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早有預料,就算陛下是神仙下凡,也不是萬能的嘛。【不過,換一種思路,不能斷絕這收糧稅時小吏刮油水,取消這糧稅不就行了。】大臣們目瞪口呆,陛下您在說什麽瘋話?本以為已經了解陛下有多麽瘋了,今日才發現,他們對陛下的瘋了解得還是太淺薄了,這消除男尊女卑,士農工商的階層,他們在流放和砍頭的威脅下,還能勉強同意。取消糧稅,陛下您怎麽敢的?有史以來,糧稅就存在了,這糧稅又不是大巍首創的,已經有上千年了,如何能取消?沒有這糧稅,大巍就少了大半的收入,這官府如何運轉,這軍隊吃什麽喝什麽?若是讓這些百姓選擇交糧稅還是國無法度隨時被敵國侵略,這些百姓隻要沒餓死,就會選擇交糧稅吧。【這商稅已經夠高了,若是大巍再接著發展,經濟更加繁榮,收到的其他稅就會越來越多,總有一天會超過糧稅。到時候,取消糧稅就順理成章了吧。】【不過,還要等朕把大巍的經濟發展起來,還不急。】聽到陛下說還不急,大臣們才鬆了一口氣,真怕陛下一拍腦袋,把大巍給毀了。幸好陛下雖然瘋,但克製得住,真該讓京城及京城周邊幾個州的百姓來看看,他們崇拜當神的陛下,內裏有多麽瘋,那時候他們怕是會碎掉的吧。唯有戶部尚書紀博容若有所思,他是掌管天下稅收的,自然知道當前的大巍,取消糧稅有多麽荒謬,但若是真的有一天這其他的稅加起來比糧稅還多呢?到時候,取消這糧稅是否可行,大多數農戶勉強可溫飽,若是取消這糧稅,可真是天下之福。此時的戶部尚書紀博容在心底暗暗下了一個決定,隻要陛下有這取消糧稅的心,他就將幫助陛下,在有朝一日取消糧稅,賜福萬民。接下來是工部,工部尚書張百川戰戰兢兢站出來,剛剛戶部尚書匯報之時,他便知道這大巍的銀子都瞞不過陛下的法眼。“啟奏陛下,工部今年主持修建水泥廠一家,用水泥修繕了京城的四條主路,花費白銀五十萬兩,同時修補城牆的費用由去年的白銀二十萬兩減少至今年的白銀十五萬兩,同時,自九月嶺南汛期剛過,臣就派人在嶺南的玉河用水泥加固堤壩,至今已加固堤壩一百裏。皆是凶險地段。預計到明年五月嶺南汛期開始之前,將加固嶺南玉河及其支流堤壩三百餘裏,皆是史上有過決堤的凶險之地,到明年嶺南汛期之時,隻要不是千年難遇的洪水,嶺南可安枕無憂五十年。”【呸呸呸,烏鴉嘴,什麽千年難遇的洪水,不要亂立這種g啊,越說越會靈驗的。】眾大臣雖然不知什麽是服辣個,但也聽得懂烏鴉嘴是何意思,陛下是神仙下凡,他說不能烏鴉嘴會靈驗,那就很可能會靈驗。眾大臣對工部尚書怒目而視,叫你烏鴉嘴,若是嶺南真遇到千年難遇的洪水,那一定是你咒的。工部尚書也懷疑自己的胡言會靈驗,捂住頭恨不得收回剛剛的話。賀疏舟不知道他在心底的一句小小的吐槽,對工部尚書的以後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以後數年,每到嶺南汛期來臨之時,工部尚書張百川就寢食難安,憂心忡忡,生怕自己的詛咒靈驗,成了千古的罪人。這個折磨,等到他告老還鄉之後才漸漸好轉,但這是後話了。工部尚書張百川接著匯報:“啟奏陛下,臣已派人前往交邕修建水庫,目前正在修建的大型水庫三座,小型水庫五座,預計明年交邕雨季來臨之前,五座小型水庫就可竣工投入使用,三年後三座大型水庫也將修建完成投入使用,交邕冬季溫暖,氣候宜人,若是水庫修建成功,冬季的交邕便可用此水來種糧食,到那時,大巍的糧食也可大大增加啊。”賀疏舟沒想到工部尚書給了他這麽大的驚喜,原本他提出修建水庫的目的,隻是交邕經常大旱,隻是為了儲備點水,以後再遇大旱,水庫便可緩解旱情,照今日工部尚書所說,這水庫的作用遠不止如此,若是水庫修建完成,這交邕就能從一年一季糧食變成一年種兩季糧食,這可是整整翻了一倍啊。賀疏舟終於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不錯,還是張愛卿想得周到,這修建水庫堤壩茲事體大,張愛卿可要選靠譜的人才是。”【要是這修水庫修堤壩的人大貪特貪,油水比朕的私庫還多,就不要怪朕將你們連底下帶上麵全咕嚕下來了。】張百川自認為已經夠了解自己派去兩州主工事的下屬的為人,聽到此話也後背一涼,放心不下,又將這幾位下屬又查了一遍,這才睡得著覺。第36章 臘月二十八夜, 利陽宮燈火通明,禦膳房的廚子把鐵鍋都炒出了火星子了,這宮裏隻有兩個主子,讓這些感覺自己的廚藝大漲的禦廚們常常感覺懷才不遇, 半年來這才是陛下舉辦的一個大型晚宴, 可不得證明自己的,讓這些文武百官們看看, 他們禦廚水平可比那鳳陽樓那群徒弟強多了。賀疏舟托著下巴看著底下的群臣正襟危坐, 不發一言的模樣。【這聚餐也這麽放不開, 也不聊天,朕又不吃人。】緊張的場麵漸漸放鬆下來, 不少大臣也小聲地聊著天,這陛下讓放開點,演也要演得放開點。不過大臣們也奇怪, 今日夜宴,竟然沒有歌姬舞姬表演,也難怪他們放不開了。【這何嚐不是一種年會呢?作為大巍有限公司的ceo, 朕宣布第一屆年會正式開始。】大臣們:年會是何物?賀疏舟清了清嗓子:“今日夜宴既沒有歌舞表演, 也沒有雜耍魔術,諸位愛卿可有幾分失望啊?”錢之榮:“陛下,這禦廚的手藝非凡,能吃到如此仙肴, 臣等就已滿足了。”群臣們趕忙應和。大臣們:您看我們敢失望嗎?賀疏舟也料到了群臣的回答, 露出一個壞笑。【雖然沒有歌舞表演, 但大臣們放心, 有驚喜等著你們。】陸蘭錆看到陛下的笑容,忍俊不禁, 陛下也不過是少年心性,也不知有什麽壞點子。而大臣聽到陛下的心聲,知道陛下怕是有什麽壞主意了,後背發涼,好像有什麽不好的在等著他們。兩個太監抬著一個僅可容納一隻手的罐子上來。“諸位愛卿,今夜雖然沒有歌舞表演,不過朕也是有點樂子的,這瓶子裏有幾十張紙條,分別寫了每位大臣的名字,等一下,朕就去抽取一個人,被抽到的人呢,就上台來表演一個節目,這歌舞樂器,說學逗唱皆可,第一個人表演完之後,就在這罐子裏再抽取下一個人的名字,以此類推,直到完成十個表演,如何?”大臣們瞪大了眼,難怪沒有節目,他們竟然就是節目。【哈哈哈這年會怎麽能沒有表演節目呢?這宮裏也沒養歌姬舞姬,不如大臣你們犧牲一下,給朕省點錢用。】他們的陛下也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少年心性,真是又壞又氣人啊。賀疏舟毫不猶豫將手伸進罐子裏,抽取了第一個人的名字。“戶部侍郎餘康平。"大臣們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戶部侍郎,戶部侍郎沒料到,參加個晚宴,竟然飛來橫禍。看著眾大臣一臉看熱鬧的表情,又看看陛下與他們如出一轍的表情,他能怎麽辦,當然是上台啊。賀疏舟:“戶部侍郎,你要表演什麽節目?”戶部侍郎一臉生無可戀,“陛下,臣不會什麽節目?”賀疏舟好不容易有點樂子,能放過這戶部侍郎嗎?賀疏舟:“說學逗唱,歌舞樂器,一樣也不會嗎?朕知道餘愛卿也是出身世家吧,不應該吧。”戶部侍郎看著陛下一副不表演就不放他下去的模樣,也無奈了,突然想起了,“陛下,臣想起臣的確有個節目。”說罷戶部侍郎看著一臉幸災樂禍的好友禦史大夫周華清,“臣的節目,要請禦史大夫一起上來。”禦史大夫聽到此話,突然想起了什麽,麵色驚恐。戶部侍郎強行把禦史大夫拉上台,說道:“陛下,臣的節目就是唱山歌。”賀疏舟來了興致:“這山歌大都是男女對唱,康愛卿你把周愛卿拉上來,你們兩個大男人唱什麽山歌?”戶部侍郎接著說:“陛下,您有所不知,禦史大夫雖然為人嚴肅,但愛好唱山歌,尤其擅長女聲。”原本有幾分醉醺醺的大臣們酒都醒了:什麽?這禦史大夫整天之乎者也,不合規矩,有違祖製的,其實愛好女聲唱山歌。沒想到啊,看你以後還敢對我們唧唧歪歪,抓到你把柄了吧。賀疏舟說道:“個人愛好有何不可,今日康愛卿與周愛卿就大方展示。”這禦史大夫被強行拉上台,本有幾分不好意思,但聽到陛下這麽說,恍然大悟,對呀,個人愛好有何不可?便與好友戶部尚書對唱了一首山歌,戶部尚書用男聲,禦史大夫用女聲。賀疏舟在現代也聽到了不少國寶級歌手唱歌,聽完此曲,也不得不說,這兩位大臣,在歌技上也不輸現代的國寶級歌手。而與他們共事多年的群臣們,卻發現他們不曾了解自己的兩位同僚,這歌技嫻熟,感情充沛,不輸京城邑台閣的最好的歌姬,此時也沒有了嘲笑和看熱鬧的心思,反而由衷地欽佩這位同僚,無論愛好是什麽,能發展到頂尖水平就應該得到尊重和敬佩。而唱完女聲的禦史大夫,意外發現同僚們的眼神沒有嘲弄,反而充滿讚賞和欽佩,才發現這麽多年他一直遮遮掩掩自己的愛好,覺得自己愛唱山歌是上不得台麵,生怕別人知道,反而是魔障了。隻要真心喜好,又有什麽可遮掩的呢,就像陛下所說,個人愛好有何不可?禦史大夫一改剛才的羞澀不安,變得坦然從容地接受眾人讚賞的目光。而大臣們發現他們陛下雙手拍掌:“很好,兩位愛卿的表演不輸京城最好的歌者。”戶部尚書抽取了下一個表演者,而此時的大臣們都不排斥表演,這個人愛好盡管展示,有何不可?於是大臣們發現,這看上去十分無趣的樞密副使會說笑話。這看上去瘦弱不堪的吏部尚書會胸口碎大石。這一臉嚴肅的刑部尚書會表演雜耍。還有長得黑乎乎一臉大胡子的兵部侍郎會跳舞。到最後,這十個人的名額都表演完了,還有大臣不斷上去表演,而其餘的大臣和賀疏舟也不斷吆喝鼓掌,提供了極高的情緒價值。直到所有人都酒足飯飽,暈暈乎乎,哪還有晚宴剛開始的拘謹和嚴肅,儼然一副完全放開的模樣。賀疏舟也有了幾分醉意:“怎麽沒有了,都表演完了?”一個個指過去,入眼的都是已經上過台的。直到指到最後一人:“安寧王,你怎麽不表演。”此時的陸蘭錆已經七分醉了,聽到陛下的話,也晃晃悠悠站起來。手挽劍花,表演了一場舞劍。大臣們:“好!!!安寧王不愧是大巍的戰神!!!”陸蘭錆的學武是保家衛國的,從沒有嚐試過舞劍,但看到今日醉得臉色微紅的陛下,不知為何,也學起以往覺得花裏胡哨的劍舞,想要陛下開心。陸蘭錆:“陛下,這劍舞是臣獻給您的,您喜歡嗎?”賀疏舟沉浸在剛剛的絕美劍舞中,不得不說,雖然禦史大夫的山歌技藝高超,感情豐沛,但安寧王的劍舞才是晚宴中名副其實的第一。賀疏舟看著陸蘭錆期待的目光,怎麽能忍心不給他回應呢、“朕很喜歡。”“陛下喜歡就好。”陸此時醉醺醺的陸蘭錆,不似清醒時懂得掩飾喜怒哀樂,聽到此話,就好像聽到了什麽絕世誇獎一般,格外滿足地下台坐下,沒有如其他大臣那般喝酒吃菜,而是直直盯著當今陛下。他旁邊的樞密使此時已經大醉,看著安寧王,口不擇言道:“你怎麽眼睛直勾勾的,跟盯媳婦兒一樣。”不過幸好此時所有人都醉了,無人聽到他的話。在眾大臣都沉浸在這場晚宴之時,太監們又抬出了一個罐子。這時大臣們微微清醒,這陛下又想搞什麽幺蛾子。【年會難道隻有表演節目嗎?當然不會啦,朕不是這種摳門的老板,還有最最重要的重頭戲——年會抽獎。】賀疏舟:“愛卿們既然都上台來表演節目了,朕當然也有賞,不過賞什麽嘛,不是朕說了算。”“看到這罐子裏,有不同的獎品,有大有小,愛卿們全憑運氣。”此時能在這晚宴上的都是大巍的權力最高點的一員,想要什麽沒有,但這些大臣們聽到能抽取獎品,也興奮起來、還有喝多了的大喊:“謝陛下。”若是平常,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在陛下麵前大聲喧嘩,不過他們的內心深處告訴他們,今日隻要不過分不犯法,陛下就不會與他們計較。丞相錢之榮上前去第一個抽獎,他拿出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玻璃碗一個,錢之榮有些失望,底下的大臣也跟著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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