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非禮勿擾(歡喜冤家係列之一) 作者:風過無痕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秦戎想起遇到他時發生的種種,季君陵沒有一樣讓他看得順眼。真讓他就這樣死了也不能怪他,是天意如此,也是季君陵自食惡果。與他秦戎是半點關係也沒有。於是繞著他轉來轉去,心裏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小廝不知道他心裏想些什麽,見他圍著季君陵轉來轉去,隻好打著傘跟著。「把他帶回家。」秦戎拋下這句話就率先走進了院子,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送到我屋子裏來。」他在秦家一家說一是一,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於是下人趕緊把昏過去的季君陵抬進屋子,見他身上衣服上沾著泥巴,也不敢放到秦戎床上,隻抬著他放在床前的小塌上。秦戎揮揮手叫小廝退下去,轉著手上的翡翠戒指,腦子裏想的盡是些壞主意。他本來對季君陵隻是輕視。但去接表妹的時候,季君陵那種不知天天高地厚又自以為是的囂張著實惹怒了他。這個男人沒心沒肝,表妹心地善良臨走前對他殷殷叮囑,他卻絲毫不知道領情,簡直是狼心狗肺禽獸不如。本來他礙著表妹的懇求決定任他自生自滅,誰知道他自己不長眼睛,居然跑到他家門口來昏倒。可不是老天都覺得他欠教訓,特意要自己給他嚐些苦頭?這可怪不得他了。正想到好玩的地方,管事輕輕敲門問他,「秦爺,要不要找大夫來替季公子看看?」管事一直跟著他,自然識得這在門口昏倒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表小姐原來的夫婿季君陵。「不用請大夫。」秦戎擺了擺手,「他的病我會治。你去叫廚房煮碗熱湯,記著放些薑絲肉沫,然後端來。」「是。」管事應聲離開。秦戎走到床邊,坐在床上打量睡在自己腳邊的季君陵。見他臉色慘白,麵黃肌瘦,一看就知道這兩個月一定是過著三餐不濟的日子。他會昏倒一定是又冷又餓饑寒交迫加上羞愧難當,一口氣過不來才會如此。想想他以前那囂張的樣子,對比現在這樣落魄的可憐樣,他真想放聲大笑。若是這事他能從中吸取些許教訓,以後懂些人間疾苦倒也罷了。若是還是那迂頭迂腦的,自己給他點教訓根本是替天行道,否則也不過給這世上徒添一條米蟲。不一會兒管事和丫環端著熱湯過來。睡在塌上的季君陵聞到肉香,輕輕哼一聲,有些醒轉。「喂他喝。」秦戎吩咐丫環。「是。」季君陵這兩個月來從來沒有吃過一頓飽飯,哪裏還見過肉星?這碗熱湯雖然隻是簡單的加了肉末薑絲,但秦戎是個極為講究吃穿的人,他家裏的廚師在揚州城也是出了名的高廚,一碗簡單的熱湯也做得極為鮮美,這樣美味的湯季君陵哪裏喝過,隻覺得入腹的不是肉湯,簡直就是瓊漿玉液。連喝好幾口,甚至嗆得咳嗽起來。秦戎在旁邊看得好笑,提高聲音叫他,「季秀才,你醒了?」第三章季君陵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隻覺得自己處在一個又是溫暖又是舒服的房間,淡淡的熏香聞得他幾乎想睡著。可惜秦戎這個化成灰他也聽得出來的聲音就在他耳朵邊,他怎麽睡得著?驚慌失措的爬起來,發現自己居然睡在那男人腳邊的小塌之上,氣得差一點又要昏過去,「是你這禽獸……」「季秀才,我們見過兩次麵。你對我可是一點也不客氣啊。」秦戎歪過頭眯著眼睛看著他,「不是叫我淫賊就是禽獸。我什麽時候對你做過淫賊禽獸的事情了?我好心好意看你昏倒在我們家門口,叫傭人把你抬回家,還叫下人喂你喝湯。你非但不感激,反而破口大罵,這難道是君子所為?又或者你讀了這麽多聖賢書,隻學會狗咬呂洞賓這一件事不成?」秦戎口若懸河,季君陵剛剛醒過來,腦子裏還昏沉沉的,哪裏敵得過他?隻指著自己躺的地方,「你居然這樣辱我?」「你的話越說越好笑。我怎麽辱你了?」秦戎強忍著笑意,「你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要辱我也去找個抱著舒服的美人,就你這樣的男人想叫我辱,也得問我願意不願意。莫不是你心中有這樣的想法故意暗示?老說些曖昧的話勾引我?」季君陵從來沒遇到這樣厚臉皮的人,被氣得兩眼發白,雙手按住耳朵大叫,「非禮勿聽,非禮勿聽。」秦戎揮揮手叫管事和丫環先退下去。慢悠悠的走到他麵前蹲下,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看他出糗。季君陵羞怒交集,猛地向秦戎撲過去,「我跟你拚了。」秦戎輕鬆地側過身,靈巧地躲過他的襲擊,嘴裏繼續取笑他,「哎喲,這麽急著投懷送抱?不敢當啊!」季君陵人衝過去被秦戎躲了開來,一時收不住人往前一衝,腿又剛好一軟頓時摔了個五體投地,整個人趴到了地上,摔得鼻青臉腫。他又是怨恨又是難受,耳朵裏還聽著上秦戎的冷嘲熱諷,再也忍耐不住,趴在地上放聲大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昏昏沉沉的腦子漸漸清醒。自己居然就這樣在仇人麵前哭得形象全無,等一下秦戎肯定又要說出難聽的話了。正想著不知道要怎麽麵對秦戎的時候,那個惡劣的男人居然彎下腰扶他起來,還取出手帕遞給他,「擦擦你的眼淚,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季君陵一把搶過秦戎的手帕,擦幹眼淚,看到帕子上的鼻血時又嚇得驚叫起來,「我流血了。」「幾滴鼻血哪裏就死得了人了?」秦戎實在受不了他膽小怕事又一驚一乍的個性,將他按在椅子上坐好,抬起他的頭靠在桌子上。自己在他旁邊坐下來。季君陵頭不能動,隻好兩隻眼睛一轉瞪著他,「你又想說什麽下流話?」「我什麽時候對你下流過?」秦戎剛要取笑他,門口管事小心翼翼地過來請飯。秦戎頭一轉看到季君陵上下滑動的喉結正不住的吞咽口水,強忍著放聲大笑的衝動,故意大聲說,「把飯菜擺到房間來,我懶得出去吃了。」管事老老實實地走了。季君陵聽說他要吃飯,隻覺得餓了好幾餐的肚子幾乎要丟臉的叫出聲來。盡管他苦苦壓抑,那口水還是如同噴泉似的直往上湧,又聽到秦戎要把飯菜擺到房裏來,心裏知道他要整他,頓時生出無限委曲,隻想趕緊走了算了,省得留在這裏白白受這樣的屈辱。哪知道他頭一抬,鼻血又流了下來,嚇得他不敢亂動,肚子裏把這個殺千萬的秦戎是從頭到尾的罵了一遍。不一會兒,下人擺好飯菜,和著燙好的上好花雕一道送了過來。秦戎坐在季君陵的旁邊又吃又嚼,酒香菜香就在季君陵的鼻子旁邊,勾得他簡直身處地獄一樣的難受。「季秀才一道來吃吧?」秦戎端著酒杯在他鼻子底下晃了晃,「又甜又暖,真好喝。」說完一飲而盡。季君陵抬起頭,發現自己的鼻血不再流了。於是站起身往門口走去,「不用了,我要回去了。」「外麵雪下得這麽大,你現在回去隻怕會凍死在路上。」秦戎在他身後叫住他,「還是吃了飯再走吧。」「你會這麽好心?」季君陵冷哼一聲,「本來就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凍死也比留在這裏讓你取笑的好。」說著拉開門,一股刺骨的寒風迎麵向他撲來,季君陵隻覺得凍得骨頭都痛,摔傷的臉更是火辣辣的疼。想走又鼓不起勇氣,想留又不可能。正在猶豫的時候,秦戎走過來,替他把門關上,「外麵風大雪大,還是吃過飯再走吧。」說完叫下人替季君陵倒了杯酒遞給他,放柔聲音勸他,「喝杯酒暖暖身子。」這樣出去隻會活活凍死,季君陵無可奈何隻好接過秦戎的酒,一仰脖子一飲而盡,但是他喝得快了一些,不由得咳嗽起來。秦戎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剛才季君陵一仰脖子,露出纖細雪白的脖頸,他腦子裏突然之間跳出一個極為下流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