒服,即便你不鬆開,我也是會鬆開的。許綏之感受到他手心很冷,不住顫抖,便問:“如果沒有我的信息素,你是不是會很疼?”阿克琉斯愣了一下,才回道:“我不疼。”許綏之便笑:“你騙人,我知道你們雌蟲沒有雄蟲安撫,都是會疼的。”阿克琉斯垂下眼睛,知道隱瞞不過,很小聲地說:“想到雄主,我就不疼了。”許綏之看了他一會,摸了摸他眼下的蟲紋,很溫和地說:“阿克琉斯,你是很好的,我很高興認識你。”阿克琉斯眼睛亮亮的,麵頰泛紅,低下頭很靦腆地笑了。素來冷漠鋒利的臉上露出羞澀的表情,真有點海棠醉日,梨花帶雨的味道。阿克琉斯看著許綏之的眼睛,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許綏之的情形,透過戰場的硝煙和塵埃看到的,就是這樣一雙花瓣樣子的漂亮藍眼睛,線條繾綣得像是在對他笑似的,但實際上眼裏並不帶有什麽特別的感情,隻有一點淡淡驕矜。一看就是被精心嗬護過頭的上位者,看見混亂和危險也不知道應該害怕。可正是這樣的人,剛才射殺了他幾名蟲族士兵。他手裏明明有可以一擊斃命的熱武器,但卻下意識朝他靠近,要用那樣原始得可笑的方法動手。理智告訴他需要快點把這個人類解決掉,身體的行動卻偏要向他證明,他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他了。過了許久,阿克琉斯抱著睡著的許綏之緩緩走上山坡,在那個高聳的石碑處虔誠地跪下,嘴裏念著家族古老的咒語,從今以後,老病死從他這裏抵扣,唯有生門,永遠為許綏之敞開。他感到身體裏的生機被抽出大半,心裏卻是飽脹的滿足。生命共享,從古至今都是他們家族最浪漫的誓言。阿克琉斯撫摸著許綏之暈紅的臉頰,又幫他整理被吹亂的頭發,眼裏是很多很多的無奈和愛憐,他俯下身,眷戀地親吻他的眉心。身後落霞滿天,風卷雲舒,正是花開好時節。第30章 離別與其異動雖然讓人大跌眼鏡, 但是帝國和蟲族確實因為這塊石頭恢複了和平。很大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塊石頭對蟲族實在是太重要了。許綏之則又必須去麵對難以理解的主角和難以掌控的劇情,他不得不開始思考這些天逃避的問題:霍諾德為什麽好像要一門心思跟他耗著了,難道真是因為他小時候幫過他那麽一次?233冷不丁冒出來:可能主角攻就喜歡這樣的?畢竟劇情裏他和主角受能走到一起,也是因為欣賞主角受的反叛精神嘛。許綏之覺得這事兒似乎不能就這樣混為一談, 但他也不能再找出更合理的理由, 隻得先跟著阿克琉斯出門去。到了地方, 果然馬上就看見了霍諾德,他看起來這些天過得不太好,臉色很冷沉,眼底還帶著血絲,也不知道戰場上的舊傷養好了沒有。霍諾德看到他, 下意識地露出笑,快步走過來就要拉他, 被阿克琉斯不著痕跡地擋開了, 霍諾德嘴角一下子就垮了,“家妻任性不懂事, 這段時間給元帥添麻煩了。”阿克琉斯臉色難看得不遑多讓,笑意同樣不達眼底, “雄……殿下很好, 我私心是想久留殿下的,哪裏會覺得麻煩呢。”旁邊的阿克琉斯副將摸摸鼻子,元帥居然還有打太極占口頭便宜的一天, 奪妻之仇, 不共戴天啊,現在隻能打碎牙和血吞了, 真真是心如刀割。許綏之聽到霍諾德的稱呼臉已經黑了,這會兒他越想越覺得233說得有道理。他分明態度惡劣壞事做盡, 主角卻拿他當傲嬌,難道是他們就好這一口?他決定幹脆反其道行之,走另一個極端,勢必要惡心死他們。於是他蹭蹭跑過去,一下子撲進霍諾德懷裏,摟著他的腰,尖尖的下巴擱在他鼓鼓的胸肌上,瞪著亮晶晶的眼睛撒嬌抱怨道:“你怎麽才來啊,我都等你好久了。”許綏之發現霍諾德臉色變了,下意識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是要把他揉碎的力度,不禁有些得意,心想自己肯定要被狠狠推開了。但為了保險,他的臉又輕輕貼著霍諾德蹭了蹭,軟聲補了一句:“我每天都在想你。”他覺得差不多了,就算是他父王,最多也隻能堅持到這裏,之後許綏之說什麽就是什麽了。霍諾德愣住了,他心髒正以一個無法想象的速度跳動,全身的血液一會兒往上衝,一會兒往下衝,他幸福的快要死去,緊緊地摟著許綏之,也不敢問許綏之是不是真的,隻不停地跟他道歉,又想去親吻他。就算許綏之現在立刻殺了他,他閉眼時肯定也是笑著的。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在外麵,他已經露出後頸求許綏之標記了,他此刻瘋長的信息素讓他受到的折磨比易感期還要多。許綏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弄錯了,這樣做看上去效果比之前還要差。副將被身旁的可怕的沉重氣氛逼得抖了抖,小心地覷了眼阿克琉斯,又趕緊低頭擦汗,元帥真的能堅持到儀式完成麽,他看起來已經要吐血了。等許綏之要跟著帝國軍隊離開時,那塊紅寶石突然凝出一條紅絲,朝許綏之挽去。許綏之驚訝地看了眼纏著自己腰不放的聖石能量,想這石頭還真是有靈性。許綏之能感受到它似乎不想他離開,他歉意地摸了摸這股能量,心道或許這裏有什麽隱藏的劇情支線也說不定,但主線劇情都已讓他分身乏術,隻好有緣再見啦。聖石好像能感知他的所思所想似的,又戀戀不舍地蹭了他一會兒,收回了能量絲。這下子連旁邊的米勒看他的神情也不對了。阿克琉斯上前一步,看著許綏之說:“我送送你們。”等過了幾個星際躍遷點,跟著的蟲族艦隊就停下來了,帝國軍原路返回,漸行漸遠。阿克琉斯獨自站著,還是第一次接到許綏之一樣站在甲板上抬頭望他,白發在他身後獵獵作響,隻是心境已經大不相同了。等許綏之的身影徹底看不見後,他轉身回去,走著走著,挺直的脊背微微彎下,腳步虛浮,經過一個台階時差點軟倒在地。副將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扶,卻被阿克琉斯擋下了,他說:“我沒事。”語氣很平淡。他想,確實沒什麽大不了的,那些人類才能活多久,他的雄主如今已經不一樣了,他就在這裏等著,過個幾百年,雄主總會想起他來的。到時候他的雄主就會拉著他的手說:“阿克琉斯,還是你最好,可以永遠陪著我,幾百年前我就應該發現的,我願意跟你在一起了。”阿克琉斯不禁笑了,到時候他應該做什麽呢?他想,他要先抱抱許綏之,再親親他,帶他回家,給他洗衣做飯,生幾百個小娃娃。許綏之算了下時間點,想著差不多了,就問:“帝國出了什麽事?”霍諾德頓了頓,才道:“陛下病重了。”他小心地看了看許綏之,試探著想攬他,被許綏之拍掉了手。霍諾德知道他傷心,心疼地說:“我馬上帶你回去,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許綏之不說話,心道不知道霍諾德在說什麽不會有事,反正他父王連帶著他估計準備要出事了。一下軍艦,許綏之不管那些前來迎接的貴族,直奔王宮,不出意料地,他在許惟病榻前還看見了姬恩,他作為世襲公爵,與其他幾位皇室一起服侍國王。他們看見許綏之,連忙起身行禮。許綏之麵上神情淡淡,他道:“不必多禮了,陛下的診治是誰安排的?”幾個人紛紛看向姬恩,姬恩剛要出聲,許綏之厭惡道:“廢物。”他隻是輕輕皺了皺眉,姬恩便立刻跪下稱罪,不敢再抬頭了。許綏之看見他隱忍地攢拳,在極力壓製著什麽欲言又止的劇烈心緒似的,心想,我知道不是你的錯,隻是我不把氣撒到你身上,你也不好恨我不是?床上的許惟聽到動靜,手指動了動,很虛弱地出聲:“……可是綏兒回來了?來陪父王說說話。”許綏之便讓他們都退下,俯身半跪在許惟身邊。許惟摸了摸他的臉,說:“我的綏兒受苦了。”許綏之貼著他的手,輕聲回道:“我沒事,父王。”許惟咳嗽兩聲,許綏之幫他順氣,又聽他說:“父王老了,這些天時常擔心這麽多年嬌寵你太過,日後若是沒了父王,會讓人欺負了你去。”許綏之握著許惟的手,頭靠在許惟胸膛上,語氣和兒時耍賴撒嬌沒什麽兩樣:“父王別擔心,我是王子殿下,要是有人敢欺負我,我就砍了他們的腦袋。”許惟沉悶地笑起來,又憂愁地歎氣:“綏兒,很多事情父王知道是無法阻止的,凡事總有一個終點。”他摸了摸許綏之毛茸茸的發頂,“好在,我知道霍諾德總會護著你……隻要你好好的,父王就放心了。”許綏之撇撇嘴,道:“父王,我不喜歡霍諾德。”許惟又笑了:“我知道我的綏兒是很難喜歡人的,但是沒關係,他喜歡你,又聽話,就夠了。”他像是在談論什麽無關緊要的小問題,“等這段時候過去了,綏兒不高興,換一個就是了,我為你早早做好了準備,綏兒別擔心。”許綏之應下了。許惟久久凝視著他,很不舍似的,說道:“把你交給別人,我總是不放心的。”許綏之陪著他說了很久的話,知道夜幕沉沉,許惟才緩緩閉上了眼睛。天上星河流轉的星光燦爛瑰麗,等落到許綏之臉上時,隻餘下一點點微弱的光芒,連眼底的神色都照得不甚明朗。許綏之還是握著許惟的手,他似乎在想著什麽,又似乎什麽也沒想,低著頭看不清楚神情。他知道,帝國要變天了。第31章 還不如不問呢等國王葬禮一切結束, 許綏之回了紅塔,對外稱病,謝絕見客。這一舉動,無心人說他是傷心過度, 不聞外事, 有心人說他是心機深沉, 暗渡陳倉。不管外人怎麽說,許綏之都好好地待在紅塔……鹹魚躺。事情臨近尾聲,他不停地給自己打氣:求穩就好。首先,把劇情點都過掉,其次……他瞄瞄霍諾德緊閉的書房門, 希望主角感情線能掰一掰。話說,霍諾德到底為什麽不去軍部, 反而在紅塔開會開個不停, 難道就不怕隔牆有耳?就不怕他泄露軍機?說曹操曹操開完會,霍諾德下樓, 坐到許綏之旁邊,從表情上並不能看出什麽, 隻是照常問:“小綏餓了嗎, 中午想吃點什麽?”許綏之報了菜名,他就挽挽袖子進了廚房。233:他不會就是想給你做飯吧?233覺得自己真相了。許綏之大驚失色:大白天的別說鬼故事!他寧願是霍諾德伺機給他下毒,不然主角攻給他一個背景板洗手作羹湯, 怎麽聽怎麽有種任務失敗的完蛋感。吃飯的時候餐廳裏很安靜, 其實他們大部分時候沒什麽可閑聊的事,霍諾德本就不是個活潑的性子, 許綏之又往往懶得說話。隻是今天霍諾德不知道為什麽,總是頻頻看他, 時不時還問他兩聲今天心情好不好,菜怎麽樣,許綏之敷衍了幾次,反應過來霍諾德是不是有什麽想說的。於是他也意思意思,問候了聲:“這兩天在忙什麽呢?”“姬恩想推翻皇室,建立聯邦國,要我幫他。”說完,他姿勢優雅地擦擦嘴,抬眼笑著看著許綏之,平常得好像在說這菜淡了,下次多放點鹽。許綏之……目瞪口呆,許綏之瞠目結舌,許綏之問233:他什麽意思?他在詐我?233:……他……他可能……給你打預防針?233編不下去了,他這次感覺真相像載滿草泥馬的列車從他眼前呼嘯而過,全車草泥馬還齊刷刷地列隊嘲笑他,讓他覺得荒謬,並且抓不住。許綏之刀叉停了,他聽見自己很勉強的聲音:“這樣啊……你怎麽說?”尊貴的王子殿下對此應該怎麽反應?他難得想了一會兒,才找到狀態,用很失禮的力度丟下餐具,生氣地說:“你不會答應了吧!我一定要……”把他處死。要不要順帶和主角攻離個婚還他清白?許綏之眼珠子轉了轉,想到反正以後帝國法律都是要作廢的,包括婚姻法,就沒這個必要了。“我沒答應。”霍諾德笑得春風拂麵,“隻不過現在許弋許寧一派企圖內戰,這邊我還沒騰出手來,我找個機會幫小綏解決了他,好不好?”平常得好像在說姬恩就吃得淡,所以他跟他吃不到一個盤裏去。“一定要……好好想想啊。”許綏之現在是貨真價實地有點慌了,霍諾德又在抽什麽風?他很深刻地懷疑霍諾德在溜他玩。許綏之又把刀叉拿起來,慢條斯理地切肉了,他瞥了瞥霍諾德難以揣摩的臉色,才說:“嗯……你為什麽這麽想?”霍諾德理所當然地說:“王位當然是小綏的了,誰要擋著你,我就殺了他。”“咳咳……飯桌上別說這些打打殺殺的。”許綏之坐著這個身份的這個位置,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伸頭丟任務,縮頭ooc,誰能告訴他該怎麽辦!他隻能說:“先吃飯,先吃飯。”在霍諾德親自下廚後,一切親力親為,就不允許下人在進餐時服侍了,許綏之隻好紆尊降貴地親自給他倒了點酒,看著他高高興興地喝下去。吃完飯,霍諾德總算出門去了軍部,他最近有很多要緊事要處理,臨出門前還不忘親了親許綏之,要他等他吃晚飯。許綏之頹然地坐在沙發上,艱難地想著破局之法。233作軍師摸須狀,提議道:既然打配合的路走不通,不如幹脆讓主角說服你吧,他說,你聽著,然後假意答應。許綏之:你覺得這合理?233:沒辦法了,伸頭一刀,縮頭那刀更疼。許綏之閉閉眼,好吧,他這個背景板或許根本沒幾個鏡頭,到時候隻要劇情大差不差地發展了,誰會在意他到底是在從中作梗還是推波助瀾?比起任務失敗,ooc的代價小得多。於是他派人去請姬恩,並讓他過來的時候低調點。姬恩就按照要求來了,果然很低調,許綏之無意中轉頭冷不丁看見他,還把自己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