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天石雖說都上過一次當了,但是顯然還是個傻白甜,當下歡呼雀躍地答應了下來,在司徒瑾表示,它如今在外頭很有名聲,大家都知道賈家新生的那個孩子落草帶了一塊寶玉下來,還有人繪聲繪色描述了一番,因此,他自然是不能用之前那副模樣露麵的之後。補天石直接表示,他之前的模樣也不過是那什麽和尚道士搞出來的幻象,他本體怎麽可能是那副模樣,在向司徒瑾谘詢了一下皇宮的情況之後,這個補天石很是接地氣地幻化成了一片琉璃瓦,飛到了大明宮上頭,這裏可是皇宮的中心了,又有龍氣的掩飾,他可不相信,那什麽和尚道士能找到自個身邊來。尤其,作為補天石,他並不會被龍氣壓製多少,因此,盡可以四處窺視宮裏發生的事情。而司徒瑾卻是心中暗樂,這家夥純粹是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他自個化作了皇宮的一部分,某種意義上,也在為皇宮鎮壓氣運,對司徒家的江山來說隻有好處。司徒瑾並沒有將自個做出來的這番事情告訴任何人,悶聲才能發大財,說不定日後還有其他機會呢,司徒瑾這麽想著,決定回頭查探一下補天石所說的什麽賴頭和尚跛足道士的下落,他們既然能在補天石上做手腳,肯定是有幾分本事的。司徒瑾做的手腳很快也很隱蔽,因此,即便是作為幕後黑手的警幻仙子也沒發現什麽異常,畢竟,她拿補天石做筏子,也沒打算這個時候就將補天石裏的功德吸收了,總得等到補天石本質被汙染了才行。不管怎麽說,司徒瑾已經得了不小的好處,因此,他堅定了以前的猜測,賈家果然是個非常關鍵的地方,說不得日後還能弄到不小的好處,因此,不管是將榮國府寧國府繼續監視了起來,還將範圍擴大到了整個寧榮街。京城這邊的消息很快擴散開來,沒多久,江南那邊就接到了消息。賈赦得知了消息之後,簡直是暴跳如雷,他奈何不了史氏,幹脆直接拿賈政做筏子,直接找了根鞭子,氣勢洶洶地找上了賈政,將賈政劈頭蓋臉抽了一頓。賈政那邊也才得到消息,心裏頭正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呢,畢竟,原本他才是史氏的希望,如今史氏將希望寄托在了自個兒子身上,要不是自個多了個來曆不凡的兒子,史氏就將他給放棄了,這叫賈政心裏非常不得勁,正別扭的時候,賈赦就衝進來了。賈赦如今算是明白了,對賈政,你就得用大義和事實壓死他,要不然,他還會以為自個是被人嫉妒了,也不知道他哪來那麽多優越感。賈赦一邊抽,一邊將事情的嚴重性說了,表示,如果這位真是什麽來曆不凡的,他是不想沾這個光的,因此,他也不打算守滿三年的孝期了,橫豎也已經過了熱孝,再等幾個月,一年都過去了,回了京城,他就分家,既然你們家有個來曆不凡,日後定當有什麽大出息的兒子,你們就等著他的大出息吧,自個不伺候了!賈政頓時懵逼了,對那個還沒見過的兒子頓時又多了不少厭惡,在那邊極力分辨,這都是史氏的主意,要是自己在,絕不會泄露了消息,甚至差點沒說,自個保證回去掐死那個禍害了!賈赦看著賈政的模樣,隻覺得自個對於他的看法再一次被刷新了一遍,這家夥知不知道什麽叫做下限啊!不過,賈赦到頭來,鞭子一扔,什麽也沒說,回頭就開始寫信去了。同樣接到消息的還有賈敏和林海夫妻兩個。這兩人成婚一來,一直琴瑟和諧,林家那邊的風水局已經破了,因此,賈敏嫁過來沒兩年,就給林海生下了一個長子,看到孫子出生之後,吳氏心滿意足地過世了。林海不得不丁憂了三年,好在那時候賈代善還在,幫著林海運作了一番,林海得了外放的差事,直接就被外放到了揚州這邊,先是做通判,後來就是做了知府,等著兩任知府做完,回京之後,林海自然還能被再提拔一番,這也算是升官比較快的了,他的許多同年,至今還在六七品的位置上徘徊,看不到任何希望呢!甚至還有的因為卷入了不該摻和的事情,如今已經徹底沒了前程。林海得知賈家那邊的消息,差點沒氣得吐血,之前嶽父救駕而死,賈赦襲了侯爵的時候,林海就覺得有些不對,按理說應該還會有別的恩典,結果不但沒有,似乎還有別的什麽事情,可惜的是賈赦賈政兄弟兩個嘴都很嚴,沒一個肯說,林海也隻能認了。如今突然曝出這件事來,林海頓時眼前一黑,隻覺得不妙起來。第56章 林海緊張得太早了,這年頭似乎異象也紮堆來,天上那些神仙大概是厭倦了天庭的生活,一窩蜂下凡了,過了兩年,林海家裏也鬧出異象來了,他女兒出生的時候,正是花朝節,揚州城內百花盛開,傳說是百花仙子下凡了,隻是那天揚州出生的孩子好幾個,也隻有少數人才知道,是賈敏生產的時候,異香從產房中逸散開來,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遍布全城,隨著異香的彌漫,各種各樣的花開了。林海當機立斷封了口,虧得他生的是個女兒,要不然的話,林海大概真的想要掐死這個孩子自證清白了。好在聖上對此早有準備,他早就聽說了,榮國府那位是某個仙人下界經曆情劫的,那位似乎來頭還比較大,估計,能叫他動情的自然也不能是什麽尋常女子,因此,再多幾個仙女下界就不那麽叫人難以理解了!這隻能叫聖上對賈家更加慎重一些,誰知道那位投胎的神仙對賈家是個什麽想法,回頭要是因為自個轉世受到了什麽不公正的待遇,胡亂折騰起來,也是叫人挺吃不消的。因著這些想法,賈赦打算分家的想法最後宣告破產,沒辦法,史氏拿出了女人的三大法寶,一哭二鬧三上吊,還威脅說要去敲登聞鼓告賈赦忤逆不孝,最後賈赦狼狽敗退。就在同一年的時候,司徒瑾終於找出了那癩頭和尚,破足道士的行蹤,這兩人出現在了金陵薛家,留下了一個金鎖,還有一個莫名其妙的方子,然後便悄然遠去了。司徒瑾一直派人留意那癩頭和尚跛足道士的行蹤,這自然是瞞不過聖上的,聖上也沒有追問,不過,通過過往的追查,就發現,這兩人的行跡可以追溯到百年前,他們這麽多年來,在外的形象就沒有變過,因此,很多人都當他們是修行有成的前輩高人,對於前輩高人的形象問題,大家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民間傳說裏頭,形象不佳的神仙人物多了去了,還有神仙裝出一副肮髒惡心的模樣點化凡人呢,因此,他們隻要顯露一兩手類似於千裏傳音、縮地成寸的本事,立馬就能被人奉為上賓。尤其他們又不圖財不圖別的,自然更有人對他們敬若神明。結果,聖上叫人將涉及到這兩人的案卷一結合,就發現,這兩人卻是熱衷於柺人出家。而且對象涉獵極廣,不分男女,不問老幼,甚至不管是什麽身份。再一看,宗室那位出家了的長輩,似乎也是受了這兩人的影響,聖上再一瞧他們的活動範圍,不管有沒有證據,立馬就覺得,他們跟之前已經被剿滅的前朝餘孽一定有關係,因此,直接傳信天下,日後瞧見這兩人,就要配合道錄司將其拿下。這會兒聖上瞧見了薛家那邊獻上來的那個古怪的海上方,頓時冷笑一聲:“故弄玄虛!”聖上也是通曉一些藥理的,方子裏頭的這些東西,都難得得很,實際上就跟那些民間大夫給人開方的時候,搞出來的什麽成對的蟋蟀,經霜三年的甘蔗之類的東西差不多,回頭要是治不好,就能推脫掉。不過,司徒瑾瞧了方子之後,卻是有了點想法,按照薛家的說法,他們家那位嫡出的姑娘胎裏帶了熱毒,實際上就是五行失衡,而這個方子,卻是借助四時還有各種花木的屬性調節人體五行平衡,的確有些仙家的味道了,隻是與其弄這個麻煩的方子,通過其他手段調整人體五行也並不難,但是那兩個來曆不明的家夥卻沒有這麽做,反而弄出了這等很有後遺症的方子,畢竟,誰知道這個方子什麽時候能湊齊,就算是一次湊齊了,以後還能不能再湊齊,也就是說,說不定過上幾年,原本配好的丸藥吃完了,以後再發病,難道就等死?或者說,在那些人眼裏,薛家那位姑娘本身可能就不是長壽的命?司徒瑾猜測得再多,也是沒什麽用處的,畢竟,因為信息不對等的緣故,他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那兩個人的來路,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雖說從聖上那裏聽說了一幫神仙要下凡曆劫這種事,但是,資源相對富足,而且有著足夠底氣的他,很難理解類似於警幻仙子還有這兩個兼職拐賣人口的和尚道士的心理。道錄司那邊一直沒有進展,聖上對此很是惱火,道錄司也很無奈,這兩人一向神出鬼沒,他們不知道修煉的是什麽道法,似乎並不需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憑借著自個本身的實力就可以施法,這也導致了他們機動能力很強,每次這邊才抓住了一點尾巴,那邊已經逃得連尾巴都不見了。聖上得了道錄司那邊的解釋,雖說惱怒,卻也無可奈何。而且,聖上也不可能將重心放在這種事情上,他得考慮更多的問題。當年的那一場叛亂,看上去聖上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甚至還顯得強硬了許多,實際上,無論是司徒歆還是司徒晞,都是聖上的親兒子,而且排行還很靠前,在聖上心裏頭,還是有不低的位置的。這兩人雖說被奪去了王爵,關進了宗人府,但是卻也沒有受到其他的苛待,甚至,所謂的關押,其實就是禁閉。宗人府那邊,對犯錯的宗室自有不同的處置方法,如司徒歆和司徒晞這般,他們還有獨立的院落,無非就是看守比較嚴格,不能出入而已,連同他們的妻妾子女都送進去跟他們同住了,一應供給雖說比不得當年還是郡王,又手掌大權的時候,但是,還算是滿足了他們正常的生活所需。聖上嘴上對於他們不聞不問,但是,也不可能真的就什麽都不管了,因此,這兩人如今居然還長胖了許多,短短幾年時間,膝下又添了好幾個孩子。聖上如今年紀大了,人也愈發心軟起來,如今雖說已經發現,其他的兒子其實也不安分,但是難免還有些類似於鴕鳥的想法,就當自個沒看到,不知道。但是聖上的理智又告訴自己,如果一直這麽下去,隻怕回頭依舊是兄弟相殘,父子相殺的局麵,聖上真的不想擔負殺子的名聲。聖上的猶豫不決,也叫司徒毓那邊很是焦躁,聖上的身體狀況在許多人眼裏並不是秘密,聖上看起來實在是太健康了,如果說當年三四十歲的時候,還會偶感不適,出點風寒之類的毛病的話,如今除了三日一次的平安脈,禦醫壓根就沒有出手的機會。司徒毓都覺得自個熬不過自家老爹了,因此,如今也幹脆開始養身惜福,別的不說,就算自個的地位穩固,但是,自己總不能走在聖上前頭,回頭,隻怕原本到手的位置,都落到其他人身上了。而聖上一番猶豫之後,直接開了大招。聖上先冊封了太子的嫡子司徒曄為太孫。司徒曄當初就是聖上親自賜名,等到十歲之後,就如同太子當年一般,被聖上帶在了自個身邊教養,當然,待遇還是比不上當年的司徒毓的,司徒毓有一陣子根本就是住在大明宮的,司徒曄也就是跟著聖上身邊學習,早晚還得回東宮去,這也是為了加深司徒曄與司徒毓之間的父子感情,免得回頭又鬧出其他的事情來。司徒毓頓時長鬆了一口氣,有了太孫的名分,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如果列出一個皇位繼承序列的話,那麽,太子自然是第一位的,太孫就是第二位順位繼承人,也就是說,太子哪怕沒了,繼位的也會是太孫,而不是其他的皇子。而對於東宮整體來說,除了太子之外,也就是太子妃比較高興。沒錯,在外人看來,太子與太子妃之間鶼鰈情深,琴瑟相諧,其實也就是表麵上罷了,實際上呢,太子作為一個男人,對於太子妃這個嫡妻更多的其實是敬重,要說愛重什麽的,大概還不如聖上對謝皇後。想想看,太子前頭幾個孩子都是什麽人生的,太子妃身體又沒有問題,為什麽除了司徒曄之外,就沒有第二個兒子。一方麵是製衡,太子妃已經有了一個孩子,又有地位上的優勢,外頭娘家也還算是強勢,那麽,就不適合有更多的孩子了,這會在後院造成失衡。對於一個皇帝,或者說是以皇帝為目標的人來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不是什麽好事,如果因為情愛的緣故,導致失去了理智,往往會造成麻煩。畢竟,不要以為熟讀什麽女戒女德之類的女人就一定如何安分守己了,準確來說,別說是皇宮裏頭,就算是外頭大戶人家,那等以夫為天的柔弱女性,也是很難得到尊重的,那種被人稱讚的,其實很多不過是一種偽裝而已,因為男人喜歡這一款,就表現成這一款。而後宮中的女人,柔弱不爭就是種隨時可能被打破的人設,為母則強,哪怕是為了孩子,她們都不得不爭,何況,地位比較高的女人,還擔負著家族責任,她們想要的太多,因此,對她們的約束也就太多。無腦的人才會相信自家後宅妻妾和美,左擁右抱理所當然。司徒毓畢竟是聖上身邊養大的,聖上雖說表現得對於元後情深義重,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寵愛其他女人,寵愛其他兒女。司徒毓需要一個嫡子,但是不代表他會因此對太子妃如何放心。而東宮之中,有能力與太子妃有一爭之力的人還是有的,最強的那個,自然是張良娣。不過張家如今也有些青黃不接的意思,張太傅好幾年前已經告老了,年輕的一輩裏頭,真正有實權的也就是一個張臨淵,張臨淵作為司徒瑾曾經的老師,如今正在戶部做侍郎,其他人一方麵地位不高,另一方麵,多半也就是如翰林之類的清貴職位。作為張家的殷勤,賈家自從賈代善去世之後,賈政當年做下了蠢事,又有個銜玉而生的賈寶玉,哪怕出孝了,也開始被邊緣化了。賈赦因為沒能順利跟賈政分家,在司徒毓那邊評價不由下降了不少,司徒毓覺得賈赦優柔寡斷,而且,受到史氏的影響實在是太深了,因此,盡管賈赦是鐵杆的太子黨,但是遠離權利中心數年,司徒毓身邊已經有了更加親近的人,賈赦對此也是無可奈何。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張良娣以她的年齡和身份,居然在東宮長盛不衰,與太子妃分庭抗禮,一方麵是她自個的本事,另一方麵,也是司徒毓有意如此作為。可是如今太孫被冊立,情況就不一樣了,意味著太子一旦繼承皇位,他就得立太孫為太子,而且輕易還無法廢去,畢竟,這是他的父親冊封的隔代繼承人,要是沒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這個太孫,算是板上釘釘了。這也叫東宮這邊,太子妃一下子一家獨大起來,但是司徒毓卻是暫時管不了這許多了,他這會兒也是心中一定,不管怎麽說,如今的情況算是已經確立下來了。東宮一黨幾乎要彈冠相慶,而其他人可就沒那麽淡定了。城府最差的司徒軒據說當著下頭人的麵,就砸了杯子。而司徒祺還算是淡定,他原本就非常隱忍,或者說,他本來就不是喜歡冒險的人,雖說偷偷摸摸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但是實際上,都在容忍範圍之內,因此,即便太子將來登基了,他頂多也就是再也摸不到實權罷了,並不會有別的什麽問題。