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論直男做背景板的可行性 作者:晴雪山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哪來的多管閑事……”那男人上下打量許綏之一番,見他錦羅玉衣,一身氣度實在不像平常人家的孩子,這也就算了,關鍵是眼睛顏色還是皇室直係才有的湛藍。這個國家冒犯貴族是死罪,他和幾個小弟交換幾個眼神,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少爺為什麽身邊連個護衛也沒有,但還是不敢賭,憤憤對許綏之擋在身後的小孩放句狠話:“算你小子運氣好,給我等著!”就趕緊帶著人走了。“謝謝……”後麵的小孩捂著手臂直起身,向許綏之道謝,許綏之轉身朝他笑笑,說:“沒關係,快離開這裏吧,以後要多加小心。”他往前走了幾步,回頭,見許綏之還站在原來的地方,出於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想法,又走回來,對許綏之說:“您……您一個人的話,也快點離開吧,這一片很危險的。”他額前的頭發略有些長,許綏之看不清他的眼睛。許綏之便說:“我不知道該去哪裏。”這是實話,現在係統還是短路斷聯狀態,他不知道這是哪,也不知道回王宮的路。“您是迷路了嗎?”見許綏之點頭,小孩低著頭抿抿唇,過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說:“那我帶您出去吧,好嗎?”許綏之看他別扭的樣子,撲哧笑了,覺得這小孩子真是可愛,主動拉起他的手,說道:“好呀,謝謝你。你別緊張,叫我小綏就好了,我朋友都這麽叫我。”他又問:“那你呢,你叫什麽?”小孩的臉登時紅了,被許綏之拉著的手卻抓的很緊,他說:“我叫小諾……”奶奶說不要告訴陌生人名字,但是……小諾看著許綏之藍澄澄的眼睛,沒有辦法不聽從。況且,這個人剛剛救了他,後來又是他主動搭話的,如果他們之中有壞人,也應該是他才對。“小諾,你的名字真好聽。”“喔……是我奶奶起得。”“那你現在是和奶奶一起生活嗎?你怎麽一個人在這,爸爸媽媽呢?”“爸爸媽媽去世了,奶奶生病住院,家裏隻有我。”“啊,真對不起……”許綏之停下來,想了想,取出來自己的項鏈,他身上帶的配飾不多,希望這顆寶石能幫上他,他把項鏈遞給小諾,說道:“這個給你,報答你今天為我帶路。”又怕他不肯要,補充道:“我還想吃冰淇淋,可是沒有錢,隻有這個了,你可以幫我買嗎?”小諾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片刻才接過項鏈,悶悶地說:“謝謝你,我會報答你的。”許綏之笑著摸摸他的頭。“今天這些人為什麽要找你麻煩啊?”“他們搶我和我一起打工的朋友的錢,被我搶回來了。”“哇,你真厲害!”許綏之由衷稱讚道,又有些心疼他這麽小就要打工,小諾便很羞澀的笑了,“小綏也很厲害,剛才救了我。”“嗨!這有什麽。”許綏之吃上了冰淇淋,這裏是一個集市,人很多很熱鬧,有賣各種古靈精怪的小玩意兒,都是許綏之沒見過的,他眼睛都忙不過來了,稀奇地左摸摸右看看,並在小諾幾次想要給他買的時候阻止他。“殿下!殿下在那裏!”他們前方出現幾個侍衛,對著許綏之這個方向喊道,許綏之撇撇嘴,他現在不想回去了,外麵可好玩多了。他拉著小諾的手,很任性地說:“我不想被他們抓到,你快帶我走。”小諾沒有猶豫,馬上帶著他在密集的人群和狹窄的小巷穿梭,他對這裏的小路非常熟悉,竟然真的把侍衛甩掉了。這也是許綏之沒經曆過的,等到了一個無人的公園,他不禁放聲大笑起來,小諾就這樣安靜地看著他,也跟著露出微笑。他們坐在一個花圃邊上,看了一會兒西沉的夕陽,小諾還拉著許綏之的手,問:“你是王子殿下嗎?”許綏之說是,小諾便喃喃道:“是很厲害的殿下……”許綏之說:“這有什麽厲害的,還有比我厲害的多的人呢。”這也不是假話,畢竟在這個世界他一個背景板哪比得上主角呢。小諾說:“是嗎,他是誰?”許綏之想了想,姬恩身份上還比不上他,便想起手握重權的霍諾德,說道:“我其實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不過他以後會是個將軍,還要壓我一頭來欺負我。”主角攻的身份他還是很確定的。小諾歪歪頭,“為什麽不趁他現在還不是將軍,賜死他呢?”他已經忍受不了許綏之受委屈。許綏之失笑:“我哪裏能賜死他,我以後還要娶他呢。”小諾很專注地看著他,眼睛裏黑沉沉的,說:“殿下一定會娶那個將軍嗎?”許綏之點點頭,小諾笑了,又問:“殿下會記得我嗎?”許綏之仰倒在這一大片花圃上,隨口答應道:“那當然了,等我以後再找到機會跑出來,還來找你玩。”這些搖曳的鳶尾花被風一吹就擠擠挨挨地靠在許綏之臉上,於是小諾發現,它們有著殿下眼睛的顏色,被霞光一照,幾乎難以分辨花瓣和殿下此刻半睜的眼睛,看起來是一樣的柔軟溫和。他想,既然那個人做了將軍會欺負殿下,那讓他來做好了。他雖然年紀尚小,但是多年嚴格遵循叢林法則的生活令他已經很習慣弱肉強食。他想,他會做將軍,幫殿下殺了所有要欺負他的人,然後被殿下娶回家去,不知道殿下會不會認出他來呢?他想到後來,臉頰紅紅的,很羞澀地笑了。“殿下別害怕,不會有事的,我會保護你。”許綏之到底還是被抓回去了,許惟臉色相當不好看,說:“你知道父王有多擔心嗎!怎麽能偷偷跑出去,還不肯回來?”這位國王如果用此時的臉色對著另一個人,那個人就應該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了。許綏之吐吐舌頭,但他才不怕呢,他知道隻要他張開手,父王是堅持不住不抱他的,然後他再將頭靠在他父王的肩上,摟著他的脖子軟軟地撒一會兒嬌,許惟就拿他沒辦法了。這場夢再怎麽延伸,那一天到這裏也差不多結束了,但是許綏之一轉念間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寶石項鏈,確實是他的,但好像還在哪裏見過來著?在哪裏呢……他記得它被戴在了一個人的脖子上,那個人剛解開衣服,寶石隱匿在敞開的衣領裏,露出一點折射出來的光。那個人蹲下來,在暖融融的燈光裏拉起他的手,嘴張張合合的,他在說什麽?“殿下……小綏……別害怕……不會有事的……”許綏之感覺到自己好像躺在一張床上,他努力抬頭,想看清麵前這個人的臉,這個人的頭發被抓亂了,有幾縷在額前搭下來,微微遮住一樣黑沉沉的眼睛,是很熟悉的感覺。恍惚間,這個人的聲音和嘴角的笑好像同他的夢重合,亮光越來越大,許綏之終於能看清他的臉了,而他剛好說完最後一句:“……我會保護你。”許綏之猛地坐起身,旁邊守著他的阿克琉斯馬上握緊他的手,又摸摸他的額頭,發現許綏之出了一頭的冷汗,他頓時有些著急的樣子,要叫醫生進來看看。許綏之想,或許這個世界他又要失敗了,真是糟糕。第27章 心甘情願稱臣許綏之麵無表情地坐在床上, 看見不斷有蟲進進出出,嘰裏呱啦地朝阿克琉斯說些什麽,阿克琉斯就鬆了口氣的樣子,吩咐侍蟲一些事情, 讓他們走了, 又湊過來幫許綏之擦臉, 要和許綏之說話。許綏之打量了會身處的地方,這房間的主人好像不喜過分奢華,除了彩色琉璃落地窗,其他多用同色調的淺色,雖然用料很不一般, 但看起來很是舒適幹淨。許綏之的心情卻不是很舒適,這是把他送哪來了, 還是他的帝國嗎。阿克琉斯小心地在許綏之耳邊戴上一個小巧的機器, 許綏之馬上就能聽懂他說的話了。他說:“雄主,你餓不餓, 要不要吃點東西?”許綏之:……熊什麽?233:……是雄主吧,在蟲族世界差不多老公的意思。許綏之:……許綏之承認他是有點生氣的, 第二世界這個小插曲在那天係統恢複正常後緊急退出世界上報了, 讓許綏之在這個世界能有一個附加補償,如果他能在救帝國星艦的時候下線,這個世界他差不多就能完成了。可是他現在可以說是好得不得了, 一身皮肉細膩光滑, 一處傷也沒有,連像感冒似的頭暈不適現在都消失的幹幹淨淨。許綏之還想掙紮一下, 他對233說:可是我現在也差不多流落荒星……吧?隻要我不再出現在主角麵前,不也和下線差不多了麽。233:可是主角攻知道你沒死了, 他還要來找你,你之後的戲份還大大滴有。許綏之:……提到霍諾德他就來氣,誰能想到在隨機時間進入的隨機地點就能正正好碰上霍諾德?他一早就暴露了身份,還懵然不知,霍諾德估計一直在看他笑話吧!虧他還以為霍諾德之前種種奇怪行徑要麽是在虛與委蛇,要麽就是裝模作樣,為了迷惑他,好讓他別發現主角的暗渡陳倉,許綏之原本懶得拆穿,現在看來竟正中人家的下懷。233:其實以主角攻的性格,不像是會為達目的出賣色相的人啊……許綏之不樂意了:是他出賣色相還是我出賣色相啊,我倆站一塊兒,怎麽看都是我吃虧吧!其實也不完全是這樣,233不禁嘀咕,霍諾德能穩坐王子妃之位當然還是有美貌傍身的。剛剛離開的侍蟲敲開了房門,呈上來一管看上去是營養劑的東西,阿克琉斯拿起小勺,小心盛起一點喂許綏之。侍蟲登時暗暗吃驚,營養劑設計成這樣就是用來一口氣喝淨的,元帥還要用勺子喂,許綏之的地位在他心裏蹭蹭上長,他不敢再看,趕緊退出去了。許綏之心裏還有些對霍諾德的憤憤,一時沒反應過來張開嘴,剛吃了一口,立時就被嘴裏那奇怪的口感和糟糕的味道逼得又吐出來,他打翻阿克琉斯手上的營養劑,很生氣地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惡心死了!”阿克琉斯趕緊丟下東西來哄他,在許綏之不高興地偏頭避開他的手後,又解釋道:“是最好的,蟲族營養劑,吃了就不會餓了,也不會不舒服。”話說得顛三倒四,想來蟲族吃飯隻為了果腹,他們的星球土地貧瘠,這方麵的物資又匱乏,於是設計出這樣高效維持生命體征的東西。許綏之聽了不甚滿意,他又不是蟲子,為什麽要委屈自己去吃這種難以下咽的東西?於是這位吞金咽玉長大的小王子抬抬下巴,很理所當然地命令道:“那你送我回去,我才不要待在這裏吃這些。”阿克琉斯低下了頭,服從雄主的命令是每一個雌蟲最原始的本能,但是……如果這會讓他失去他的雄主,那他又該怎麽辦呢?許綏之不知道他心裏那兩種本能互相撕扯的鬥爭,他看著跪在地上木頭樣子的阿克琉斯,心裏很不開心,於是幹脆下床,想自己出去。誰知阿克琉斯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到一樓,在他準備開門的時候,一隻手提前蓋住了開關。王子殿下從小到大,想做的事情隻需要體麵地站著,就有人為他準備好一切了,要他做的最多隻有抬腳往前走,這還是頭次碰見阻礙,出現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新奇。霍諾德是主角,許綏之忍了,但是這個蟲族是什麽東西,把他當成什麽莫名其妙的雄主強行擄來就算了,如今竟還敢攔著他不讓走?他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我讓你站起來了?”阿克琉斯馬上就跪下了,但是他擋在許綏之的身前,許綏之皺皺眉,“滾遠點,別礙著我。”阿克琉斯就膝行著往後退,許綏之這才感覺好些了,想了想,又補充道:“沒叫你動就不許動。”阿克琉斯隻是沉默地跪著。許綏之臉色稍霽,正準備開門,一條精神力凝實成的觸須就纏上了許綏之的腰,許綏之震驚於這個蟲族精神力竟如此強大,扭頭往後看了看,阿克琉斯確實“沒動”。許綏之氣極反笑,很短促地嗤了聲,捏著這縷精神力就往外拽,他畢竟是alpha,還用了不小的力氣,誰知竟然拽不動,反倒是阿克琉斯幾乎立刻就抖若篩糠,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握著拳,額前的冷汗都快要往下滴,但跪著的姿勢依然是端端正正的。看把他能得,許綏之又沉了臉,向阿克琉斯緩緩走過去,垂著頭的阿克琉斯隻能看見許綏之逐漸逼近的鞋尖,他知道此刻沉默的雄主是很不高興的,但還是忍不住抬起頭看著許綏之的臉,一邊解釋道:“雄主,外麵危險,你跟我呆在一起,我……”話還沒說完,許綏之反手扇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力道很輕,阿克琉斯頭都沒怎麽偏。他這個位置的人,偶爾動手已經不是為了讓人感到疼痛,而是為了傳達他的不滿。而看阿克琉斯的反應,這顯然效果很好,那縷精神力瞬間就不敢再纏著許綏之的腰了。許綏之就這樣看著重新垂下頭不敢再出聲的阿克琉斯,他想了想,確實現在他身上什麽也沒有,出去了也沒辦法回帝國,不如給這蟲族找點麻煩,讓他要麽殺了他,要麽把他趕走,他好下線,還不用再去見主角。於是他心裏鬆快了點,還有心情拿手指輕輕劃了劃阿克琉斯的臉,替他抹掉了一滴汗,阿克琉斯的身體因為這近乎溫柔的狎弄生出了輕微而細密的顫抖。許綏之抬起他的下巴,看見了他泛紅的眼眶和臉頰,額前和眼下的花紋逶迤,帶著浸透了的水光,這位令人膽寒的戰神臉上此刻是妖異的豔麗,許綏之好像有些知道他為什麽在戰場上要戴麵具了。他淡淡地說:“別忘了我剛才說的話。”而後施施然地回了剛才的房間。等許綏之又舒舒服服地補了個覺,神清氣爽地出來,果然看見阿克琉斯還一動不動跪在原來的地方,心裏對他的聽話有些預料,但也頗為驚奇。要說他其實很少用下跪折磨人,此刻唯一能浮現在他腦子裏的參照物還是姬恩,但阿克琉斯的跪和姬恩的不一樣,姬恩是為了求他憐惜而示弱,每次跪不了多久就伏在許綏之膝上撒嬌了。而阿克琉斯他跪,單純是要服從許綏之的命令,若是許綏之不叫他起來,他能在這裏跪死過去,還能保證姿勢標準。這諾大房子好像如果不是阿克琉斯有要求,很少會看到下人,許綏之走過去坐在沙發上,看了阿克琉斯一會兒,才大發慈悲地說:“好了,過來吧。”阿克琉斯才動了,很慢很慢地起身,走到許綏之身邊跪下。許綏之原意是想讓他坐來著,不過他也不糾正,就用這個姿勢問:“知道錯了嗎?”阿克琉斯點點頭,許綏之又問:“現在肯送我回去沒有?”阿克琉斯不點頭了。許綏之於是不高興地說:“還是不乖。”阿克琉斯抖了一下,頭垂得更低了。許綏之無趣地擺擺手:“行了,一邊兒去,我不想看見你。”阿克琉斯知道自己又惹雄主生氣了,想了想一般雌蟲惹雄主生氣時要做的事,離開片刻,帶來一節鞭子雙手捧給許綏之,又在他身前跪下,說:“雄主請用,這個,可以傷我。”想了想,補充說:“我會很痛。”許綏之看著眼前這個短鞭,布滿尖利倒刺,被燈光一照,還微微泛青,一看就淬了劇毒。鞭身不輕不重,易於拿握,還別說,若是個嬌生慣養的上位者要罰人,用這個真是再合適不過。可惜許綏之沒有什麽虐殺成性的癖好,看著隻覺得人,並不接。阿克琉斯看許綏之沒反應,以為他嫌棄,不想親自動手,於是自己狠狠抽了自己幾鞭。許綏之驚駭出聲:“你做什麽!”要不是他阻止,阿克琉斯估計還得來上幾鞭,“你不知道疼的嗎?”阿克琉斯慘白著臉,血肉外翻的傷口和嘴角一起溢出黑血,他看著許綏之搭在他手腕的手,又抬起頭看向許綏之,嘴角向上勾起,居然是很高興的樣子,“雄主不願意打我,是不生氣了麽?”許綏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想反駁,但又怕阿克琉斯又開始打自己,他終於意識到對蟲族而言,教訓人是不能用老方法的。在人類眼裏可怕的刑罰,對於他們來說是換雄主高興最劃算的手段。“你……你自己處理好,別再這樣了。”許綏之難得有些逃避似的,沒出來多久又匆匆上樓了。副將敲開了阿克琉斯書房的門,自從元帥有了雄主,就沒再去過軍區了,那邊短短時間就堆積如山的公文全都落到了副將頭上,其他的他勉強都能應付,但還有幾件要緊事,事關帝國,他不能不來稟報。結果一打開門就看見渾身傷痕累累的阿克琉斯,身上的鞭傷僅簡單處理過,看著仍十分可怖。副將震驚出聲:“元帥!這種神經毒素是致命的啊!”難道元帥的雄主看著柔弱,卻是這樣殘暴的性子?能傷到阿克琉斯的東西屈指可數,他怎麽也想不到是阿克琉斯自己主動打得。阿克琉斯抹掉嘴角又溢出來的血,淡淡地看他一眼,很輕快地說:“我知道啊,可是我的雄主都不知道,就已經心疼我了。”副將目瞪口呆,元帥這難不成,難不成,是在跟他炫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