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論直男做背景板的可行性 作者:晴雪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在這世界躺平幾年,剛開始許綏之還期待著隨著時間流逝,主角能夠回頭是岸,互相發現對方才是他們的真愛。但經過這麽久的觀察,要是許綏之還是覺得主角攻受能夠相親相愛地走到一塊兒去,那他就是全體員工裏最大的傻瓜。於是他徹底放棄了,找了個機會脫離了這個小世界。當然,這個重效率的決定是會讓一些人很傷心的,更準確地應該說是傷心欲絕,這個“絕”字,可不是用來聊作修飾的。好在走之前,他已經貼心地提醒過主角別跟著他一起死了,畢竟小世界崩潰會叫他很難辦,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說來未免繁瑣,這裏隻好花開兩朵,暫表一枝了。雖然但是,許綏之此刻感受並不是很好,他問233:什麽叫無法脫離?!233操作得手忙腳亂:不知道啊!好像有什麽牽引著我們,不讓走啊!許綏之等了一會,隨著脫離力度加大,確實感受到有股不知來源的能量一直拖著他極力挽留。233:找到了!好像是來自蟲族的某種異能,已經找到本源了!許綏之並不關心它是從哪來的,時間越拖延,他越是隱隱感覺不好,腦袋裏似乎有什麽聲音一閃而過。他隻問:能斬斷嗎?233說能。白光一閃,他們很快就脫離世界了,隻是轉瞬即逝的餘光裏,有什麽呼嘯而至,實在太快,他看不清,宛若金瞳泣血擦肩而過,長長白發張牙舞爪,隻在手邊觸到一絲。第34章 番外 失落珍寶霍諾德醒來的時候還有點恍惚, 夢裏許綏之是初見時的小小少年,拉著他的手穿過了長而黑暗的巷子,問他叫什麽名字,語氣一如當年。和小綏順利結婚後, 他好久都沒夢到那時候的事情了, 霍諾德因著這個夢, 難得一早醒來就覺得心情格外放鬆,渾身都暖洋洋的。他便自然而然地走向廚房,做起了兩個人的早餐。因為有一個口味刁鑽的伴侶,這些年這位首領對於庖廚之事精通嫻熟得不行。從餐前酒開始,但凡哪個環節不合心意, 許綏之就懨懨不肯多動了,這樣麻煩的顧客本應該交給高薪聘請的星級廚師去傷腦筋, 可是霍諾德卻堅持自己動手, 並且做得不亦樂乎。許綏之一開始也有點驚奇,霍諾德說, 給夫人做飯是天經地義的。許綏之說不是夫人,霍諾德就說, 給小綏做飯是天經地義的。許綏之聞言瞟他一眼, 繼續玩剛下好的星網遊戲。他做好了早飯,將兩個人的餐具都擺放整齊,站在桌邊想了想, 又在花瓶裏換上了新鮮的花束, 誰說湛藍色的鳶尾花不存在的,他這不是培育出來了麽。小綏雖然嘴上不說, 但心裏肯定還是有幾分喜歡的,隻要起床之後馬上就看見開的正盛的鮮花, 嘴角就會輕輕上揚幾分,之後霍諾德就能很容易地在許綏之臉上印上一個吻。霍諾德看了看表,距離小綏的起床時間還有一小會兒,他打算等會吃過飯了,就帶小綏跳躍幾個星際洪流,他買下了一個未經開發的星球,離太陽的距離剛剛好,那裏的日落最浪漫。過不了幾天就是小綏的生日了,他希望小綏高興。許綏之久居上位,但還是孩子心性,喜歡一切新鮮的事物,對他征戰多年收集而來的光怪陸離的故事很感興趣,要是聽到高興處了,花瓣般的眼睛裏就會流露出溫暖而明亮的色澤,叫霍諾德一定要帶他去親眼看看。他想到這,不禁露出一個笑容,他的寶貝一向嬌氣得不行,說是這樣說,但是到了外麵多一步路也不願意走,隻要許綏之停下來對他伸出手,都不用多說一句,他就會把他背在背上抱在懷裏。他想,這樣一天折騰下來許綏之肯定累了,晚上就會任由著他將他摟在臂彎裏,這時候的許綏之乖巧安靜得不行,就算他親他眉眼脖頸的動作大了點,摟著他的力度緊了點,這些行為往日為許綏之所不喜,但這個時候卻不會醒過來。可是當他笑容滿麵地走進臥室時,看見的隻有空蕩蕩的,隻站著他一個人的房間。距離許綏之的飛行器被蟲洞群吞噬失蹤,到現在已經有兩百一十八年了。他一向不放心讓許綏之單獨開這麽遠的,隻是那天他難得休假,告訴許綏之他準備了一個驚喜,許綏之就笑著說讓他等著,他馬上就到了。霍諾德嘴角一點點垮下來,眼神又變得空空如也,是他忘了,他的寶貝早就被他弄丟了。和許綏之在一起的日子就像是一場盛大花開的幻夢,夢醒了,他也應該死了,但他卻還活著,真是令人絕望。可是小綏應該是很厭惡他的,不許他去找他,他又有什麽辦法呢?畢竟許綏之說的話,他一向沒辦法不聽從。第35章 小許無需修煉“評分是什麽, 直接告訴我吧,我受得住。”許綏之兩眼一閉,癱倒在係統空間。感情線進行得稀爛,雖然許綏之不知道原因, 但這回還是很有自覺的, 或許他可能真的不適合這份工作也說不定, 隻是可憐233,還跟著他白跑一趟。旁邊的233抹著眼隻露出一條縫,點開了主管係統傳來的評價“誒?”233驚叫道:“b!是b啊!”許綏之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什麽!讓我看看!”隻見評價部分赫然批著主管係統剛下的批示:經過調查,本世界曾出現不可控數據洪流影響員工執行任務,且劇情點全部完成, 主線劇情正常,世界運行穩定, 能量供應充足, 特批此分,以資鼓勵。許綏之咂摸一會兒, 總覺得這批語暗含深意:“你說這是什麽意思,感情線同樣沒頭沒尾, 這次評分卻提高了。”233得了進步, 顯得很高興,語氣都輕快幾分:“可能是這次小世界出了幾個意外,原本不在劇情裏麵, 才補償咱們的吧?”許綏之盯了一會兒那句“世界運行穩定, 能量供應充足”,腦袋裏轉了轉, 轉而去問這次的小世界劇情。233將大綱提出來,許綏之便也湊過去看。這次的是一個修真小世界, 主角攻是修真界最負盛名的絳霄仙尊雲借月。有道是體道法天,濟度眾生,淩霄仙尊修為莫測,自創劍法淩霜九寒劍一劍冰封千裏,多次挽救三界於危局。主角受則是他的小徒弟應閑生,仙緣牽引,天賦超群,修為提升一日千裏,短短時間就成為了名揚天下的青冥君。最逆天的是應閑生還是先天雙生魄,能夠兩分魂魄,凝練分身,本來是極容易走火入魔的雙刃劍,硬是被他修煉得事半功倍,強悍無比。小世界劇情並不複雜,應閑生進入第一大宗天辰宗後,拜絳霄仙尊為師,聆聽受教,日夜相對,發現和對方誌同道合三觀一致,心心相印默契無比,逐漸暗生情愫,自古心動最難自禁,即是仙人也不能免俗。二人互通心意後,執手遊曆四方,匡扶道義,三界動蕩期間補天石掉落,妖魔橫行,雷劫漫天,修真界以他們二人為首,共令神石複位,修補天缺,可謂是譜寫了一段傳奇神話。而許綏之嘛,就是絳霄仙尊的另一個徒弟,青冥君的一個師兄,和他失去姓名的身份一樣,是個平平無奇,無人在意的背景板。隻不過他心氣高,看不慣美名遠揚的小師弟,也怨恨師尊不把他放在眼裏,於是時常修煉時給應閑生找茬,補天時還想陷害師徒二人,結果運氣不好,被一道天雷劈死了。可謂是活得人人喊打,死得大快人心。他在這世界做過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事都和主角相關,原本應該銷聲匿跡的,最多占主角的光能被嘲笑兩句,也不至於此,隻是修真界戒律嚴明,等級森嚴,而他偏偏是一隻妖,還是畸形的半妖,同為人,妖兩族所不容。這樣卑劣的血脈,竟敢用歪門邪道糊弄天辰宗,蠱惑絳霄仙尊,真是罪不可赦!被天雷劈死簡直是便宜他了!許綏之對這debuff疊滿的人設點點頭,心想背景設置總算是有點幫助了,但是連續兩個小世界在主角感情線上撲街,他又下意識憂愁起來:“這次不會還出問題吧,主角可別又喜歡我了。”233覺得他這想法簡直是無稽之談,主角兩個偉光正業內大拿,怎麽會看上他這種血統駁雜,行為鬼祟的陰暗妖物?許綏之被說服了,於是他眼一閉一睜,到了第三個小世界,好在這次沒有莫名其妙的紊亂數據流侵擾,進入過程十分順利。許綏之感覺自己好像趴在了什麽地方,剛動了動,一隻溫度略低的手就撫上了他的臉側,“今日怎麽醒的這樣早,多睡一會兒,嗯?”聲音清越,泠泠如擊玉般冰涼。許綏之懵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現在正枕在一個人的膝上。他揉揉眼睛,抬眼一看,此人正靜靜注視著他,眉目清明,端的是朗朗如月,軒軒韶舉的仙人姿態,垂下來的長而黑的發絲有些幾乎要和他的頭發糾纏到一起,微微低頭護著他的姿勢相當放縱親昵。他趕忙從軟塌上起身,端端正正行禮道:“弟子失禮,師尊恕罪。”這仙人正是他的師尊絳霄仙尊,雲借月。雲借月似乎被他反常的舉動弄得愣了一下,牽著他的手讓他坐到身邊,神識查探一番,確認許綏之無恙,才問道:“怎麽了,小綏可是做噩夢了?”許綏之垂著腦袋不說話,雲借月便捏捏他的臉,略有些無奈地說道:“可是還生師尊的氣?火靈穀等級太高,又和你屬性相衝,師尊才不肯輕易讓你吸收的。”原來如此,他記起一些細節,絳霄仙尊見他資質平庸,即使勉強收徒,也沒有想要正經培養他,隻拿靈草靈藥搪塞,一味用天材地寶堆砌的修為當然不堪一擊,實戰中連應閑生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久被輕視,難怪他心生忿懣了。許綏之想,既然康莊大道劇情都已經給他鋪上了,他順其自然地走就是了。隻見許綏之嘟起嘴,臉頰鼓鼓的,攬著淩霄仙尊的脖頸搖晃,嬌聲說:“我就要嘛!師門裏師兄弟的修為都要趕上我了,那個裴台月仗著自己是掌門首徒,不過進階而已,竟然到我麵前耀武揚威,我多沒麵子啊!”好一個貪慕虛榮,嫉賢妒能的不肖子弟,許綏之都要替他師尊搖頭。他不知道自己年紀尚小又容顏姣好,怨懟也像撒嬌,落在別人眼裏隻剩可憐可愛。現在任性耍賴的樣子無比熟練,一看就已做過千百次了。雲借月唇邊泄出一點很輕的笑意,摟著許綏之以免他跌下去,安撫道:“好,好,師尊給小綏找更好的,抱雲花,銀絲草,師尊都已尋來了,小綏可高興了?”這二者都是水靈根修者恨不得一擲千金的寶物,對修煉裨益甚大,極為稀少不說,還有價無市,被他說得像路邊隨手可摘的小花小草。傳聞絳霄仙尊壓製修為,半步登仙,實力之強橫天上地下盡可去得,如今看來果然沒有誇張。許綏之得了東西,滿意了,才鬆開手,這下子他又嫌膩歪了,掙開雲借月跳下軟塌,揚聲道要出去玩,一溜煙跑出門去了。身邊沒了許綏之的蹤影,雲借月又恢複成冷得凍人的仙尊模樣。倏忽一陣風至,天辰宗淩霄峰落下來一個鶴發童顏的老道,他臉上笑眯眯的,撚須道:“絳霄仙尊果真不打算督促你這寶貝徒弟修煉?”雲借月淡淡道:“道無子多慮了,有我在,小綏不必這麽辛苦。”老道原來是蓬萊仙山的散修道無子,修得造化已不知多少年,大有與山同壽的意思。道無子搖搖頭,不讚成地說:“你本已經得道成仙,卻強行壓製修為不肯飛升,還牽扯師徒因果,就算天道對你無可奈何,你徒弟的劫數卻無可避免啊。”雲借月神情一冷,“我自有辦法。”道無子心下歎息,他知道這位仙尊寵徒弟已經寵到荒謬瘋魔的地步了,竟然想著光靠靈丹妙藥和從旁輔助讓人提升修為得以飛升,簡直是天方夜譚!一點兒苦頭也不吃,沒有修持為本,不靠功德成仙,宛如空中樓閣的修煉方式,妄想騙過天道,怎麽不遭天譴?道無子一揮袖袍,又踏風而去,隻遙遙傳來一聲:“別忘了之後的道壇清談會。”雲借月眼中情緒莫測,立在原地,劫數麽?既然是師徒因果,他便再收一個徒弟,替小綏擋了不就是了,根本不值一提!不過爾爾天道,也想攔他?心緒翻湧間山頭處大片雲彩被一陣罡風衝散,此間異景引得別峰山下弟子頻頻抬頭,心想莫不是誰又惹淩霄峰那位小祖宗不高興了。而此刻那位小祖宗正不勝其煩地聽著他口中耀武揚威的掌門首徒說話:“小綏你看,上次跟你說的凡間畫本,我好不容易才帶上來的,是不是很有意思?”許綏之瞄了兩眼,他穿梭現代未來,什麽稀罕東西沒見過?看著看著,手指不禁撫上畫本裏略顯粗糲的線條,師徒結緣,攜手飛升,這劇情怎麽這麽熟悉?這不就是主角攻受麽!不知道在這裏的人的觀念裏這會是個什麽樣的故事。裴台月見他感興趣,忍不住翹起嘴角,扯著許綏之的袖口小聲道:“你若是喜歡,便送給你了,但是你答應我的,要和我去後山玩。”許綏之瞟他一眼,“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再說了,你不是剛進階,不想著修煉,反而想著玩,遲早被宗門師弟們超過。”還要被主角受吊打。裴台月不服氣還想爭辯,許綏之一振衣袖,卷著書飄飄然離去了。後山草地。許綏之仰躺在後山一塊大石頭上,翹起的腿一晃一晃的,津津有味地看著畫本。他不許裴台月過來,自己還是要玩的。“怎麽盡是些風花雪月,難道這師徒不用修煉?”許綏之越看越覺得不靠譜,想來凡人編纂,終究還是少些體會,不過裏麵那從中作梗的同門師兄倒寫得活靈活現,可以讓他參考參考。正看到精彩處,視野裏突然出現一抹黑影,許綏之將書蓋到胸前,也不起身,看著不遠處林子裏那個黑影,高聲問道:“喂,你是誰?”那抹黑影形態扭曲,似精似怪,許綏之被雲借月養得天真爛漫,沒個禁忌,何況他自己就是個妖,竟是一點害怕的樣子也沒有。隻是天辰宗有護宗大陣,不受外敵侵擾,也限製宗門弟子下山,這黑影平日從未見過,怎麽能突破護宗大陣闖進來的?正想著,那抹黑影聽見他呼喚,慢慢朝許綏之靠近了,它行動的姿勢十分詭異,飄忽不定,離得近了,許綏之還能嗅到隱隱約約的血腥氣。他撐起身體:“你受傷了?”黑影分出一縷,纏住他的手腕,確認著什麽似的,收緊。許綏之笑道:“你想我幫你麽?可是我不會治療法術,事實上,我什麽法術也不會,空有一身靈力,你要是想要,給你也無不可。”黑影開始劇烈顫抖起來,仿佛不堪忍受什麽極端痛苦似的,他又抽出一縷,細細撫摸許綏之的臉頰,一遍又一遍地描繪,竟然讓人感到哀憐。許綏之不適應地偏偏腦袋,他抓著這縷摸他臉的黑影,說:“你肯定不是我宗的吧,要是被宗門裏的人看見,可就不好了,不過我總覺得你親切,挺喜歡你的,雖然我不會法術,但是不缺丹藥仙草,你想要什麽,我問了師尊,給你帶來。”黑影小幅度地晃晃,似是搖頭拒絕,一直纏著許綏之手腕的那縷被他從身體處斷開,眨眼間融入了許綏之體內,外麵看著幹幹淨淨,一點痕跡也沒有。他最後摸摸許綏之的腦袋,又扭動著回了樹林,消失不見了。而許綏之壓根不在意黑影的行為,事實上,他一點兒感覺也沒有,他的想法很簡單,隻要不疼,什麽都隨便,他確實一點苦也吃不了的。暮色沉沉的時候,他才將將回了淩霄峰。雲借月的身影沐浴在溫暖的燈光裏,卻像一捧化不開的雪,孤寂而冰冷。他看見許綏之,氣勢一鬆,終於有了點人味兒。“小綏又調皮了,這麽晚才回來。”許綏之眯著眼睛,搖搖晃晃地撲在他師尊懷裏,哼哼兩聲,閉著眼不理會他。雲借月也不讓他起來,就著這個姿勢給他拆早上親手幫他束起來的發冠,又拿著梳子給他梳頭,許綏之像匹滑不溜秋的綢緞似的長發在他手上聽話的不行,他梳得很認真,從頭梳到尾,無病也無災。許綏之無聊地摸著雲借月衣袍上繡著的暗紋,想著今天白天的事,不禁問道:“師尊,我為何不用像同門師兄弟一樣修煉?一點法術也不會,打架治療都無法,多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