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期間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遠處的房子,又示意了一下近處的蒲千陽和厲若水二人。“不是!你等會兒!”齊偉承立刻出聲製止,“為什麽你每次解決問題的方式都這麽簡單粗暴啊!”被指責自己的行為美學的葉君生有點不服氣,直起身子叉腰:“所以附錄你是完全沒看。”“三十多頁的行動附錄誰看得完啊!”齊偉承嘴硬。“你給的你不看?”葉君生發出了鄙夷的聲音。那邊蒲千陽看到葉君生的第一時間確實有點大腦打結。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出現在這裏,還一副跟齊偉承組了搭檔的樣子。不過不管發生過什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我覺得我們可以做另一筆交易。”他站到了一個葉君生能看到自己正臉但齊偉承看不到方向輕輕的將防毒麵具揭了開,“就請那邊的先生當個見證人。”齊偉承哂笑:“那你恐怕要失望了,這人……”“我同意了。”葉君生利落點頭。齊偉承:?怎麽回事?你雙標。-------------------------------------“我不理解。”剛剛被迫簽訂了一係列屈辱性略小於不平等條約的齊偉承望著頭頂的星空開始思考人生。“你要理解。”已經把防毒麵具戴回去的蒲千陽寬慰道,“有時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況且這事兒又不是對你沒好處。”“什麽好處,比如那張空頭支票?”齊偉承不屑道,“不隻是空頭支票,還是口頭的空頭支票。連張能用來擦嘴的破紙片都得不到的那種。”蒲千陽反唇相譏:“反正看起來你原本計劃已經破產了,幫你處理捅出來的簍子你還不開心了?”“你又知道了?”可惡,這些聰明人總是這麽讓人討厭。不過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裏,再說其他的也沒了意義。畢竟剛剛雙方才在葉君生麵前達成了合作,憑自己對葉君生這家夥做事風格理解,他應該是真的會把反水的人丟到海裏喂魚的。“既然是合作,那不加個聯係方式嗎?”齊偉承活動手臂,從衣兜裏掏出了自己那屏幕剛剛被摔了個小豁口的手機。第229章 嗯,認識這句話倒是讓蒲千陽稍微有些措手不及,畢竟之前在幫童佐外甥搞禁毒講座那會兒自己已經以“楊千”的社會身份和齊偉承已經加過好友了。這要是自己拿出手機掃碼,哦豁,當場露餡。不過找個什麽理由推掉別人加聯係方式的行為,蒲千陽不知道幹過多少次。超熟練的!於是他選擇理直氣壯地將問題轉到對方身上:“我要是把聯係方式給了你,你回頭去你們什麽係統裏邊一查,我身份不就暴露了?”齊偉承覺得麵具男說得有道理,但為什麽自己意外地有點不爽。事已至此,多說多錯,蒲千陽選擇當場開溜:“不用擔心,你那位朋友知道去哪兒找我。”齊偉承看向葉君生求證。葉君生先是有些疑惑,隨後他順著蒲千陽示意地方向看到了被安排在邊緣留守的厲若水,便想通了其中邏輯關係,遂點了頭。“我既然已經‘解決’了你,現在要去跟那邊討債了,回頭見。”語畢,蒲千陽便與另外兩人分道揚鑣,重新往小屋的方向走去。這下原本還算熱鬧的場景瞬間冷了下來。葉君生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了那份行動計劃書,將其翻到了其中一頁,指著它對躺在地上的齊偉承說:“按照計劃,我們現在應該在這附近找一個據點時刻觀望這裏的情況。”“畢竟這種東西他們肯定不能交給外人去做。”“所以隻要到時候跟著去接頭的人走就能……”“不用了,計劃有變。”齊偉承回憶著之前,在跟麵具男交手過程中他跟自己說的話打斷了葉君生。葉君生發出了失望的聲音:“啊……”齊偉承自知自己很難用三言兩語解釋明白這件事,而且憑什麽對方站著聽自己隻能躺著講啊!“不是,答應你的事兒我肯定做到,你先扶我一把可以嗎!”葉君生一聳肩,自己在心裏給自己發了個寫著大好人的小紅花。他伸手拉起齊偉承,然後半背半拖地將這人帶回到他開過來的二手座駕旁。將車鑰匙從齊偉承口袋裏摸出來後,葉君生把人扔到副駕駛座上,自己坐進了駕駛室。在插入鑰匙並旋轉後,葉君生對著毫無反應的車下了判斷:“電瓶沒電了。”“應該是你下車的時候太匆忙忘記熄火,原本就不太行的電瓶被燒了這麽久一點電都不剩了。”“最近的一班公交兩個小時後才有第一班,而且那邊我肯定沒法帶你去的。”“不讓監控拍到正臉這是我的職業素養。”“附近的汽修店還有三個小時開門,跟老板借個電池打火比你現在叫拖車可便宜多了。”齊偉承聽他說了這麽一長串很是頭疼,說:“那你就不能把你的電瓶拆下來借我用用?別告訴我你是走過來的。”葉君生的回複非常簡單:“改裝過,拆不了。”話題走進了死胡同,但葉君生好像沒有要走的意思。意識到齊偉承的疑惑,他解釋說:“在你們完成交易之前要保證你的安全。這是剛剛我答應的。”好像這確實是之前喪權辱國條約中為數不多的自己獲利的條款了。兩個人在這裏幹坐著也有點尷尬,於是齊偉承主動找了個話題:“所以你們認識?我是說那個戴麵具的。”“嗯,認識。”葉君生點點頭,隨後意外地露出了懷念的表情,“從第一次見麵算起來應該差不多有十多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啊。”齊偉承雖然沒看到那男人的臉,但從穿衣風格和露在外部的皮膚狀態來看,那人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十歲。那麽反推一下,十年前那人估計也不到二十歲。再深的,估計這人也不會說了。“那另外一個你認識嗎?你是從那邊過來的,應該見到他本人了吧?”齊偉承換了一個目標。葉君生非常乖巧地問啥答啥:“哦,你說他啊,見到了。”此刻的齊偉承深刻體會到了當年那些當過自己老師的人的感受,什麽牙膏精轉世擠一點吐一點啊。“也認識?”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但是沒辦法,自己打不過人家。“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啊,知道歸知道,但沒怎麽接觸過。”又一次得到毫無助益的回答後,齊偉承的怒火來到了頂峰:“我現在跟你們幾個都一條繩上的螞蚱,憑什麽隻有你們單向了解我,我對你們一無所知啊?!”聽到這句話,葉君生用慈愛的目光看著他:“你要不睡一會兒吧,看起來困得都開始說胡話了。”齊偉承徹底氣結,向後放倒座位就真的打算睡覺。“要蓋點什麽嗎?我外套脫給你呀?”葉君生體貼關心道。“不用!”-------------------------------------在蒲千陽把齊偉承引走後,另一邊屋內女人聽著屋外沒了打鬥的聲音,便開了門。剛剛聽聲音確實是打得有些激烈,而廳裏的倒塌的櫃門和木桌以及碎了一地的瓶瓶罐罐也印證了這一點。可這是不是多少有些太激烈了?她有點懷疑。不管事情後續會怎麽樣發展,房子都是要收拾的。她先是從灶台裏鏟了一些陳年的灰燼撒在了淌了一大灘的母液身上,然後用笤帚和簸箕將吸收了液體打結成團的灰燼掃了起來裝進一個黑色塑料袋打了三個結。然後她走到洗手台旁邊蹲下擰開了一處閥門,然後才打開了水龍頭。在她扭動把手的瞬間,一些裹著鐵鏽的棕褐色細微水流從管道裏流了出來,然後又斷斷續續地吐了不少,最後才轉為了透明中裹挾著氣泡的自來水。大概這麽猛衝了十多分鍾,漚在彎管裏的液體終於被稀釋到了一個可以接受的程度。“嬸嬸。”那邊年輕男人覺得自己嬸子的情緒好像平靜下來了,就打算湊過來認個錯。挨頓打就挨頓打,反正這裏也沒有外人。隻要嬸子能原諒自己就好。沒想到女人並沒有打他,反而是第一次用一種正式地不能再正式的語氣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不可以。”“可是……”男人見狀當場就委屈起來了。“我知道你為什麽這麽想,所以不可以。”女人抬手揉上了他的腦袋,“這是為了大家好。”男人還想給自己辯解兩句,可此時這屋子的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女人用眼神示意男人接著打掃房間,隨後自己摘了麵具走到門口去麵對來客。來人自然就是蒲千陽。女人開門見山地問:“是真解決了,還是假解決了。”“重要嗎?”蒲千陽一改之前的態度冷聲道,“你在這裏搞這種東西,哪邊能留得下你?”第230章 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